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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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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金元都没见过这个男人几次，这个男人是金元的亲生父亲金昌霖。
金元对金昌霖仅有的印象只停留在妈妈许枚的言语描绘里。
妈妈总说爸爸是个浪漫温柔，敢想敢做富有才华，优雅又迷人的男人。
小时候缺位的父亲角色在妈妈的口中总被赞美成大英雄。
直到身为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的金元长大后才明白，妈妈口中完美无暇的爸爸不过是个没责任没担当滥情又无情的渣男。
要不是小的时候爷爷找过他，他到现在也不会知道自己爸爸叫什么，也不会知道自己是来一口餐饮董事长的私生子。
他被爷爷带回去过几次，金昌霖从没正眼看过他一眼。
妈妈总会告诉金元，只要他足够优秀，爸爸就会喜欢他了。
可是他从小成绩优异，擅长体育，长得好看更会讨人欢心。回看过去，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很优秀的小孩了，可他依旧不能帮妈妈得到爸爸的爱。
金元虽然年纪小，妈妈也从没告诉过他为什么他从小没有爸爸陪在身边。但很多事情大人不说，小孩同样会知道。
金元知道金昌霖在妻子去世后立马就和妈妈有了他，金昌霖不想要妈妈的孩子，送了一套京州市郊区的别墅要求妈妈打掉小孩，但妈妈并没有那么做。
所以这么多年，不管金元过得再难，金元都没有找过金昌霖。
并不是赌气，而是他知道他和金昌霖本质上就是陌生人，找也根本没用。
但这次事关妈妈的治疗费，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让金昌霖吐出点东西。
第二天傍晚，金元从奶茶店下班就直奔碧华庄园蹲守，依照小时候的记忆，金元顺利找到了从前来过的老宅。
蹲守了一个多小时，一辆卡宴朝他开了过来。
金元立马提起精神，准备等车上的人下来就直接扑过去问好。
车门打开，金元立马飞奔过去，但他没想到车上的人竟直直朝他走了过来。
“金元？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走下来的人很年轻，他来到金元面前停住问道。
金元定睛一看，这哪是金昌霖，这是他的亲哥时梦溪啊。
梦溪哥的身量和金昌霖很像，却更加纤细。此时他穿了一身休闲套装，正满脸困惑地盯着金元。
“哥你怎么不戴口罩，快遮住遮住。”金元认出时梦溪后，立马亲昵地靠近，揽着时梦溪的肩膀用胳膊挡他的脸，边挡还边观察周围的情况，就怕有狗仔跟拍。
时梦溪好笑地打掉金元戏多的手：“也就你把你哥当成大明星，我现在不过是个叫不上名字的短剧演员，哪来的狗仔拍我？”
“梦溪哥的能力我还不知道吗？这容貌，这演技，早晚是影帝。”
时梦溪又笑：“我这会有事，回头再和你联系。”
“行。”金元点头，看时梦溪坐着金昌霖的车来，便问：“哥你也是来找爸的吗？”
“不是，是他找我说有事。”提到金昌霖，时梦溪的声调顿时降了三四个度。
金元知道梦溪哥向来和金昌霖不和，二人见面不是不说话就是阴阳怪气地吵架，在这点上，金元觉得哥哥和爸爸的脾气还是很像的。
“等等。”时梦溪想着金元刚才的话皱起眉头，“也是？你是来找他的？”
“嗯。”金元心虚地点点头。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小枚阿姨出事了？”时梦溪着急地询问。
金元赶紧摇头：“没有，就是住院费快到期了，想让他给点钱。”
“金元这么久了你还没看清他是什么人吗？”时梦溪抓起金元的手，面色凝重，“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而且最近他手下的生意赔了很多，你这时候千万别靠近他，你算不过他的。”
金元微微点了下头，只以为是这爷俩常年关系不好，所以时梦溪对金昌霖没什么好印象。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金元觉得哥哥还是说得严重了。
“你小子。”似是看出了金元的小心思，时梦溪弹了金元一个脑瓜崩，“就知道你听不进去。”
看着金元依旧澄澈的眼睛，时梦溪轻轻叹了口气，好像自言自语道：“有些事啊，只有自己经历过才能看明白，只听别人用嘴说是没用的。”
察觉到哥哥的低气压，金元立马回握住时梦溪的手晃了晃：“知道了～靓哥哥！”
时梦溪无奈道：“要是哥哥有钱，你就不用发愁了。”
听梦溪哥这么说，金元也很心疼。自从梦溪哥的妈妈时清丽阿姨去世，时家渐渐没了帮衬，从此一落千丈，没了过往的辉煌。
金元安慰道：“哥你有钱还不是早晚的事，弟弟还等着抱你的大腿呢。”
“你呀就知道哄我开心。”时梦溪松开金元的手又拍了拍金元的肩膀，“不早了，让司机送你回去。”
“嗯谢谢哥。”金元乖巧点头。
看着车离开庄园，时梦溪才回身走进了老宅。
敲开书房的门走进去，时梦溪才发现金昌霖就站在落地窗前。时梦溪心里一跳，难道这人从一开始就在看他们俩兄弟说话吗？
不管是不是，一想到到有可能被金昌霖监视，时梦溪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坐吧。”窗边的男人说话了。
时梦溪静默地走到沙发前坐下。
男人也不再看窗外，回身走了过来：“金玺你真的很蠢。”
果然他就不该来。时梦溪听着金昌霖的话，狠狠闭上了双眼。
男人的脸上落了些许沧桑的痕迹，但身材和神态依旧与年轻人无异，如果金昌霖刻意隐瞒年纪，那绝大部分人根本想不到他已经五十多岁了。
“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把本该属于你的遗产都留给金元了。”金昌霖重重拍了沙发靠背一掌，他坐到时梦溪对面，一脸怒其不争的模样。
金昌霖盯着儿子的脸，见时梦溪皱眉闭眼，一副完全没在听的样子，他更生气了，“金元也知道这件事，他在老爷子生病那几年天天往他身前凑，老人年纪大了总是糊涂的，但你要是多来看望他，这钱能没你的一份吗？”
“遗产给金元和给我又什么区别？反正都到不了我们手里。”时梦溪压下心里的烦躁，平静地说：“给我也就是你户口上的孩子，不过能让你少些拿走遗产的手续。”
表面关心的斥责被揭穿真实目的，离间也没离间成，金昌霖也收起了脸上的愤怒。假火熄了书房内的空气瞬间低至冰点，对坐着的二人脚踩的同一片地毯像是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明明父子俩待在一个空间，彼此却没有丝毫眼神交集，陌生的像大街上被迫拼桌的路人。
“不说这个事了，”金昌霖端起茶重新开口，“你最近还在做一些青春没有售价的好人好事吗？”
时梦溪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两下，他笑道：“哼您当年买立江区的地花了不少钱吧，现在还打算在立江区核心商圈建立新的来一口餐厅，但听说您把京州首批开发区的名额让给万胜酒店坐落的金平区了，您才是乐意给友商让利的真慈善家。”
“开发区的竞选还没开始。”金昌霖放下茶杯，“你就觉得我会输？这么不想看你父亲好？”
时梦溪没再说话，他今天来也不是说废话的，要是金昌霖再不说正事，他就要走了，毕竟他还赶着去做不赚钱的好人好事呢。
“你学妹，那个上次你见过的银行长的女儿，明天来家里吃饭。你要准时到场。”
果然还是这件事，下次除非金昌霖直接进医院，不然他绝不可能再被犯病这种借口骗来。想着时梦溪起身就走。
“金玺我对你就是太放纵了，你立马给我回家来工作。”
面对金昌霖的怒火，时梦溪早不会再被吓得腿软，知道对方真正的模样之后，便不会感到恐惧。
“别想拿我换你的贷款。”
眼看着儿子走到门口，金昌霖瞳孔竖立，语气里露出了平时都藏在深处的软弱：“说到底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啊小玺。”
已经走出去的时梦溪一顿，回过头来，半张脸在阴影里，半张脸露出礼貌的笑意：“小玺和你是一家人，但我叫时梦溪。”说完便彻底消失，脚步声轻快急促。
门内金昌霖又喝了一口茶，自言自语道：“烂泥扶不上墙。”
数了下年份，金昌霖才意识到金元今年也十八了。
他不禁感慨时间的无情，原来服务员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虽然擅长讨好的金元很廉价，但看着热情的笑脸总比贴冷屁股强点。
想着金昌霖拨通了秘书的电话，让他到时间去接个人。
金元没想到爸爸会主动找人联系他见面。
为了给金昌霖留下好印象，金元特地借室友的发蜡抓了下头发，穿了自己去面试手工班老师时穿的一件薄西装外套，里面搭了件背心和衬衫领，但莫名觉得有点太像面试，所以金元又把衬衫领摘了。虽然下身依旧是万年不变的牛仔裤运动鞋，但到底看起来比穿宽T恤正式些。
出门前金元还在全身镜前照了照，裤子很展鞋子很白，完美。
校门口，金元在树荫里等了十几分钟，路秘书才给他打了通电话。
晌午的太阳很毒，金元是个不易出汗体质，背上都被晒冒了汗。
两人会面后，路秘书把金元带进了一辆面包车。
金元坐到了后排，一上去他就感觉不对劲，后排窗户是贴住的，与驾驶位也不互通。
这车不像干正经事用的。
金元撒腿就想跑，面包车门却先他一步嗖的一下锁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