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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巧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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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的？”王建业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被前男友甩了。”周振超吐着烟圈，平静地说。
“甩了也不至于这样吧？”王建业像连珠炮一样，话赶着话。
“小如用情太深，一时没走出来。”
“那个前男友是张宇吗？”
“是的。”
“所以你们就打架了？”
“嗯。”
“说说吧，怎么打的？”
王建业的话很密，周振超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哪次？”
王建业顿了顿，笑着说：“哪次的意思是，有过好几次？”
周振超一下僵住了，王建业瞥见他夹着烟的手指有些在抖。周振超也意识到了王建业的目光，他迅速撇掉抽了一半的烟，把手插进兜里。
“没，”周振超急忙改口，“就一次，在一个咖啡厅。”
这小子心里有鬼。
王建业心里明镜似的，但他没拆穿周振超：“你仔细说说。”
“张宇跟小如借了钱，我害怕他们继续纠缠，就去找了张宇，是想警告警告他。”
据咖啡店工描述，那日，张宇刚踏进店就被人从背后袭击了，但张宇更壮些，也有些身手，反手就把袭击者撂倒在地，最后，反而是张宇把人给揍了。
“没打赢？”王建业接着问。
“嗯，没打赢，”周振超一脸坦然，“鼻梁骨都被打歪了，把小如心疼坏了，我还挺感动的。”
“后来呢？你还找过他吗？”
“没了。”
不合理。之前周振超的“口误”已经够让人起疑了，这里更是有点违背了人之常情。
“他把你媳妇害成这样，还揍了你一顿，你不恨他吗？就这么算了？”
王建业抛出了一个直击周振超灵魂的问题。
怎么可能不恨呢？周振超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他现在死了，周振超只盼着能和李可如好好过日子。
“嗨，小如这样都是她自找的，我被打也是我先动的手，是我理亏，”周振超违心地说，“好在那家伙识相，后来也没联系过小如了。说起来，没有他，我和小如也走不到一起。算……算扯平了吧。”
周振超的话让王建业听着别扭，他大度得像个圣人，可王建业当警察那么多年，就从没见过圣人——全是装的，无一例外。
周振超低头看了看时间，王建业意识到，要加速了。
“11月21号你在干嘛？”
“一早去了一家婚庆公司，就市里最有名的那家‘天有情’，晚上我打算和小如求个婚的，几个策划陪着我，准备这准备那的，折腾了一天。”
“一早是多少？”
“八九点的样子吧。对了，那晚我订了市里的喜来登，求完婚，我们就直接入住了，酒店应该有记录的，你们可以去查。”
周振超对答如流，一点都不带想的。
“记这么清楚？”
“人生大事，”周振超笑着说，“刻在脑子里了。”
“22号呢？”
“早上8点准时到民政局领证，有摄影师跟拍了全程，然后再一起直奔的机场，带小如来了个马尔代夫的结婚旅拍。”
无懈可击！
张宇21号上午开始下落不明，在这整条线时间线里，周振超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不在场证明，完美的都有些刻意了。
周振超又看了看表，王建业有些急了，他随口问了一嘴：
“那20号呢？”
“在家。”
就俩字。
王建业还在等着周振超喋喋不休的细节，结果，他并没有要补充的意思。
“你媳妇儿呢？”
“她在自己家。”
“那天就你一个人在家？”
“嗯。”
“有人能证明吗？”
周振超摇了摇头——抱养他的爷爷奶奶已经在前几年先后病逝了。
也就是说，周振超11月20号那天没有不在场证明！
王建业快速在脑子里捋了一遍：11月21号上午，张母隔着门听到了张宇的声音，并没有见到本人；11月20号是个雨天，张宇上午先出的门，拿车的时候，小区监控清楚地拍到了他，可下午回来时，一下车，他的脸就被伞全程挡着，只能从身形和服装上判断是“同一个人”。
难道张宇是11月20号遇害的？
王建业上下打量起周振超，他发现周振超的身高和张宇差不多。11月20号已是深秋，又在下雨，穿着外套和长裤，如果把脸遮住的话……
王建业把目光停在了周振超的脸上，忽然，他后颈一麻，脑子里像通了电一样想起一些画面。
他知道在哪儿见过这张脸了！
是在王斌和夏夜被拍的那条新闻里！
当时记者问王斌：“你们也是今天来看流星雨的情侣吗？”
为什么是“也”？
因为记者在采访王斌和夏夜之前，先采访了别人。
正是周振超和李可如！
流星雨夜的山脚下，周振超和李可如的求婚现场也被电视台拍了下来！
一种奇妙的宿命感，让王建业萌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你认识夏夜吗？”
“谁？”
周振超的表情很自然，不像是装的。
旁边一直埋头记录的小陶也懵了，心想：这都哪跟哪呀？
王建业松了一口气。
应该单纯就是个巧合吧，他想。
“阿超！”
楼上的灯忽然亮了，李可如醒了，她在房里喊着周振超。
“我在这儿呢！”周振超对着楼上大喊。
李可如打开窗户，探出头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阿超，快上来吧，你不在，我睡不着。”
“来啦！你先关窗，别冻着了！”周振超对着李可如挥挥手，又急又宠，真是个模范好丈夫。
他立刻转身：“两位警官，不好意思，失陪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