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各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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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各自
“快递！”天暖和起来了，人也容易犯困，齐之宣正坐在小画匠前台打瞌睡，被快递师傅一个暴喝吵醒。
“谢谢。”齐之宣从梦中惊醒，还不忘礼貌道谢，他拆开盒子，里面是一版版整齐可爱的卡通贴纸。
这是他送给陈润松的小礼物，两人认识以来，打他肚子里过的甜品，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种，就连上次那朵舍不得下口的绣球花蛋糕，最后也乖乖进了他的肚子。那时他就在想，该怎么留下这种美丽呢。
好歹是个画画的，不如学以致用。他把吃过的每一款甜品都细细画下来，扫描成电子稿，定制成了专属贴纸，没想到拿到手，比想象中还要好看。
陈润松看到贴纸时，眼睛都亮了，稀罕得跟什么似的。贴纸上不仅有他做过的各种甜品，甚至还有个Q版的自己，穿着小围裙，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圆乎乎的模样超级可爱。
“也太可爱了吧！”他拿着手机对着贴纸拍个不停，选了好几张最喜欢的，小心翼翼地贴在自己的手机壳背面，越看越满意。
“你喜欢就好。”齐之宣本是来送礼物的，结果又被陈润松按在店里投喂，刚出炉的舒芙蕾软乎乎的，入口即化。
“这什么啊哥。”林燕从外面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桌上摊着一大堆彩色贴纸，她哥正举着手机拍得不亦乐乎。
“好东西。”陈润松献宝似的拿起一张用手掸了掸。
“诶…这不是…”林燕看着这些熟悉的蛋糕，这分明就是她哥常做的那些款，还有那个Q版小人，可不就是她哥嘛！
“小宣哥，你画的吗！”林燕满脸惊奇，她虽然经常受齐之宣指导，但是几乎没见过他画画。
她拿着贴纸翻来覆去的看，越看越佩服。
外行只觉得可爱，内行却能看出门道，有的甜品只用寥寥几笔，就把蓬松的质感，饱满的形态勾勒得淋漓尽致，妥妥的大拿水准。
齐之宣笑着点了点头，刚要说话，林燕就一个滑跪在他面前，拉着他胳膊开始嚎“天助我也！！！”
这简直是恐怖片，吓得齐之宣刚舀起来的一勺舒芙蕾都掉回了碗里。
“你是不是彪。”陈润松也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拿着贴纸给他妹妹脑袋上来了一下。
林燕摸了摸脑袋不当回事，继续拉着齐之宣胳膊不放，语气带着点恳求：“小宣哥，周末陪我去漫展吧！求你了！！！”说着还双手合十，就差拜拜了。
原来林燕和同学早就约好，周末要去漫展摆个手绘头像的摊子。可没想到，她同学突然急性肠胃炎住院了，就剩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我也不是为了挣钱，实在是我的好多亲友为了这个大老远买票过来，我一个人，手画出火星子也画不完啊！”林燕皱着眉，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着着实可怜。
齐之宣却有些纠结，他没去过漫展，而且自己刚能画画没多久，手生了不少，怕把事情搞砸了，心里想帮她，可又没底。
陈润松看齐之宣面有难色，就让妹妹去找其他同学，别在这为难人。
“我问了！”林燕撅着嘴，一脸委屈，“有的技术还不如我，去了也是砸招牌，画得好的又不愿意去凑这个热闹，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找小宣哥的…”她顿了顿，看了看齐之宣，又懂事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小宣哥，你忙你的，我再去问问其他班的同学吧。”
齐之宣想了想，店里现在有靠谱的人手，他确实没那么忙。只是画个头像而已…应该也不算太难吧？去试试也无妨，说不定还能挺有意思的。
于是他就稀里糊涂答应了林燕。
等出现在漫展现场的时候，齐之宣都还是晕乎乎的，林燕和他沟通过，画头像基本就是半身或者头部，照着现场来的人画就行，个别可能会有一些小要求，添个小表情小符号什么的，但是太多要求就不画。
她的亲友都是约过的，答应和她交换物料免费画，有少数收费的，一般都是现场临时过来的。
齐之宣起初攥着画笔的手都发紧，虽然他和林燕都是用水粉，但是她的画风精致细腻，自己却惯于写意行笔，线条自由得有些抽象，总怕没人喜欢。
直到第一幅画递出去，对方抱着那张正方形纸片连拍了一百八十张，还赞叹不已：“好可爱！帅哥你也太厉害了吧，燕子，这就是你们京美的水平？”
“这可不是我同学，算起来是我老师了，大师水准，一个顶俩！”林燕挑了挑眉，手下却不停，仍在画着面前另一个女孩儿。
这下旁边几个人都有些惊讶，因为齐之宣看起来实在是年纪很小，这让大家对他更感兴趣了，开始打听起来。
好奇的问话刚冒头，就被林燕无情打断：“别聊啦，后面还排着队呢。”
“太太可以帮我加点星星吗，就这里。”
面前的女孩儿指了个地方，齐之宣还不太习惯这个称呼，但还是点了点头。
“太太你可以约稿吗，这也太好看了！我好喜欢这个风格”
齐之宣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谢谢。
“可以帮我画双人头像吗，我想画我和我对象。”
“时间有点不够，不好意思。”
齐之宣一一应付，一下午画下来，成绩斐然，从刚开始的紧张，到现在的顺手，出图速度也非常惊人。
“小宣哥，你先画，我最后留几个名额，让后面的别排了，这也不早了。”林燕看齐之宣忙了一下午都没喝几口水，声音都有点哑。
齐之宣点头应着，等画完最后一张，展厅里的灯已经暗了不少，不少展台都在收拾东西。
林燕把最后一个顾客送走，在摊子上瘫了一会儿，又开始对齐之宣拜拜“今天真是太辛苦你了小宣哥！！呜呜呜呜你就是我的生死之交啊！”
齐之宣笑了笑，这对他也是一个新的尝试，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连续作画这么长时间了，而且漫展的孩子们都很好，非常温柔会夸人，做这件事也让他感觉很幸福。
他正低头喝水，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过来，把他面前的椅子转了个方向，反坐下来，胳膊搭在椅背上。
“太太已经收摊了？”
“加一个人不行吗？”那人又问，声音带着点熟悉。
林燕在昏暗里皱了皱眉，正想起身看看是谁这么没分寸，就见齐之宣放下水杯，笑着反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可以，想画几张都可以。”
这时林燕才发现，是上次一起吃饭的那个体校学生，好像叫庞鲸。
“啊…原来是你啊…”林燕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神思天外。
“嗯，你好。”庞鲸和她打了个招呼，开始帮他们一起收拾起东西来。
“你今天不是加练吗，怎么有空来。”齐之宣把颜料盒擦了擦，庞鲸最近都很忙，周末总加练，经常见不到人。
“嗯，来看看你就回学校。”庞鲸把他的画材包整理好，顺手背到了自己肩上。
“啊？回学校？明天还练？”齐之宣还以为庞鲸是来陪他一起回家的呢。
“明天不练，我爸妈明天来这边有点事，说顺便从学校接我一起吃个饭，住学校方便点。”他搂着齐之宣往外走，顺带把林燕手上的易拉宝拎走了。
齐之宣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外走，林燕就在后面看着他们，废了死劲才压下自己翘起来的嘴角。
天呐！这个庞鲸好像比自己还小，年下年下！体育生x画家！这得是多好磕的cp！！
其实她哥和齐之宣刚认识的时候她默默磕了一阵，可是后来她有了蒋大老板这个哥夫，只能遗憾be，这会儿看到这两人，真是太配了！好想狂产一百话的同人漫！
“燕儿，快点，车来了。”齐之宣走出去半天还没见到林燕，回头一看还在原地发呆。
“诶！来啦！”林燕擦了擦自己的口水，收回想象力，小跑着跟了上去。
美华两口子今天来京市看新货，顺便想瞧瞧儿子，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全是从家里带的东西。
“哎呀大伟！那个那个，酱的牛肉别忘了！”美华刚放下几个抽真空的猪蹄子，又想起来她的酱肉。
“学校怕是不方便吃。”庞伟看着这一堆，天才刚暖，怕孩子没地儿热。
“有得吃还愁这个？”美华摆摆手，她可不担心他们怎么吃，只怕他们不够吃。“一寝室的大小伙子，保管没两天就造完了。”
等忙完接上儿子，庞鲸都要被车里的东西吓死，“这也太多了..”他掀开几个袋子往里看，里边全是肉和菜。
“哎呀不多，和同学分着吃，也给小齐拿点儿。”美华拍了拍儿子胳膊，不错，还是那么结实。“诶，怎么没叫上小齐一起。”
美华本来是让庞鲸叫上齐之宣一起吃饭，但庞鲸心里打鼓，觉得自己和齐之宣太亲密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露馅儿了，便找了个由头：“他店里忙，抽不开身。”
“也是，开店就是这样，离不开人。”美华深以为然，像是验证她的话，手机马上响起来了，又开始处理店里那些杂事儿。
庞鲸心里叹了口气，他还没琢磨好，该什么时候把自己和齐之宣的事告诉爸妈。
中午，一家三口坐在常去的铜锅涮肉店。清水锅底咕嘟冒泡，薄切的羊肉卷在锅里一涮就熟，美华最爱的就是这口，说这儿的羊肉没一点膻味，清水涮都香。
庞伟夹了一筷子羊肉，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上次庞鲸电话里说换回去原来的项目，他没多问，但心里却一直惦记着。
“比开学那会儿强点，但还不算理想。”庞鲸往锅里下着肉，眼神沉了几分。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虽然担心，但庞伟也没多说什么，孩子从小自己心里有主意，他们也操不了太多心。
“正说着，“嘶——”华调了碗蘸料，正在努力嚯嚯匀，不小心手滑嚯嚯到庞鲸身上去了。
“哎呦，对不住啊！”她赶紧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快去洗手间擦擦。”
庞鲸回来时，美华告诉他：“小齐刚才打电话来了，让你吃完饭回个信。”
他应了声，重新坐下涮肉。这铜锅涮肉他们吃过好几次，美华却百吃不厌，一人就造了好几盘手切羊肉，吃得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临走时还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一家人聚少离多，除了节假日，平时难得见一面，夫妻俩把孩子送回学校，就又要走了。
“我进去了，你们路上慢点开，注意安全。”庞鲸拎着大包小包，在校门口跟他爸妈告别。
“知道了，进去吧啊。”美华挥了挥手，关上窗子就走了。
庞鲸提着这些东西到了寝室，简直就像是派救济粮的大大好官，大家放假带过来的东西早就被吃完了，有了这一波补给，又能幸福好一阵了。
于是庞鲸忙着分发美华爱心投喂，完了才有时间给齐之宣回电话。
“和叔叔阿姨吃完饭了？”齐之宣应该是在那边准备泡茶，能听见他的茶壶咕嘟嘟的声音。
“吃完了！”庞鲸站到阳台上，声音立刻软了几分，“小宣，我好想你啊。都七天没跟你一张床上躺着了，下周末才能过去，这就十二天了！”昨天送齐之宣回家，因为林燕在，连好好亲亲他都没能，实在是想得不行。
齐之宣笑了笑“我也想你，有空我就去你学校找你吃午饭，行吗。”
“那你明天就来。”
“好，不过我还有事儿跟你说呢..”
光顾着哄小孩儿，正事还没说，庞鲸因为训练量大，肌肉总是不舒服要贴肌肉贴，可这个效果也不是特别好，齐之宣看了心疼，就求了于医生给他做针灸治疗，于医生本来好久不出山，但齐之宣他没办法拒绝，还是答应了。
“我知道了。”庞鲸听着，心里暖烘烘的，齐之宣事事惦记着他，这也实在太好了，“下次我找队医和于医生沟通下，确定治疗的时间和方向。”
“嗯，你好好照顾自己。”齐之宣那边传来有人进店的声音，“店里来人了，我先挂了，明天找你吃午饭。”
挂了电话，庞鲸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人，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他这张壁纸还是当时在冰上冬捕的时候给齐之宣拍的，抱着条大鱼，笑的很可爱。
当时自己和他怎么都像隔了层纱，现在终于是心贴着心了，能把人抓在手里固然是很好，但庞鲸又想起尤娜的话，得要有能力才有资格决定自己的人生。
他叹了口气，又不断给自己打气，为了光明正大恋爱，为了更好的未来，他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