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你是我的,这就够了 ...

  •   “明天早上,我会搬回宿舍。”裴笙轻声说,不敢看景渊的眼睛,手中叠着那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谢谢您这一周的...收留。”

      景渊靠在门框上,眼神晦暗不明。他静静地看着裴笙收拾行李,当裴笙拿起那几套他买给对方的昂贵衣物时,他终于开口:
      “那些是你的,带走。”

      裴笙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衣服放回了衣柜:“这些不适合我,景少爷。”

      这个称呼让景渊眯起了眼睛。一周的亲密同眠,裴笙却又退回到了最初的疏离。

      “随你。”景渊转身离开,声音冰冷。

      裴笙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攥着自己的旧T恤。这一周来,他睡在景渊的怀里,穿着景渊买的衣服,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原本的生活。但镜花水月终究会消散,他和景渊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回到和温时安合租的小屋,裴笙以为自己会感到安心,却发现自己竟有些不习惯这里的狭小和简陋。墙壁上剥落的墙纸,吱呀作响的木地板,一切都与景渊那奢华冰冷的别墅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终于放过你了?”温时安帮他放好行李,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激动。

      “嗯,一周到了。”裴笙简短地回答,不愿多谈。

      温时安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像是在寻找什么痕迹。“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裴笙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有,我很好。”

      但温时安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中的闪烁,那种若有所失的迷茫让他心头一紧

      当晚,裴笙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却辗转难眠。没有了那个坚实臂膀的环绕,没有了那令人安心的体温,他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无边大海中的一叶孤舟。

      睡梦中,那个夜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黑暗的酒吧休息室,粗糙的双手在他身上游走,浓重的酒气喷在他的颈侧...

      “不...不要...”裴笙在梦中挣扎,冷汗浸透了睡衣。

      疼痛,撕裂般的疼痛。他哭喊着,却没有人来救他。手腕上那道疤痕仿佛在发烫,提醒他那晚他曾经多么绝望地试图抵抗...

      “啊!”裴笙猛地坐起,浑身剧烈地颤抖。他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他低头看着手腕上那道淡粉色的疤痕,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蜷缩在床角,用力抱住自己的膝盖,试图从中获取一丝安全感。但无济于事,那晚的恐惧如影随形,几乎要将他吞噬。

      第二天清晨,温时安发现裴笙状态不对。他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惊弓之鸟,对任何突然的声响都会剧烈反应。

      “裴哥,你怎么了?”温时安关切地靠近。
      裴笙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没...没什么,只是没睡好。”

      温时安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他递给裴笙一杯温水,看着他小口啜饮。

      “今天请假吧,在家休息。”温时安轻声说,“我陪你。”

      裴笙点点头,没有反对。他确实没有力气去学校面对一切,尤其是可能遇到的景渊。

      然而,当裴笙想要出门透气时,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时安?门怎么打不开?”他困惑地问。

      温时安从厨房走出来,表情平静:“我觉得你需要休息,裴哥。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了假。”

      裴笙愣住了:“你...你锁住了我?”

      “我是为你好。”温时安走近他,眼中闪烁着裴笙从未见过的光芒,“那个景渊,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我不想让他再接近你。”

      “你不能这样关着我...”裴笙的声音带着恐惧。

      “为什么不能?”温时安突然激动起来,“我守护了你这么多年!从十二岁开始,我的眼里就只有你!那个景渊算什么?一个纨绔子弟,凭什么在一周内就夺走我珍视了这么多年的人?”

      裴笙震惊地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温时安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友情的界限。

      温时安趁机将他拉入怀中,声音哽咽:“裴哥,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每次看到你受伤,我都恨不得杀了那些伤害你的人。让我保护你,好吗?永远留在我身边...”

      说着,他低下头,凶狠地吻上裴笙的脖颈。
      裴笙僵在原地,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他的灵魂仿佛抽离了身体,悬浮在空中冷漠地看着这一幕。温时安的吻带着绝望的占有欲,在裴笙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青紫的痕迹。裴笙是那种轻轻一碰就会留下痕迹的体质,这些印记像是无声的宣告,刺痛了他的眼睛。

      与此同时,在梦之谷学院,景渊发现裴笙没有来上课。他拨通裴笙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他调出手机上的定位软件——那是在给裴笙买衣服时,他悄悄在其中一件衬衫纽扣中植入的微型追踪器。

      看到定位显示裴笙在家,景渊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皱起眉头。温时安也没来学校。

      “查一下裴笙和温时安的住址。”他简短地吩咐助理。

      不到十分钟,详细的地址就发到了他的手机上。景渊抓起车钥匙,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学校。

      小小的出租屋内,裴笙蜷缩在沙发角落,眼神空洞。温时安跪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一遍遍地诉说着这些年的爱意与等待。

      “记得吗?高中时那些欺负你的人,我都帮你教训了。你生病时,是我整夜守在你床边。你说想考梦之谷,我就拼命学习,陪你一起考进来...”温时安的声音颤抖,“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啊,裴哥...”

      裴笙依然没有回应。他的思绪飘回了那个恐怖的夜晚,飘回了景渊别墅里那些被拥抱入眠的夜晚,飘回了温时安一直以来温柔守护的时光...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当温时安再次试图亲吻他时,裴笙轻轻推开了他。

      “对不起,时安...”他轻声说,“我...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他起身走进浴室,锁上门,滑坐在地上。手腕上的疤痕似乎在发烫,那个念头又一次浮现——如果结束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再痛了?

      他颤抖着打开抽屉,拿出那把锋利的小刀。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带来一种奇异的平静。

      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浴室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和东西倒塌的巨响。

      “裴笙!”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是景渊。
      裴笙的手一抖,小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颤抖着打开门,看到景渊站在门口,而温时安则倒在一旁,嘴角带着血迹。

      景渊的目光先是落在裴笙脖颈上那些刺目的吻痕上,眼神骤然变冷,但当他看到裴笙苍白的脸色和地上的小刀时,表情立刻变了。
      “你...”景渊大步上前,一把将裴笙拉入怀中,“你这个傻瓜!”

      裴笙在他怀中剧烈地颤抖,那晚的恐惧和刚才的绝望交织在一起,他终于崩溃大哭。

      “痛...太痛了...”他哽咽着,语无伦次,“我忘不掉...永远都忘不掉...”

      景渊紧紧抱着他,一只手轻抚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却攥成了拳头。他看向倒在地上的温时安,眼神冰冷如刀。

      “没有人会再伤害你。”景渊在裴笙耳边低语,声音坚定,“我保证。”

      温时安挣扎着站起来,眼中满是疯狂与不甘:“你凭什么保证?你了解他什么?你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吗?”

      “我知道。”景渊简短地回答,目光依然锁定在裴笙身上,“我知道他的一切。”

      这句话让裴笙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景渊。是啊,景渊知道他的过去,知道他的创伤,却依然选择拥抱他,即使是以一种强硬的方式。

      景渊轻轻擦去裴笙脸上的泪水,动作出人意料地温柔。他心中五味杂陈——这种想要保护一个人、占有一个人、不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复杂情感,到底是什么?

      不可能是爱,景渊告诉自己。他这样的人不会爱上任何人,这只是一场游戏,一种新鲜感。但当看到裴笙差点伤害自己时,那种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恐惧,又该如何解释?

      “跟我回去。”景渊对裴笙说,不是请求,是命令。

      裴笙看着眼前这个强势的少年,又看了看一旁濒临崩溃的温时安,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但在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在景渊身边,至少不会再做那些噩梦。

      他轻轻点头,任由景渊揽着他的肩膀,带他离开这个曾经以为安全的小窝。

      温时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嘶吼。他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人,就这样被带走了。而裴笙脖颈上那些他留下的印记,仿佛是对他爱情的最后嘲讽。

      景渊将裴笙安置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在关上车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间小小的出租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这个特招生,比他想象中更加麻烦,也更加...令人着迷。而他景渊,从不放过任何他感兴趣的东西。

      车子驶离小区,融入川流不息的车海。裴笙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景渊会如何对待他,不知道温时安会做什么。

      他只知道,从今天起,一切都不同了。

      回到别墅,裴笙发现自己的物品已经被重新安置在了主卧室。不仅如此,衣帽间里挂满了昂贵衣物,书房里添置了他喜欢的书籍,甚至连浴室都备齐了他常用的洗漱用品。
      景渊从背后环住他,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头顶:“喜欢吗?”

      裴笙没有挣脱,只是轻声问:“如果我说不喜欢,你会放我走吗?”

      “不会。”景渊毫不犹豫地回答,手臂收紧了些,“但我会继续改进,直到你满意为止。”

      这种固执的温柔让裴笙不知所措。他应该恨景渊的强迫,却又无法忽视那份隐藏在强势背后的用心。

      晚餐时,景渊接了个电话,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挂断后,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对裴笙说:“我查到了那天晚上在酒吧伤害你的人。”

      裴笙手中的叉子“哐当”一声掉在盘子上,脸色瞬间惨白。

      “他叫李锐,是李氏集团的小儿子。”景渊继续说,眼神冰冷,“经常在那家酒吧寻找目标,已经有不少受害者。”

      裴笙浑身开始发抖,那个夜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景渊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冰冷的手:“他不会再伤害任何人了。”

      “为...为什么?”裴笙颤抖着问。

      “因为李氏集团今早宣布破产,李锐因多项指控被警方带走。”景渊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巧合的是,他父亲的公司最近正好在与我的公司洽谈合作。”

      裴笙震惊地看着景渊,突然明白了一切并非巧合。

      “你...你做了什么?”

      景渊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我只是确保正义得到伸张。”

      这一刻,裴笙心中的防线彻底崩塌。他扑进景渊怀中,放声大哭。那些压抑许久的恐惧、屈辱和痛苦,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景渊紧紧抱着他,任由他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衬衫。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对裴笙的感情早已超出了最初的兴趣和占有欲。

      他低头看着怀中哭泣的少年,轻声说:“知道为什么我必须留你在身边吗?”

      裴笙抬起泪眼,茫然地看着他。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不因我的身份而接近我的人。”景渊的声音低沉,“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到平静的人。”

      “我有严重的失眠症,医生开了各种药都没用。”景渊继续说,“但抱着你的那一晚,是我这几年睡得最好的一夜。”

      这个坦白出乎裴笙的意料。他看着景渊,突然注意到对方眼底确实有着淡淡的青黑,只是平时被那股强势的气场掩盖了。

      “所以我只是你的安眠药?”裴笙轻声问,心中五味杂陈。

      景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你是我的,这就够了。”

      这种占有性的宣言本该让裴笙反感,但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却感到一丝奇异的悸动。

      夜深了,裴笙洗过澡后,换上了景渊为他准备的丝绸睡衣。质地柔软顺滑,与他的皮肤亲密贴合,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他在床的一侧躺下,背对着另一侧,就像第一晚那样。不久后,景渊走了进来,在他身边躺下。

      黑暗中,裴笙能感受到景渊的体温,能嗅到那股淡淡的、带着侵略性的气息。他等待着那只手臂环上自己的腰,但景渊却没有动。
      “转过来。”景渊低声说。

      裴笙犹豫了一下,慢慢转过身,面对景渊。在月光下,他能看到景渊深邃的眼眸正注视着自己。

      “为什么是我?”裴笙再次问出这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

      景渊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看着我的眼睛,却不是在看我背后财富的人。”

      “那天在厕所,你明明很害怕,却还是站出来为那个小偷说话。”景渊的声音很低,“你看我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
      裴笙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感受到景渊的手臂终于环上了他的腰,将他拉近。

      “睡吧。”景渊最终说。

      裴笙在景渊怀里放松下来,感受着那份不可思议的温暖。这一晚,他在景渊怀里睡得格外安稳。没有噩梦,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裴笙醒来时,发现自己整个人蜷缩在景渊怀里,脸埋在对方的胸膛上。而景渊的手臂,牢牢地环着他的背。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发现景渊还在睡。睡着的景渊收敛了平日里的锐气,显得格外年轻,甚至有些脆弱。裴笙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触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景渊缓缓睁开眼睛,其实他早就醒了,也感觉到了裴笙的靠近。他伸手握住裴笙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裴笙...”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像是许下一个承诺。

      裴笙没有挣脱,只是静静地与他对视。在这个金丝编织的笼子里,一只受伤的小鸟终于找到了栖息之地,即使这意味着失去部分的自由。

      而景渊抱着怀中温顺的裴笙,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只笼中鸟,已经飞进了他心里,再也出不去了。

      窗外,朝阳初升,新的一天开始了。在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里,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灵魂,就这样被命运的红线紧紧相连,再难分离。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