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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月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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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栾在江浔那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回了自己家,他的公寓已经有一阵子没住了,他感觉都落了灰,十分地不舒服,叫了个阿姨打扫后,又回了江浔那边。
韦双双找的集训机构已经确定,她之前一直在浔城学的播音,来这边也主要是跟着暑假集训,还有针对后期的冲刺班。将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待在北京,直到艺考结束。
江浔看了看那集训的课程表,从早到晚排的满满的,也挺苦挺累的。但是韦双双喜欢,他也就由着她来了。不管她最后考得怎么样,江浔都能给她兜底,只要她喜欢她想学,他什么都能给她办到。
这是他作为一个当哥的所为她能做的。
江浔是真的是做好了一个家长该做的事。他从小看着韦双双长大,但这几年因为工作没能陪着她,他也觉得很是亏欠。
不过韦双双这期间的集训很是严格,全期班所有人都要跟着一起在校区住宿,方便老师的统一管理。
而机构那边七月份开课,她在江浔这边还能待到月底,也算是有了小小喘息的时间。
江浔趁着休息的时候就带她在附近商场还有景点逛逛玩玩。
六月份的北京,也还是很热。刚好赶上高考结束,旅游的人也很多,到处都能看到刚毕业的高中生来玩。
易栾倒是忙得多,没时间陪他们一起出去。但也还是在有空的时候,陪着她一起玩玩游戏啥的。
两人闹腾起来和小孩子没差,加起来都不到三十,有时总让江浔感觉自己是养了两个小朋友,虽说他自己心里也确实这么认为的。
期间易栾在北京的影棚拍摄,还把韦双双带了去,她挺会说话的,见谁都能夸,还不是那种生硬的夸。和谁都能唠两句,得知她要学习播音,也都给小姑娘说了说自己知道的经验啥的。
等到易栾拍完,小周和他讲的时候,周遭一圈人已经都是韦双双的朋友了。
不得不说,交际这一块,她还真是没得说。
有些人,也就是适合这些。
其实在知道韦双双学播音的时候,易栾也是没想到的。她对声音敏感,或许学音乐可能更合适,而且自己也还能帮她更多点。
倒是韦双双自己看得透,她说她已经试过所有的,这是自己最喜欢的。更何况,学音乐的人大多都是从小就开始,玩转各种乐器,她连乐理视唱那些也都还做不好,就算了。
比起合适,她喜欢的要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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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易栾终于得空,想起把自己的国际驾照给换一下。他提前查了查要准备什么,带着材料和证件就去了。倒是没花多长时间,缴费之后,预约了三天后的科目一考试。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他要刷题了。他在国内的那会儿不满十八,经常在国外就拿了那边的驾照。现在回国这么久了,之前的临时驾照也早过期了,平日里不是打车就是司机或者江浔接,不能开车的日子他也是受够了。
所以,等到江浔下班回来时,就看易栾拿个ipad躺在沙发上刷题,整个人很是懒散。
江浔坐到他身边,“多少了?”
易栾摇摇头,“还差点,还没刷完。不过正确率还行。”
“我把科目一过了当天就能拿证了,比我想象中快多了。”
江浔拍了拍他的腿,起身去接了杯水,重新坐了过来。
韦双双已经去机构集训了,此时房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陆时序也天天和女友美滋滋,基本上都不回来。易栾每次都看回程离哪近去哪。
“你那大G开着怎么样?”易栾把腿搭到江浔大腿上放着,一边说道。
江浔点点头,“还行,等你拿了本,试试?”
大G那车其实是陆时序当时要买的,买了以后没多久,他又喜新厌旧,看上了跑车,结果就是自己一点都不开,放那吃灰。江浔想起来就开一下。后面老是他自己开,也不太好。把钱给陆时序转了过去,但他又给转回来了。
他倒是欠陆时序太多,所以辛苦地当着打工人,陆时序则是真把他当兄弟当好哥们。其实他是很感谢很感谢他的。
“还是说你有想开的车?打算买车?”江浔继续说道。
易栾的手停了下,“我在考虑要不要买一辆,不过看北京这堵车的情况,感觉也是够呛。”
“你之前开什么车?”江浔问的是他在国外的时候。
易栾想了想,“我那会儿买了辆二手代步,没事儿就租辆拉风的老爷车或者跑车沿着海边自驾。”
加州的阳光过于充足,常年如此。让人几乎感受不到四季的变换,而他那时是如此想念下雪的天。
江浔给他按着腿,“听着还觉得挺舒服的。”
“还行吧,有你的话,我更舒服。”易栾说道,“再往上按按。”
江浔又把手往上挪了挪,“力度可以吗?”
易栾点头,“还不错。”
他继续刷着题,易栾不太做不保险的事,所以一般要做就一定做好准备,一次性给做好。
他终于拿到本那天,还是激动了一下的,想着又能开车了。
直接打车定位到了江浔公司楼下。
就是这不远的路,又堵红了,还不如坐地铁方便呢。
由于堵车这个原因,易栾买车的念头又一次打消,就他这样到处飞,在北京待的时间还没多少,再买个车真就当摆设放车库落灰了。
不过江浔要是想开的话,那也行,毕竟他长待北京。
江浔之前过生日,他只买的领带和袖扣,这是他经常用的。一直想买个别的,也没想好,车的话倒是实用,但买什么车又是个问题。
一到考虑这种问题的时候,难免又开始纠结起来。
还没纠结完呢,总算也是到了。
江浔已经在路边等着他了,他大老远看到一大高个穿着西裤衬衫,头发都梳到后面,露出光滑的额头和精致的五官,俊美逼人。
易栾赶紧叫司机停了车。
“口罩呢?也不戴上。”易栾刚一下车,就听到江浔着急的语气说道。
他公司这边人流量大,到处都是人。
“忘了是在外面了。”
接着易栾拿出口罩乖乖地戴上了,鸭舌帽下的帅脸被捂得严严实实。
“等会儿我们去外面吃饭。”江浔突然说道。
“陆时序想见见你,刚好你说过来,我们就提前下班了。”
“好啊。”
易栾也没说什么,他也早就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月老,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今天也算是巧。
“他去地下车库开车去了,应该马上就过来。”
易栾也不着急,说着拿出了他刚拿到的驾驶证还有之前的驾照。
“给你看看。”
江浔顺手接过,一个是易栾下午现拍的,他都能想象到他当时的表情,没有假笑,正儿八经的证件照,脸是真抗打,就这么经住了。
虽说他觉得眼前的本人要更好看一些。
另一个是他在洛杉矶时的驾照,更像是身份证一样的硬卡,蓝底背景上,他又看到了曾经在自家相册里,有些想笑又憋住了假正经的脸,眼神也依旧亮晶晶的,略显稚嫩但依旧帅气。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江浔好奇道。
易栾看了眼,才发现他给错了,给江浔看的是他已经过期的最早的驾照,他今天怕材料不够,顺带一同都拿了过去。
“这早了,刚满十六岁的那个寒假,那边满十六就能考。主要也是开车方便。”
“那会儿挺可爱的。”江浔唇角弯弯。
“嗨呀,都快十年了。”易栾抬头注视着江浔,“现在不可爱吗?虽说现在已经二十五了。”
江浔碰了碰他的耳垂,看着鸭舌帽下的眼睛,“你什么时候都可爱,现在最可爱。”
“滴”的喇叭声响起,两人才终于从开玩笑的氛围中出来,上了陆时序的车。
“我就看你俩在路边腻腻歪歪,如果不按个喇叭,都不知道多会儿能发现我。”
刚一上车,两人就听到陆时序的控诉。
“不好意思了。”易栾笑道,语气倒是丝毫都没不好意思的样子。
“终于见到面了,你好,陆时序。”驾驶座上的人说着。
江浔眼睛朝驾驶座瞥了一眼,“这么正经的吗?”
“我好歹也是你的娘家人好不好。第一面,怎么也得印象好一点啊。”陆时序又开始炸毛,丝毫没有坐办公室时那股严肃的劲头,“给点面子儿。”
江浔咧着嘴在后座笑着说了句,“行。”
易栾也没忍住,“嗯,初次见面,易栾。”
“你看人易栾多懂事,江浔你这人就是老拆我台。”陆时序往后瞥了江浔一眼。
“好好当你的司机,开车吧。”江浔也不接茬,依旧笑着。
随即就开始了陆时序的疯狂拆台,拆江浔的台。
“哎呀,易栾。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北京的时候,浔哥把我折腾的多惨,加班狂一个。”
易栾笑笑回望了江浔一眼,“是吗?”
“他这个人特爱工作,尤其是以前更夸张。他加班还带着我加班,搞得我都没时间谈恋爱了。”陆时序继续抱怨道。
江浔赶紧接了一嘴,“你谈不上恋爱怪我?你那恋爱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希望你这次认真点。”
“我不认真吗?我哪回不认真。谁知道那些女孩儿最后都给我发张好人卡。”陆时序脑海里又想到了自家女友美丽的脸,“这回我肯定是遇到真爱了,必须结婚!”
“到时候你可得给我随个大红包。”
江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成了必随,我能少的了你吗?但你也得成啊,每次都说,一次都没成功过。”
陆时序坚决道,“我相信,这次必成,我有预感。”
江浔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
话题转的飞快,明明上一秒还在吐槽江浔,下一秒已经到随份子的问题上了,易栾倒也是听得热闹。
三人一起去吃的日料,又是陆时序推荐的店,说是三文鱼和寿司都不错,还点了些烧酒。
江浔小声地在易栾耳边说道:“应该又是某一次和女朋友来吃的,以往都是。”
易栾小声地“噢”了一下,原来如此,这怎么不算探店博主呢?易栾心里悄悄给陆时序安排了个新赛道。
先上的是三文鱼,每人一份。易栾蘸了酱油芥末尝了一小块,也确实如陆时序所言,品质和味道着实可以。
只是易栾不太习惯吃生食,生的三文鱼最多就着芥末尝一点点,他的那份剩下的全挪到江浔那边了。
江浔也自然地接过,没觉得什么。
“怎么?不合胃口吗?”陆时序问道。
易栾摇摇头,“没。品质挺好的,就是我不习惯吃生食。”
“没事儿,他们家还有别的,我们再点些其他的。”说完,陆时序又朝服务员摆了摆手,说了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果真又上了其他的,有一大盘的寿司拼盘,天妇罗,烧鸟等。
烤盘也热了起来,盘子上是漂亮的雪花纹和牛,服务员在帮他们烤。
“尝尝,都还不错,等会儿还有其他的。”陆时序赶忙说道。
江浔夹了一块烤好的肉放在了易栾面前的餐盘里。
易栾说了句谢谢,不是对着江浔,而是对着陆时序。
陆时序一时愣在当场,又很快做出反应,“谢我干什么啊?”
“言语匮乏,也不知道怎么说,但真的就很感谢你。”
谢谢你一直在江浔身边,谢谢你一直陪着江浔,谢谢你带着江浔走到今天……
“咱都自己人,说什么两家话啊。”陆时序不好意思地笑笑,挠了挠自己脑袋,又举起酒杯朝着易栾碰了碰,“只要你俩好好的,我比什么都高兴。”
还别说,他俩好的时候他高兴,他俩不好的时候最难受的是他。
尤其是江浔,怎么不算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呢,后半生的时间身边都是他,比亲兄弟还亲,完全就是一家人,他也更看不得他俩不好。
“你俩这之后啥打算呢?不去国外领个证啥的?”陆时序问道。
江浔都是都行,“看他呗。”
易栾转过头,“都听我的啊?”
江浔点点头,“不然呢?咱家你当家。”
易栾唇角一弯,“再说吧,好好在一起就行了,以后再看。”
易栾倒是没想那么多,毕竟能在一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感情毕竟不是靠一张证能证明的。
“我的想法就是,我俩就好好养着双双,陪着她长大。”
陆时序听着在对面笑,“双双那小妮子集训后也见不到人了。”
“她那全封闭的,假期还得再等等呢。”
三个人一边吃着,一边乱七八糟地聊着,大多时间还都是陆时序在说。
易栾突然想起什么,“有个事,我一直没弄清楚。”
“就是江浔你最开始怎么知道我住哪的?”
这日料店的烧酒劲不大,但易栾喝了十分有想说话的欲望。
江浔看着他,目露难色,还没来得及开口。
对面的陆时序也喝得有点上头了,“害,我有个认识的朋友,就你们公司的投资人还是啥的。我听江浔说的时候,就让他帮忙打听了一下,他就去蹲你了。”
易栾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说呢。”
倒是没转头看江浔。
江浔听着没说什么话,面上如常,手却紧握了一下,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一顿饭继续吃着,大多说到以前江浔做过的那些事,易栾一边听一边喝,时不时地应和着。
江浔后面也没说什么话,他有点紧张,很莫名的情绪,他那种担忧的感觉又突然出现。
他很怕易栾觉得他不好,哪怕他们现在已经是这种关系。
包括陆时序试探地问着,他们有没有出国领证的打算,易栾回答说再说吧。
江浔承认,他时不时地还是会陷入那种不安全感,就如异地时醒来见不到他时的那种恐慌,他没和易栾说,怕他觉得自己太矫情,可偏偏这些情绪就是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