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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异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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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沈时疏还在睡，顾月满便准备动身前往机场。在这里待了两周，他必须要离开了。两天前，他告知了沈时疏这件事，对方当时只淡淡回了一声“好”。
出发前，顾月满又走进卧室，俯下身，在沈时疏唇上吻了吻，然后轻轻带上了房门。
沈时疏半梦半醒间听见关门声，一下子惊醒了，下意识往旁边摸了摸，空的。他坐起身，仔细回想了一下，头更疼了，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穿上拖鞋便夺门而出，眼看着电梯下行至一楼，他愈发焦躁起来，接连按了几次下行键，只觉得今天的电梯格外慢。
冲出单元门，一路追到小区门口，沈时疏远远看到顾月满正准备上车，情急之下他大喊了一声。顾月满闻声看过来，只见沈时疏定在原地，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顾月满无奈笑了笑，让司机等一下，然后快步走到沈时疏跟前，明知故问道：“怎么出来了？”
沈时疏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道：“你还回来吗？”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还是被愤怒掩盖。
顾月满随即笑了笑，拉过他的手，带至身前，然后环抱住他，熟练地将头搁在沈时疏肩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傻不傻，瞎想什么，我男朋友在这呢。”接着手臂用力，“周末就来看你。”
沈时疏抓着顾月满的衣服，手不自觉紧了紧，然后又放开，“你走吧。”语气毫无留恋，仿佛刚才出来追人的不是他。
顾月满又在他颈侧吻了一下，“回去吧。”
沈时疏这才利落地转身。顾月满看着前方离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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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周
第一个周末，顾月满没告诉沈时疏什么时候过来。这一周，两人互不联系，连最简单的早午晚安都没有。沈时疏的生活回归到精确的刻度：晨跑、早餐、练字、观影、晚餐、散步。只是每晚九点，他会下意识看一眼手机，屏幕暗着。
顾月满到的时候，沈时疏已经睡下了。他在客卫洗完澡，等身上水汽散去，头发半干，才进入卧室，掀开薄被，捞过沈时疏抱在怀里，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亲。等了一会儿，看这人还没反应，索性低头撬开沈时疏的唇吻了进去。
沈时疏在睡梦中被搅扰，皱眉推他，却被搂得更紧。最终他放弃抵抗，由着顾月满亲完，翻了个身继续睡。顾月满从背后环抱住他，手臂横在腰间，也闭上了眼。
第二周
顾月满离开前对他说：“以后每晚九点，给我打电话。”
于是这成了一项新的程序。每晚九点，沈时疏准时拨通视频电话。都是顾月满问，沈时疏答，说着说着就没音了。顾月满也不急，只说：“把摄像头打开。”
大多时候，沈时疏在书房练字，顾月满在那边看文件。偶尔笔尖停顿，沈时疏抬眼看向屏幕，会刚好撞上顾月满看过来的目光。两人对视几秒，谁都没有说话，然后又各自移开视线。
第三周
周三晚上，顾月满在视频里说：“这周末有事，过不去了。”
沈时疏当时正在临帖，笔尖悬在半空，顿了两秒，“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后，他对着写了一半的“月”字看了很久，墨在宣纸上洇开一小团。他放下笔，把纸揉成一团。
第四周
周五上午，顾月满直接去了沈时疏常散步的小区路径。远远看见沈时疏站在一棵银杏树下，旁边一只金毛兴奋地围着他打转。沈时疏走，它就跟；沈时疏停，它就坐下仰着头盯着看。一人一狗僵持着，画面有些滑稽。
顾月满觉得新奇又好笑，快步走过去问：“哪来的狗？”
沈时疏闻声扭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今天不用上班？”
顾月满不答，只蹲下身想去抚摸狗的脑袋。狗却灵活躲开，转而跳起来去扑沈时疏。沈时疏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正好撞进顾月满怀里。
“布布！你给我过来！”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一个女孩气喘吁吁跑过来，一边给狗套上牵引胸背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孽子把牵引绳挣脱了……追了我一公里。”接着又低头训狗，“看见帅哥就走不动道是吧？回去就给你戴嘴套！”
狗却还眼巴巴看着沈时疏。
就是不肯走。
顾月满笑着蹲下身，对狗低声说：“别想了，他是我的。”
狗像是听懂了，冲他狂吠了两声。
女孩满脸尴尬，强行把狗拖抱走了。
沈时疏僵在原地，一脸状况外。顾月满拉过他的手，笑着说：“傻了？”
“你才傻。”
“可能它上辈子认识你，”顾月满漫不经心道，“这辈子一眼就认出你。”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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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月
顾月满开始忙起来，两人视频通话的次数少了，时长也短了。沈时疏打过去的时候时常无人接听，电话要等到深夜才回拨过来。说不了几句，就到沈时疏该睡觉的时间了。
“你先睡。”顾月满在电话那头说。
沈时疏看着屏幕上顾月满略显疲惫的脸，“我不困。”声音很轻。
顾月满低笑一声，“撒谎。”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沈时疏每句话都回答得不长，但总能把顾月满的话头接住。不到十分钟，他眼皮就开始打架，手机从手里滑落，靠在床头睡着了。
屏幕那端，顾月满看着沈时疏安静的睡脸，没挂断。他把手机立在办公桌上，继续处理邮件，偶尔抬头看一眼。窗外夜色渐深，他揉了揉眉心，嘴角有极淡的笑意。
次日清晨，沈时疏醒来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等充电开机，看到那条持续了七个多小时的视频通话记录。他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很久，继而把脸埋进掌心。
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粘人了，可是他们都一个月没见了。
又过了一周，顾月满还是没来。
周五下午，沈时疏偷偷买了最近一班去上江的机票。落地云桥机场时天色已暗，他给顾月满发消息：「你可以来接我吗？」
没有回复。
他又拨了电话过去，响了七八声，自动挂断。
沈时疏就在到达层的座椅上坐下，看着往来的人流。半小时后，手机震动，顾月满的来电。
“你在哪？”
沈时疏报了位置。
“等着，我来接你。”
等待的四十五分钟里，沈时疏把这句话反复咀嚼了三遍。
顾月满匆匆赶来时，额发有些乱，看到沈时疏的瞬间，脸上绽开明亮的笑。“怎么过来了？”他走近，很自然地拉过沈时疏的手，“想我了？”
沈时疏低下头，声若蚊蝇：“嗯。”
顾月满却听见了，牵起嘴角，握紧他的手往外走。
“去哪？”
“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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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