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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宽心 ...

  •   江逾静坐了三个小时才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下楼的时候,徐阿姨已经摆好了席面,准备离开了。
      江逾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包和礼物拿出来,和徐阿姨互道了几句祝福话后送人出了门。
      过了没几分钟,江照原先回来了。
      “daddy我回来啦。诶,爸爸还没回来吗?”
      江逾回过神,对着女儿轻轻摇了摇头。
      “还没呢。你爷爷奶奶他们估计会留他久一点。”
      江照原瘪了瘪嘴,看起来不大乐意,还自顾自的嘀咕:
      “什么爷爷奶奶……”
      “照原,不能这么说。”
      江逾不这么说还好,一说江照原更来了气。
      “爹地,你忘了他们对你的态度了?”
      “那是他们对我不满意。可他们对你还是可以的。以后裴家会交给你爸爸,再交给你。所以你对他们还是要保持一定的尊重。”
      江照原受了说教,鼓着嘴不说话了。
      江逾有意哄她,就提起了顾念君转移话题。
      “你把念念安全送回去了吗?”
      果然一提起顾念君,江照原就把其他的一切抛诸脑后了。
      “送回去了。还差点跟她那个弟弟打起来。烂到根的狗东西,一看着他姐姐就喊赔钱货。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呸。”
      江逾熟练的给她顺着毛。
      “别生气。再坚持两年,等她独立出来就好了。再等她成了咱们家的家人,几个顾家都没用。”
      江照原一哄就好,美滋滋的靠过来,和江逾勾画着未来的美景。
      父女两个聊了半天,裴付尘终于回来了。江照原先蹦跶着起身,
      “爸你终于回来了,我快饿死了!”
      裴付尘放下手中提着的礼品盒,脸上带着些疲倦。
      “你爷爷奶奶非要给我塞一大堆东西带回来,路上又堵车。”
      江逾扫了一眼地上的礼盒,还是往年那些种类,裴付尘的秘书倒是会省事。
      不过裴付尘这也是为了维护江照原和裴家的关系,所以江逾并不打算拆穿。
      只是……
      “裴付尘,你换了我给你买的领带?”
      江逾稳坐在沙发上,从下往上却又“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愣怔了一瞬的爱人。
      领带是今年中秋江逾选给裴付尘的礼物。今天早上江逾给人亲手戴上的,到了晚上却直接换了一个。
      裴付尘连忙取下自己脖子上那条领带,看了又看才回:
      “可能是我回家以后摘下来又换的时候拿错了我爸的了。赶明儿我就去换回来。”
      江逾看了一眼那条明显是年轻人爱戴的款式的领带,刚嗤笑了一声想说些什么,又想起今天下午看的日记。
      太敏感了真的是好事吗?
      江逾现在还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知道,自己最后选择了坐下来开始吃饭。
      晚上,江逾梳洗完了就坐在床边桌子上摆弄江照原送给他的中秋节礼物。
      礼物是一些瓶瓶罐罐,用来保养皮肤的。
      孩子的心意,哪怕江逾现下再怎么心不在焉,也不能辜负。
      手指取出来的膏体抹在尚可称得上是白皙的脸上,一抹即化,细腻得很。
      裴付尘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江逾淡着一张脸在往上面涂涂抹抹。
      这人总是爱在冷脸的时候做些可爱的事,招人的要命。
      裴付尘凑过来,把鼻尖抵在江逾的脸侧嗅了又嗅。
      “这个香清气,好闻。”
      说着说着,裴付尘的手就环上了那劲瘦的腰。
      两个人头抵着头,向左轻摇,向右微晃。
      在这样的情景下,江逾今天下午那些情绪忽然又反了上来。他侧过脸,将上半张脸都埋进裴付尘的肩窝处。
      长长的眼睫毛在肩颈处的皮肤上扫呀扫的,扫得裴付尘心都软掉了半颗。于是他的声音越发的轻,越发的柔:
      “今个是怎么了?兴致一直不高,饭也少吃。”
      江逾把脸埋着,不说话。
      江逾不说话,裴付尘也不再问。二十年了,两个人这点心照不宣还是有的。
      夫夫两个搂将着,躺上了床。刚开始江逾在裴付尘的怀抱里睡的还算安稳。但不知怎么的,又做了个短短的噩梦,。这一惊醒,就又睡不着了。他偏过脸去,看向在一边熟睡的爱人。这会子心里也没了安心与依赖,反而是那个谎话和那张照片又浮现出来。
      江逾觉得自己精分了。要不他怎么会一会儿觉得自己只剩下裴付尘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枕边人是个陌生人。
      江逾把头靠在床头,呆愣愣的望着窗外的月亮。
      月亮很圆,夜很长。这是江逾许久未所拥有的——彻底失眠的一晚。
      第二天,江逾本来是想赶紧去取回最后那两页纸。但是突如其来的宴会安排却打断了他的计划。
      “老板,我提前半个月就给您请示过这次安排的。”
      孙秘书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老板的脸色,声音也不敢升到平常音量。
      江逾意识到下属的紧张才勉强缓开紧皱的眉头,
      “没事。是我的问题。你先出去吧,就按日程来。”
      孙秘书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退出去了。办公室留下江逾一个人,许久后才轻轻的传出一声叹息:
      “果然是上了年纪吗,连事也记不清了。”
      当夜,江逾和裴付尘一起步入了宴会厅。
      他们各有各的社交目标,一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也算平常。
      直到,陈坚拿着酒杯上来打了招呼。
      陈坚笑着,扫过两人紧挨的臂膀。
      “江老板裴老板关系还是这么亲近啊,真令人羡慕。”
      裴付尘自打回来那天晚上过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陈坚了,不知道是因为忙,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眼下三个人这么一交谈起来,就又到了陈坚表现的时候。他先是开玩笑似的对着江逾说俏皮话:
      “江老板,大家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不用管那么严了吧。看看,自打付尘回来后,我连从手机里见他一面都难了,之前好歹还打个视频看看。”
      接着又给裴付尘使眼色,显得哥俩多好似的。
      裴付尘没立马搭理他,先是观察了江逾的神情。意料之中的,被打趣的人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江逾本不想理睬陈坚这档子只会耍小聪明的角色,但碍于照片录像的交际,江逾还是承话回了句:
      “这话玩笑了。付尘他一个大男人,我还能用绳子绑着他不成?想见面就打个电话约,不是什么难事。”
      江逾竟然回了陈坚的话,这可是头一遭啊。奇得裴付尘都忍不住在两人之间多看了几眼。
      陈家不知道是酒劲有点上来还是因为江逾搭他的话给他搞兴奋了,话一嘟噜一嘟噜的往外冒:
      “江老板这话说的轻松。付尘身边我们这些朋友谁不知道要请他出来得先向你写奏折申请?按我说您也真不用这么多心,虽然我们这些人偶尔私底下有些不正经的时候,但付尘可不是啊,他那夫管严的名声可是一天比一天的响。”
      这话听到别人耳朵里,顶多觉得是陈坚喝醉了酒,打趣人上了头。但听到裴付尘耳朵里,却是更复杂的千百般滋味。
      他颇强硬的横了半个身子挡在江逾身前,把两人隔开。
      “陈坚,你喝醉了。”这是裴付尘的警告。
      江逾这会子也不回答、也不说话了,隔着裴付尘的身子露出半张脸和清冷冷的眸子类审视似的盯着陈坚看。
      其实陈坚没喝多少酒。但被江逾这么一看,陈坚胃里三分的酒精却突然生出十分的酒劲来。他梗着脖子,顽固的想要和裴付尘身后的江逾对话。
      “江老板,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还不是这样的。在你和他在一起之前,那时候你哪有闲心来管我们的事。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怎么现在就…”
      陈坚话还没说完,裴付尘也不会让他说完。这下,是整个身子挡住了。
      “够了陈坚,你还记得这儿是哪吗?有病出去发,别在他面前丢脸。”
      陈坚刚开始还无动于衷,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才清醒了些。
      他真是魔怔了,听到江逾对他发出的东西毫无反应时,他困惑的头皮都要抓破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为什么江逾会选择容忍下来。就算这些没能让两人成功分开,那也至少该吵一吵、闹一闹吧,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难道他们真成了传说中那种相互理解相互信任的好眷侣?不可能!江逾是什么性格啊,天之骄子的高傲自大、与生俱来的石头心肠,怎么会和裴付尘这样摇摆不定,天性爱玩的浪子磨合好?
      陈坚不信,但他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再试探下去,那两个人该跟他翻脸了。于是陈坚拍了拍自己的嘴,陪笑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不是看着好兄弟太兴奋了嘛。江老板,我就瞎说着玩。您别上心。”
      裴付尘的表情仍然严肃,最后竟然还是江逾从他身后走出来打了圆场。
      “不碍事。陈总宽心。”
      不咸不淡的一句,可见说话的人确实没放在心上——不管是人,还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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