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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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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宥书原以为昨天那番话会让女孩知难而退，心里正有些过意不去。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陈程就又把她带过来了。
“哥，吃饭了！”陈程这次带的是包子和胡辣汤。他看起来一扫昨日的阴霾，整个人放松了许多，眉宇间洋溢着轻松的笑意。
小梅端着碗，低着头，脸上也是羞涩的笑。
芮宥书忍不住询问：“你俩这是……？”
“哎，不是……”陈程忙不迭地解释：”我跟小梅说好了，以后就当朋友相处。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可以随时来找我玩，反正我那边人多，热闹。”
小梅也跟着点头，眼神却仍旧追随着陈程。芮宥书也是被这孩子的粗神经打败了。不过也证明了一点，这孩子对谁都一样，好得没有边界感。
也不怪人家女孩子会喜欢他，连他自己都差点……
暗自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驱散，芮宥书夹起一个水煎包，一口咬下去——外皮酥脆，内馅鲜香，太香了！
“好吃吗？”陈程期待地望着他。
“嗯，不错！”芮宥书点头称赞。陈程仍旧一脸傻乎乎的笑：“我自己做的，我觉得比街上买的好吃！”
“我也帮忙了！”小梅笑着邀功：“我帮忙剁的馅。”
“厉害啊，你们还有这手艺！”芮宥书惊讶道。
“我家就是卖早餐的，从小这些包子，水饺，胡辣汤什么的，我都会做！”陈程得意地显摆，小梅更是满脸钦佩的看着他，仿佛他会的是什么了不得的稀世绝学。
吃过饭，芮宥书照旧把懒人沙发拖到院子里晒太阳，准备开启他一天的生活。
可饭都吃过了，陈程不走，小梅也不走，跟着芮宥书挪到院子里，两个人排排坐，乖巧的像两个吉祥物。
“你们……不用做事？”芮宥书无奈地说。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陈程说：“李瑞泽在店里呢，他吃了包子正帮我看店呢有客人了他会叫我。”
小梅跟着点头。
芮宥书只得由他们去了。他把今天要看的书随手放在矮凳上，小梅好奇地打量书堆，从中抽出一本。翻开，顿时惊喜道：“你居然有柚子味的新书，哥，能借我看看吗？”
那是出版社前两天寄来的样书，市面上还没有流通，小梅惊讶也正常。
“嗯……随便看。”芮宥书应道，目光扫过陈程时，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陈程立刻做了个拉链拉紧嘴巴的手势，表示绝不多话。
“哇，我超喜欢柚子味的。”小梅一边翻着书一边说：”宥哥，你也喜欢他吗？有男生也会喜欢柚子味的小说？”
芮宥书面不改色：“我不喜欢，就随便看翻翻。”
这话丝毫没有打消小梅的兴致，她继续说道：“你有没有看过他写的《羽爱微光》？我就是因为看那部电视剧喜欢上他的书的，把他的作品能从网上找到的都看了。我那时候特别喜欢明夜演的男二。”
陈程默默把看这部电视剧放在计划里。接口道：“我倒是看过，不过我更喜欢女主，我觉得她很坚强。”
“我看你是喜欢人家长得好看吧！”小梅毫不客气地拆台。
陈程没有解释他看的是小说，只说：“我是觉得，人都应该像她一样，找到真正的自己。”
“嗯哼，没错！”小梅点头赞同，随即话锋一转：“不过现在他们现在好像都不太火了。我那时候还追过明夜一阵子，后来他慢慢淡出了，也很少看到他的作品。”
“他快进组拍戏了。”芮宥书突然说。
“哈？你怎么知道？”小梅惊奇地问。
“就……小道消息嘛。”芮宥书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找补：“你网上查查，应该能搜到，就是这本《烟雨城》。”
小梅立刻拿出手机搜索，不一会便惊喜道：“哇，真的哎！”她感慨了一番，还翻出定妆照给他们看：“这个妆造真好看，很适合他哎！”
“是啊！”芮宥书心说，能不适合嘛，我特意为他写的。
陈程扫了两眼，觉得那个叫明夜的演员有些眼熟，许是明星常在屏幕上出现，眼熟倒也正常。
没一会，陈程收到李瑞泽的信息，说来了客人叫他回去干活。陈程赶紧去了，小梅却捧着小说看得入迷，不肯动弹。
到了中午，小梅伸了伸懒腰放下书说：“宥哥，你饿不饿？我做饭给你吃。”
芮宥书对这些不见外的孩子实在也没招了，认命地指了指厨房：”你看有什么就做什么吧，客厅冰箱里有肉。”
这个季节的蔬菜不需要放冰箱，芮宥书都给摊在了伙房里。小梅走进去，挑挑拣拣，弄了点青菜，又出来问他：“宥哥，有没有辣椒啊？”
这个东西还真没有，芮宥书想了想：“要不……去小程那边拿点？”
最后是小梅给陈程发信息，让他带点辣椒过来。陈程把李瑞泽也带了过来，于是中午，四个人一起在芮宥书的院子里，用凳子拼成临时餐桌，围在一起嗦面条。
面条是芮宥书的备用粮，一筒500g，被小梅一口气下了一斤。每个人分了一个煎荷包蛋。两个配菜，一个是辣椒炒咸菜，一个是炒青菜。仍旧吃得热火朝天。
吃过饭，芮宥书刚准备躺回懒人沙发，陈程叫住了他：“哥哥，我们一起散散步吧，出去消消食，我带你们去看风筝。”
芮宥书很想问，你连李瑞泽都带过来了，店怎么办？不过算了，他也不该管得太宽，随即爬了起来，跟着陈程一行人向外走。
“我们往堰上走，那边经常有人放风筝，我们去看看有没有。”陈程说。
”没有怎么办？”李瑞泽抬杠。
”没有拉倒呗。”陈程顺手推了他一把：“风筝又不是我让人放的，没有就当散步了。”
今天起了风，他们走在麦田中间的泥土小路上，两边是连绵的碧绿麦田。麦田里果然有不少放风筝的孩子，他们三五一群，在田野间欢快地奔跑。
“哇！是那个吗？”李瑞泽一见到风筝便喊。
“我说的是老大爷放的，老大爷！你看那些不都是小孩吗？”陈程说。
李瑞泽吃了瘪，不服气地转移话题：“今天星期几啊？这些小孩都不用上学？”
“周六啊。”小梅接话：“我就是周六才过来的，周一我也要去上课。”
“啊？小梅姐，你还要上学？”李瑞泽很意外。
“不是啦。”小梅解释：“我爸给我找了份幼儿园的工作，我现在可是老师！”
“哈哈哈哈，幼儿园老师，那不是天天哄孩子嘛。”李瑞泽的声音里尽是幸灾乐祸：“是不是还要给小朋友擦屁股啊？”
“李瑞泽！”小梅上去揪他的耳朵：“擦屁股怎么了？你不也这样长大的，你小时候你妈不给你擦屁股。”
李瑞泽赶紧求饶：“姐，亲姐，我错了，我真错了！姐……陈陈哥你快劝劝你媳妇啊……”
“别瞎说！”陈程连忙喝止。
两个人追打着跑远了。陈程有些紧张地看了眼芮宥书，却见他神色如常。或者说，他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打闹，而是一门心思地看着沿途的风景，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哥，你在看什么？”陈程问。
芮宥书闻声回头，眼里带着浅淡的笑意：“就是觉得，生命真美好。”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把自己关在屋里，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
他迟疑了一下，咽下“不想活了”几个字。换做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说：“现在看着这些树，这片麦田，感觉世界是流动的，哪怕是生与死……”他看向麦田里隆起的坟茔：“也不过是生命的循环的一种形态。”
陈程听不太懂芮宥书的话，他觉得芮宥书心里的世界跟别人不一样。从芮宥书的话，他想到两个人刚见面时，芮宥书整个人被一种阴郁的气息笼罩，以至于……以至于，让他生出想多照顾这个人一点的想法。
“我们有一天也会死，成为一个小土包。”陈程顺着他的话开玩笑：“所以先好好活着。”
芮宥书听了，也笑了起来：”嗯，你说得对！”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突然，李瑞泽叫了起来。
“哇，到了到了！”
“真的！”小梅也兴奋地应和：“真好看！”
映入眼帘的是几条气势恢宏的长串风筝，最醒目的是一条金鳞长龙，一只斑斓彩凤。中间夹着许多小风筝，燕子，金鱼，蝴蝶……造型古朴，用色大胆浓烈，充满了浓厚的传统韵味。
放风筝的果然是位老人，他身边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甚至有骑车路过也忍不住停车驻足。走近了才看到，河堰下的空地上，还有许多孩子拿着迷你小风筝，跑来跑去。那巴掌大小的风筝，居然也飞得起来。
“扫码关注，送小风筝哦。”老人旁边有个穿一身红色汉服，做着古风发型的女孩。见他们走过来，连忙招呼：”可以扫个码吗？送您一只手工小风筝。”
看来那些孩子手上的小风筝都是扫码送的。
”是呀，都是我跟我爸爸做的。”女孩一边招呼他们，一边和线上的网友聊天：“爸爸从小就做这个，做了几十年了。有几年，我爸爸都要放弃这门手艺了，我就跟他说，我跟他学，以后这门手艺我给他传下去！”
“早年做这个还能糊口，现在不行喽，费功夫。”老人乐呵呵地解释：“卖得贵了没人买，卖便宜了，功夫钱都不够。现在就做着自己玩了。我闺女非要跟我学，我说她这不屈才了嘛？我闺女是美院毕业的，你们看，那个蓝色的金鱼风筝就是她画的。”
众人顺着老人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只浅蓝色的金鱼风筝，形态优雅灵动。和其他风筝比起来，色彩柔和很多，在风里飘飞的模样，像是在缓缓游动，十分仙气。
“现在小孩的审美跟我们那会不一样啦。我们那时候讲究颜色鲜亮，式样大方。”老人说着，语气里掩不住的自豪：“我闺女画得也好看，年轻人喜欢！”
“这些小风筝也是我做的。”女孩落落大方，把装着小风筝的礼盒送给现场扫码的观众：”谢谢关注！帮我们传统手工多做做宣传！”
小梅和李瑞泽拿到风筝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放飞，陈程看问芮宥书：“哥，你的要不要飞一下？”
芮宥书摇摇头：“太好看了，我舍不得。”
风筝虽然小，做得却很精巧，画工也好，芮宥书拿到的是一只传统的燕子造型的风筝，却大胆地用粉红和粉绿的色彩点缀，看起来既古朴又清新。
“飞嘛。”女孩说：“风筝就是要飞起来才有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