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归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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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吧。”沈景言说着，已经在手机微信的小程序上下单叫车。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按，动作熟练。等待接单的几秒钟里，他抬头看向季晏：“司机大概三分钟到。”
“没事，等得起。”季晏说着，很自然地蹲了下来，背靠着玻璃围栏。沈景言也学着他的样子蹲下，两人并肩蹲在角落，像两个逃课的学生，分享着某种隐秘的快乐。
然而，当他们走出商场，迎接他们的不是舒适的阴凉，而是午后炙热的阳光。热浪扑面而来，空气在高温下微微扭曲。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太阳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柏油路面反射着刺眼的白光。如果此时放一个鸡蛋上去，恐怕真的很快就会熟透。
“过来，我给你拿着书。”沈景言立刻说道，伸手接过季晏手中的书，“这天气热，不要去太阳底下站着，容易中暑。”他的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关心。
“知道的，我不是小孩子。”季晏嘴上这么说，却顺从地把书递了过去。
“我知道。”沈景言淡淡应道，目光始终在搜索着即将到来的车辆。
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驶来，停在商场门前的临时停车区。核对车牌号后，沈景言打开后车门：“上车。”
季晏钻进车里，沈景言随后跟上，关上车门。车内的冷气开得很足，与外面的酷热形成鲜明对比。沈景言长长舒了口气，将两本书小心地放在脚边。
“休息一下，还有很久才到家。”沈景言对季晏说道，声音在空调的嗡嗡声中显得格外柔和。
“嗯，到家了你要叫醒我哦。”季晏说着，已经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会的，我总不可能把你落在车上。”沈景言开玩笑地说着，眼里却满是温柔。
“嗯。”季晏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城市街道上。午后的阳光透过贴膜的车窗，变得柔和了许多，在车内投下斑驳的光影。沈景言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熟悉的店铺，行道树，红绿灯，行人——一切都笼罩在夏日特有的明亮光线中。他的目光偶尔落回季晏身上，看着他逐渐放松的睡颜，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均匀而绵长。
“嘿，我就知道你会累的。”沈景言在心里轻声说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车子穿过半个城市，终于驶入熟悉的小区。沈景言付了车费，轻轻推了推季晏的肩膀：“沅沅，到家了，醒醒。”
“嗯？到家了吗？”季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涣散，像只刚睡醒的小动物。
“嗯。走啦，下车了。”沈景言打开车门，先一步下车，然后转身等着季晏。
季晏揉着眼睛跟着下车，站在路边发了会儿呆，突然惊呼：“哎，我忘记拿书了！”他转身想要追那辆已经启动的车，但车已经驶出几米远。
“笨，书我都拿着呢。”沈景言笑着敲了敲季晏的脑壳，手里晃了晃装着书的购物袋。
“哎呀，痛，还有我不是睡懵了嘛。”季晏捂着脑袋揉了揉，表情委屈又可爱。
“知道，你忘记戴眼镜了，所以看不清楚我手上拿着书，后面背着背包。”沈景言故意用委屈的语气说道，眼里却满是笑意。
“嘿，我眼睛视力5.0，我可没有近视啊！”季晏无语地反驳。
“那你怎么看不到我拿着书呢？”沈景言继续逗他，看着季晏逐渐涨红的脸，心里乐开了花。
“嘿，沈景言！不许说了。”季晏上前一步，伸手捂住了沈景言的嘴。他的手掌温热，带着刚睡醒的暖意。
“唔……窝布说了。”沈景言眨了眨眼睛，含糊地说道，热气呼在季晏的手心。
“行。”季晏松开手，转身朝家门走去，耳尖微微发红。
沈景言笑着追上，两人并肩走向那栋熟悉的房子。夏日的午后，蝉鸣声此起彼伏，像是为这个平凡又特别的下午配上的背景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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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两人径直上了楼，回到沈景言的房间。沈景言将购物袋小心地放在书桌上，取出里面的书。两本书并排放在一起，扉页摊开，那句“长长久久”的赠言在房间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不得不说，今天收获满满呀。”沈景言欣赏着签名的书，手指轻轻抚过兔耳朵的签名。作者的签名风格独特，流畅中带着几分俏皮，与印刷字体形成有趣的对比。
“嗯。”季晏赞同地点了点头，也翻开自己的那本书。他的指尖停在赠言上，久久没有移动，眼神温柔得像在凝视什么易碎的梦境。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书页上投下金色的光斑。灰尘在光柱中缓缓舞动，时间仿佛在这个瞬间慢了下来。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轻微的运转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蝉鸣。
“走吧，下楼吃饭去。”沈景言突然说道，肚子适时地发出“咕咕”的抗议声。从早上到现在，他们只简单吃了点早餐，签售会排队又耗费了大量体力，此刻饥饿感来势汹汹。
季晏被这声音逗笑了：“那我们快去吃饭吧。”他合上书，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贵的文物，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沈景言看着季晏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他小心翼翼地将书收进书架最显眼的位置，确保它们不会被其他东西压到，这才跟着走出房间。
“嘿，等等我。”沈景言在楼梯口追上季晏，两人并肩下楼。
餐厅里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午餐。沈妈妈出门前留了字条，说是有事外出，饭菜在冰箱里，热一下就能吃。沈景言熟练地打开冰箱，取出几个保鲜盒，放进微波炉加热。几分钟后，桌上摆好了三菜一汤——青椒炒肉、蒜蓉空心菜、番茄炒蛋，还有一锅玉米排骨汤，简单却温馨。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地吃着饭。饥饿让食物显得格外美味，沈景言几乎狼吞虎咽，季晏则保持着惯有的斯文，小口小口地吃着。
“今天去签售会了，下午做什么比较好呢？”沈景言咽下一口饭，突然问道。他好像还记得自己有一个作者的马甲，但因为中考那会儿要复习，就暂停更新了。他原本打算上了大学以后再写，高中就专心学习。但此刻，完成签售的兴奋感还未完全褪去，他需要找点别的事情来平复心情。
“老师安排的作业写完了？”季晏夹了一筷子豆角，抬头问道。
“写完了。”沈景言想了想才回答。他的作业确实写完了——昨天熬夜写完的，为了今天能专心参加签售会。
“嗯，那就去玩吧。”季晏建议道，语气轻松。
“去哪里玩？可以玩什么？明天不上学了？”沈景言一连三问，眉头微微蹙起。他不是真的在质问，只是习惯性地考虑各种可能性。
季晏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沈景言：“在家，打游戏，上啊。”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许，实在不行，你和我一起学习，一起补一补我们的弱项。”他的语气平静，眼神却透着关切——他知道沈景言在某些科目上需要加强。
两人对视片刻，突然同时笑了起来。那种认真讨论下午安排的气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愉快的默契。
“嚯，想起来了。”沈景言突然说道，眼睛一亮。
“想起来什么，作业没有写完？”季晏挑着眉看着他，眼里带着调侃。
“没有，我作业写完了，请你相信一下你同桌，O不OK？”沈景言微笑着，但那微笑里带着威胁的意味，仿佛在说“你敢说不OK试试”。
“我想起来了，之前大哥让我去学一下乐器，我现在才想起来。”沈景言解释道，语气里带着点懊恼，“大哥说学乐器能培养耐心和专注力，而且对大脑发育有好处。他几个月前就提过，我一直拖着没决定。”
“所以，你想要学什么呢？”季晏问道，重新拿起筷子。
“还不知道。”沈景言摇了摇头，表情有些茫然，“钢琴？吉他？小提琴？好像都挺有意思的，但又感觉都不是特别想学。”他顿了顿，突然看向季晏，“如果你要学乐器的话，你会选什么？”
季晏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我可能会选□□族乐器——古筝。”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遥远，像是想起了什么，“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古筝演奏，声音特别美，像流水，像风声。一直觉得如果能弹出那样的音乐，应该很幸福。”
“嘿嘿，那我和大哥说一下，我们两个一起学古筝。”沈景言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
“我……还是算了。”季晏摇了摇头，拒绝了沈景言的提议，“我觉得，如果要选乐器学习，你就选你想要学的。”他的语气认真，“兴趣比盲目地选择更重要。你不能因为我想学古筝，就也跟着学。你得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