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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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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林念》
第二章村夜暗流生
回到落雪村时，日头已西斜。晚霞漫过青崖山的轮廓，将村落染成一片暖橙。王大娘正坐在院门口择菜，见四人回来，连忙起身迎上来，目光先落在林寒渗血的衣袖上，不由得惊呼：“哎哟，这是咋了？”
“被乱兵伤的，王大娘。”晚林念一边说，一边扶着林寒往自家小屋走，“借您家的锅用用，炖石耳鸡汤，也给这位大哥补补身子。”
“该的该的！”王大娘忙不迭应着，又对狗子和凡程道，“你们俩来搭把手，烧火洗菜我拿手！”
狗子扛着猎枪跟去厨房，凡程则好奇地围着林寒转了两圈，又不敢靠太近，只小声问：“大哥，你是当兵的吗？山外是不是真的打仗了？”
林寒靠在门框上，脸色因失血有些苍白，却依旧冷着脸，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晚林念端来温水和干净的布条，又将捣碎的草药递给他：“先清洗伤口再敷药，这药止血快，就是有点疼，忍着点。”
林寒接过草药，没说话，低头解开衣襟，露出狰狞的伤口。凡程看得倒抽一口冷气，别过脸不敢再看，晚林念却神色平静地帮他递水递布，动作利落又轻柔。
等石耳鸡汤炖好时，夜色已经浓了。小屋不大，却被炉火烘得暖融融的。鸡汤的香气漫了一屋，王大娘盛了满满一碗递给林寒：“孩子，多喝点，补补元气。”
林寒接过碗，说了声“谢谢”，低头喝了起来。鸡汤醇厚，石耳滑嫩，暖意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不少寒意和疲惫。他这几日颠沛流离，早已饥寒交迫，此刻竟觉得这碗山村鸡汤，比京城御膳还要美味。
狗子捧着碗，呼噜呼噜喝得香，凡程则小口小口抿着，时不时偷瞄林寒，想问又不敢问。晚林念坐在一旁，慢慢喝着汤，目光却留意着窗外——夜色里，青崖山的轮廓模糊不清，仿佛藏着无数秘密，那些乱兵的气息，似乎还在山里游荡。
“念姐，”狗子放下碗，抹了把嘴，“那些乱兵会不会来村里啊？”
这话问出了凡程和王大娘的担忧，两人都看向晚林念。
晚林念沉吟片刻，道：“不好说。落雪村偏，暂时应该安全，但也得防着点。狗子，以后进山打猎，多留意着点，有情况及时回来报信。凡程，你脑子活，跟村里的叔伯们说说，让大家把门窗关好，夜里别出门。”
“好嘞！”狗子立刻应下。
凡程也用力点头：“我明天一早就去说！”
王大娘叹了口气：“这世道，真是不太平。”
林寒放下碗，看着晚林念：“多谢姑娘今日相救，又收留我养伤。等我伤势好转，便会离开，不会给村里添麻烦。”
“无妨。”晚林念淡淡道，“落雪村虽小，却也能容下一个养伤的人。只是，你若要回京城，路上怕是更不太平。”
林寒眼神一沉：“就算刀山火海，也得回去。”
晚林念没再多劝，她看得出来，这人性子执拗，认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改变。
夜里，林寒睡在小屋的外间，晚林念则在里间歇息。她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指尖摩挲着胸前的墨玉佩。玉佩不知为何，一直微微发烫，像是在感应着什么。
是因为林寒吗？还是因为那些乱兵？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夜色如墨，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淡淡的清辉。村口的老槐树影影绰绰，远处的青崖山在夜色中沉默矗立。
忽然，她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很淡，却带着血腥和恶意，正从村外的山林里朝着村落靠近。
是乱兵！他们竟然真的找来的！
晚林念眼神一凛，立刻转身走出里间，轻轻推醒林寒：“醒醒，有乱兵来了。”
林寒睡得极浅，一听这话，立刻睁开眼，眼中的睡意瞬间褪去，只剩下警惕：“多少人？”
“不清楚，气息很杂，应该有十几个。”晚林念压低声音，“他们还没进村，可能在探路。”
林寒立刻起身，抓起放在一旁的长剑：“我去看看。”
“等等。”晚林念叫住他，“你伤势未愈，不宜硬拼。狗子和凡程住得近，我去叫他们，我们一起想办法。”
林寒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硬拼讨不到好。
晚林念轻手轻脚地出门，很快就叫来了狗子和凡程。狗子一听有乱兵，立刻抄起猎枪，眼中满是怒火；凡程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咬着牙，抓起了墙角的柴刀。
“念姐，咋整？”狗子压低声音问。
晚林念目光扫过村子，很快有了主意：“落雪村的路窄，巷子里多有拐角，我们可以设埋伏。狗子，你枪法准，找个高点埋伏，专打领头的；凡程，你去把村里的铜锣敲响，通知大家躲起来；林大哥，你跟我一起，在巷口伏击，尽量别恋战，把他们赶跑就行。”
“好！”三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分工完毕，凡程立刻朝着村头的铜锣跑去，很快，“哐哐哐”的铜锣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刺破了安宁。村里的人被惊醒，纷纷关灯躲起来，整个村落瞬间变得一片死寂。
晚林念和林寒躲在村口巷口的拐角处，屏住呼吸。狗子则爬上了旁边一户人家的屋顶，端着猎枪，目光紧紧盯着村外的路口。
夜色中，十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靠近了村落，正是白天被打跑的那些乱兵。他们显然没料到村里会有防备，依旧大摇大摆地往村里闯。
“老大，这村子看着挺富，肯定有不少油水！”一个乱兵低声说道。
“小声点！别惊动了人！”领头的乱兵头目低声呵斥，眼中却满是贪婪。
就在他们踏入巷口的瞬间，狗子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夜里格外响亮，领头的乱兵头目惨叫一声，捂着腿倒在了地上。
“有埋伏！”剩下的乱兵顿时慌了神，纷纷举起刀枪，四处张望。
晚林念和林寒趁机从拐角处冲出，长剑和匕首同时出鞘，朝着乱兵杀去。晚林念身手敏捷，如鬼魅般穿梭在乱兵之间，匕首每一次落下，都能划伤一个乱兵的要害；林寒虽伤势未愈，剑法却依旧凌厉，一剑逼退两人，为晚林念扫清障碍。
乱兵本就是乌合之众，被这么一伏击，更是乱了阵脚。他们不知道村里有多少埋伏，只听到枪声不断，又被两人杀得节节败退，渐渐没了斗志。
“快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乱兵们立刻拖着受伤的头目，连滚带爬地朝着村外逃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危机解除，三人松了口气。狗子从屋顶上跳下来，兴奋地喊道：“跑了！他们跑了！”
凡程也跑了过来，脸色还有些发白，却带着一丝兴奋：“念姐，我们赢了！”
林寒靠在墙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左臂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渗了出来。晚林念连忙走过去，扶住他：“你怎么样？”
“没事。”林寒摆了摆手，眼神却复杂地看着晚林念，“没想到，你一个山村少女，竟有如此身手。”
晚林念没解释，只是道：“先回去处理伤口吧。”
回到小屋，晚林念重新给林寒敷上草药。炉火跳动，映着三人的身影，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烟味，却多了一丝并肩作战后的默契。
林寒看着晚林念认真的侧脸，忽然问道：“你的身手，是跟谁学的？还有你身上的灵气，不似凡人所有。”
晚林念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她知道，有些事，或许瞒不住了。
她从胸前摸出那枚墨玉佩，递到林寒面前：“我没有师父，我的身手，我的灵气，都来自这枚玉佩。”
林寒看着玉佩上“林念”二字，瞳孔微微一缩，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