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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深山探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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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杰从地上爬起，指着某处，声音微颤着说：“那边、那边应该能出去。”
他指的地方是个堆着杂物的墙角，走过去需绕过位于中间的透明缸。
说完，徐杰看着纪宁，他没了眼镜，眼睛却好像比之前更有神了。
“咔。”
三人同时看去，发出声音的地方是他们进来时的甬道。
幽幽的绿光打在三人脸上，徐杰的声音几乎听不见：“那里，应该能出去。”
卫越迈开脚，纪宁刚动，后背的疼痛扯着他晃了晃，徐杰上前搭住他的手，冰凉的手刺得纪宁的手臂下意识抖了下。
徐杰苍白的脸在幽绿的光中显得阴气森森，他对纪宁笑了笑，气息又鲜活起来。
脚步声盖不过甬道里传来的窸窣声，刮挠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急躁。
缸内的生物静静飘着，黑色的长发占了将近全部的空间。
在他们跑过时，一些长发聚到他们这边，趴在缸上随着他们移动，好像在“看”一般。
纪宁心里一突，闪身向右。
一道轻飘飘的影子从他的左边掠过，不等纪宁看清，影子凭空消失，只有腐臭味还残留在空气中。
他突然扭头，缸内的黑发极快聚合，遮住刚刚露出来的一只眼睛。
几秒之间，前面的两人就与他拉开了距离。
纪宁跑着跟上，最前面的卫越停了下来，她已经到了那个角落前，徐杰也很快停下。那里堆着一些杂物，中间有能容一人通过的间隙。
眼看那两人就要离开，纪宁加快速度。
似乎感受到了纪宁的着急，两人站在空隙前等着他，徐杰没回头，催促道：“纪宁！”
两人的背影映在纪宁眼中，纪宁放慢了速度。
他们为什么不动？
那两个背影站在那里，与昏暗的光线几乎要融为一体，徐杰的声音喊着他：“纪宁，快点。”
纪宁彻底停下，无处不在的腐臭味让他有点头晕。
他盯着那两个不动的背影，手捏着打火机，往回看。
一张脸在他身后。
黑洞洞的眼直勾勾盯着他，嘴角诡异的上扬着，它看到纪宁回头，嘴角咧得更大。
纪宁下意识后退。
“你怎么还不来？”幽幽的声音在身后说，“快来呀。”
寒气吹过他的后背，前面的干尸也在靠近，它杂乱的头发拖在地上，带来的臭味熏人无比。
纪宁抬手，把一样东西挥出去。
干枯的花草扔不出多远，干尸受惊似的向后退了几大步。
纪宁点燃打火机，腾起的火光驱散了周围的黑暗，眼前的一切如雾散去，他看到徐杰面朝下倒在透明缸前，卫越背靠着一个机械，手持刀挡在前面。
看到火光，卫越看过来。她的眼极黑，脚下淌着血。
“呼。”
一阵凉风吹来，火焰抖动几下，倏忽熄灭。
纪宁快跑到徐杰旁，想扶起他。
“别。”卫越哑声说。
纪宁的手停在徐杰手边，闻言转头想看卫越。
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纪宁一个哆嗦，徐杰抬起头，死白的脸上两只黑色的眼睛看着纪宁，说：“纪宁。”
抓着他的手又硬又冷，寒气跟着渗入到了他的体内，纪宁的身体发起冷来，他谨慎的说：“醒了就起来吧。”
徐杰对他笑，失去血色的嘴唇张合着说：“好。”
徐杰拉着纪宁的手站起，终于松了手。
纪宁快速把手藏到身后，卫越咳了几声，擦去嘴角的血，向他们走来。
纪宁走过去，卫越与他对视几秒，纪宁说：“花和草，你还有吗？”
卫越摸着口袋，拿出被血浸红的花草，她手背上的几道抓痕已经在愈合。
纪宁伸出手，把几根花草递给卫越，卫越再次看了看他，接过。
徐杰立在原地，看到他们的动作，说：“我还有。”
卫越提着刀，走到透明缸前，仔细打量。
纪宁走到卫越旁边，刚刚还在发冷的身体恢复了过来，他蹲下，透明缸的底部有几个不同小按钮，他正想说，就看到卫越把手按到透明缸上。
她的手紧贴着透明缸表面，那处的头发像受惊的鱼群般分散开，即刻空出了一小块地方。
卫越低下头，视线在纪宁身前扫过。
那道视线有难以言说的意味，纪宁还没回神，卫越蹲下，手快速在其中一个按钮上按了一下。
“滋滋。”
机械运作的声音从底部传开，透明缸内的水开始变少，缸内湿漉漉的头发刚碰到空气，就连忙缩回水里。
水不断减少，那生物紧缩成一团，密密的长发极力包住自己。
“为什么？”徐杰喃喃问。
“滴答。”
有鲜血从刀尖上流下，刀背上的血线变得更红更粗，将要覆过刀背。
纪宁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那味道中含着经年不散的怨气和杀意。
卫越站着不动，仿佛与那股杀意合为一体了。
缸内的水快要消失，密密麻麻的黑发中是一个半人高的凸起。
卫越随意用脚踢了下底部的按钮，“滴”的一声过后，缸内的绿光熄灭。
强烈的白光蓦然在厅内亮起。
“客人们。”
“咔嚓。”伴随着东西破裂的声响。
纪宁勉力睁开眼，重重光影中，卫越一刀刺进缸内生物的身体里。
刹那间空气中充满了馥郁的香气，缸内生物的长发试图缠住那把刀，却在接近时颓然落地。
刀上血光大盛，那抹血线越发鲜艳，如同吸饱了精气的妖物。
文先生站在不远处，神色莫测。
卫越拔出刀，缸里的黑发迅速干枯缩小，露出其内苍白的、皱巴巴的类人生物。
纪宁看了一眼就不敢多看，那生物极丑。
文先生的目光落在卫越身上，他忽然笑了：“客人们，该去睡觉了。”
卫越踩过一地碎渣，一黑一红的眼睛看着文先生，手中扔出一个东西。
黑影直冲向文先生，然后毫无停顿的穿过他的身体，砸在地上。
文先生的身体虚闪了下，又重新凝实，他收起笑容，眼中闪过狠意。
纪宁闻着香味，锁定在缸内死去的生物上，这股味道还有点熟悉。
——是那白色果子的味道。纪宁心念电转，对与文先生对峙的卫越说：“去那两个房间。”
卫越移开眼睛，说：“走吧。”
徐杰还愣在透明缸前，双目失神。
纪宁快走上前，徐杰还在看着死在缸中的生物，他小心碰了下徐杰，寒意透过衣物传到他的手上，徐杰迟钝的眨眼，转头看纪宁。
纪宁：“走。”
徐杰愣愣的眼逐渐回神，跟着纪宁走。
淡红的血从缸内滴滴答答的流下。
文先生的投影目送着他们走向摆放着干尸的房间。
“还有十分钟到休息时间。”文先生的声音从后传来。
三人走进一间房间内，纪宁上前拉着之前没打开的抽屉，不出意外的被锁住了。
徐杰拿出铁丝撬锁，卫越看向房内第二扇门后，“咔咔”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一只干枯的手从门后伸出，抓在门边上。
徐杰撬开第一层抽屉，刚想继续，就被卫越推开，刀轻巧的插入锁内，再一挑，抽屉跟着伸出。
厚厚的资料被整齐切开一角，纪宁拿开资料，继续拉开接下来的抽屉。
干尸从门后走出，空荡的眼眶对着三人，张开嘴扑来。
卫越眼中的红色如血流动，她不闪不避，挥出一刀。
刀带着残影，与干尸的手铿然相撞，砍下一条浅痕。
“前前面。”徐杰贴着墙，手指着门外，“还有三个。”
纪宁脸上的汗滴到手上，他把所有的抽屉都看了一遍，急站起身，对卫越道：“这里没有，去另一个房间。”
卫越的刀卡在干尸脖子上，一脚把干尸踹回屋内，随即回身。
门外，三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已经接近，杂乱的长发遮住了他们大半面孔，露出的下巴还可见一些皮肉。
卫越冲出门外，几刀挡住他们。
纪宁跑向另一个房间，一只手从门后突然出现抓向他，他险险退后，那呈爪状的手继续袭来，一张脸也跟着出现。
不是熟悉的脸。纪宁松了一口气。
卫越跑到这边，纪宁撤开，看着刀砍在干尸身上发出砰响，火花滋出，守在门后的干尸被卡在脖子上的刀带着侧倒在地。
卫越趁机把干尸踢出门外，三人跑进门内，纪宁关门前往门外扔了一根草。
砸门声比预料的晚了几秒，三人把抽屉全部拉开，里面全都是资料。
纪宁皱眉，卫越向第二扇门后走，说：“还有个地方。”
徐杰懵然的跟在两人身后，小声问：“你们在找什么？”
卫越没答，纪宁说：“不确定。”
满是黑色污渍的床看起来还不算旧，走近能闻到腐臭味。
“砰！”门被砸开的声音。
卫越深深看了纪宁一眼，走向第二扇门口处。
纪宁在床上仔细找着，黑色的污渍积了几层，味道很浓。
徐杰看纪宁，又看挡在门口的卫越，抖着手从墙上拿了一个长细刀，走到卫越身后。
纪宁鼻尖也蓄了汗，他睁大了眼，还是找不到什么。
沉闷的击打声在门外响着，离十分钟还有多久？
纪宁抓着床单，一个念头划过，他掀起床单，看到床板的缝隙中卡着两粒白色的小药丸。
“客人们，该休息了。”文先生的声音说。
纪宁抠起药丸攥在手中，同时听到了徐杰的痛哼声。
眼前天旋地转，他站在一面镜子前，冷汗涔涔。
另两个人不见踪影，他张开手，手中是两粒小药丸。
他把药丸收好在怀中，从厕所走出。
室内没开灯，黑魆魆的环境中，镜子里的纪宁慢了一步跟上他。
他打开室内的灯，看着屋内不变的摆设，放松了下来。
窗外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雨声一下将他带回现实中。纪宁把包放到床头，弯腰时腰部疼得他眼前一黑。
他别扭的脱掉衣服，走回厕所对着镜子查看后腰，那里有大片青紫，所幸没有伤口。
他走到床头坐下，对着灯光看着之前受伤的手掌，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痂。看了会，他低下头，轻嗅。
伤口处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还有股腥味。
他拿出打火机掂了掂，打火机变得轻了点，接着把兜里的花草全部拿出来，本来就不多，现在少了一半。
他把两个东西收好，去厕所简单擦了擦，躺到床上睡觉。
在灯光中，他逐渐睡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