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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男朋友·放假记得想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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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炒栗子的甜香裹着晚风,越往前走越浓郁,巷口的小摊支着铁皮桶,炭火在桶底微微发烫,栗子在里面滚得沙沙作响,裹着焦香与甜糯,勾得人鼻尖发痒。陈桅牵着陈权文的手,脚步放慢,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的讨好:“这家栗子我问过同学,是巷子里最好吃的,粉糯不粘壳。”
陈权文点点头,目光落在小摊前冒着的热气上,又转头看向身边的人。陈桅正微微仰头和摊主说话,侧脸被炭火的微光映得暖融融的,嘴角噙着浅浅的笑,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软了几分,和从前那个争强好胜、眉眼锋利的少年,判若两人。他悄悄收紧指尖,把陈桅的手攥得更紧了些——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让锋利变得柔软,让拘谨变得坦荡。
摊主麻利地称了一斤热栗子,装在牛皮纸袋子里,递过来时还冒着氤氲的热气。陈桅接过袋子,指尖被烫得轻轻缩了一下,却还是第一时间递到陈权文面前:“趁热吃,小心烫。”
陈权文伸手去接,指尖不经意间碰到陈桅泛红的指尖,下意识地握住,用掌心帮他暖了暖:“别着急,凉一点再剥。”
陈桅眼底漾起笑意,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掀开袋子口,热气顺着缝隙往上冒,裹着栗子的甜香,扑在两人脸上,暖融融的。他耐心等了片刻,指尖捏起一颗栗子,指尖用力,轻轻一剥,焦褐色的外壳便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金黄饱满的果肉,甜香瞬间更浓了些。
他没有自己吃,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剥好的栗子递到陈权文嘴边,指尖微微悬着,带着几分紧张的试探:“尝尝,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陈权文微微张口,咬住栗子果肉,温热的甜糯在舌尖化开,带着淡淡的焦香,顺着喉咙往下滑,暖到了心底。他咀嚼着,眼睛弯成了月牙,看向陈桅的目光满是欢喜:“好吃,比我以前吃的都甜。”
得到夸奖,陈桅眼底的笑意更甚,像是得到了嘉奖的小朋友,又低头剥起栗子来。指尖偶尔被烫得轻轻吸气,却依旧乐此不疲,剥好一颗,便递到陈权文嘴边,偶尔自己也吃一颗,两人的指尖时不时相触,温热的触感交织在一起,比栗子还要甜糯。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隐约的人声,炭火的微光映着两人的眉眼,细碎的欢喜藏在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触碰里。陈权文吃着陈桅剥的栗子,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嘴角沾着的一点栗子碎屑,动作温柔又自然。
陈桅猛地一顿,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笑意,耳尖却悄悄泛红。他没有躲开,反而微微俯身,凑近陈权文,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沾到了吗?那你帮我擦掉。”
陈权文脸颊一烫,指尖轻轻蹭过他的嘴角,指尖的温热触碰到他柔软的唇瓣,两人都微微一怔,随即又都笑了起来。晚风卷着桂花的香气,落在两人发间,甜香与栗子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温柔得不像话。
剥完一袋栗子,两人的指尖都沾了些栗子的甜香,陈桅牵着陈权文的手,沿着小巷慢慢往前走,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想牵着彼此的手,多待一会儿。路过一家卖热饮的小店,陈桅停下脚步,转头问他:“想喝热奶茶吗?温的,不冰。”
“好,”陈权文点点头,看着他走进小店,自己则站在门口等他,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陈权文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没有竞争,没有压力,只有身边的人,只有细碎的欢喜,只有稳稳的幸福。
陈桅很快端着两杯热奶茶走出来,一杯珍珠奶茶,一杯芋泥波波,都是他悄悄记着的、陈权文喜欢的口味。他把芋泥波波递给陈权文,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温的,喝着舒服。”
两人捧着热奶茶,并肩往前走,指尖依旧紧紧相扣,奶茶的温热透过纸杯传来,暖了掌心,也暖了心底。陈权文喝了一口,芋泥的绵密与波波的Q弹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和身边人的温柔一样,让人沉溺。
“陈桅,”陈权文轻轻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我们以后,每周末都来这里好不好?吃栗子,喝奶茶,再去打一场球。”
陈桅转头看他,眼底满是宠溺,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划过他柔软的发梢:“好,都听你的。不光周末,只要你想,每天放学,我都陪你。”他顿了顿,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陈权文,眼底满是坚定,“以后的每一个秋天,每一场晚风,每一份甜糯,我都想和你一起分享。”
陈权文看着他眼底的真诚与温柔,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主动凑近他,轻轻抱了抱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而热烈的心跳。“我也是,”他轻声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满是欢喜,“陈桅,有你在,真好。”
陈桅身体一僵,随即缓缓抬手,轻轻抱住他,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他低头,下巴抵在陈权文的发顶,鼻尖萦绕着他发间的桂花香,声音沙哑而温柔:“有你在,我才觉得好。”
晚风依旧温柔,甜香依旧浓郁,巷子里的灯光渐渐亮起,昏黄的光将两人相拥的身影紧紧包裹。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只有细碎的陪伴,只有真诚的欢喜,只有彼此奔赴的温柔。这场青涩的约会,没有盛大的仪式,却有着少年人最纯粹的爱恋,有着藏在烟火气里的幸福,在秋日的晚风中,慢慢沉淀,慢慢升温。
两人抱了许久,才缓缓分开,依旧手牵着手,沿着小巷慢慢往前走。奶茶的甜香、栗子的焦香、桂花的清香,交织在一起,伴着两人的笑声,回荡在巷子里,久久不散。陈权文知道,这场约会,只是他们故事的开始,往后的日子,有彼此陪伴,有温柔相拥,有细碎欢喜,不管遇到什么,他们都会一起面对,一起奔赴,一起把每一段时光,都过成喜欢的模样。
巷子的尽头连着一片老居民区,墙头上爬满了枯黄的藤蔓,风一吹,细碎的枯叶便簌簌往下落,像一场无声的秋雪。陈桅牵着陈权文拐进一条更窄的岔路,路两旁种着高大的香樟,枝叶交错着遮住了大半天空,只漏下几点昏黄的光,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
“你怎么知道这里?”陈权文好奇地问,他在这附近读了两年书,竟从没发现过这样僻静的地方。
“上次逃课打球,无意间晃到的,”陈桅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那时候觉得这里没意思,现在牵着你走,倒觉得处处都好看。”
陈权文的脸颊微微发烫,忍不住往他身边靠得更近了些,肩膀挨着肩膀,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热。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陈桅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带着薄薄的茧,是常年打球练出来的,握起来却格外让人安心。
走到岔路的尽头,是一方小小的空地,空地上摆着一张掉漆的石桌和几个石凳,角落里还长着几株不知名的小野花,在秋风里倔强地开着。陈桅拉着陈权文在石凳上坐下,把奶茶放在石桌上,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累不累?”陈桅低头问,鼻尖蹭了蹭他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陈权文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鼻尖萦绕着陈桅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杂着栗子和奶茶的甜香,让他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不累,”他轻声说,“这样待着,很舒服。”
陈桅低头看着他,眼底满是笑意,抬手轻轻拂去他发间沾着的一片枯叶。月光从枝叶的缝隙里漏下来,落在陈权文的脸上,勾勒出他柔和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垂着,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陈桅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陈权文的额头,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温热的甜意。他能清晰地听到陈权文的心跳声,和自己的一样,快得不像话。
“陈权文,”陈桅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有话想对你说。”
陈权文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盛着太多的温柔和欢喜,像一片浩瀚的星海,让他忍不住沉溺。“你说,”他轻声回应,指尖轻轻攥住了陈桅的衣角。
“我以前总觉得,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的,打球、逃课、和人争输赢,好像每天都在瞎忙,”陈桅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声音温柔而认真,“直到遇见你,我才发现,原来日子可以过得这么甜。”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陈权文的眼眶猛地一热,鼻尖酸酸的,他看着陈桅眼底的真诚,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环住陈桅的脖子,仰头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很软,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和小心翼翼,像两片娇嫩的花瓣,轻轻碰在一起。陈桅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反客为主,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晚风穿过香樟的枝叶,带来阵阵桂花的甜香,月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石桌上的奶茶还在冒着淡淡的热气,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额头抵着额头,大口地喘着气,眼底都带着湿漉漉的笑意。陈权文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不敢看陈桅的眼睛,只能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我也是,陈桅,我也喜欢你。”
陈桅的嘴角咧得大大的,忍不住低头,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大型犬。“真好,”他轻声说,声音里满是满足,“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陈权文忍不住笑出声,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谁是你的人了,不要脸。”
“你是,”陈桅理直气壮,低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辈子都是。”
两人又在石凳上坐了很久,聊着天南海北的废话,从课堂上的趣事,到打球时的糗事,再到对未来的期许,明明都是些琐碎的小事,却聊得津津有味。陈权文靠在陈桅的怀里,听着他低沉的声音,看着头顶斑驳的月光,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简单到只是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就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夜色渐深,风也渐渐凉了起来,陈桅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陈权文的肩上,又把他往怀里揽了揽:“冷不冷?我们该回去了,晚了阿姨会担心。”
陈权文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起身,反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陈桅失笑,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一口,轻轻拍着他的背:“好,都听你的。”
又过了几分钟,陈权文才依依不舍地从他怀里起来,陈桅牵着他的手,拿起石桌上的奶茶,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柔的水墨画。
走到巷口的时候,陈桅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权文,眼底满是笑意:“今天的约会,你开心吗?”
陈权文用力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亮得像星星:“开心,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那下次,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陈桅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就我们两个人。”
陈权文的脸颊又红了,他看着陈桅眼底的期待,用力点头:“好。”
两人相视一笑,又牵着手往前走,晚风卷着甜香,吹起他们的衣角,少年人的爱恋,像秋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亮,在岁月的长河里,静静流淌。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陈权文抬头看了看自家的窗户,灯还亮着。他转头看向陈桅,有些不舍地松开了手:“我到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陈桅点点头,却没有立刻走,他伸手轻轻捏了捏陈权文的脸颊,眼底满是宠溺:“上去吧,记得喝掉剩下的奶茶,别浪费。”
“知道了,”陈权文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红着脸跑进了小区。
陈桅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被他亲过的脸颊,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他看着陈权文跑进楼道,直到看到他家的窗户里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才转身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陈桅的心情格外好,忍不住哼起了歌。月光温柔地洒在他身上,晚风带着甜香,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仿佛还残留着陈权文的温度。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
陈桅的脚步越来越轻快,他抬头看向漫天的星光,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以后的每一个秋天,每一个夜晚,都能和陈权文一起,牵手走过这条洒满甜香的小巷,一起分享每一份甜糯,每一份欢喜,直到永远。
秋意渐浓,梧桐叶在风里打着旋儿往下落,铺满了教学楼前的小径。周五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刚响,教室里的喧闹声便瞬间炸开,收拾书包的哗啦声、讨论假期计划的笑闹声交织在一起,满是雀跃的气息。
陈桅单手撑着下巴,侧头看着身旁的陈权文,指尖无意识地在桌角轻轻敲着,目光黏在他脸上,连周遭的嘈杂都像是被隔在了一层玻璃外。陈权文正低头整理着课本,书页翻过的沙沙声清晰可闻,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他柔软的发顶,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收拾好了?”陈桅忽然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黏腻。
陈权文闻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脸颊微微发烫,点了点头:“嗯,差不多了。”他把最后一本练习册塞进书包,拉链被拉得“刺啦”一响,“你呢?周末要去打球吗?”
“不去,”陈桅毫不犹豫地摇头,伸手拽住了他的书包带,指尖轻轻摩挲着布料的纹路,“陪你比较重要。”
这话直白又热烈,惹得陈权文的耳尖瞬间红透,他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书包带,声音细若蚊蚋:“我……我周末可能要在家写作业。”
“我知道,”陈桅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暖得人心里发痒,“我可以去你家楼下等你,或者,你写完作业给我发消息,我们去江边散步。”
陈权文抬眼看他,撞进他眼底的温柔里,心跳漏了一拍,刚要应声,旁边忽然传来同学的招呼声。
“陈权文!放假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
陈权文愣了一下,刚想开口,陈桅已经抢先一步替他回绝:“不去了,他周末有事。”
那同学撇了撇嘴,嘟囔着“重色轻友”,转身跑开了。陈权文忍不住瞪了陈桅一眼,眼底却藏着笑意:“你干嘛呀。”
“干嘛让你跟别人出去玩,”陈桅理直气壮,伸手把他的书包抢过来,背在了自己肩上,又牵住了他的手,“你的假期,得归我。”
两人手牵着手,慢慢走出教学楼,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一吹,落叶簌簌往下掉,偶尔有几片落在他们的发间,陈桅便抬手替陈权文拂掉,指尖划过他的耳廓,惹得他轻轻一颤。
校门口的人来人往,不少同学都在挥手告别,陈权文的脚步慢了下来,他看着不远处停着的自行车,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向陈桅:“你……你假期要回老家吗?”
陈桅牵他的手紧了紧,眉头微微蹙起:“我妈让我回去,不过我还没答应。”他低头看着陈权文,眼底满是认真,“你想让我回去吗?”
陈权文的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知道陈桅的老家在邻市,坐高铁要两个小时,回去一趟至少要待三四天。一想到要好几天见不到他,心里就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一块。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陈桅看懂了他的心思,心里瞬间软成一滩水,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他,伸手轻轻捏住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那我就不回去了,陪你。”
“真的?”陈权文的眼睛亮了起来,像藏了星星。
“当然是真的,”陈桅笑了,低头在他的额头印下一个轻吻,蜻蜓点水般的触感,却让两人的心跳都跟着漏了一拍,“骗你干嘛。”
旁边有路过的同学发出起哄的口哨声,陈权文的脸瞬间红透,慌忙推开他,往自行车的方向走:“快走啦,别在这里丢人。”
陈桅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低笑出声,快步追了上去,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人圈进怀里:“害羞什么,我们是光明正大的。”
陈权文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只好由着他抱着,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有人看着呢。”
“看就看呗,”陈桅毫不在意,低头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我抱我男朋友,天经地义。”
这声“男朋友”喊得又轻又软,却像一颗小石子,在陈权文的心里漾起层层涟漪。他偏过头,看着陈桅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两人在梧桐树下抱了很久,直到风把落叶吹得满地都是,直到远处传来家长的催促声,才缓缓分开。
陈桅把书包递给陈权文,又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指尖划过他的锁骨,声音里带着点不舍:“到家给我发消息,知道吗?”
陈权文点点头,接过书包,背在肩上,脚尖轻轻踢着地上的落叶:“嗯。”
“还有,”陈桅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眼底满是认真,“放假记得想我,不准不想。”
这话带着点霸道的撒娇,惹得陈权文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踮起脚尖,在陈桅的嘴角亲了一口,声音软糯:“知道啦,我会想你的。你也要记得想我。”
陈桅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低头,用力回吻了他,唇瓣相触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温热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
风一吹,梧桐叶簌簌落下,落在两人的发间,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
陈权文骑上自行车,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陈桅,用力挥了挥手:“我走啦!”
陈桅也挥了挥手,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梧桐小径的尽头,直到看不见了,才缓缓收回目光。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里还残留着陈权文的温度和气息,眼底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他掏出手机,给陈权文发了一条消息。
【放假记得想我,一秒都不准忘。】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陈权文的回复。
【知道啦,你也是。】
陈桅看着屏幕上的字,忍不住笑出了声。
秋风拂过,带着梧桐叶的清香,这个秋天,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甜。
陈桅揣着手机往家走,屏幕上还停留在和陈权文的聊天界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嘴角的笑意就没落下过。路过巷口那家栗子摊时,摊主大爷还冲他挥了挥手:“小伙子,今天没带对象来呀?”
陈桅的脸微微发烫,硬着头皮应了一声:“他回家了,下次再来。”
大爷哈哈笑着摆手:“行,下次给你们多炒点甜的!”
风卷着落叶从巷子里穿过去,陈桅踩着满地碎金似的梧桐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掏出钥匙开门的瞬间,手机又震了震,是陈权文发来的照片——是他家窗台摆着的那盆小雏菊,花瓣上还沾着点阳光,配了一行字:【到家啦,窗台的花好像比昨天开得更旺了】。
陈桅蹲在玄关,手指飞快地敲着屏幕:【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带你去吃巷口的豆浆油条,他家的糖糕是现炸的,脆得很】。
消息发出去没两秒,那边就回了个【好呀】,还附带了个小狗摇尾巴的表情包。陈桅盯着那个表情包看了半分钟,忍不住低笑出声,连换鞋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桅心不在焉地扒着碗里的米饭,手机搁在桌角,屏幕一亮就忍不住抬头看。他妈敲了敲他的碗:“魂儿都飞哪儿去了?这饭还吃不吃了?”
“吃呢吃呢,”陈桅慌忙扒了两口饭,含糊道,“就是在想作业的事。”
他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什么时候关心作业了?前阵子不是还嫌作业多吗?”
陈桅噎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妈,假期我不回老家了,同学约了我一起复习。”
“不回去了?”他妈愣了愣,随即摆摆手,“行吧,你自己安排,别整天就知道打球就行。”
陈桅松了口气,扒完最后一口饭,拎着书包就往房间跑。关上门的瞬间,他就给陈权文拨了个视频电话。
电话被秒接,屏幕里映出陈权文的脸,头发还有点湿,应该是刚洗完澡,脸颊泛着淡淡的红,眼神亮晶晶的。“怎么突然打电话啦?”
陈桅盘腿坐在书桌前,手肘撑在桌面上,盯着屏幕里的人看,怎么看都看不够:“就是想看看你。”
这话直白得让陈权文的耳尖瞬间红透,他慌忙移开视线,手指挠了挠脸颊:“我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怎么看都好看,”陈桅一本正经,目光扫过他身后的书架,“你书架上那本《小王子》,借我看看呗?”
陈权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了:“那本我都翻烂了,你要是想看,明天带给你。”
“好,”陈桅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对了,我妈问我假期怎么安排,我说跟同学复习,没说跟你一起。”
陈权文弯了弯眼睛:“我妈也问了,我说去图书馆写作业。”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里都透着点偷偷摸摸的甜。
挂了电话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透了。陈桅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陈权文的样子——他低头剥栗子的样子,他被逗笑时泛红的耳尖,他踮脚吻自己时柔软的唇瓣。
翻来覆去折腾到后半夜,陈桅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都是梧桐叶和糖炒栗子的甜香。
第二天一早,陈桅醒得比闹钟还早。套上卫衣,洗漱完就往巷口跑,豆浆油条摊前已经排起了短队。他买了两碗甜豆浆,四根油条,还有两个刚炸好的糖糕,油纸袋被热气熏得发烫,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赶到陈权文家楼下时,刚好看见陈权文背着书包从楼道里走出来。晨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干净的少年气。
“等很久了吗?”陈权文小跑着过来,鼻尖微微泛红。
“刚到,”陈桅把装着糖糕的油纸袋递给他,“快趁热吃,凉了就不脆了。”
陈权文咬了一口糖糕,酥脆的外皮裂开,里面的糖心流出来,甜得恰到好处。他眯着眼睛笑:“好吃,比我上次买的那家好吃。”
两人并肩往江边走,手里攥着温热的豆浆,脚下踩着薄薄的晨霜。江风带着点凉意,吹得人精神一振,陈权文把书包往陈桅手里一塞,伸手接住一片飘下来的梧桐叶:“今天的风好舒服啊。”
陈桅掂了掂他的书包,伸手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舒服就多待一会儿,反正今天没别的事。”
他们沿着江边的步道慢慢走,聊起班里的趣事,聊起喜欢的球星,聊起假期要看的电影。陈权文说起上次看的一部纪录片,眼睛亮晶晶的,陈桅就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插一两句,目光始终黏在他脸上。
走到江边的长椅旁,陈桅拉着他坐下,从书包里掏出那本《小王子》——是陈权文昨晚塞给他的,书皮上还画着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狐狸。“你还在书皮上画画啊?”
“闲着没事画的,”陈权文有点不好意思,“画得不好看。”
“好看,”陈桅翻着书页,里面夹着几片干枯的银杏叶,“以后我的书,也给你画。”
陈权文的脸又红了,他低头看着江面,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倒映着两人并肩的身影。
太阳渐渐爬高,江风也暖了起来。陈桅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点开相机:“来,拍张照。”
陈权文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桅揽住了肩膀。镜头里,两人的头靠得很近,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江面和漫天的梧桐叶。陈桅喊了一声“茄子”,陈权文忍不住笑出声,快门按下的瞬间,把这一幕永远定格。
照片里的少年,一个眉眼带笑,一个脸颊泛红,阳光落在他们的发梢,温柔得不像话。
陈桅把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抬头看向陈权文,眼底满是笑意:“这个假期,我们要把所有好玩的地方都逛一遍。”
陈权文点头,伸手回握住他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暖意从掌心蔓延到心底。
江风裹着淡淡的水汽,吹得人鼻尖微凉。陈权文靠在长椅上,手里捏着那片干枯的银杏叶,指尖轻轻摩挲着叶脉的纹路。陈桅坐在他身边,肩膀挨着肩膀,两人都没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远处有老人在打太极,动作慢悠悠的,还有小孩追着风筝跑,笑声清脆得像风铃。陈权文转头看向陈桅,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眼底的笑意像揉碎了的阳光,暖融融的。
“你看什么?”陈权文小声问,耳根有点发烫。
“看你,”陈桅毫不避讳,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看你发呆的样子,比书里的小王子还好看。”
陈权文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油嘴滑舌。”
陈桅低笑出声,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我说真的,”他低头,下巴抵在陈权文的发顶,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以前觉得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现在有你在身边,连吹风都觉得有意思。”
陈权文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到他的卫衣领口,闻到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我也是,”他轻声说,“以前放假,我要么在家写作业,要么去图书馆,从来没觉得这么开心过。”
陈桅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轻吻。“那以后的每个假期,我都陪你过,”他说,“我们去看海,去爬山,去吃遍所有好吃的。”
“好,”陈权文点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还要去看电影,去逛夜市,去坐摩天轮。”
“都去,”陈桅笑着答应,“只要你想去,我都陪你。”
两人又安静地待了一会儿,陈桅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翻到刚才拍的那张合照。照片里的两人,笑得眉眼弯弯,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江面,阳光落在发梢,像是撒了一把碎金。
“这张照片,我要洗出来,”陈桅说,“放在我的钱包里。”
陈权文凑过去看了一眼,脸颊微微发烫:“拍得挺好的。”
“那是,”陈桅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也不看是谁拍的。”
陈权文忍不住笑了,伸手抢过他的手机,翻到自己的相册,找到那张窗台雏菊的照片,设成了陈桅的锁屏壁纸。“这样,你每次打开手机,就能看到它了。”
陈桅看着屏幕上的雏菊,又看向身边的人,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他伸手按住陈权文的后脑勺,低头吻住他的唇。这个吻比昨天在梧桐树下的那个要深得多,带着少年人的热烈和温柔,江风拂过,带着水汽的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温热。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额头抵着额头,大口地喘着气。陈权文的嘴唇微微泛红,眼神湿漉漉的,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兔子。
“有人看着呢,”他小声嘀咕,却舍不得推开怀里的人。
“看就看呗,”陈桅毫不在意,又低头在他嘴角啄了一下,“我亲我男朋友,天经地义。”
陈权文的脸更红了,他转头看向江面,却看到不远处的小孩正指着他们偷笑,旁边的老人也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他慌忙推开陈桅,坐直了身子,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陈桅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牵起陈权文的手,指尖相扣,晃了晃:“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陈权文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前走。江风拂过,吹起两人的衣角,阳光落在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
他们去了巷子里的那家小吃店,点了两碗馄饨,一笼小笼包。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来,撒上葱花和香菜,香气扑鼻。陈桅舀起一个馄饨,吹凉了,递到陈权文嘴边:“尝尝,这家的馄饨馅很足。”
陈权文张口咬住,鲜美的汤汁在舌尖化开,暖得人心里发颤。“好吃,”他点点头,也舀起一个馄饨,吹凉了递给陈桅,“你也吃。”
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吃得不亦乐乎。邻桌的阿姨看着他们,笑着说:“这俩小伙子感情真好。”
陈权文的脸瞬间红透,埋头扒着馄饨,不敢抬头。陈桅却大大方方地应了一声:“阿姨,我们是情侣。”
阿姨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真好真好,年轻人就是勇敢。”
陈权文偷偷抬眼看了看陈桅,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笑,眼底满是宠溺。他的心跳又快了起来,嘴里的馄饨,好像比刚才更甜了。
吃完午饭,两人又去了书店。陈权文在书架前挑挑选选,陈桅就跟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他的书包,目光始终黏在他身上。陈权文拿起一本画册,翻了几页,转头问他:“这本画册好看吗?”
陈桅凑过去看了一眼,画册上画着各种各样的花,色彩鲜艳。“好看,”他说,“买下来吧,回去我给你画。”
陈权文摇摇头:“太贵了,算了。”
陈桅却没说话,等他转身去看别的书时,悄悄把那本画册拿下来,去收银台结了账。
走出书店的时候,陈权文才发现他手里多了一个袋子。“你买什么了?”
“秘密,”陈桅笑了笑,把袋子塞进他怀里,“回去再看。”
陈权文抱着袋子,心里暖暖的。他知道,陈桅总是这样,会把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
夕阳西下的时候,两人往家走。陈桅送陈权文到小区门口,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放假记得想我,每天都要给我发消息。”
陈权文点点头,踮起脚尖,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知道啦,你也要记得想我。”
“我会的,”陈桅低头,回吻了他,“每天都想。”
陈权文抱着袋子,转身跑进了小区。他走到楼道口,回头看了一眼,陈桅还站在原地,冲他挥着手。他也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跑上楼。
回到家,陈权文迫不及待地打开那个袋子,里面是那本他看中的画册。画册的扉页上,写着一行字:送给我的小王子,愿你的每一天,都像花一样甜。
陈权文的眼眶微微泛红,他拿出手机,给陈桅发了一条消息:【画册我收到了,很喜欢,谢谢你。】
很快,陈桅的消息就回了过来:【喜欢就好,以后我每天都给你画一朵花。】
陈权文看着屏幕上的字,忍不住笑了。他走到窗台前,看着那盆开得正旺的雏菊,夕阳的余晖落在花瓣上,温柔得不像话。
这个假期,好像会很漫长,又好像会很短暂。
因为,有喜欢的人陪在身边,每一天,都是甜的。
“好啊,”他轻声说,“去哪里都好。”
只要是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