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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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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你到底是在演戏,还是你真的想起来了?
时谦醒来时天已大亮,贺岁还在旁边睡觉,很安静,阳光从窗帘没有拉好的缝隙中溜进来,洒在贺岁的脸上,显得贺岁更加好看,也更加温柔。
时谦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和贺岁初见的那个上午,三万年前和他在兰台宫见的第一面,也是这样好的阳光。
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安国的九皇子萧寒声,而贺岁是安国的国师步秋序,不过因为当今天子名讳带秋,因此改名为时序。初见那天,也是步时序被拜为国师的那一天。安国的皇帝无心国事 ,沉迷女色,对音律极度痴迷,广寻乐师探讨琴艺,谱写乐谱。此时天下民不聊生,安国连续三年滴雨未下,百姓苦不堪言,都说是皇帝无德,天降神罚。
一日,皇帝领群臣在兰台宫议事,一白衣蒙面男子抱琴而来,说是要为国王献曲,曲毕,大旱三年的京都竟下起了磅礴大雨,在座无不震惊,高呼仙乐。
皇帝大喜过望,拜白衣男子为国师兼任太傅,希望他能够为安国祈求上天的庇佑,同时教导太子。
男子接受了皇帝的册封,却迟迟没有揭下面纱,高坐明堂的皇帝竟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好奇,想要一睹其容。
“卿为何以纱覆面?”
男子闻言笑了,慢慢揭下面纱,面纱下是一张俊美非常的脸,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勾人心魄,可惜左侧的脸上有一道延伸到眼角的疤痕,异常狰狞。
“臣容貌丑陋,恐惊圣人。”
一块残缺的玉,这是萧寒声看到这张脸时的第一想法。
“无事无事。”皇帝起身走到男子身边,亲自扶男子起身:
“爱卿有如此才能,容貌又何须挂怀。不知爱卿姓名?”
男子起身后很快将面纱重新带好,听到皇帝询问,他答到:
“臣姓步,名晚,字秋序。”
皇帝脸上瞬间露出一丝为难:
“秋序呀,是个好字,只是......”
眼看皇帝和周围朝臣都一幅为难神情,步秋序心中猜到了几分,正在思考如何开口,坐在左侧的紫袍男人站起来打破了僵局。
“父皇,想必他们修道之人都是隐居山中不问世事,所以才不知天家名讳。古人言时节有序,不如父皇赐名,将秋字改为时字,也显我天家仁慈。”
正为难时,有人出了主意,皇帝喜出望外拍了拍步秋序的肩膀。
“哈哈哈,声儿说的是啊,国师问道修仙有所不知,朕字中带秋,不如就依寒声所言,朕赐你‘时’字,国师将字改为时序可好?”
步秋序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替自己解围,赶忙跪下谢恩,刚刚还尴尬紧张的场面此刻终于有所缓和。
于是皇帝赐座,步时序被安排坐在了皇帝左侧最近的位置,此等殊荣也让不少朝臣眼红。
筵席见觥筹交错,大家的注意都集中在揣摩皇帝的心思上,只有萧寒声一直关注着步时序。
许是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步秋序忽然转过头正好与萧寒声对视。
萧寒声一惊,本以为步时序会觉得被自己冒犯,没想到那人竟然只是微微一笑,哪怕那抹笑隔着面纱,看不真切……
可惜呀,自己就是被他的笑迷惑了,误以为他是个温柔良善之人,这个人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谦卑温柔,但骨子里却是个冷情冷血的恶鬼。此时躺在自己身旁的人,少了一缕魂魄看上去那么安全,可若是那缕魂魄回来他就会变成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可没办法,自己就是喜欢那个恶鬼,他越反抗,自己就越想欺负他,越想折磨他,让这个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满心满眼都只能有自己,因为只有自己才有能力圈养这朵在地狱中盛开的曼珠沙华……
贺岁一睁眼就猛地撞上时谦的眼神,两人皆是一惊,随即尴尬的移开双眼。刚刚时谦的眼神,让贺岁瞬间清醒,惊出一身冷汗。上辈子,他当上皇帝后把自己囚禁起来,每一个夜晚,都是这种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如果让时谦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那时谦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要不是昨天那个吻堵住了时谦的嘴,时谦一定会追问到底,自己不能让时谦知道自己已经恢复记忆,不然上辈子的痛苦就要再一次重演。还有,按照时谦的说法自己缺少了一魂,那缕魂没有归位,自己不会想起一切。可是现在自己豪无灵力,一旦魂魄齐全,那怕受制于跨越时空的影响,自己也不应该豪无灵力才对,自己那缕魂并没有回来,而自己却想起了一切。当年自己死的干脆,元神尽毁,按理来说都不应该转世,时谦——萧寒声,你是怎么做到的的?
“你醒了?”时谦缓解了尴尬,勾了勾手指示意贺岁靠过来。
贺岁知道时谦的意思,顺势靠进了时谦的怀里,时谦很满意的笑了,摸了摸贺岁的头。
“你是不是要开学了?”
闻言贺岁沉默了,开学?这都十一月了自己压根没有报名,开什么学?
“怎么,你忘了?”时谦撩了撩贺岁额前的头发。
“你那个学校延期到十一月三号才开学,你运气是真的好,就你这个记性,正常开学你早就错过报名了。”
时谦这么一说贺岁才想起来,学校因为校园维修问题报名延期了一个月,十一月三号开学,那不是只有两天了。
本来贺岁都没有想过去上学了,记忆没有恢复前,自己还要照顾母亲,骨髓移植加上后续治疗五十万早就花光了,外面还欠着债,时谦这里又要随叫随到,上学,贺岁想到不敢想。不过现在时谦问了,应该是有意成全自己,那自己何乐不为呢?这样还可以离时谦远一点。
“发什么呆?你不想去?”
“不,我想。”贺岁在时谦怀里翻了身,整个人面向时谦。
“时谦,让我去上学好不好?”
“可以啊。”时谦说。
时谦从枕头下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贺岁,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这张卡里有五千,你拿去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住外面也方便你照顾你母亲。”
“五千?”五千连报名都不够吧,凭时谦对自己的关注度难道不知道那五十万自己早就用完了。
“钱不能给太多,一次性给太多你还愿意乖乖待在我身边吗?你报名那天我陪你去。”
时谦的语气很坚定,他不能保证贺岁不会离开自己,现在唯一能困住他的就是钱。所以时谦故意不帮贺岁还清外债,每一次该给多少也都是计划好的。
“哦。”贺岁嘴上没有说什么,其实已经在心里把时谦骂了几千遍,时谦这只老狐狸果然狡猾,前世今生都很会拿捏自己。
“这么,你不高兴?”这个人嘴上什么都不说,可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果然自己做的没有错,时谦想。
“哪有,能去上学,我已经很知足了。”贺岁强行挤出一抹笑,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去学校了再说。
“那就好,你可以回去了,你还没有醒的时候你妈妈给你打了三个电话。”
那是早上七点多的时候,贺岁的手机响个不停,贺岁没有醒,自己倒是被吵醒了。接通电话才知道是贺岁的妈妈,自己接完电话看贺岁还没有醒就没有喊,自己又睡了个回笼觉,刚刚睡醒又满脑子胡思乱想都忘记告诉贺岁这件事了。
“你接了?!”贺岁慌了,时谦不会在电话里胡言乱语了吧,这个人总是有一些低级的恶趣味,贺岁难保眼前的人不会透露自己和他的关系。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什么也没有说。”时谦松开贺岁,起身下了床,去衣柜找了套衣服扔给了床上的贺岁。
贺岁才发现自己现在身上穿的衣服不是自己的。
“你昨天的衣服我扯坏了,穿这套吧,是你的尺寸。”
这个畜生,贺岁心里骂着时谦,却没有表达不满,只是默默的穿着时谦扔过来的衣服。
时谦就喜欢看贺岁这个样子,时谦能猜到,虽然贺岁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很不痛快,昨天晚上自己确实太过了。
“我跟你妈妈说我是你同事,你加班呢,领导不让你玩手机。”
“不让我玩就让你玩了?我妈妈能信?”贺岁都被气笑了,这个人撒谎怎么这么没有水平。
时谦见状笑了笑,走过来帮贺岁理了理衣服,然后凑到贺岁耳边轻轻的说:
“嗯,她信了,还让我提醒你好好吃饭。”顿了顿,时谦又接着说:
“不过我就不留你吃饭了,你回去陪陪你妈妈,她很关心你。”
时谦从来都羡慕这样的母爱,无论是萧寒声还是时谦都没有过这样的爱。所以他希望贺岁多陪陪那个如此牵挂他的妈妈。
贺岁整理好后,时谦给贺岁打了车,两人一同站在别墅门前等车。
“我就不亲自送你了,叫人看见不好。”
闻言,贺岁没有说话。
车很快到了,贺岁上了车,时谦站在原地望着汽车越开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正准备离开,手机忽然响了。
是贺岁发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贺岁的信息内容
——谢谢你,时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