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春天里，我们一起扎根 ...
-
四月的风裹着新翻的泥土香钻进出租屋时，苏棠正蹲在阳台给多肉换盆。顾砚端着热茶站在旁边，看着她沾着泥点的指尖：“小心点，别弄脏了新裙子。”
“没事。”苏棠抬头笑，发梢沾着草屑，“这盆桃蛋要移到更大的盆里，不然根须挤得慌。”
顾砚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多肉圆滚滚的叶片：“像不像你上次画的太阳？”
“哪有！”苏棠瞪他，却忍不住笑，“桃蛋是粉嘟嘟的，太阳是金灿灿的。”
这是他们搬到出租屋的第二个春天。窗外的梧桐树抽了新芽，阳台的多肉长得郁郁葱葱，连空气里都飘着股生机勃勃的味道。
顾砚的研究生课题进入实地调研阶段。
王教授要求他去小学观察儿童绘画课，收集真实的课堂案例。顾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棠的三年级（2）班——那些孩子的画，曾给他的论文注入了最鲜活的灵魂。
“苏棠，我能去你班上听课吗？”周末的早餐桌上，顾砚扒拉着包子，眼睛亮晶晶的，“王教授说要‘沉浸式观察’。”
苏棠差点把豆浆喷出来：“你、你去听课？会不会打扰孩子们？”
“不会。”顾砚赶紧摆手，“我就坐在最后一排，不说话。”
苏棠想了想，点头：“行，那我提前跟李老师说一声。”
周三下午，顾砚背着笔记本坐在三年级（2）班的最后一排。
苏棠穿着浅蓝连衣裙，扎着马尾，正在黑板上画向日葵：“小朋友们，今天我们画‘我心中的党旗’，党旗是红色的，五角星是黄色的，就像太阳照在星星上……”
朵朵举着手喊：“苏老师！我要画带向日葵的党旗！”
“好呀！”苏棠笑着点头，“把向日葵画在党旗旁边，像在跟太阳打招呼。”
小宇坐在角落，盯着画纸发呆。顾砚记得他，上次苏棠给他画了星星，他才愿意开口说话。
苏棠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小宇，想画什么？”
小宇小声说：“我想画……苏老师和星星。”
“那我们一起画。”苏棠握住他的手，“苏老师在星星下面，给你撑伞。”
小宇的笔动了动，在画纸上添了个小小的苏棠，穿着蓝裙子，举着伞。
顾砚的笔记本上，记满了细节：
【朵朵：用向日葵比喻党和孩子的关系，充满生命力；
小宇：通过苏老师的形象，表达对安全感的需求；
孩子们的用色：偏好暖色调，红色、黄色占比80%，反映对“温暖”的本能向往。】
听课结束时，顾砚合上笔记本，看向讲台上的苏棠——她正帮朵朵擦脸上的蜡笔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像给她镀了层金边。
原来他的论文里那些“鲜活案例”，不是冰冷的文字，是苏棠用爱和耐心，一点点种进孩子们心里的光。
课后，顾砚跟着苏棠去办公室。
“怎么样？”苏棠递给他一杯热奶茶，“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顾砚喝了口奶茶，味道正好，“反而让我明白，我的研究不是纸上谈兵——那些孩子的画，是你用爱浇灌的结果。”
苏棠笑了：“是你给了我灵感。”
这时，朵朵举着画跑进来：“苏老师！顾哥哥！我的画完成了！”
画纸上，鲜红的党旗下，一大片向日葵朝着太阳生长，花瓣上沾着露珠，旁边写着：“苏老师的向日葵，党旗的小花朵。”
顾砚接过画，指尖轻轻抚过花瓣：“朵朵，你画得真好。”
“是苏老师教我的！”朵朵仰着头，“苏老师说，向日葵跟着太阳转，我们跟着党走！”
顾砚的心脏突然发烫。他想起王教授说的“有温度的真实”，原来这就是答案——不是复杂的理论，是苏棠用最朴素的方式，把爱和信仰种进孩子们心里。
周末，两人组织了一次“亲子绘画日”。
顾砚和苏棠在出租屋的客厅布置了画架，摆上颜料和画纸。家长们带着孩子来，有的孩子害羞，有的孩子兴奋，顾砚则蹲在旁边，耐心教小朋友握蜡笔。
“顾哥哥，我画了爸爸！”朵朵举着画纸跑过来，“爸爸在修自行车，旁边有星星！”
“真棒！”顾砚笑着摸她的头，“星星会陪着爸爸修自行车。”
小宇的爸爸也来了——这是他离婚后第一次参加孩子的活动。小宇犹豫着拉住爸爸的手，把画纸递过去：“爸爸，这是我画的苏老师和星星。”
小宇爸爸看着画，眼眶红了：“小宇，爸爸以后再也不加班了，陪你去画星星。”
苏棠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小宇爸爸的肩膀：“慢慢来，孩子需要的是陪伴。”
顾砚看着这幕，突然想起自己的童年——父母忙得顾不上他，是邻居阿姨送他糖吃。原来被人陪伴的感觉，这么暖。
活动结束时，家长们围过来，纷纷夸赞苏棠和顾砚：“苏老师，谢谢你教孩子们画画！”“顾先生，你教得真有耐心！”
苏棠笑着说：“是孩子们的天赋好。”
顾砚则接过话：“是苏老师给了他们信心。”
晚上，两人坐在地板上，整理孩子们的画。
顾砚看着朵朵的《向日葵党旗》，小宇的《星星和我》，突然说：“苏棠，我想把你的教学案例写进论文里。”
“我的教学案例？”苏棠疑惑。
“对。”顾砚翻开笔记本，“题目就叫《用艺术种下爱的种子——一位小学美术老师的课堂实践》。”
苏棠笑了，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好呀，我的案例，要跟你一起发表。”
五月初，顾砚的论文完成了终稿。
他把论文递给王教授，王教授翻看着，眼里满是欣慰：“不错，这篇论文有温度，有灵魂。”
顾砚笑着说：“都是苏棠的功劳。”
“哦？”王教授抬头，“看来你找到了研究的真谛。”
苏棠的教学也迎来了好消息。
她带的三年级（2）班，在“童心向党”绘画比赛中获得团体一等奖。颁奖礼上，朵朵举着奖状跑过来：“苏老师！我们获奖了！”
“是我们一起获奖的。”苏棠笑着抱住她，“是你们的画，还有顾老师的帮忙。”
顾砚站在台下，看着苏棠和孩子们拥抱，突然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未来——
不是站在学术的巅峰，而是和爱的人一起，用爱浇灌孩子们的成长；
不是成为厉害的学者，而是成为孩子们的“顾哥哥”，苏棠的“顾砚”；
是在春天的风里，一起种下爱的种子，等着它们发芽、长大，开出满树的花。
晚上，两人躺在地板上看星星。
顾砚的手轻轻搭在苏棠的腰上，她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雪松味。
“顾砚。”她轻声说，“你说，我们的种子，会发芽吗？”
“会。”顾砚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因为有你，有孩子们，有我们的爱。”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阳台的多肉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
他们的爱情，就像这春天的种子，扎根在彼此的心里，扎根在孩子们的画里，扎根在每一个平凡却温暖的日子里。
（第十六章完）
小剧场·春天的成长印记
4月5日：顾砚去苏棠的班级听课，记录孩子们的绘画细节。
4月10日：组织“亲子绘画日”，小宇爸爸第一次参加活动，朵朵画了向日葵党旗。
4月20日：顾砚把苏棠的教学案例写进论文，题目定为《用艺术种下爱的种子》。
5月5日：苏棠的班级获“童心向党”绘画比赛团体一等奖，朵朵举着奖状跑过来。
备注：春天是播种的季节，我们种下爱，种下希望，等着它们发芽、长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