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私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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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器轰鸣，纪韫像是被无形地电流电击一样，抽搐挣扎，喉咙里也痛苦地呜咽出声。
他抑制不住地仰头，脖颈的血管夸张地突起，泪水涌出眼眶沿着太阳穴最终没入耳鬓的头发深处。
封彻坐在他头顶前方的椅子上，一只手握住两只纤细的手举向自己的方向。
用既无法挣脱又不会弄痛对方的力道，将手固定在他头顶。
另一只手则半个手掌都放进他嘴里，以防他无意识地咬断自己的舌头。
以这样压制性的姿态控制住一个伤患对封彻来说本该毫不费力。
可他却深深地低着头，侧脸抵着纪韫又是汗水又是泪水的额角，逃避似地将脸埋在剧烈起伏的颈窝里。
他不敢看。
不敢看总是亮晶晶地望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是如何变得空洞涣散的，不敢看那张时时刻刻都漂亮的脸是如何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
封彻亲吻着他的耳廓，耳垂，贴着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宝贝，像这个人曾经无数次地叫自己一样。
“宝贝，我在……”
“再坚持一下……”
“我在这里……”
医疗舱外依旧没有人离去，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地守在舱门外。
厚重的舱门隔绝了大部分声音，亚伦蹲在地上抱着脑袋。
此刻龙族异于常人的敏锐听觉成了折磨他的酷刑，纪韫痛苦的呻吟和呼救丝毫不差地落入他耳中。
许久，净血仪器终于停下，受损脏器修复手术也同时完成。
注射了强效镇静剂的纪韫在休眠仓中沉沉睡去，即便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的眉心还是紧紧蹙着。
洛佩洗手擦汗，又恢复那个慢条斯理的模样，和刚刚救治中快准狠的医生判若两人。
封彻抬眼看向他，知道他要问什么，洛佩率先开口：“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意思是，人事已尽，接下来就看天命了。
“……”封彻沉默着，面色因这句话变得更加沉重。
洛佩等了片刻，最终视线落在他脖子的咬伤上：“你脖子上的伤，处理一下吧。”
封彻没听见似的起身，声音嘶哑：“我有事需要离开，回来之前，麻烦你帮我照顾他。”
“放心吧，我的病人没恢复意识之前我都会在的。”多少猜到些什么的洛佩提醒道，“上将，我想他要是醒过来，最希望看到的人是你。”
“多谢。”说完他又深深地看向休眠仓中的人。
“需要我打开仓门吗？”洛佩问。
“不必。”
他转身，那瞬间洛佩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封彻上将。
所有的脆弱和依恋痕迹都被妥善收起，封在了那个小小的休眠舱里。
医疗舱外门打开，众人都看向走下来的封彻。
廖春愉早没了平时那股洒脱劲儿，眼眶通红：“小纪怎么样？”
封彻没有隐瞒，将真实情况简短相告，随即又交代了后续必要事项便要离开。
斯特下意识跟随也被他抬手阻拦。
“您要去哪儿？”布兰特上前拦住他，“如果是算账的话，请允许我和您同行。”
封彻脚步未停：“接下来是我的私怨。”
“我明白。”布兰特依旧执拗，“纪老师对我有恩。”
天台上纪韫不轻不重的话对布兰特来说像剂良药。
虽然不能根治他的时间和应激障碍，但至少他不再恐惧入睡，也许久没有再被梦里的血色困扰了。
闻言封彻终于停下，他看向他，眼里没有丝毫波动：“那你就等他醒来，亲自向他报恩。”
话音落下，封彻就又化作那个白色身影融入阴沉天际。
风格古典的白色建筑门口“皇家博物馆与美术馆”几个鎏金大字十分醒目。
封彻从正门进入却并未走向两馆任何展厅，而是走向一个偏僻的写着闲人止步的侧门。
但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侧门，竟然有两个酷似高级安保人员的守卫全副武装把守。
见人越走越近，两个守卫都做出防御姿态。
一人率先开口提醒道：“先生，参观博物馆和美术馆请乘坐电梯上行。”
见他不语脚步不停，另一个人瞬间举起武器，厉声警告：“请立即止步，否则……”
还没否则完，两人就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来的看清动作手上一痛，武器瞬间易手。
封彻拖着其中一人，将其按向门口的识别器，用他的虹膜以及ID信息开了门。
另外一个守卫踉跄着后退，颤抖着拍下了墙壁上的警报按钮。
“呜——呜——”整栋楼瞬间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而封彻对此置若罔闻，在警报声中从容不迫地迈进侧门。
门后依旧是无数道泛着红光的能量门，随着警报声的响起，门被一道道打开。
门后涌出一堆穿着黑色西装手持武器的人。
这些人动作迅速，没有询问没有警告，见到封彻这个侵入者二话不说举枪便射。
而封彻躲也不躲，无数能量光束齐刷刷地到他面前后熄了火似的萎下去，直至暗淡消逝。
普通的能量对他造不成伤害，轮到封彻，他手里拿着刚刚守卫的武器，对着一堆人扣动扳机。
不是龙族的特殊异能，只是和他们手里一样的枪式，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正中眉心和心脏。
率先冲出来的人都应声倒地，他继续向前，身后的一道道门发出刺耳报警后，闪着红光一道道关闭。
仿佛想要把他这个外来入侵者困在这里。
这里叫特殊内务办事处，其实就是借着保护皇家博物馆和美术馆藏品的名义，训练豢养大批暗杀者。
杀的自然都是像纪韫这样不受皇家控制，挑战皇家权威又十分有影响力不能明着处决的人。
这一路封彻边走边杀，手里武器子弹用尽就就地取材，总有人为他提供武器并且打开下一道门。
而他自己身上也出现不少伤痕与裂口，可他像没有痛觉似的。
终于最后一道门轰然打开后，他进入到这个所谓办事处的核心区域。
中央操控台悬浮在中心位置而四周是360度的全息信息墙，上面跳动着各种加密情报和信息。
操纵台前一个身穿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封彻上将，好久不见。”
封彻目光越过他，落在那些仍在跳动的信息上：“第九区临时安置校的暗杀活动，是你们做的吧。”
制服男笑着，话里还带着些许感慨：“我们穷尽全力都无法锁定封彻上将的踪迹，没想到现在您为了一个人类亲自走进这里。”
封彻冰冷地抬手，没有任何言语地向他开了一枪。
能量光束擦着他太阳穴掠过，而他的眼镜瞬间脱落，掉在地上。
“回答我的问题。”封彻的声音里只剩不耐和压迫，“你现在还有命站在我面前，是因为我还想要这个确切的答案。”
“……”因恐惧而产生的颤栗顺着脊柱直至他的大脑，男人吞了口唾沫，“封上将不是已有答案，还问什么。”
封彻没再言语，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他瞬间幻化成完全形态。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亲自动手，信息墙就自动进入自毁模式，所有信息和情报都被删除了。
很快机甲出动，而且都装备了专门针对龙族的特殊武器。
见状那双金色竖瞳毫无波澜，他早就料到了，巨大的龙尾一个横扫，所及之处的机甲都被拍在墙壁上。
他不再多留，龙翼猛震卷起不少机甲径直向上冲去。
瞬间，坚固的穹顶被硬生生撞出个巨大窟窿。
而这个在地下隐匿了几十年甚至百年的秘密组织被带到了地上。
所谓的皇家博物馆和美术馆也被白色身影撞击得墙体崩塌危在旦夕，像极了战损区。
那个领头人驾驶着一座巨大的指挥型机甲，他指挥着所有特殊机甲升空将封彻包围。
一声令下所有武器全部充能，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杀掉封彻后怎么进宫邀功行赏。
谁料即使特殊武器对封彻造成了伤害，用不了多久那些伤口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反倒是自己的队伍殉了一群又一群。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他当作秘密武器的宝贝和那些破铜烂铁有什么区别。
就在他还没理清让人感到崩溃的现实的时候，一阵阵龙吟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随后天空中云层被撕裂，无数条龙铺天盖地般地席卷而来。
封彻似乎也没有料到，微怔了几秒，但很快他就飞过去，褪去龙的形态后，一个人成为数条龙的中心。
他睥睨地看向地面上不成气候的蝼蚁：“我留着你的狗命，回去告诉那个皇帝，再敢动纪韫和九区的孩子，下次没得就是他的寝殿。”
说完他便化作一道白光离开，而剩下的数条龙缓缓压低高度，环绕着半毁的白色建筑盘飞。
随后无数火焰喷薄而出，领头的人屁滚尿流地驾驶着机甲逃离火海。
做完一切后数龙冲上天际，追随那道早已远去的白色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私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