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副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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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抱着人极速闪躲，子弹擦身而过，布兰特、雷诺、杰恩的机甲破空而出，三人默契地闪电般迎上去。
钢铁与钢铁之间激烈撞击声、能量枪械打斗声瞬间打破校园这段时间以来虚假的宁静。
重力训练室内，廖春愉、维克斯和孩子们聚在一起，气氛紧张压抑。
许久，视力优异的鹰眼同学飞回来，声音颤抖：“纪老师……纪老师受伤了！亚伦教官抱着他，流了好多血，敌人太多了……”
此话一出，低低的啜泣、叹息和议论声从人群中传出来。
维克斯和廖春愉心里既担心又焦虑，可两个大人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能做的就是别添乱。
卢克、塔莎、小山、莉莉和莉娜无声地对视一眼，悄悄从人群里退到后排。
趁廖春愉和维克斯注意力全在安抚其他人时，几个人贴着墙根儿溜出了训练室。
也许对其他孩子来说，纪韫只是个很好的老师、校长，但对他们五个来说，纪韫是恩人，是父亲一样的存在。
他于他们几个意义深重，所以当听到纪韫重伤时，要做到什么也不做太难了。
出去后几个人爬上屋顶，看着教学楼前焦灼的战况。
几个教官虽然身手远在敌人之上，可奈何输在数量上，寡不敌众。
“我们该做什么才能帮上忙呢？”卢克着急，尾巴紧紧夹在腿间。
塔莎仔细观察着敌人的机甲，随后说道：“要不要赌一把，赌这些人不会像我们一样天天背着教官在重力场里加练。”
说完几个小伙伴都心领神会，莉莉立刻跑进控制室，将重力场核心转移。
瞬间，临时战场上重力剧增，没反应过来的地方机甲骤然跪地，动作也慢起来。
而布兰特、雷诺和纪恩一下子就明白是几个小鬼干的，抓住时机迅速反击。
“有用有用！”还趴在屋顶观察情况的小山通知队友。
莉莉守在控制室，继续等待指挥。
而莉娜则带着卢克跑去了廖春愉的工作间，经过她一番操作，数十架无人机齐刷刷奔向重力场，虽无杀伤力，但足够膈应人的。
尽管布兰特几人压力暂时缓解，还在无人机干扰的帮助下消灭了几个敌方机甲。
但杀手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适应了异常重力，无人机也都拍苍蝇似的被打掉了。
优势转瞬即逝，为了不再给教官们体力造成负担，莉莉适时关掉了重力场。
无计可施的孩子们只能趴在屋顶上，看着流血的纪韫干着急。
几番下来布兰特已经支撑不了机甲形态，而雷诺和杰恩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勉强地抵抗着。
亚伦情况更不好，他要护着纪韫只能被动的躲闪，体力消耗巨大不说，身上布满了被子弹擦过的焦黑痕迹。
就在几人感到穷途末路时，一个庞大的白色身影裹挟着让人忍不住颤栗的力量，如同神降，骤然坠入战场中央。
被他周身力量波及的数台机甲无一例外，全部被掀翻在地。
刚刚还明显占上风的杀手瞬间四散飘零，战场陷入一片死寂。
布兰特几个人内心狂喜，瞬间松了口气，脱力地从战场中退出去。
而自始至终那道白色身影都不曾看一眼四周的敌人，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亚伦怀中那个脸色苍白浑身是血，几乎看不到胸口起伏的人身上。
金色竖瞳骤然收缩后又猛地扩散，所有理性瞬间泯灭，眼底流露的已然不是愤怒，而是要毁灭一切的暴戾。
他的视线从纪韫身上抬起，扫过周围那些因他的降临而顿时傻眼僵住的机甲杀手。
一刹那，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
那不是简单因打不过而感到的害怕，而是低级生物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百倍千倍的天敌时，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在尖叫着快逃的极致恐惧。
随着一声怒吼，金色烈焰喷薄而出，所及之处的机甲都瞬间被烈焰吞噬，而机舱内的杀手都惨叫着弃甲逃离。
远处目睹的布兰特几人也浑身一颤，仿佛全身血液都被冻住。
同为龙族，雷诺、杰恩和亚伦知道，他们的王，暴走了。
封彻边往纪韫的方向走边渐渐换成人的形态。
虽然慢慢换回人形，还没有机甲和武器，但靠近他的杀手也都被他轻松解决，战斗力可怕，生动诠释了什么叫纯粹、虐渣、碾压性的力量。
此时斯特才率人赶到，还未开口就听到冰冷的声音：“一个，都不准活着走出学校。”
斯特：“是！”
这场原本简单的秘密暗杀如今演变成了有来无回的死亡之旅。
亚伦眼泪横流，将奄奄一息的纪韫交给封彻。
他半跪在地上，伸手拨开爱人额前被冷汗和血渍凝固的头发。
那双总是含笑望着他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睫毛因抑制不住地生理性痛苦而轻颤着。
感受到心口麟预警时他正率人阻截载有专门针对龙族基因弱点的实验性武器皇室舰队。
他几乎第一时间以自毁的方式迅速结束战斗赶来。
可还是晚了。
他的爱人还是受伤了。
“上将，”布兰特声音嘶哑，“我擅作主张给纪老师注射了强效凝血酶。”
封彻：“你做的很正确。”
因为那是当下唯一能救纪韫的方法。
而亚伦之所以阻止布兰特，是因为这种药剂的原理就是跳过人类自身的调节系统，几秒钟内遍布全身粗暴地凝固止血。
可怕的是这种酶分不清真正的伤口和正常的血管，它会疯狂地在本不该形成血栓的细小血管里也制造凝块儿。
随之而来的就是难以忍受的疼痛感、窒息感、灼烧感、濒死感，遍布全身，直达骨髓。
随着长时间得不到救治还会造成精神错乱，甚至出现幻觉，最终多器官衰竭直至死亡。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金属熔化后的刺鼻气味，训练室的学生们也来到这里。
卢克五个人被廖春愉和维克斯搂着，哭喊着纪韫的名字。
斯特：“上将，王后一定不会有事的，洛佩马上就到。”
封彻一动不动，生怕自己的动作让怀里本就痛苦万分的人雪上加霜。
很快，以透支生命为代价的止血方式终于迎来了它的巨大代价。
纪韫身体开始止不住地痉挛、抽搐，他喉咙里溢出的破碎的、痛苦的呻、吟如同一把钝刀，狠狠插入封彻的心脏，又狠狠搅着。
卢克几个人都噤了声，默默流着泪，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揪起来。
封彻把人紧紧抱入自己的怀里，试图稳住他颤抖的身体，侧脸贴上被冷汗打湿而冰冷的额头。
“纪韫……纪韫……”他叫着他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把人留住似的。
“痛……”一声虚弱的呻、吟从纪韫嘴里溢出，随即音调又高了些，只不断重复着，“痛……好痛……”
那把钝刀又换成在封彻心脏上狠狠剜着，他痛苦地亲吻着他的额头，脸颊，唇角。
“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不是说舍不得我离不开我吗？”他哄着，哀求着，“纪韫，宝贝，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在场的人尤其是跟随封彻多年的部下都呆愣住了。
那是封彻，是曾经帝国最年轻的上将，是仅凭名号就让外来侵略者闻风丧胆的存在，是靠着绝对力量背负起整个群族的王。
向来杀伐果决说一不二的人，此刻竟抱着个人类喊宝贝，要哭了似的哀求他睁眼看看自己，姿态全无。
“……”许是真的听到了他的呼唤，纪韫睁开眼，只是瞳孔涣散，布满血丝，随即便受到巨大惊吓似地开始剧烈挣扎，“你……你要杀了我！……滚！滚！”
封彻收紧手臂任由他捶打，再次把他抱进怀里。
身体的剧痛，精神上的崩溃齐齐压向纪韫，他被撕扯着几乎要碎掉：“……太痛了……”
“……唔……”绝望中他猛地一口咬向封彻的颈侧。
而封彻没有丝毫闪躲，紧紧搂着他的后背和腰身，甘之如饴般仰起头。
周围的人都自觉别开了脸。
尝到了血腥味的纪韫终于恢复了清明。
他身体一僵，松开口，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愧疚地把脸埋在他胸口：“对不起，封彻对不起……”
封彻极淡地笑了一下，语气温柔：“你不需要道歉，我是你从辐射区捡回来的，所以必要的话，这条命随时可以给你。”
斯特：“上将，洛佩到了！”
熟悉的船舰在不远处盘旋落地，封彻抱起昏厥过去的爱人走去。
洛佩不知从什么场合赶来，身上还穿着裁剪得体的礼服，没有寒暄和废话，他注意力全都在面前这具破碎的身体上。
医疗舱内，灯光惨白，洛佩：“上将，需要我向您说明一下，这位现在正在经历什么吗？”
“不用，”封彻痛苦地扶额，语气沉重，“我想我大概都知道。”
“好，现在我需要去除他体内残留的强效止血酶，血液净化过程会非常痛苦，常规镇痛剂对他现在的神经系统状况来说几乎无用。”洛佩快速准备着相关仪器，他看向封彻，“治疗开始后他可能会挣扎，会无意识攻击，甚至会因无法承受痛苦而出现精神崩溃或自残倾向。”
他抬眸看向封彻：“你必须控制住他，不能让他伤到自己，也不能让他干扰我，明白吗上将？”
封彻的金色竖瞳凝视着手术台上近乎惨白的脸，许久喉咙里才困难地溢出一个沙哑的音节。
“好。”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副作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