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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雨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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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阁死寂得可怕。往日隐匿的安保踪影全无，只有两盏白灯笼在雨中疯狂摇曳，像垂死挣扎的鬼火。厚重的木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混乱搬动的声响和压低的、惊慌的争执。
“快！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烧掉！”
“保险柜！那东西必须带走！”
“来不及了！外面全是记者和……”
护燕然和江日暮如同两道影子，贴着湿冷的墙壁滑入。前厅一片狼藉，打包到一半的箱笼散落一地，珍贵的瓷器和卷轴被随意丢弃，仿佛垃圾。几个核心打手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撬开那个隐藏在壁画后的厚重保险柜，陈理事在一旁焦躁地踱步，脸色惨白，往日的气度荡然无存。
他们的闯入，让混乱瞬间冻结。
打手们下意识去摸腰间的武器。
“别动。”护燕然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杀意，手中的枪口稳定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那眼神明确地告诉他们，谁动，谁先死。
江日暮的目光越过他们，直接落在那个保险柜上。“‘影’，就在这里，对吧，陈理事？”
陈理事浑身一颤，强作镇定：“江教授，你们这是自投罗网！外面……”
“外面是等着真相的媒体，和即将到来的法律。”江日暮打断他，一步步向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而你，是弃子。你的人杀了蛇徽的人，蛇徽也不会放过你。你无路可走了。”
这话如同尖刀，刺破了陈理事最后的心理防线。他瘫软下去，嘴唇哆嗦着。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侧门被猛地撞开，那个曾在晚宴上出现过的、眼神精明的女企业家带着几个神色狠戾的枪手冲了进来！她手中也握着一把精巧的手枪，直接指向保险柜，也指向护燕然和江日暮。
“陈胖子，你想独吞账册跑路？”女人声音尖利，“老板说了，这东西，谁也不能动！”
三方对峙，气氛紧绷如弦！
护燕然瞬间判断局势，将江日暮往一根承重柱后一推，自己则利用厅内散落的箱笼作为掩体，枪口在陈理事的打手和女人带来的枪手之间移动。
“砰！”
不知是谁先开了火！子弹横飞，击碎了精美的屏风，打穿了青花瓷瓶！女人的一个枪手应声倒地，陈理事的一个打手也惨叫着捂住肩膀。
混战瞬间爆发！
护燕然如同暗夜中的死神，每一次点射都精准无比，压制着两方的火力。他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在掩体间穿梭，利用对方之间的猜忌和混乱，让他们互相消耗。
江日暮躲在柱后，心脏狂跳，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保险柜上。必须拿到它！
混乱中，陈理事似乎想趁乱靠近保险柜，却被女企业员的子弹逼退，肩膀中弹，惨叫着蜷缩到角落。
护燕然看准一个空隙，一枚烟幕弹滚落到大厅中央，浓烟再次弥漫！
“江日暮！”他低喝一声。
江日暮心领神会，借着烟雾掩护，猛地冲向保险柜！他从一个已死的打手腰间摸到钥匙，又根据之前观察到的陈理事的动作，快速转动密码锁！
“咔哒。”
柜门弹开！里面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几本厚厚的、封面空白的账册，以及数个移动硬盘！
就在他抓起账册的瞬间，烟雾中，女企业员狰狞的脸出现，枪口对准了他！“放下！”
“砰！”
枪响！但倒下的却是那个女人。她的眉心多了一个血洞，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柱子后方，护燕然持枪的手臂稳稳放下，眼神冷冽如冰。
烟雾渐渐散去，还能站立的敌人已寥寥无几，被护燕然的枪口指着，不敢妄动。
江日暮抱着那沉甸甸的账册和硬盘，知道这就是最终的证据。他看向护燕然，护燕然对他微微颔首。
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了密集而嘹亮的警笛声。不再是属于某一方的势力，而是真正的、代表着秩序与法律的力量。舆论的烈火，终于引来了雷霆。
护燕然走到窗边，撩开一丝窗帘。外面，警灯的光芒刺破雨幕，将听雨阁团团围住。他收回目光，看向江日暮。
“结束了。”
江日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抱着账册，走到护燕然身边，与他一同望向窗外。
雨，不知何时，渐渐小了。天边，隐约透出一丝熹微的晨光。
这座被阴霾和罪恶浸泡太久的城市，终于迎来了洗涤的时刻。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等待着新的足迹。
护燕然收起枪，左臂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脊梁依旧挺直。他守护的人，他守护的真相，都已无恙。
江日暮侧头看着他，这个沉默的守护者，他的铠甲上沾满了血污与尘埃，眼神却依旧清澈坚定，如同雨后天穹中最亮的那颗星。
“是啊，结束了。”江日暮轻声说，又像是承诺，又像是新的开端，“但故事，才刚刚开始。”
护燕然看向他，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
晨光刺破最后的云层，洒在湿漉漉的瓦片上，反射出粼粼微光。
雨烬，天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