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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深山探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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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很干净，地板清晰倒映着几人的影子。
三人刚走进大厅，纪宁就瞥到了墙顶上有什么在动。
一个圆形的摄像头正转过来，其上有红色的光点闪烁着。
不止一个，墙上的边角里都是摄像头。
卫越也发现了，“分开走，尽量看这里有什么。”
三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纪宁快速走到堆着白纸的桌子前，拿起纸翻阅。
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英语专业术语和数据，纪宁飞快翻着，接着停在一张纸上。
纸上是两张黑白的图，扭曲的人脸与畸形的肢体极具冲击性，图下写着：M-12。
一张张白纸在手上翻过，纪宁心里越来越沉。翻到后面，他看到了熟悉的脸。
彩色的图片格外清晰，标题是加粗字体，一张红色的床上，李晓春和王平睁着眼，黑色的束缚带深深勒入皮肉中，身体各处都是伤口。图片下方代号是Z-1。
两人紧抱在一起，形神皆似，如同根生的并蒂花。
他翻到最后，没看到吴启和张栋梁。
他转头看卫越，她坐在一个电脑前，电脑屏幕不断变化。
徐杰背对着他们，面朝大厅深处，手攥成拳。
纪宁蹲下，拉开抽屉，许多抽屉里也塞满了资料，他大致翻过，略过大串的长英文，记住其上的图案。
几张桌子围在一起，资料堆得很满，纪宁站起身，把所有的抽屉都拉开。
有几个抽屉上了锁，他随手拿起东西暴力锤了几下，锁头上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徐杰走到纪宁旁边，脸色白的像死人。
“我来试试。”他说。
纪宁狐疑看着他，让开身。
徐杰从衣兜里拿出一根铁丝，手指灵活的在锁头上动了几下，锁头咔嚓松动，他拉开抽屉。
抽屉里是两张发黄的纸。
纪宁轻轻拿起纸，纸上的字是古汉字，字迹模糊。
徐杰接连打开了其他几个抽屉，剩下最后一个，他撬了几下，说：“打不开了。”
纪宁把黄纸都拿出，这些纸合在一起也只是很少一叠。
卫越从电脑前站起身，手里拿着一叠资料，向他们走过来。
纪宁指了指打不开的抽屉，卫越右手还拿着刀，她把资料递给纪宁，随即拔刀，刀如切豆腐般破坏了锁。
如雪如银的刀从纪宁身前滑过，他愣了愣，刀背上的那条血线在视野中停留了几瞬，他眼前好像晃过了许多场景。
他定神，从拉开的抽屉里拿出一张脆薄的黄纸。
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字，两个方形的印子印在纸张下方。
他把纸放在背包的内袋里，跟着卫越跑起来。
圆形的摄像头跟着他们扭动，红色的光点像一只只眼睛。
绕过一个巨大机械时，纪宁不由自主的停了下。
机械后面有一个巨大的的圆形封闭透明缸，缸内水光波动，一个生物漂浮其中。
它黑色的长发飘满了其内大半空间，显露出的肢体苍白柔软。
缸的底下亮着绿光，让它看起来像大山深潭中的水妖。
纪宁放轻脚步，推了推停顿下来的徐杰。
徐杰回神，他扶着眼镜，嘴唇抖着想说什么，又抿紧了唇。
他们跑到几扇金属门前，其中两扇门虚掩着，门内亮着灯。
像在等着他们进来。
卫越先往两扇门后探了两眼，随后推开门。
门内后摆放了几张桌子和小型器械，里面还有一扇门，门半开着。
纪宁在桌上翻找资料，这次的资料全是长长的英文。
桌子上，一个小型器械上端，透明的圆形罩子里盛着浑浊的红色液体。纪宁从器械旁边找到了几张纸，他正要看，徐杰拉了他一下。
卫越推开了内里的门，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率先走进去。
纪宁大致看过这几张纸，纸上的图案有些熟悉。
草草看完，他跟着卫越走进第二扇门后，里面空气冰凉，还混合着腐臭味。
里面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干尸样的人。
他干枯的皮紧贴着骨头，眼眶空空，尖长的牙刺出嘴唇，病号服外的躯体布满了伤口，身下是干涸的黑色污渍。
床对面的墙上挂了很多东西，大多是利器，利器上沾着相同的黑色污渍，墙顶足有四个监控。
纪宁深呼一口气，差点被腐臭味呛到。
床上的人应是死去多时，那张皱如树皮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样。
卫越手臂微颤，右手不自主往上提了点，刀身自动露出一小截。
她转身，往外走。
纪宁和她一起，走出门时回头看了看。
干尸躺在床上，空荡的眼对着天花板。
徐杰在桌子旁翻着资料，看到两人出来，脸上的表情安定了些。
卫越半低着头，边走边把刀收好。
纪宁的目光随着那把刀移动，莫名移不开眼。
三人走出门时，身后的灯光闪了闪，变得暗了点。
纪宁心里发毛，总觉得里面那东西会诈尸。
卫越推开另一扇门，门内摆设与隔壁相同，但里面的床上没有人，只床单上有大片黑色的污渍。
纪宁看向头顶的监控，红色的光点一直都明晃晃亮着，像是对他们毫不在意。
三人出门时，身后的灯光也暗了下来。
下一秒，大厅的灯光变暗了。
厅内影影绰绰，似有鬼魅穿行。
徐杰抓着纪宁的手很紧，纪宁手臂发疼，却没有甩开他。
卫越闷哼了声，她看向两人，额头有滴汗流下。
“躲在我身后。”她哑声说。
纪宁和徐杰连忙走到她身后，卫越举起手，拔刀。
刀像一泓月光，在阴暗之中划开了一道口。
闪过的光下，一张可怖的脸瞬间消失。
几滴血飞到墙上，腥臭味浓了起来。
纪宁的心跳飞快，他借着暗光往那处看，什么也没看到。
他侧头看徐杰，徐杰面部肌肉略有扭曲，还没缓过气。
卫越的声音很低：“跟好我，别走在我前面。”
徐杰伸手，想触碰卫越。
寒芒闪过，刀停在徐杰面前。徐杰茫然看去，卫越没回头，只说：“别靠太近。”
徐杰迟钝的嗯了声。
“呼。”
身后有谁呼了口气。
纪宁手捏着打火机，冰凉坚硬的外壳抵着手心，丝丝疼痛像蛛网缠住了他的心脏。
墙顶，红色的“眼睛”时不时闪烁着。
卫越停下了。
纪宁眨了眨眼，卫越的背影在暗淡的光线中若隐若现。
大厅很安静，只听得到他们三人的呼吸声。
淡淡的腐臭味从旁边传来，余光中却只能模糊看见厅内的摆设。
卫越停了几秒，向大厅角落的另一个拐角走去。
暗淡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纪宁放慢一步，走在徐杰后面。
绿幽幽的波光延伸到他们脚边，光内有长长的阴影拂过。
透明缸内，那生物的长发悠悠飘动，苍白的肢体往头发内缩了点。
拐角不远，很快就能走到。
纪宁骤然停下，他们走了多久了？
前方的拐角处很黑，大厅里的光线勉强能照到其边缘，往里看是黑魆魆一片。
卫越和徐杰还在往前走，纪宁伸手，想拉住两人。
他的手碰到徐杰的衣角，徐杰背影一顿，回头看他。
他的侧脸模糊不清，藏在镜片后的眼睛也看不分明。
纪宁看到徐杰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怎么了？
纪宁恍惚了下，徐杰重新拉着他的手臂跟上卫越。
卫越沉默走着，绿色幽光映过刀上，波光抖动一瞬。
前方的拐角变近了，纪宁不适的动了动被抓的手臂，眼角余光瞥到旁边的墙上。
墙上投射着他们被拉长的影子，三个背着包的影子中间，多了一道瘦长的影子。
三人四影。
瘦长的影子在徐杰和纪宁之间，照着他们的步伐走着。
纪宁脚歪了一下，徐杰再次回头看他。
余光里，那个影子也侧过头看他。
纪宁张嘴，喉咙里仿佛堵了一块石头。
“走吧。”徐杰轻声说。
纪宁转动眼珠，绿色的幽光波动，这一瞬间他看到徐杰的眼睛深邃异常。
他掩盖性的抬起脚继续走，试图忽略那个影子。
那道影子却好像对他产生了兴趣，它扭动脖子，头向纪宁的方向靠近了些。
影子的脖子长长伸着，和纪宁的影子越来越近。
腐臭味，还有其他一些气味。
“卫越。”纪宁说。
卫越没回头，刀光向后。
浓烈的血腥味覆盖住了腐臭味，那把刀轻轻划过纪宁身前，刀身映照过他的眼，在转瞬即逝的亮光中，他看到卫越的背影拔高了刹那。
下一刻，卫越收回刀，再看过去时她的背影如常。
那影子晃了晃，低下头继续跟着他们走。
纪宁摸了摸脖子，那里还残留着异样的感觉。
摸着脖子的手僵住，他摸到了一些细长柔软的东西，像头发丝。
顺滑的发丝随着动作落在他的手指上，潮湿的腥味缕缕传来。
不知什么时候缠上来的。
他手一抖，发丝飘落到空中。
前面的两人一直在走着，步伐有些微的相似。
纪宁心一狠，手突然拍过徐杰的后颈，几缕长发丝从他的脖子上掉落。
徐杰嘶了声，手挠着脖子。
“卫越。”纪宁喊她。
卫越停住，纪宁猛地一推徐杰，徐杰堪堪停在卫越的刀前，惊疑不定的看着纪宁从另一边朝卫越的脖子拍去。
卫越躲闪不及，纪宁从她脖子后抓出了一把头发。
细滑的头发突然活了过来，紧紧缠住卫越的脖子，纪宁的手也被绞紧。
卫越脖子后仰，反手捏住纪宁的手腕，纪宁痛得松力，手中的头发缓缓滑回卫越的脖子。
纪宁两手并用，将头发又拉出一些，徐杰反应过来，扑向卫越拿刀的手，试图夺刀。
徐杰刚触碰到刀，卫越倏地扭头看他，连身后的纪宁也不顾，将刀尖转向对准徐杰。
徐杰急退两步，狼狈倒地躲过一刀。
火焰腾起，焚烧的味道刺鼻。徐杰抬头，看到纪宁用打火机点燃了卫越脖子后的头发。
头发扭动蜷曲，从卫越的脖子上一一掉落。
徐杰松了口气。
下一秒，锋利的刀尖在他的眼中不断扩大。
纪宁扑向卫越，控住她握刀的手臂。
一滴血从徐杰的眉间滑落，血珠滑到刀尖，融入刀背的血线中。
徐杰的眼睁得极大，断裂的镜框从他脸上滑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卫越黑沉沉的眼盯着徐杰，徐杰打了个激灵，继续往后退。
纪宁后背汗毛竖起，他想带着卫越向侧躲，却来不及，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卫越被他带着动，下意识向后挥刀。
尖细瘆人的叫声响在耳边，纪宁后背发麻。
卫越皱眉，说：“你受伤了？”
纪宁松手，警惕的打量了下卫越。
卫越面色平静。
纪宁：“没受伤，被我的包挡住了。”他走去拉起徐杰，徐杰的手还在发颤。
卫越默然看着他们两个，徐杰的视线与她相触，又畏惧移开。
纪宁放下手，才觉手掌疼痛。他张开手，手掌上有几道细细的血痕。
他转头，卫越的脖子上也有血痕。
卫越转过眼看他，说：“看来走不了了。”她轻笑了笑，“原来一直在鬼打墙。”
卫越的笑容转瞬即逝，纪宁好像又闻到了那股血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