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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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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得着吗？”金元把碍事的冯朗拨到一边。
冯朗重重地撞到浮雕墙上，疼得闷哼了一声，他依旧不死心，红着眼框重新挡在金元身前：“求你了元元，求求你告诉我，只当给我个痛快，好吗？”
金元停下来，抬头看了富锦程一眼。富锦程也在看他，一言未发。
金元又看向已经是个疯子的冯朗，摇头皱眉道：“我们是正经关系。”
“哈……我就知道。”冯朗低声呼出一口气，他冲金元笑，“元元我送你回学校。”
见金元和陌生人之间的距离比他还近，又上手拉金元的手臂：“你离这个神经病远点。”
看着突然又变了个人似的冯朗，这次换金元不懂了。他躲开冯朗的手，靠近富锦程：“他不是神经病，我们刚才还在一起。”
金元平静陈述事实的话又一次点燃了冯朗，他大叫道：“在一起干什么？”
金元已经没力气再陪冯朗闹了，他只想快点走，所以张口便用最平静的语气攻击冯朗最在意的地方：“不明显吗？你在干什么我们就在干什么。”
“我们只是亲了，你们亲要脱成这样！”金元确实刺对了地方，原本就疯魔了的冯朗，现在更是开始前言不搭后语，一会确认金元的“罪行”，一会又替金元的“罪行”开脱，“别骗我了，你根本不认识他，更不会干这种事。”
金元垂下头，今天下午他在宠物店前台站了四个小时，他已经不想再吵架了。
“能用嘴干的事多了。”金元的“共同犯罪”对象说话了。富锦程看着金元绯色的唇瓣，勾了下嘴角，“不只是接吻。”
似是回味般顿了一秒，而后才接着道：“还能口。”
“什么？”冯朗收回想牵金元的手，后退了一步。
金元依旧垂着头，浓密黑发下的侧脸轮廓清晰流畅，勾勒出少年人的漂亮生动，很好看，水彩画一般的鲜艳，却像被钉在了石灰墙上，僵直沉闷。他一动不动的呆在那，像被耗尽了。
一句话突然莫名其妙地响进富锦程的脑子：连吻都不让接……
富锦程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捏紧拳头的冯朗骂道：“口出狂言，比如你这只只会乱叫的蠢货。”
冯朗还想跳脚，却在与富锦程冷淡眉眼撞上的瞬间哑火了，迫人的威压结成实体似的逼拢而来。
因为冯朗后退的一步，金元轻松地离开了。
冯朗终于无言地张着嘴站在原地呆傻住了，没有人知道他是被自己想象的金元吓傻的，还是被把金元想象成这样的自己吓傻的。也没人想知道。
一切都安静了。像原本被煮得冒泡的沸水晾成了温白开。
金元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精致透亮的玻璃杯，又喝了口温水。
他已经在鸭鸭哥的包房里独自坐了好一会，鸭鸭哥给他倒了杯水后就去卧室里换衣服了，换了好久。
金元很感谢哥留给他的休息时间。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用自己虚浮的双腿走出这家店。
杯子里的水已经见底，金元慢慢把杯子放回桌上，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前打了声招呼：“哥谢谢你，我走了。”
卧室门噌一下打开，西装革履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看了金元一眼没理人直接就往外走，金元赶忙跟上。
到电梯前，哥已经按下了下楼键，一直到走进电梯，金元都跟小狗尾巴似的，一直跟着。
两人共处在密闭的空间里，金元觉得身边的人存在感更加强烈了。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面料笔挺贴合没有一丝多余的纹路，领口没系领带，衬衫也敞了两颗扣子，但依旧无法让人觉得眼前的人散漫。
他看起来挺拔又有气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脸上冷冷的，仿佛对任何东西都不放在心上，仪态松弛又矜贵。
完全看不出来是只鸭。
金元不免真心夸赞道：“你的品味很好啊。”
富锦程的眼睫垂了一下，金元知道他有在听自己说话，不禁打开了话匣：“你穿的素净又雅致，简直就和这地方格格不入。”
“这里的装修太闪了，到处都是浮夸的雕塑和明晃晃的灯，简直就像只招摇的大孔雀。”
“呵。”富锦程被金元的评价逗笑了，他微微点头，“挺贴合，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嗯……我想想。”金元右手比八，托着下巴沉思，“哦我想到了，你像一匹狼，有耐心潜伏，攻击力也很强，身上充满野性，却很忠诚。”
“忠诚？”富锦程嗤笑一声，“我讨厌这个词。”
电梯门打开，两人走出去。富锦程又问：“你觉得自己像什么？”
“猪吧，我想像一头猪。”金元笑嘻嘻的，对自己的答案尤为满意。
“猪？”
“对啊。”
二人聊着天穿过会所大堂。
“猪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过得多爽啊。”
来到门口，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街道靓丽璀璨，富锦程止住脚步没再往外走。
金元探出手，有雨滴落在手心，果然下起来了。
“但是猪会被吃掉啊。”
金元没想到富锦程会接这个话题，便开玩笑道：“我还不是家养猪呢，我现在是头横冲直撞的野山猪哈哈谁能吃我！”
“是吗。”富锦程淡淡接话。
是啊。想到这，金元心里升起一丝难过，冯朗说的没错，他是穷鬼，他妈妈因为车祸成为植物人在医院治疗了三年，房子卖了抵了三年的护理费。他也从十五岁开始打工，到现在也没攒够明年的住院金。
所以他羡慕家养猪，但这种想法……
金元抬眼看向身边像那个精雕细琢的玻璃杯一样精美的人，心想哥这样的有钱人应该不会理解他为什么想做一只猪。
踌躇了一下，金元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道：“这活儿收入稳定吗？”
富锦程挑眉，看向金元，冷淡的脸上加入了少量的欣喜：“包年最少八十万，你愿意吗？”
啊？怎么又扯他身上来了？年底会所不得给哥发个销冠奖金啊。不过卖货应该有个体验价啊，自动续费的钱都不坑就直接提年费，果然有钱人的快乐建立于拉满的银行卡额度。和他这种打三份工养活自己和妈妈的大学生完全不是一个消费观。
内心吐槽正欢，只听哥又问道：“你愿意吗？”
富锦程这辈子重复的话都在今天说完了。
金元回过神来，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了，我就随便问问。”
说完他岔开话题问：“你一会怎么走啊？”
富锦程指了一下左边。
金元顺着看去，只见一辆电动车惨兮兮的正淋着雨，看来是没有雨衣。金元抬手一把把自己的雨伞塞进了富锦程手里：“你拿着，我坐公交走。”
说完便冲进了雨幕里。
没一会一辆通体漆黑的库里南就开到了会所门前，富锦程撑开伞，在吴秘书不解的目光里围着车绕了一圈才坐了进去。
“把金元的简历抽走。”富锦程收好伞，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驾驶位的吴秘书。
吴秘书依旧疑惑：“他有什么问题吗？”
“太纯了。”
吴秘书：“……”
上一次锦程总当众把一个小男生丢出房间，理由是太骚了。骚也不行纯也不行，还得长得像锦程总的白月光，这工作谁干谁知道……
吴秘书：“好的，锦程总。”
回到宿舍，金元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查询余额。
现在正放暑假，他的室友都没返校。他刚上大学就把租的房子退了，所以暑假也住宿舍。
一遍遍数着电子账户上的零，再怎么数也只有五个。
惠佳私人医院是京州市看护植物人最好的医院，患者苏醒率最高，当然价格也最贵。
如果转院确实能缓解些他的压力，但这么多年，金元一直相信自己的妈妈能醒过来，但总也攒不够的住院费确实是个难题。
冷冰冰的屏幕光散在金元的脸上，宿舍没开空调，阳台窗户和宿舍门都开着，虽然不时有风吹进来但也算不上凉快。
加上金元心里也急，刚吹干的头发有几根被汗湿了贴在额前。即便寝室没人，金元还是不习惯脱光上半身，所以用充电宝插了个小电扇放在了床边。
“呼～舒服了。”
重新拿起手机，看见洋哥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小金，我听说阿姨的住院费快到期了，你有要帮忙的跟哥讲。”
金元捧着手机脸上扬起了两坨可爱的苹果肌。
王洋哥是他在医院认识的患者家属，王洋的弟弟也是植物人，金元陪妈妈刚进医院的时候没少被王洋照顾。
不过很遗憾的是王洋的弟弟去年去世了，但是王洋很厉害医学院毕业后一直在医院工作，今年刚成为惠佳医院神经外科的主任医生。
金元心里暖暖的，发了一大段语音感谢又回了几个表情包，对他而言王洋已经和他的亲哥差不多了。
虽然王洋开口了，但金元依旧没办法张嘴借钱，毕竟惠佳的住院费一年起交，一交就得一百万，即便这样想进惠佳看病的患者依旧多的排不进去。
金元思来想去，数额这么大一笔钱，他只能去找那个男人帮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