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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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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非尽抵了抵腮帮子,气笑了,“符虚白,你特么今天看不惯我是吧。”
符虚白踩着双人字拖,印花泳裤,和一件白衬衫外套,他甩了甩手,脸上没有一丝抱歉的意味,“开个玩笑,你不会真生气吧。”
陆非尽被堵得不上不下,憋屈得很,骂了一声,什么心思都没了,上岸披着条浴巾就走。
符虚白则蹲下身,给姜尔喝几口的鸡尾酒里倒香槟,倒得满满的,唇角微勾,“喝吧,喝完我给你倒。”
姜尔嘴角一抽,“符少,我喝不下。”
“是吗,”符虚白挑眉,“我以为你这么急着下来是口渴了呢。”
“……”发什么颠。
符虚白晃晃香槟,瓶里的酒液晃动,他看着姜尔这张在霓虹灯下万分可恶的脸,牙尖发痒。
不过回了几条消息,一时没看住就跑没影了,陆非尽差点把他嵌怀里也不知道躲,符虚白磨着后槽牙,只觉得太阳穴血管跳得脑袋疼,“不是口渴,那就是急着下来傍大腿?怎么,其实还是对今天的事情有意见,所以迫不及待地想找个厉害的保护自己?”
“陆非尽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玩得花,需求大,人又蠢,而且他似乎很喜欢你这张脸。”
“你卖卖乖,张张……”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符虚白的脸往下流,符虚白笑了一声,从莫名其妙的状态里清醒过来。
姜尔还是一副很乖的表情,皱着眉,就好像他真的很抱歉一样,“对不起符少,手滑了。”
“呵。”
符虚白黑沉沉的眼珠子盯着姜尔,想:原来不止谢野不正常,他也不正常。
不该这样的,姜尔只是他新的取乐对象,一个新玩意儿,不该牵动他这么大的情绪。
姜尔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
软骨头、懦弱、撒谎精、胆大妄为、虚伪、曲意逢迎,还很轻浮。
符虚白这一刻很不理解自己,于是他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了。
“姜尔。”
姜尔又从侍者托盘里拿了杯鸡尾酒,听见何观雪叫他,“嗯?”
何观雪咬着唇,眼神很复杂,还有点生气,“我都不知道,你和符虚白这么熟了。”
?
哥哥你看了这么久的戏就看出这个了是吗?
“我觉得,”何观雪显然还看出别的了,继续道,“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跟他们产生什么感情联系,他们那种人有什么真心,只会把你当玩物。”
姜尔点头,“你说得对。”
何观雪眼睛一亮 ,“那你发誓,你永远不会跟他们任何人谈恋爱。”
姜尔本来想憋住笑,但实在没忍住,“行啊,那我们一起发誓,就说如有违背,就浑身长满脓包,散发恶臭怎么样?”
何观雪僵住了。
姜尔则哼着歌上岸,他饿了,要去吃东西。
中西餐点了一堆,姜尔一个人吃得起劲,就是胳膊腿凉凉的,秋天的夜晚还是有点凉啊,特别是对他这种天生畏寒的人。
正想着,一件带着烟草味的外套就搭上了他的肩。
谢野自然地坐到了他的对面,长腿交叉,一开口就是,“猪吗,吃这么多。”
?
今天晚上疑惑的次数比做数学卷子的时候还多,不是哥们,我们是这种你给我披外套可以调侃我的关系吗?
谢野挑眉,“盯着我看什么,吃啊。”
姜尔嚼嚼嚼,把嘴里的火腿哈密瓜奶酪咽下去,“野哥,你找我有事吗?”
谢野拿着银叉优雅地给自己喂了颗葡萄,手腕上八位数的表盘反射着让姜尔仰望的冷光,“我找你能有什么事。”谢野不屑,“穷人的一百种生活方式吗?”
好欠揍一男的。
谢野放下银叉,抽出张纸巾摁了摁自己的嘴,“只是忘了说,PRA成员每年都要交会费,用来支付像今天这样的活动支出,你今年还要交这个数额。”
谢野递过来一个iPad,上面上明细清晰的表格。
“你是说在今年还剩下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仍然需要缴纳将近七位数的会费?”姜尔现在真是饭都吃不下了。
你们小说世界通货膨胀很严重吧,哪个会一年要交这么多钱,非法集资吗,你那表也是走APR公账买的吧……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姜尔怒了、惊了,然后忍了,“谢哥,如果我不再参与APR的活动,能不能不给钱啊?”
姜尔真的穷得可以,父母双亡,财产只有一户五十多平米的老房子,要不是温莎顿给特招生的钱真的很多,原著姜尔也不会直到自己腿断了才退学。
谢野似乎早有预料,“可以,你会被APR开除,然后重回悬赏榜。”
“不太对吧谢哥,当初我选的本来就只是撤销悬赏榜,是你们给我发的APR邀请函,就算我被开除,撤销悬赏榜的要求应该保留呀。”姜尔态度很软,生怕哪个措辞不好就激怒了这位。
但谢野冷笑一声,眼瞅着就是发怒的前戏,“你的意思是我死皮赖脸地给你发邀请函让你加入,不是你的本愿?”
你又气什么!
“我哪是这个意思呀,我的意思是我特别特别想留下APR,但是因为我真的真的没有钱,如果被APR开除了,我真的会悲痛欲绝,生不如死,我都这么难受了,谢少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姜尔脸都要笑僵了。
“呵。”
姜尔眼皮被气得一直跳,喝了口水准备继续说时,何观雪小跑了进来。
有个名人说人不能嘴欠,因为回旋镖有朝一日一定会飞回来,姜尔不记得这是哪位名人,但在这一刻,姜尔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牢牢听从名人的话。
何观雪气喘吁吁,话跟鞭炮一样啪啪啪地炸了起来,“姜尔,我想好了,我可以发誓,如果我跟谢野、符虚白或者陆非尽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谈恋爱,我就浑身生疮,散发恶臭。”
说完,何观雪这才发现谢野也在,他急忙摆摆手,“姜尔让我发这个誓不是在针对我,他是好心的,谢野你不要误会他。”
姜尔在谢野意味深长的目光里心如死灰,甚至还能苦中作乐地揪何观雪的漏洞:小滑头,一个人那里怎么还加重音,这么贪吃。
何观雪红着脸拉拉姜尔,“你快解释啊!”
解释什么?解释他不是正宫瘾发作逼无辜同学发毒誓,还是解释他们不是自说自话把3个天龙人当菜市场白菜抢归属?
要命啊。
谢野的一下下叩着玻璃桌,眼神深邃,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像是三分讽刺六分不屑一分嫌弃,“很敢想啊。”
姜尔胡言乱语,“不敢不敢。”
何观雪看看姜尔又看看谢野,瘪了瘪嘴,指着姜尔的外套,“你——”
“对,我们要交钱了你看看。”防止何观雪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姜尔把iPad递给他。
何观雪拿着iPad惊呼,“这么多钱!”
他愤愤地走到谢野面前,iPad放下的声音很大,“谢野!你什么意思,你是想用钱来侮辱我,告诉我我有不配成为APR成员吗,我告诉你,钱不是唯一的衡量单位,你太狭隘了!”
姜尔在桌底下拍手,妙啊。
谢野的视线落过来,挑眉,无声质问。
姜尔低头一看,靠,忘了是玻璃桌。
何观雪还在发表讲话,“如果不是为了陪姜尔,我根本不会加入APR,你们所谓的上流社会我根本不在乎。”
“我原以为你在改变,是我错了,你还是这么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何观雪捂着脸跑开,姜尔趁机把外套搭椅背上,关心地去追何观雪,“小雪!你不要想不开啊!”
只留下谢野看着面前的一桌残羹剩菜,气得笑了一下。
姜尔追到了乐队舞台的正前方就找了个躺椅躺下去了,还让侍者拿了条小毯子把自己盖住。
唉,终究是让资本家的糖衣炮弹攻陷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余光里的一条腿上有条刚愈合的粉色疤痕,姜尔往上看,宿星辰正学着他的样子探头往舞台上看,他回头,弯着眼,眼下的两颗泪痣存在感极高,“你喜欢这种啊。”
“我是在欣赏艺术,宿少把我想得好龌龊。”
宿星辰在旁边坐下,“我问的是你喜不喜欢这种音乐,你把我想得好龌龊。”
姜尔检讨自己,“我今天睡前多听几遍清心咒。”
“不过这个乐队确实唱得挺好听。”
宿星辰笑,眉梢溢出得意的色彩,“乐队是我推荐的,很有品味吧?”
“宿少厉害。”
“你可以在这儿多待一会,我看过策划,这儿很快就会有一场大型喷水加烟花秀,应该很好看。”
姜尔听出其他意思,“宿少你要走吗?”
“嗯,等会儿有个会。”宿星辰指了指头发,“虽然不着急,但要是被打湿了又得按在椅子上弄一个小时。”
姜尔这才注意到宿星辰虽然穿得随意,但头发有精心打理过的痕迹。
“哦,”姜尔眼睛转了转,蹭到宿星辰旁边,“那聊聊天可以吧。”
“你这伤愈合得好快啊,舞会的时候不还跟我说要一阵儿嘛。”
宿星辰道:“你要是经常关心我,就不会惊讶了。”
姜尔笑嘻嘻的,“这不没宿少的联系方式嘛,要是有我肯定早中晚都按时请安。”
“加个?”
“加个!”
通过了好友验证,姜尔正在给人改备注——宿星宿,聊天界面上,一条备注为“宿星辰”的聊天栏突然跳出一条新消息:嗯,没去,母亲让我在家多养几天。
关掉手机,泳池里突然响起整齐的倒计时,宿星宿眉心一跳,“遭了。”
躲肯定来不及了,他懒得挣扎,上身放松,闭着眼准备好迎接一场大雨。
“哗啦啦啦——”
没有被迎面浇透,宿星宿睁开眼,姜尔撑着把透明伞把他们两个的头肩遮得严严实实的,水打在伞面上,姜尔笑得眼睛弯弯,明眸皓齿,“今天的宿少依旧需要我帮助嘛。”
欢呼尖叫声中,烟花升空绽开。
舞台上的歌声再次响起。
“The fire would sparkle in your eyes and mine.”
爱火会在你我的眼眸中闪耀。
“So tell me you love me.”
所以告诉我你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