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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燎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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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种落入干柴，燃起的速度超乎想象。
首先是本地网络论坛。那些模糊却充满暗示的图片和文字，像病毒一样扩散开来。“雨城”、“毒瘤”、“蚀骨”、“观测塔”这些关键词迅速被顶到热门，引发了网民疯狂的猜测和讨论。尽管有零星试图删帖控评的举动，但在汹涌的民意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紧接着，几家颇具胆色的独立媒体转发了这些内容，并配上了更具深度的质疑文章。他们挖出了陈理事名下基金会的不明资金流向，扒出了听雨阁背后境外公司的疑点，甚至有人将近期失踪案、意外死亡事件与爆料中的时间节点联系起来。
舆论的漩涡开始形成。
护燕然和江日暮在阁楼上，通过加密网络密切关注着外界的风暴。屏幕上滚动的信息，如同战场上的号角。
“第一步，成了。”江日暮低语，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舆论的压力，足以让某些人阵脚大乱。
很快，第二步的效应开始显现。
陈理事坐不住了。他被拍到在俱乐部里与蛇徽组织的那名中层头目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双方不欢而散。几个小时后，陈理事名下的一处仓库发生了原因不明的火灾，据外围观察，烧毁的似乎是一些文件和账本——他在试图毁灭证据，断尾求生。
而蛇徽组织那边，动作更加直接狠辣。那名与陈理事争吵的中层头目，在其离开俱乐部返回住所的路上，遭遇了“车祸”，当场身亡。灭口，意味着猜忌已经变成了清洗。
“他们内部开始撕咬了。”护燕然冷静地分析着传来的消息，“蛇徽组织认为陈理事一方泄露了秘密，或者失去了控制。陈理事则感觉自己被抛弃，甚至可能被灭口，所以仓惶自救，反而留下了更多把柄。”
混乱，正是他们想要的。
然而，风暴也带来了更直接的危险。
“影子”传来紧急预警：陈理事和蛇徽组织残余势力，都在动用一切资源，疯狂搜寻他们的下落。对方的反扑，不再是暗处的算计，而是明晃晃的追杀。雨城的各个出口被严密监控，黑白两道的力量都被调动起来。
阁楼下的麻将馆，气氛也似乎变得有些异样。有几个生面孔开始频繁出入，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视着通往阁楼的狭窄楼梯。
“这里不能待了。”护燕然站起身，动作间牵动了伤口，他眉头微蹙，但动作没有丝毫迟滞。他迅速将关键设备收拾好，销毁了所有可能遗留痕迹的物品。
“我们去哪里？”江日暮问。雨城虽大，此刻却仿佛无处容身。
护燕然看向窗外雨幕中模糊的城市轮廓，眼神如同瞄准猎物的鹰隼。“去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
“听雨阁？”江日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搜捕他们，听雨阁作为风暴眼之一，反而可能因为内部的混乱和外部舆论的聚焦，出现防守真空。
“嗯。”护燕然检查了一下枪械，将最后一个弹夹推入，“沈老说账册在‘影’。我怀疑，‘影’不是指某个地方，而是听雨阁里那个隐藏的‘珍品室’。那里是他们核心交易的记录所在，也是扳倒他们最直接的证据。”
灯下黑。险中求胜。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老板试图阻拦的、略显惊慌的声音：“几位，上面是堆杂物的，没什么好看……”
护燕然眼神一凛，猛地将江日暮拉向身后，自己则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
“砰！”
阁楼单薄的门板被猛地踹开！两个持枪的男人冲了进来！
迎接他们的，是护燕然如同鬼魅般的攻击！他侧身避开第一个人的枪口，左手擒住对方手腕反向一折，骨裂声清晰可闻，手枪掉落的同时，右手的匕首已经划过了对方的咽喉。第二个人的子弹打空了，护燕然顺势将第一个人的身体作为盾牌前推，同时拾起掉落的手枪——
“砰！”
精准的点射，第二人眉心绽开血花，仰面倒下。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干净，利落，致命。
护燕然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拉起江日暮：“走！”
他们从阁楼后窗翻出，沿着湿滑的屋顶快速移动，跳入另一条更狭窄的后巷。身后传来了更多的叫喊声和零星的枪声。
追杀已经全面展开。
护燕然带着江日暮在迷宫般的巷道中穿梭，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远超常人的反追踪技巧，一次次甩开追兵。他的手臂因为剧烈的动作再次渗出血迹，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保护和突围上。
江日暮紧跟其后，肺部火辣辣的，但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舆论的火已经点燃，内部的裂痕已经产生，现在只差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击——拿到确凿的账册，将所有的线索串联成无可辩驳的证据链，给予这个毒瘤致命一击。
听雨阁，就是最终的战场。
他们冲破雨幕，向着那座隐藏在水巷深处的、吞噬了无数秘密的建筑奔去。身后的追杀声如同跗骨之蛆，前方的危险深不可测。
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潜入暗处的调查者，而是携带着燎原之火，归来清算的复仇者。护燕然手中的枪握得死紧，眼神比这雨城的雨水更加冰冷刺骨。终点已在眼前，无论是生路，还是绝路，他都必将为身后之人，斩开一条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