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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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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寻烟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额发。
梦境里，昏暗的房间，粗重的喘息，还有一双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他拼命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在绝望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破门而入——
“停云...”他喃喃自语，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窗外，晨光微熹。谢寻烟坐起身，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这个噩梦最近越来越频繁，每一次都止于同一个画面：沈停云冲进来，将他护在身后。
他拿起手机，想给沈停云发个信息，却又放下。这些破碎的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得让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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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画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谢寻烟正在核对展品清单，前台小李的内线电话打了进来：“谢策划，有位谢辞先生找您，说是您的表哥。”
这个名字像一记重锤，砸得谢寻烟瞬间僵住。脑海中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扭曲的笑容，冰冷的触碰，还有挥之不去的恐惧。
“告诉他我不在。”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
“已经晚了，亲爱的表弟。”
谢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斜倚着门框，脸上挂着令人不适的笑容。他比记忆中更加消瘦，眼神却更加锐利，像毒蛇的信子。
谢寻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想找总能找到。”谢辞慢悠悠地走进来，目光在办公室里扫视，“混得不错啊，表弟。听说还和沈家那位少爷重修旧好了？”
“这不关你的事。”谢寻烟强迫自己镇定，“请你离开。”
谢辞不仅没走，反而逼近一步：“怎么不关我的事？我们可是一家人啊。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多亲近吗？”
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谢寻烟的脸颊，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拿开你的手。”
沈停云站在门口，脸色冷得像冰。他大步走进来，一把将谢寻烟护在身后，目光如刀般射向谢辞。
谢辞的表情瞬间扭曲：“沈停云...真是好久不见。”
“我以为五年牢狱能让你学会安分。”沈停云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谢辞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托你的福，我在里面可是天天想着怎么‘报答’你呢。”
谢寻烟能感觉到沈停云的身体瞬间绷紧。他轻轻拉住沈停云的衣袖，低声道：“让他走吧。”
沈停云深吸一口气，对谢辞说：“立刻离开，否则我不介意让你重温一下五年前的经历。”
谢辞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最终定格在谢寻烟脸上：“我们很快会再见的，表弟。”
他离开后，办公室里的空气依然凝重。沈停云转身，仔细端详谢寻烟：“他碰你了吗？”
谢寻烟摇头：“你来得及时。”
沈停云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将他轻轻拥入怀中：“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这个拥抱很轻，却让谢寻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他将脸埋在沈停云肩头，嗅着那熟悉的雪松香气，噩梦带来的恐惧渐渐消散。
“他刚才说...五年牢狱？”谢寻烟突然想起这个细节。
沈停云的身体微微一僵，缓缓松开他：“有些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他们坐在沙发上，沈停云握着谢寻烟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手腕。
“五年前，谢辞试图...”沈停云顿了顿，选择了一个相对温和的词，“伤害你。我及时赶到，阻止了他。”
谢寻烟的心沉了下去。那些噩梦，原来是记忆的碎片。
“后来呢？”
“我打伤了他，他怀恨在心，制造了一场车祸。”沈停云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因此失忆，而你...在他被判刑入狱前，一度失踪。等找到你时，你也失去了部分记忆。”
这个真相像一块巨石投入湖面，在谢寻烟心中激起惊涛骇浪。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记忆被深埋，为什么重逢后他们都在小心翼翼地试探。
“医生说，创伤性失忆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沈停云轻声说，“所以我一直不敢强迫你想起来。”
谢寻烟注视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问：“那你呢？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沈停云沉默良久，最终坦白：“我从来没有完全忘记。”
“什么？”
“车祸后，我确实丢失了很多记忆，但关于你的部分...它们一直都在，只是像被锁在雾里，看不真切。”沈停云的目光变得悠远，“那五年里，我经常会做同一个梦——一个人在雨中奔跑，心里充满恐慌，知道必须去某个地方，却总是醒不过来。”
谢寻烟想起那本日记，那些画作，那些不经意间流露的熟悉感。原来沈停云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守护着那些被遗忘的过往。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怕吓到你。”沈停云的声音很轻，“怕你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些。”
夕阳西沉，办公室被染成暖金色。谢寻烟望着沈停云在光影中的侧脸，忽然明白，那些被遗忘的不仅是伤痛，还有沈停云默默守护的深情。
“我想知道全部。”他坚定地说，“不管是好是坏，我都想知道。”
沈停云注视着他，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个温柔的微笑：“好，我告诉你一切。”
窗外，华灯初上。而那些被黑暗笼罩的过往，终于要在灯光下一一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