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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N｜致电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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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升平这样行事狠辣干净利落的人，怎么会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动用资源庇护自己。
既不杀他，那就是有图于他。
对于许家的频频介入，吴升平草木皆兵
要么是自己手上是有足以让吴升平彻底垮台的铁证，所以吴升平才为之忌惮，生怕落入许家手中受其反制。要么就是那东西能让吴升平一举扳倒许家，所以吴升平才一直挟制自己图利，许家才这样锲而不舍地紧咬自己的行踪，打算釜底抽薪。
只是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手上空无一物，只有背后两家暗中运作交锋，谈判自己这个生意场上筹码的标价，怎么看形势都对自己极其不利。
天无绝人之路。许询宁现在重病告急。
许家有求于他，这是他唯一一次能够掌握主动权，改变自己境况的机会。
无论如何，他都要插足，不是作为筹码，而是作为新的谈判方。
“吴即！”
邹则源叩响浴室的房门喊他，他已经洗了很久了。
吴即循着声源抬眼看过去，心脏猛地紧缩，依稀记起自己似乎还未反锁门。
“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就出来。”吴即立马从刚才的思绪中抽身回神，尽量稳住声线回复他，生怕他察觉异样。
浴室隔音听不太清，邹则源推门而入，正撞上吴即推开隔间的门侧身出来。
蒸腾潮热的氤氲雾气扑面而来，吴即浑身湿漉漉的，半干的发丝凝成一绺一绺，还滴着水珠，浴袍的系带松垮垮地挂在腰间，领口交叠上边漏出的那片肌肤被浴室蒸得粉红，颈间的一颗小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吴即抬手拨开额前的碎发，缓缓抬眼看向他，双眸像是被涤净的琉璃，眸光通过他的眼睛折射进心里聚焦起火，从心脏开始，将邹则源整个人烧得滚烫。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吴即问他。
邹则源从怔愣中恍然回神，匆匆撂下一句“没事”就撇开眼低头转身逃似的夺门而出。
吴即面不改色地靠在门边许久，听到脚步声渐远，才长抒一口气，手抖腿软地将门反锁上，心有余悸地扶着洗手台站稳。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温润氤氲的浴室里，他的背后竟然沁出一层湿黏的冷汗。
他冷眼瞥过地上的突然丰盈起来的脏衣篓，和手心还残留着的，匆忙擦去玻璃门上写着字迹的水雾留下的几缕水痕。
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他弯腰俯身从脏衣篓里捡起裤子，摸出手机，几滴水珠顺着还未干的发丝垂落下来，落在手机屏幕上，吴即赶忙去擦，但还是有几滴顺着手机壳沁入手机背面，吴即怕手机进水，又去扒手机壳。
刚取下手机壳，准备放在一边，一道银光忽而闪过他的眼睛，将视线挪过去才发现手机壳里还静静地藏着一枚电话卡。
吴即按开手机确认了一眼，双卡都未曾取出来，旋即皱眉捏起那枚陌生的电话卡。
什么意思？这是哪来的，又是谁给的？
在浴室里耗得时间太多了，怕邹则源又起疑，吴即将电话卡又放回手机壳里，若无其事地安好，随即出门下楼转进饭厅，坐进管家已经拉开的椅子上。
“邹先生，您的电话。”管家突然出现在邹则源身后，怀抱着一个亮屏的平板颔首恭敬道。
邹则源接过他递过来的平板扫了一眼来电信息又看了一眼吴即，不动神色地立起平板接通:“手机应该是落在书房了，没看见信息。有什么事，你说。”
过了一会儿，邹则源在那边挂断电话，才折返回来。
“你这是平板还是手机？”吴即问他。
邹则源：“平板。”
吴即眼中的好奇更甚：“平板也能打电话了吗？”
邹则源瞥他一眼：“插了卡。”
吴即“哦”了一声，微仰着头感叹好高级，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平板。
……
邹则源刚下大夜班到家，还在玄关就听到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一次看见吴即蜷缩在沙发上睡着，客厅悬挂着巨大的液晶电视还停留在游戏的界面。
邹则源扫了一眼迎在门口的管家换鞋进门。
管家跟在他身后半步的地方低声说：“刚睡。”
邹则源凑过去，随着他逐渐压低身子逼近，吴即的睫毛紧张不安扑闪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这段时间他一直熬夜打游戏，邹则源早有耳闻，每次管家说也不管用，吴即只会同他死缠烂打，非要管家请邹则源出面，他才会勉强听话回房休息。
昨天就值了一个夜班，吴即就这样目中无人，蹬鼻子上脸直接打了个通宵。
“别装睡了。”邹则源挪开身子，落座在他旁边，“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
吴即慢吞吞地坐起来打了个呵欠，眼神躲闪同他狡辩：“我也没想熬夜，手机屏幕太小了，看久了容易眼累。我就投屏到电视上打了，但是电视上又没时间，就容易玩过头……”
邹则源没说话。
吴即见他面色不善，只好噤声自觉地抬腿往楼上走，才到下午，楼下就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吴即忍着倦意起身绕到楼梯口，发现不知道邹则源从哪找来了一堆人围在客厅，原先挂着电视的地方变得空空荡荡。
“电视没了我怎么打游戏啊？PC 端又不好操作，手机屏幕那么小……”吴即浑身的困意顿时跟着电视一起不知所踪，当即三步并作两步下楼追到邹则源身边。
邹则源抱着手臂看都不看他一眼，弯腰从茶几上拾起一个平板扔到他怀里：“手机上的游戏卸掉。用这个，只准打到晚上 21 点，到点我就断网。”
这个平板他已经重置过许多遍，电话卡也已经拔了，不管是许久之前的消息还是昨天林同风的来电，他都删得一干二净。
绝不会有任何遗漏。
听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吴即只好讪讪地应下，扁着嘴接过那个平板打开看了一眼：旋即又发问“这没信号能用吗？”
“没插卡而已，正常联网能用。”邹则源说着，转身上楼，“和管家说晚饭不用叫我。”
吴即“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一起上楼。邹则源踏进书房，将门拢紧，随即吴即听见电子锁滴滴叫了一声。
如同高原诡谲变换的天气，吴即脸上的散漫闲情尽数褪去，神色瞬间变得阴沉，冷眼扫过书房紧闭的大门，又低头盯着怀里的平板。
拿到了。
吴即并未急着用，先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圈平板，而时间刚好跳转到21点，右上角的WiFi信号准时消失。
平板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他实在是煎熬不住，最近这几天为了拿到平板，几乎是日夜颠倒地同邹则源逢场作戏，吴即已经身心俱疲。
一觉睡到翌日中午，吴即精神抖擞，借着下楼吃饭的契机，吴即又从管家口中得知邹则源又外出的消息。
并非关心邹则源的去向，吴即只想确认环境还算安全，他抱着平板用被子蒙着头躲在被窝里，偷偷将藏着的电话卡插进平板里。
既然要利用许家，至少得先找到他们吧。
网上的报道捕风捉影，真假掺半的不能多信。吴即干脆直接摸到有关许润的社群里，吴即看了一眼，还算活跃，发帖不会石沉大海。
「新粉，最近怎么没有新的进组消息了呀？还会拍新剧吗？」
刚发完就跳出一个消息弹窗，吴即点进去看了一眼，不是帖子的回复。
是广州那个精神病院发来的消息。
神经病才会填你的住院体验回访。
吴即在心里低骂了一句。
回访？吴即立马意识到这个可能是自己曾经用过的手机号。
那这个手机里的消息可能会有更多关于自己的消息。
这样提示的手段，吴即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匿名寄件人。
这次又想让他想起来什么？
手机顶上又跳出一条消息弹窗夺回吴即的注意力，这次是回帖。
「自从姐姐的儿子生病以后，她就半退圈了，工作室也发了声明会暂停后续一切工作。」
吴即点进回帖人的主页看了一眼，在社群的等级还挺高，关注天数也已经有1000多天。
说得应该可信。
没有工作安排，看来许润应该是寸步不离地在医院守着许询宁，倒方便了他找人。
只是许询宁住院的消息和许润的行踪不会向外界轻易透露，邹则源和吴升平对许家讳莫如深，更不会告诉他。
吴即只好又返回社群，她的粉丝基数不算小，哪怕她毫无新的消息，社群的一天的发帖量也成百上千。
在这里埋头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实在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吴即转头打开其他社交平台去搜许润近期的消息，搜得太多，大数据已经为他搜罗出不少关于许润的关联词条。
「偶遇许润」
吴即几乎是下意识地点进那个词条。
热度最高的是几张图片，多半是许润的背影或是侧脸，人像占了画面的大头。
看不清人脸，也没提及偶遇的地点，根据评论区其他人晒出的同款偶遇的照片，吴即耐着性子翻了几千条评论，终于在众多不同角度图片里，找到一张拍到了街边一家商铺完整名称的照片。
他当即将商铺名称输进导航里，似乎是家连锁店，但是看照片里的路人不算少，应该是市中心附近，而许询宁又住院，许润不会离他太远，所以还要找附近有医院的，许询宁住的医院大概也是在全国叫得上名字的医院。
他在地图上一个一个翻过去，而市中心这家店更是云集，隔几条街就有一个。
暮色四合，窗外传来铁门大开又落锁的声音。
不必多想也知道是邹则源回来了。
吴即眉心紧蹙，如同穷途末路的赌徒，咬牙将全部下注到地图在平板显示中的那一小圈范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