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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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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比任何酒精都更让人沉醉。白墨询轻轻托起他的脸,在昏黄的廊灯下凝视着他泛红的眼尾。那双眼睛,此刻漾着水光,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思念。
白墨询的拇指轻轻抚过他的眼尾:“宝宝不哭。”
景砚再次埋进他怀里,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分别的这些日子,他习惯了独自面对实验室的深夜,习惯了用冰冷的数据填满思念的空隙。直到此刻,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他才允许自己卸下了所有防备。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相拥,在房间门口站了许久。直到景砚轻轻动了动:“我腿刚才没站好,麻了。”
白墨询低笑一声,手臂一用力便将他稳稳打横抱起,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景砚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
白墨询抱着他走进卧室,小心地将人放在床沿,单膝跪地替他按摩发麻的小腿。修长的手指力度适中地按捏着,从脚踝到膝窝,细致又温柔。
“还麻吗?”白墨询抬起头,眼里盛着细碎的光。
景砚摇摇头,伸手将他拉起。两人一同陷入柔软的床铺,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现在要亲亲。”景砚轻声说,指尖轻轻揪住白墨询的衣领。
白墨询低笑,温热的掌心抚上他的脸颊:“怎么等不及了?”
景砚抬眼看他,眸中水光潋滟:“别说废话。”
这个直白的回应让白墨询眸光一暗,他低头吻住那双带着嗔意的唇,这个吻起初温柔缠绵,像是在细细品味分别的时光。但当景砚不自觉地仰头回应,手指深深陷入他后背的衣料时,白墨询却稍稍退开。
“你干嘛……”景砚的声音带着情动时特有的软糯,不满地轻蹙眉头。
白墨询的指腹轻轻抚过他微肿的唇瓣,声音低沉:“好久没看到你了,我想好好看看……”
“亲完再看。”景砚打断他的话,直接仰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景砚的手指已经探进白墨询的衬衫下摆,在他腰际流连。白墨询被他撩得呼吸一滞,随即反客为主,将人更深地压进床垫。
他在换气的间隙低笑,指尖灵活地拉开对方的拉链:“感受到了宝宝的急切。”
景砚的眼尾泛着动人的红晕,声音带着轻喘:“你今天废话真多。”说着突然发力,翻身跨坐在他腰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这个突如其来的位置转换让白墨询微微怔住,随即眼底涌起更深的暗涌。他仰视着身上的人,那双眼眸此刻泛着迷离的水光。
“宝宝,”他的掌心顺着景砚的腰线缓缓抚摩,声音低沉沙哑,“你今天好主动。”
景砚的指尖在他胸口轻轻打转,感受着掌心下急促的心跳,他伸手轻轻拉过早已松开的领带,迫使白墨询仰起头:“不喜欢?”
“喜欢的不得了。”白墨询仰头吻他,手臂环住他的腰身。
景砚以为自己能够掌握主导权,可当真正身处高位时,才发现这分明是个陷阱。
景砚的声音带着难耐的哭腔,手指无力地抵在白墨询胸前,他快要到了,但是白墨询不碰也不许他碰:“不行了……帮帮我……我没力气了……”
白墨询扶着他的腰,目光深沉:“宝宝很棒,再坚持一下,你可以的,”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却不容抗拒,“就快到了。”
月光为景砚汗湿的脊背镀上一层银辉,他仰起头,喉结滚动,终于在一声压抑的呜咽中达到了顶点。白墨询及时吻住他颤抖的唇,将那些细碎的呻吟尽数吞没。
当景砚无力地伏在他胸前喘息时,白墨询轻轻将他放倒在床铺上,指尖抚过他泛红的眼尾:“现在轮到我了。”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为景砚汗湿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他疲惫地闭上眼,感受着白墨询比先前更温柔的触碰。腿不自觉地环住对方腰际时,景砚发出细碎的呜咽,指尖在他背上留下浅浅红痕。
“快点……”景砚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然贴近他的怀抱。
白墨询的吻如羽毛般落在他轻颤的眼睑上,声音低沉而温柔:“不急,宝宝。” 他的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轻柔缓慢,仿佛要将每一秒都无限拉长。
这对景砚而言,成了一场甜蜜又磨人的酷刑。快感不是汹涌的浪潮,而是绵长细密的溪流,在不疾不徐的节奏里层层堆叠,几乎要将他逼疯。他在迷蒙中一次次睁开眼,总能撞进白墨询那双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深情、不舍与一种近乎刻骨的专注。
然后,他会感受到白墨询随之而来的、更深入的触碰,动作依旧缓慢得令人心焦,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却也盈满了快要溢出来的珍视。
虽然最终只做了一次,但这一次却耗费了往常好几次的时间。当一切归于平静,景砚已如虚脱般瘫软在床,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白墨询抱着软绵绵的景砚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中,他细致地为他清洗。景砚困倦地靠在他肩上,任由他摆布,只在毛巾擦过敏感处时轻轻颤了颤。
“累吗?”白墨询将他裹进柔软的浴巾。
景砚含糊地应了一声,几乎站不稳。白墨询干脆将他打横抱起,回到已经整理干净的床铺上。
月光缓缓移动,映照着两人交缠的发丝。
第二天中午,景砚在一阵诱人的食物香气中悠悠转醒。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床单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他微微一动,就觉得浑身酸软,昨晚的缠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白墨询正坐在窗边的小桌前摆放餐盒,听见动静立即转过头来。他走到床边,俯身给了景砚一个轻柔的早安吻:“醒了?我打包了一些中餐。”
景砚靠在床头,看着白墨询将餐盒一一打开都是他爱吃的菜色和一些中式点心。
“这附近还有这么正宗的中餐?”
“离这不算太近,让老板加急送过来的。”白墨询替他理了理睡乱的头发,“要不要在床上吃?”
“我去洗漱,下去吃。”景砚说着便要起身,却被腰间的酸软弄得轻轻“嘶”了一声。
白墨询连忙伸手扶住他,眼里写满了心疼。他将景砚小心地扶到洗漱台前,视线却始终黏在他身上,仿佛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等他们在小餐桌前坐下,白墨询很自然地盛好粥,又将清淡些的菜色移到景砚面前。
“我定好了机票,”白墨询语气淡然地说道,“送你回去。”
景砚正在喝粥的手顿了顿:“我们实验室不准外人进,也不准研究员随便出门的。”
“我知道,送你到地方我就飞回来了,晚上十一点的回程航班。”
“你……”景砚望着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单程航班要近两个小时,这意味着白墨询今天要奔波近六个小时,就为了陪他一段路。
“我昨天太过分了,不放心你自己回去。”白墨询摸了摸景砚的脸,“而且,我还想多跟你呆一会。”
“傻子。”他低下头,却有一滴水珠落在粥碗里,漾开细小的涟漪。
白墨询起身将他拥入怀中,“宝宝,不要哭。”
景砚把脸埋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你这样……我更不想走了。”
“还剩六十多天,”白墨询亲了亲他的发顶,“等项目结束那天,我会在实验室门口等你。”
“好。”景砚抬起头,眼角还带着湿意,却已经扬起嘴角。
白墨询轻轻吻去他睫毛上将落未落的泪珠,然后落在他的唇上,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安抚与承诺。当两人微微喘息着分开时,他抵着景砚的额头轻声说:“快吃吧,一会凉了。”
他们吃过午饭,相拥在沙发上轻声交谈。景砚靠在白墨询怀里,说起实验室里新来的法国同事总把咖啡煮得太浓,整个屋子都是苦涩的味道,白墨询讲起剑桥学院里那几只总爱抢学生三明治的鸽子。
这些寻常琐事在此刻都变得珍贵,仿佛要把分开后没能一起经历的日常都补回来。
阳光在房间里缓缓移动,直到景砚无意间瞥见墙上的时钟。
“该走了。”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不舍。
白墨询收紧手臂,在他发间深深呼吸,然后松开:“走吧。”
在景砚实验室门口,梧桐叶被秋风卷起,在两人之间打着旋儿。
“回去吧。”景砚说。
白墨询点头,目光却始终落在他脸上。
景砚转身走向实验室大门,玻璃门映出他清瘦的身影。在推门而入的前一刻,他举起手轻轻挥了挥,却没有回头。
白墨询望着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又在原地站了片刻。秋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他最终转身离开,鞋底踏在落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扑进他的怀中。
景砚的气息有些急促,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踮起脚吻住了白墨询。这个吻带着景砚的气味,还有秋风的凉意,却又无比炽热。
白墨询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腰,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加深。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
景砚抬手轻轻抚过白墨询的脸颊:“路上小心。”
这次他真正转身离开,脚步比之前轻快许多。
项目结束的那天,景砚在做最后的交接。当他拖着行李箱走出实验室的大门时,日内瓦的天空澄澈如洗,阿尔卑斯山的雪峰在远处熠熠生辉。
大门缓缓开启,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白墨询站在门前,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手中握着一束洁白无瑕的阿尔卑斯雪绒花。阳光为他挺拔的身姿镀上一层金边,也照亮了他眼中温柔的笑意。
“恭喜景博士。”他上前一步,将花束轻轻递到景砚手中。
景砚接过花束,指尖不经意间触到白墨询温暖的手掌,下一秒,那只手便温柔地翻转,将他的手指轻轻握住,随即十指自然地交缠在一起。雪绒花的清香在两人之间弥漫,白墨询的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像是要确认这份真实。
两年的分离,七百多个日夜的思念,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掌心相贴的温度。
白墨询另一只手接过景砚的行李箱:“走,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沿着日内瓦湖驶向郊外,渐渐拐进一条蜿蜒的山路。路旁的风景从城市的繁华转为自然的静谧,当车子在半山腰停下时,景砚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一座古朴的石砌小教堂静静矗立在悬崖边,彩绘玻璃窗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温暖的光晕。教堂前的空地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野花,远处,阿尔卑斯山的雪峰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这是……”景砚话未说完,教堂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
他怔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烛光摇曳的教堂里,坐满了熟悉的身影。
白知羽和何玫坐在第一排,旁边的段雅含紧张地攥着手,田朗在一旁温柔地安抚,路燃、许婷、凌子汀、段风、柯雪霖和其他几位大学同学。他们的目光汇聚在他们身上,仿佛在等待一个重要的时刻。
景砚还未来得及从震惊中回神,白墨询已牵着他的手走到教堂中央,手中托着一枚设计简约大方的铂金戒指。烛光在戒圈上流转,映照出细腻的光泽。
“景砚,”白墨询的声音在教堂穹顶下显得格外清朗,他的眼睛明亮如星,盛满坚定与深情。
“我们相识相知二十四年,分开的日子加起来却有一千八百多天,分开时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念你。”
景砚凝视着面前的人,看着他被烛光柔化的轮廓,眼眶渐渐湿润。
“这座教堂是瑞士少数可以为外国公民举行婚礼的教堂。”白墨询的声音温柔而深情,“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妥,我想在这里,在所有亲友的见证下,问你,”
他仰起头,目光灼灼,眼角闪烁着晶莹的光:“你愿意和我结婚吗?作为此生唯一的伴侣,以后我们余生再也不分开。”
泪水终于从景砚眼角滑落。在大家的注视下,他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我愿意。”
白墨询的眼泪也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他取出那枚铂金戒指,颤抖着为景砚戴在无名指上。景砚也从戒盒中取出另一枚,轻轻套进白墨询的手指。两人的泪光在烛光中闪烁。
教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和祝福的欢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感动与喜悦。
当他们在结婚证书上签下名字时,窗外的夕阳正好为阿尔卑斯山的雪峰镀上金边。神父微笑着宣布:“现在,你们可以亲吻彼此了。”
在亲友们的见证下,他们相拥相吻。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二十四年的相知相守,带着对往后余生的郑重承诺。
夜幕缓缓降临,而教堂内的烛光却愈发温暖明亮。白墨询轻轻握住景砚的手,两人的戒指在跃动的烛火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
那两枚素圈犹如两条蜿蜒半生的溪流,穿越二十四载春秋,淌过一千八百个日夜的思念,终于在此刻交汇成一条长河,从此奔涌向前,再不分彼此。
窗外最后一缕霞光为雪峰镀上金色的祝福,而他们将在彼此眼中,看尽此生所有的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