20、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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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淤昨晚睡得也不好，早上吃饭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哈欠。右手撑在桌子上，手背托着腮，左手握着白瓷勺反复舀着面前的白粥。
没食欲。
正当他思考今天是在家呆一天，还是真的带谢雨悸出去玩的时候，没得出结果，谢雨悸就穿着一件白衬衫悠哉悠哉的下了楼，坐到游淤旁边。无比自然的接过碗开始吃起来。
于是游淤想的事情就偏了：谢雨悸来他家里多久了？
两个月？三个月？
谢雨悸放下筷子，手放在桌子上，食指点了点桌面：“我脸上有东西？”
游淤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盯着谢雨悸看了很久。他垂下眼睛说：“在想你为什么那么蠢。”
谢雨悸哑然，起身准备回房间。游淤的目光放在他身上，道：“收拾一下待会出门。”
刚走了几步的人转过身问：“去哪？”
“艺术展。”
游淤早就穿戴好坐到沙发上等谢雨悸，小拇指上忽然没了东西，让他有些不适应。想着待会顺路去打一个。
谢雨悸手拿着黑色的头绳，走到游淤面前还没开口，游淤就打断他：“自己学着扎。”
“噢。”
“啧，”游淤放下手机，朝谢雨悸勾了勾手指，谢雨悸看着他的动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乖乖走到游淤面前，将头绳递给他，指尖很短的碰了一下。
“转过去。”
谢雨悸背过去后蹲在了游淤的双腿之间，游淤也不怎么会扎头发，至少比谢雨悸扎的好看很多。
游淤看着自己扎出来的杰作，满意般点了点头：“好了。”
和谢雨悸一同走到玄关处，看着他换完鞋后，拿起了雨伞桶里的一把折叠伞。
“今天是晴天。”游淤提醒。
谢雨悸还是拿了伞，而且没有要放弃的打算，游淤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也不敢保证实验市的天气不会忽然出现差错。
早上十点半。雕塑展外已经排了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的游客和不同学校同专业的学生。游淤带着谢雨悸走VIP通道。
展厅内很宽敞，同时人也很多。谢雨悸刚进展厅就觉得有一种奇怪的视线黏在了他和游淤身上。不动声色的环顾了有可能会藏人的地方，但都没有。
那视线是从哪儿来的？
“游少爷？”一道欣喜若狂的声音打断谢雨悸的思路，他慢慢挪着脚步退到游淤身后。
游淤闻声看去，一位中年男人穿着藏青色西装，脸上的笑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可游淤根本不认识他。但还是露出职业假笑回应：“你好。”
男人笑盈盈的给游淤介绍：“真是久仰大名啊，您怎么都不和我说来看我的展，我好让人布置的精致点。”
游淤随意看了两眼，发现确实如男人所说的那样：“自己知道就行了，我来和不来还得告诉你吗？”
男人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笑还挂着：“我是主办方嘛，刚刚VIP通道的保安和我说您来了。这不放下手里的工作来见您了嘛。”
游淤不想放个假还和别人扯一些无用的废话，语气冷了下来：“谁叫你这么讨好人的，低声下气的和别人说话，别人只觉得你好欺负，如果只是来见我一面，那你已经做到了。”
他伸手扯住男人胸前的工作牌，上面写着主办方三个红色加粗加大的字，下面标着男人的名字：林正德。
游淤像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瞬间松了手。吊牌在林正德胸前晃了晃：“林先生，我希望下次见到你，不要再这样低声下气了。”
谢雨悸还是第一次见游淤这么和别人说话，眼睛从头到尾都垂着看游淤露出来的修长白净的手指关节上。
那只手的小拇指上原先有一枚银色的素戒，但现在却不见了。
游淤看着男人点头哈腰的离开时握紧的右拳，无动于衷。
他的语气还没消下去，身体微微侧了一下，看着身后的人：“一直躲我身后干什么，见不得人？”
谢雨悸确认视线消失之后，才朝游淤身旁站了一点。
游淤注意到他的肩膀有点轻微的抖动，问：“你认识他？”
谢雨悸没有回答，只是说：“他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
游淤没有多问。
雕塑展分为五个展厅，第一个展厅往往最大，人也最多。游淤带着谢雨悸很快就走到了第三个展厅，不仅人少，还安静。
游淤也无聊去细看雕塑的模样，才发现雕塑的脸上更多的神情是惧怕。
谢雨悸看着天花板上角落的摄像头，很轻的皱了一下眉，摄像头的红点闪烁着，直直的对着他，就像那监控背后的管理人员正在和他对视一样。
巨大的监控室里一盏灯都没开，讲师坐在真皮椅上。看着备注为第三展厅的监控屏幕，身后还站着一位年轻的少年。
他勾了勾唇，心情愉悦：“我还以为001会因为淋了一场大雨和超负荷运动失去行动能力和思考能力，完完全全变成一具废铁和垃圾，但看样子是我想多了。他现在不仅活的好好的，还成功获得了世交三家的信任。等001回来了，我得好好奖赏他。”
少年笑得僵硬，却充满情绪的回复讲师：“我可是很期待和001的再次重逢呢。”
游淤没什么兴致的走在谢雨悸身后，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选这里，无聊透了他想。反倒是看谢雨悸的表情，看得格外认真，也不好打扰。
“我下个星期就走了，你陪我来看看艺术展怎么了？而且我只叫了你，你怎么就不知道识趣点呢！”
游淤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朝声音的源头看去，谢雨悸也朝他们刚刚进第三展厅的入口看去。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熟悉：“沅涟，游淤他们不会知道我和你单独出来的。后面我再把他们一起叫出来呗。”
沅涟本来没有打算和江诸之单独出来的，但是被他电话轰炸得厉害，就妥协了。
他看着自己面前倒着走的江诸之，视线里忽然多出了两张熟悉的脸，嘴边刚要骂人的话又拐了个弯，看着面前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的人，要笑不笑的说：“你确定我俩单独出来玩不会被游淤他们知道？”
“肯定不会啊，”江诸之的表情信誓旦旦，边说边转身，“游淤算……什么…”
游淤一脸你继续说我坏话的表情。谢雨悸看着江诸之忽然石化的表情变得震惊，时而张嘴，时而闭嘴，氛围有种说不上的怪异。
沅涟拍了拍江诸之的肩膀，模仿他刚才信誓旦旦的语气：“肯定不会被游淤发现？”
江诸之狡辩：“这是偶遇，这是被看到，不是被发现。”
游淤并不好奇江诸之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好巧。”
“巧啊。”沅涟看着游淤，又看向他身后的谢雨悸，“你也是。”
谢雨悸点了点头。
江诸之问：“你不是不喜欢来这种无聊的地方，是谢雨悸要来的吗？”
游淤道：“换换口味，顺便想想事情。”
“什么事？”
“江诸之是不是该现在就送走。”
江诸之刚想反驳，就感觉有点奇怪，看向游淤身后：“谢雨悸，你在看什么？”
三人的视线纷纷看向谢雨悸，他正盯着展厅里的某一个雕塑发呆，忽然扭过头给游淤指着自己刚刚看了很久的雕塑说：“如果我要把这个雕塑的脑袋拧下来，你会替我赔钱吗？”
游淤道：“你能掰下来就给你赔。”
江诸之：“？”
沅涟：“？”
得到准许后，谢雨悸想都没想，走到那笑着的雕塑面前，雕刻上刻的人游淤并不认识，看着很年轻。
谢雨悸双手捧着雕塑的脑袋，手背的青筋都凸起来了，只见雕塑的脖子处出现了一条很浅的裂缝。有些石灰被蹭掉，咯咯声很轻，但三个人都听见了。
江诸之很小声的和沅涟说：“那个雕塑刻的人，肯定是他很讨厌，做梦都想踩在脚下臭骂几句的人。”
沅涟道：“也不一定，不过看雕塑的样子，好像真的要被他拧下来了。”
游淤的眼皮跳了一下，谢雨悸就把雕塑的头给掰了下来。
这并非是让他们三个人最震惊的，而是雕塑里并不是实心的石膏，而是用石膏包裹着的一个脑袋。少女的脸色惨白，早就死了不知道多久，脸上却笑着。
谢雨悸看着这张脸，又看向三人，淡定的说：“可以不用赔钱了。”
游淤＆江诸之＆沅涟：这已经不是赔不赔钱的问题了好吗？！
林景厉站在四个人的面前，表情一言难尽：“你们最近运气这么霉啊，你们来哪哪死人。干脆你们来我这干我这个位置好了。”
游淤捏了捏眉心，说：“真干了你又不乐意。”
林景厉没多心思和他掰扯，问道：“这次尸体是怎么发现的？被谁发现的？”
“我，”谢雨悸出声，“藏在雕塑里。”
林景厉忽然笑得很大声，很命苦的笑，更像是被无语到了：“那我问你，你是怎么从这么多雕塑里找到这唯一一个藏了脑袋的？”
谢雨悸知道讲师的脾性：“不止一个脑袋，应该还有这个人的其他四肢部位。你们可以都敲了看看。”
所有人：“？”
林景厉问：“你怎么知道？”
谢雨悸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简单说：“看出不对劲了，就掰了一下。”
林景厉埋下头，竖起大拇指：“你无敌了。”
四个人又进了警局喝茶，封锁艺术展所有展厅，所有的雕塑经过检查，果然和谢雨悸说的那样，四肢和身体都被放在展厅的各个雕塑里被找到。
林景厉都不给他们四个单独开一间审讯室了，直接开了个会议室：“你们四个最近去寺庙里拜一拜吧，特别是你和你。”他看向沅涟和游淤。
毕竟连这两次案件他俩都在场，抗压能力也是没谁了。
江诸之至今都还在想，谢雨悸看着弱不禁风的，怎么能把雕塑的头拧下来？
谢雨悸看着林景厉说：“留我们没有意义。”
林景厉现在一个脑袋两个大，还没说话，就有人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林队，死者的资料出来了，十七岁女，宋允绪，十六中的学生。”
谢雨悸愣了一下，说：“她叫宋允绪？！”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