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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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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的指尖抚上玉佩冰凉的纹路,“林念”二字刻得深而有力,笔锋间藏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家族印记——那是京城林氏世代相传的刻玉手法,唯有嫡系血脉的信物才会如此雕琢。
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剑:“这玉佩,你从何处得来?”
晚林念收回手,将玉佩重新贴身藏好,眼底掠过一丝怅然:“我记事起就戴在身上了。收留我的阿婆说,捡到我时,襁褓里只有这枚玉佩和半块写着‘晚’字的丝帕,便给我取名晚林念。”
“晚林念……”林寒低声重复,脸色愈发凝重,喉结滚动着,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他忽然解开衣襟,从颈间扯出一条细链,链尾坠着半块玉佩,质地与晚林念的墨玉如出一辙,只是上面刻着的是“林澈”二字,且边缘有明显的断裂痕迹。
“你看这个。”他将半块玉佩递过去。
晚林念瞳孔骤缩,伸手接过。两块玉佩一合,严丝合缝,断裂处的纹路完美契合,仿佛本就是一体。玉佩相触的瞬间,两股温热的灵气同时涌出,交织缠绕,在两人掌心凝成淡淡的光晕。
“这是……”晚林念惊得说不出话。
“这是林氏家族的双生玉佩。”林寒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刻‘林念’者为妹,刻‘林澈’者为兄,唯有血亲相认,玉佩才会共鸣。我本名林澈,林寒是我流亡时用的化名。”
凡程和狗子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凡程忍不住小声问:“那……念姐是你妹妹?”
林寒点头,目光落在晚林念脸上,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后怕:“三年前,林家遭奸臣陷害,满门抄斩。我当时在外练兵,侥幸逃脱,一直以为……以为幼妹早已遇害,没想到你还活着。”
晚林念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那些模糊的梦境、玉佩偶尔闪现的破碎画面,此刻都有了答案。她望着眼前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兄长,眼眶一红,却强忍着没落泪:“所以你拼死也要回京城,是为了报仇?”
“是,也为了寻你。”林寒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奸臣当道,不仅害了林家,还勾结外敌,搅得天下大乱。那些乱兵,多半是他们暗中纵容的流寇,四处劫掠,实则是在搜寻林家余孽。”
炉火噼啪作响,照亮了小屋内凝重的气氛。狗子攥紧猎枪:“念姐,那我们现在咋办?奸臣这么厉害,我们能打得过吗?”
“不能硬碰硬。”晚林念迅速冷静下来,眼神变得坚定,“落雪村不能再待了,乱兵这次失利,定会带更多人回来报复。我们得走,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再从长计议。”
林寒赞同点头:“我知道一处隐秘据点,是当年父亲留下的退路,就在青崖山深处。只是山路艰险,且可能有乱兵巡查。”
“我熟!”狗子立刻道,“青崖山的每一条路我都摸得透,我来带路!”
凡程也连忙附和:“我也去!我认识不少草药,还能帮着照看伤员!”
晚林念看着两人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落雪村的人,虽平凡却重情重义。她看向林寒:“兄长伤势未愈,我们今夜休整,明日天未亮就出发。”
林寒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满是愧疚:“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都过去了。”晚林念轻轻摇头,指尖摩挲着玉佩,“现在,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夜色渐深,小屋内恢复了宁静。凡程和狗子在角落里和衣而睡,林寒靠在墙边,虽闭目养神,却时刻留意着屋外的动静。晚林念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玉佩的温热透过衣衫传来,像是在安抚她激荡的心绪。
她想起阿婆临终前的话:“念儿,玉佩是你的根,等你遇到能让它共鸣的人,就知道自己是谁了。”如今,根找到了,可前路却布满荆棘。
忽然,屋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异响,像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林寒瞬间睁眼,晚林念也立刻起身,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动作轻缓地摸向门口。
月光下,几道黑影正贴着墙根移动,脚步轻得像猫,身上带着与之前乱兵截然不同的肃杀之气。
“是追兵。”林寒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们来得比我们预想的要快。”
晚林念握紧匕首,眼神冰冷:“看来,这落雪村的夜,注定不得安宁。”
她转头看向熟睡的狗子和凡程,轻轻推醒他们,声音压得极低:“有贵客临门,准备迎客了。”
狗子和凡程瞬间清醒,抓起身边的武器,眼中虽有紧张,却无半分退缩。
四人藏身门后,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晚林念看着身边的兄长,看着并肩作战的伙伴,心中涌起一股决绝。
这一夜,不仅是落雪村的暗流涌动,更是她宿命的真正开端。林氏的血海深仇,双生玉佩的秘密,以及这乱世的风云变幻,都将在青崖山的夜色中,拉开新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