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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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川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对面的慌忙而变化，还是四平八稳的样子，“你们先找，我马上回来。”
车头调转，碾过地上一层浮沙，发出类似机械僵硬运转的嘎吱声。
等会到研究院，那里已经乱作一团了，本来下午东方基地的人来挑衅就弄的人心浮动，现在愈发躁动。
玛门的消失，就好比一锅热水达到沸点的最后一把柴，不同职能，不同部门的人都像是被暴力揉在一起的丙烯颜料，混乱，零碎，慌张。
有人因为实验体消失而真的慌张，就有人因为不用做事而故作姿态。
此时，一个浑水摸鱼的研究员正准备借机溜出研究院，好从慌乱的环境中逃脱去享受自己的清闲。他手指间套着的汽车钥匙被转成暗色的圆，黑色粗框眼镜上是手机屏幕反射的花绿界面。蓦地，他浑身不自在起来，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正盯着自己，猛然一抬头，发现是组长的视线。
那个研究员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呵呵，组长，您不是走了吗……”
宋长川没在意他虚浮的声音，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开门见山道，“顾湛呢？今天不是他值班吗。”
爆炸以后，由“曙光”智能系统产生排班系统，研究院二十四小时都需要有不同阶层的领队值守，巡逻队更是，每六个小时就需要进行安全排查，确保一切设备的正常运行。
今天晚上轮到顾湛值班，他虽然平时痞气了一点，但自他担任巡逻队队长以来，各类事件的发生率大大下降。
研究员老实回答道，“今天下午东方基地来闹过以后，基地外面好像有一次丧尸潮，“曙光”提前发了预警，城防所的人处理不过来，就请顾队长带着几个人过去了。”
自从野外的高阶丧尸慢慢多起来，基地外的丧尸潮也慢慢密集起来，但规模却远远不如之前。如果说之前是零星攻城的巨石，现在就更像是不计成本的箭矢，不疼不痒，但让人觉得不耐烦。难以应对到要请求外援的丧尸潮，已经算是很少见的程度了。
研究院剩下的这些人，虽然在平时维持秩序时还算游刃有余，一旦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就仿佛是被开水冲了家的蚂蚁，急得围成一团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长川带着简白去到终端监控室，里面就像是各类无措人脸的大杂烩，不同的监控时段被不停地调来调去，被分别定格在一帧帧意义不大的画面上，又很快跳转。
对于这些场景并没有感觉，宋长川的心脏还是正常跳动送血，连呼吸都平稳。懒得重新安排这些琐事，他在“曙光”的智能系统里飞速输入一连串的指令，生成各类人员的执行要求，抄送到每个人的设备里。
继续追查显然已经失去了意义，宋长川侧头对一边刚把自己的手脚放好的负责人说道，“这件事结束以后，按照规章制度去领罚，每个人。”
给顾湛发了消息，收到对方五分钟内到的回复，宋长川朝简白示意靠近，随后便大步离开研究院。
而另一边，数辆吉普车正飞驰在夜色中，他们并没有走铺设柏油沥青的公路，反而压过那些勃勃生长的野草。
为首那辆副驾的车窗被摇下来，一只布满茧子的手懒懒伸出来，纤细的手腕搭在车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气流的节奏晃荡。
趁着路况还算不错，主驾驶的那人顺便开了话头，“诶，林姐，我们今天来就只是随便闹了一通，也没做点什么别的……本来我今天都休假来着。”
林冉随口答道，“这不是拿了点东西出来吗。”
主驾驶欲言又止，“就那几个破本子……”
目光停在前挡风玻璃上的那些飞虫上，林冉回答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怎么，你觉得我们这样是多此一举呗。”
被说中心事，那个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回答，“也不是，毕竟叶老师的要求一向都是有理有据的。”
叶振音，现任东方基地的领导人，相比于谢璟的伟岸形象，她显得更和蔼可亲。东方基地人不多，通常都只有一个食堂和一片宿舍区，叶振音一般都和其他人同吃同住，无条件接受基地人提出来的合理请求。
林冉就是被她亲手带出庇护所，让其免于以前的那些纠纷，能在东方基地里最大程度发挥自己的才能。叶振音没有自己的亲生小孩，但她像母亲一样关怀身边的每一个人。
草叶擦过车身发出摩擦声，吸引了不远处几个低阶丧尸的注意，伴随着林冉几次抬手，他们腐烂的脑袋还没彻底转向车队的方向，就被彻底贯穿致命处，倒在地上彻底变成几具死尸。
林冉把枪收回来，抚上枪身凹凸不平的痕迹，开口道，“那个本子里，是林氏集团之前的药物试验记录。至于研究院门口的示威……”
说到这里，她低低笑了一声，“可不仅仅是挑衅，我们的目的，早就达到了。”
林冉漫不经心地点了一根烟，打开那本都是铅笔印的实验数据，手指点在最后的那个签名上。
林氏集团，在一切都还没有开始之前，是掌握世界上大部分创新药技术的公司，上至集团总裁下至普通研发员都因为这些技术赚得盆满钵满。但在末世爆发之后，莫名在一夜间就分崩离析，总裁夫妇失踪，集团也完全解体。
合上那本《零号实验体培养计划》，宋长川办公桌旁的沙发上，简白正昏昏欲睡。
自从摄入那个试剂以后，简白的精力完全不像是正常的高阶丧尸，甚至比普通人类都还要逊色。吃了糖以后更是，只要有一定时间的空白，他就能马上陷入昏睡的状态。
这当然完全不正常，明明同样的东西宋长川也接触过，可是在他身上体现出的效果可谓是几乎没有。
“简白，醒醒，去卧室睡。”宋长川不算温柔的把简白叫醒，让他换个舒服点的地方休息，顺便告诉他自己要出去一趟。
不知道是因为放松的状态还是实在没有精力，简白连眼镜都没有睁开，只是简单询问了宋长川要离开多久，在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后就沉沉睡去。
今夜无月，只有一点寒风在肆无忌惮地横行。驱车来到易安的住处，宋长川没有敲门，只是在手机上给对方发了消息说马上到。
易安的房子不大，书房的面积占了一多半，里面全都是历年没有完成的实验数据。
在开门的时候，易安还是摸不着头脑的，他问宋长川，“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也应该在分析数据吧？怎么想到要做催眠的？”
宋长川理所当然的开口，“父亲那边催得紧，我打扰到你了？”
话毕，宋长川随便看了两眼房间的陈设，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沙发上随便搭着几件工作服，有两件显然不是易安的尺码，角落还放着易安平时绝不会使用的专业健身器材。
没有多看，宋长川漫不经心道，“顾湛还没回来？”
易安下意识回答，“研究院不是跑了个实验体，今天整个庇护所都戒严。”
说到这里，易安才感到不对劲，“顾湛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长川显然无法理解对方的疑问，“你们还有别的关系？”
易安的疑惑比宋长川更多，他问道，“简白一点都没让你的病改善？我平时观察的时候不是挺好的？”
不愿多说，宋长川岔开话题，“我们在哪里开始？”
易安深深看了宋长川一眼，“东西都准备好了，去书房吧。”
安神香薰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散开，铺满整个地面。一个刻满复杂花纹的金属小球在宋长川面前不停摇摆，倏地，小球坠落，掉在枯绿的土地上。
又回到那片荒原，宋长川熟稔地向四周走了几步。似乎还是见过的熟悉场景，无边无际的绿色占据了所有的视野，连一颗矮小的灌木都没有。
但又不一样，今天的荒原不再被落日的余晖所覆盖，取而代之的是冉冉升起的新的太阳，虽然并没有完全露出整个太阳的轮廓，但现在的一点也足以为这片土地披上微弱的金色光芒。
觉得身体不像以前那样沉重，宋长川能感受到身边的空气似乎如有实质地把自己包裹起来……
“长川，宋长川！”
催眠被紧急叫停，宋长川睁眼看见易安焦虑不已的神色。
还没等宋长川问话，易安就倒豆子似的一股脑把现在的情况报出来，“城防所那边传来消息说又有丧尸潮要来了，这次的比傍晚那会的规模更大，顾湛已经赶过去了，“曙光”和他判断的情况结果都不容乐观，你要过去一趟。”
没有任何停顿，宋长川翻身起来就走。在踏出房间的那一刻，他听到易安的声音，“我跟你一起去，催眠被突然叫停的副作用很大，我需要确保你的状态。”
车辆在黑夜里疾驰，大灯全开，像是破开幕布的利刃，势如破竹。
“情况怎么样了？”
城防所里监控室的大门被一把拉开，宋长川大踏步走进来，看见顾湛和城防所的负责人胡天站在一起。
顾湛回头见是宋长川，语速很快，“不是很乐观，根据观测到的画面，这次丧尸潮的规模远远大过之前，传统应对的那些方法估计行不通。”
胡天接着说，“本来几个小时前的那次已经消耗了我们数量不少的武器，再装填需要时间，最少还需要半个小时，但是这次丧尸潮的速度十分诡异，前进的快慢完全没有规律，要是按照最快的速度来说，十五分钟以后，他们就要到了。”
整个城防所都陷入了一种高度紧张的氛围，宋长川短暂思考以后给出结论，“高度怀疑这次有高阶丧尸主导，消息传出去了吗？”
顾湛道，“还没有，但是因为之前实验体脱逃，已经让居民都呆在自己家里不要外出。”
宋长川微微颔首道，“先把现有的装备全都打开，告诉所有人严正以待，每个设备都要有两个人同时监护……”
宋长川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尖锐的警报声打断，丧尸潮，提前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8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