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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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转瞬即逝，等李云舟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参加大赛的日子。
最近的华城的天气总是忽冷忽热，前一天还像是娇羞的姑娘，不肯展露一丝笑颜给这座城市的居住者，后一天又变化成了热情似火的样子。
李云舟正在宿舍收拾东西，刚把沉甸甸的电脑放进背包里，就见浅蓝色的窗帘被风吹的飘然，与之相伴的，一股冷意顺着缝隙钻进来，像是谁在他耳朵旁吹了一口气一样。他无奈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向窗边走去。
他指尖触摸到窗帘的棉麻布料，拉开窗帘向外看去，才发现外头竟是大好的晴天，但是阳光亮得似乎有些单薄，落在楼下的香樟树上，却全然没有了从前那副绿意盎然的景象，反倒是风里的凉意还在往衣领里钻。他伸手去拉窗沿，天边的云像被谁揉皱的白纸，边缘泛着浅灰，正悄无声息地往太阳的方向挪。
风又卷了一下窗帘，他拢了拢外套，心里莫名有点发沉——明明是艳阳天，却像有片看不见的云，先一步罩在了他的胸口。
今天是这次比赛的校级初赛，学术报告厅的冷气开得很足，李云舟跟随的指引往前走去，视线刚扫过参赛选手的签到表，脚步就猛地钉在了原地。
他看到了一个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靳通。
最近靳通虽然增多了与他们的往来，但是每一次与他视线相触时，李云舟身后就会有一股冷意沿着脊椎钻上来。
宿舍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周然为这个“互联网+”项目熬了三个通宵，但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靳通也参加了这个比赛，加上今天上午天气的异常让他心里此刻就像是压了一块沉石一样。
李云舟攥紧了背包带，指节泛白。刚才在宿舍时，他好像瞥见靳通的电脑屏幕亮着，页面像是大赛的提交系统，只是当时急着出门，没多看一眼。他赶紧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里赶出去，靳通虽然与他不对付，但别人参加比赛的事情也没有一定要跟他讲的必要。
初赛的铃声恰在这时从走廊里炸响，像催命符。也让李云舟没了分心的时间。
按照要求上传完商业计划书后，便是令学生紧张的线下答辩环节。
李云舟准备好发言内容，他刚准备给周然发消息就看到评审席里的张老师忽然抬起头，朝他挥了挥手。
“下一组准备答辩——”主持人的声音穿过人群，撞在他耳膜上。
这时候轮不到他答辩。
李云舟捏紧了手机，快步走过去。张老师推了推眼镜，电脑屏幕转向他：“你看看这个——这是靳通提交的计划书，里面有个‘用户画像分层模型’，参数和你上周发我看的初稿一模一样。”
文档右上角的修改记录里，“批注人”一栏还留着李云舟的名字，是他昨天半夜标上去的“此处需补充调研样本量”。
“他刚答辩到这部分，”张老师声音压得低，“问他样本数据怎么来的，他说‘随便填的’。”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响。是周然，手里拿着平板，屏幕上是李云舟电脑里的文件访问日志——凌晨三点十七分，靳通的账号登录了他的共享盘。
“不止这个。”周然把平板往桌上一放，调出一个视频片段，是李云舟上周在实验室录的原型演示，“他把这个也传上去了，现在评委在问‘演示里操作的是谁’，他说‘是他自己’。”
李云舟抬头看见靳通站在答辩台边，还是用那一种会让李云舟脊背发凉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学术报告厅里的冷气凝住了，靳通僵着站在答辩台前。前排有选手认出了周然手里的平板，小声的议论像涟漪似的在这个报告厅散开。
张老师敲了敲麦克风，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这位同学，你先暂停答辩。”他抬眼看向李云舟，“你把你说的那个自定义损失函数的代码片段，简单写在黑板上。”
报告厅后排的黑板被推了过来，李云舟拿起粉笔，指尖甚至没怎么停顿——上周四在实验室调参的场景还清晰得像在昨天，他写的每一行代码都嵌在记忆里。“损失函数这里加了用户活跃度的衰减系数，”他边写边解释，“因为校园用户的闲置物品发布频率不稳定，衰减系数能平衡低频用户的匹配权重。”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沙沙的响，靳通站在答辩台上，看着那串陌生的代码，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评委席里有老师拿出手机，对照着平板上的文件记录和黑板上的代码，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抬头时眼神已经冷了：“靳通同学，你提交的材料里，没有任何关于这个损失函数的说明，甚至连代码框架都没提——你能解释一下吗？”
“我当时觉得没必要写。”靳通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没必要？”周然往前走了一步，平板屏幕上跳出另一个界面，是校园网的文件共享盘访问记录，“今天早上六点二十八分，有人用你的账号，登录了李云舟的共享盘，下载了这个项目的所有文件——包括PPT、计划书和没写完的代码。”
这话像往热油里泼了盆水，全场的议论声瞬间炸了开。主持人都忘了该怎么控场。靳通的脸突然从青变紫，突然抓起桌上的麦克风：“是他自愿给我看的！我只是参考了一下！”
“参考？”李云舟放下粉笔，转身看向他，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让靳通莫名发慌，“你参考的是我写的‘待优化’批注，还是我和指导老师的聊天记录？”他点开自己的手机，调出和张老师的微信对话——上周六晚上，他把V3.1版本的计划书发过去，张老师在微信里回了段语音，说“竞品分析部分可以对比一下‘校园版’的运营数据”。
而靳通提交的计划书里，竞品分析那一页，恰好写了“对比校园版运营数据”，却连具体数据都没填——那是李云舟还没来得及补充的部分。
张老师点开自己的微信，把那段语音放了出来。清亮的女声透过音响传开，靳通紧紧抓着麦克风，却没能说出什么话。
“够了。”张老师打断了全场的喧闹，指尖敲了敲桌面，“靳通同学，你的参赛材料存在明显的侵权问题，组委会会按规则取消你的参赛资格。”他看向李云舟，语气缓和了些，“你和周然的材料，我们会重新审核——现在，你要不要接着完成答辩？”
李云舟捡起地上的计划书。
“要。”
周然把平板塞回背包，拍了拍他的肩膀：“代码我都拷在U盘里了，你放心说。”
李云舟走到答辩台前，把计划书放在桌上，投影幕布切换成他存在U盘里的PPT——这次的首页，右下角没有“待优化”的批注，取而代之的是他和周然的名字。他站在聚光灯下，声音稳得像山：“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是李云舟，这个基于AI算法的校园闲置物品流转平台，是我和周然共同完成的项目……”
他说起测试集的标注细节，说起调参时熬的三个通宵，说出了所有数据的来源，那些靳通说不出来的细节，像拼图一样填满了项目的骨架。
候场区的侧门后，靳通往外走，路过李云舟身边时，他的脚步顿了顿，紧接着转身抓住李云舟的衣领声音压得很低：“你以为你赢了我是不是？”
李云舟眼神没有一丝波动，看他就像看着路边的蝼蚁一般：“想拿奖，就自己写。”
答辩结束时，天都黑了。
周然把背包甩在肩上，撞了撞李云舟的胳膊：“晚上吃啥？庆祝一下答辩没垮。”
李云舟把手机塞进口袋“都行。”
衣袖里还亮着的的手机屏幕弹出徐砚松发过来的消息
“原创者的底气，从来都在细节里。”
在食堂付款时，李云舟才看到这条消息，嘴角不禁弯了弯。
他刚刚只是说了自己被抄袭，但却没有讲是谁。
直到端着晚饭坐在椅子上，他才给徐砚松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述了一遍，也说了多亏周然，不然今天这次抄袭事件可能没这么容易过去。
徐砚松可能是在忙，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的消息，李云舟倒也不急，吃了一口鲜嫩的麻婆豆腐，想起徐砚松发的话，心里暖暖的，自己不禁笑了一下。
出了食堂，晚风吹散了热气，李云舟目光一扫，就精准锁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眉毛挑了挑，给了身边看手机的周然一个肘击。
周然才从手机里脱身，不紧不慢的看向李云舟所指的方向。
肖凌正靠在路灯杆旁，安静地等着。
可能是天太暗了，李云舟从骤然的脸上竟然还看出了几分不好意思，看出两个人有戏。他假装咳嗽，丢下周然悄咪咪的离开了。毕竟谁也不想当电灯泡。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