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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偷情要什么家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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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午时分。
贺途先醒了过来。
他侧过头,看向枕边人安静的睡颜。
周营安睡得很沉,身上的被角稍稍滑落,露出他细腻圆润的肩膀。
贺途将手搭在周营安的侧脸,缓缓向后向下。
昨夜被他亲手戴上的黑色猫尾巴,此刻还松松地垂在周营安身后,随着周营安的呼吸轻轻起伏。
贺途伸下去的手捋过那柔软蓬松的“尾巴”。
早知道……地点就不定在酒店了。
为了装穷,这房间一晚的钱,还是让周营安掏的。
揉弄着手里的尾巴,贺途想起那日周营安故意穿着短裙勾搭自己的场景。
那时两人刚睡完,贺途为了以防万一,立马就找人把池家的管家给收买了,让他抹去自己的行踪。
毕竟怎么说也是睡了人家老婆,会心虚是正常的。
贺途不禁想到,周营安在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时常这样?
用他那张漂亮又矜贵的脸,那双勾人的眼睛,去引诱别人?
就像当年引诱一无所有的他一样?
最后再在别人动心时,轻飘飘地独自抽身。
贺途不自控地指节用力,将那截“尾巴”猛地一扯——
“啊!”
睡梦中的周营安吃痛,霎时惊醒,迷蒙的桃花眼里迅速蓄起泪花。
他反手抓住那截“尾巴”,恼怒地从贺途手里拽回来,紧紧抱在怀里,控诉般地瞪着他。
贺途看着他这副模样,笑了笑,故意逗他:“你还真当这是你尾巴啊?抱这么紧。”
周营安没搭理他,抱着“尾巴”,赤着脚跳下床,快步走进浴室,关上了门,还落了锁。
贺途能想象出他在里面,红着脸,又羞又气,自己动手慢慢把那玩意儿弄下来的别扭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周营安才出来,穿上了浴袍,长发有些凌乱,脸颊还带着水汽和红晕。
贺途已经坐在餐桌旁等他了。
长长的餐桌上摆好了丰盛的早餐,显然是刚送来的。
周营安拉开椅子,正准备坐下,身后忽然贴上一具温热坚实的躯体。
贺途的手臂从他腰侧环过,轻轻一托他臀下,就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
然后自己坐在椅子上,把他安置在自己腿上。
“你干什么!”周营安挣扎了一下。
“别动,喂你吃饭。”贺途拿起餐叉,叉起一小块嫩滑的肉片,递到周营安嘴边。
周营安习惯了被人伺候,犹豫只持续了一瞬,他便毫无负担地张开了嘴,接受了投喂。
贺途专注地瞧着他吃东西的样子。
睫毛低垂,腮帮子微微鼓动。
怀中人的乖巧,竟让贺途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缠绵后的情侣。
“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周营安忽然出声,打破了这短暂静谧的假象。
他推了推贺途的手臂,就要从他腿上跳下去。
贺途手臂一收,没让他顺利逃脱:“你饭量小了。”
以前在学校,周营安的食量虽然也不大,但也没到三五口就能吃饱的地步。
周营安没什么情绪地“哦”了一声。
贺途的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我把你喂饱了,现在该换你来喂我了。”
周营安一扯嘴角,伸手拿过贺途手里的餐叉。
他显然没什么伺候人的经验,更没什么心情,在满桌精致的餐点里戳来戳去。
动作粗鲁,像是在发泄。
贺途蹙眉:“你这是在串烧烤吗?”
也太敷衍了吧?
周营安不理他,最后叉起一大坨胡乱搭配、酱汁淋漓的混合物,有蛋,有肉,有蔬菜。
颤巍巍地,他双手把着叉子,举到贺途嘴边,硬邦邦地吐出一个字:“给。”
贺途看着这卖相堪忧的一叉,张大嘴巴,大口吃进嘴里。
周营安就继续用这种“串烧烤”的方式,胡乱地给他喂食,三两下就把剩下的早餐清扫得七七八八。
贺途用餐巾擦了擦嘴,状似无意地开口:“你老公以后还会经常不在家吗?”
周营安立刻警觉起来,扭头看他:“你什么意思?”
贺途:“以后别去酒店了,来我家吧。”
周营安语气激烈,漂亮的脸蛋瞬间涨红:“贺途!你什么意思!不肯放过我了是吗?还想让我去你家?我才不睡又脏又臭的地方!”
贺途:“……,我会打扫干净的。”
“我死都不去!”周营安斩钉截铁,把手里的叉子甩到地上。
“哦?”贺途微微挑眉。
周营安被他的气势威胁,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来酒店不好吗?”
贺途:“不好,酒店没有家的感觉。”
如果每次都要周营安出钱,那也太混账了。
他虽然不缺这点钱,但他暂时不打算让周营安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
主要是他该怎么解释不缺钱财的自己要装成一个落魄的水泥工去接近他?
难道要说,我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又拉不下脸直接找你,所以才用了那么蠢的办法?
太舔狗了。
好不容易拿捏一次周营安,他当然要趁此机会为非作歹。
不能让周营安有任何可以玩弄他感情的机会!
周营安一拳捶他胸口:“有病啊你?偷情要什么家的感觉!”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见床头亮起的是自己的手机,示意贺途:“我手机响了。”
贺途抱着他坐在床边。
周营安拿起手机一看,是池弈打来的。
他脸上慌乱,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喂,池弈。”
那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进了贺途的耳朵,简直温柔的不像话。
环在周营安腰间一再收紧。
“嗯——”
力道大得让周营安闷哼一声。
但他已经无心在意贺途,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周营安有些支支吾吾:“我……我在……”
贺途见怀里的漂亮青年神色慌张,似是在苦恼着该如何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
糊弄家里那位正在查岗的丈夫。
贺途心底那股恶劣的破坏欲翻涌上来。
如果这时候,他对着电话那头出声会怎么样?
如果让那位名正言顺的“正宫”知道,他的爱人此刻正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会怎么样?
是会勃然大怒,选择分手?
还是会将周营安带回去,用更严厉的方式,关起来好好教训这位偷腥的美人?
贺途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仿佛真的打算付诸行动。
周营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个危险的动作,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他再也顾不上措辞,语速飞快地对着手机说道:“我和金雅在外边逛街呢!不跟你说了,挂了!”
不等池弈回应,他立刻按下了挂断键。
他虚脱般地松了口气,随即怒火便涌了上来。
他猛地转过身,手指戳着贺途的鼻梁:“你刚刚想干什么?!贺途,你最好给我消停点!我警告你,要是我的事被捅出去,你也别想好过!到时候大家一起完蛋,我可不想跟你一样去喝西北风!”
贺途其实只是存心吓唬他,并不会真的出声。
因为如果他是池弈,在得知爱人出轨后,决计不会选择简单的分手。
更可能的是将周营安彻底控制起来,切断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关在某个地方,用各种卑劣的玩法使其完完全全地驯服。
那样的话,他就再难见到周营安了。
看着周营安色厉内荏的样子,贺途放松了手臂的力道:“怎么会喝西北风呢?你要是真被池家赶出来了,不是还有周家吗?他们总不会不管你吧?”
周营安语带自嘲:“周家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周家,你以为家族是慈善机构吗?我要是失去了联姻的价值,又成了污点,没有用处,肯定也是会被扫地出门。”
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是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透露自己的无可奈何,但贺途的近况显然比他还惨。
每天干着又脏又累的工作,钱也挣不了多少。
相比之下,他再怎么不幸也不过是精神上的无病呻吟,又不用为了生存发愁。
所以贺途根本没资格笑话他,他在这人面前还是可以维持着高高在上的模样。
贺途一怔,他印象中的周营安,永远是被众星捧月的。
从未想过他也会有这种被利益裹挟的时候。
“你们家……也太绝情了,所以,你其实不喜欢那个池弈?嫁给他,只是因为家族安排?”
周营安用尖锐的语气反驳:“喜欢呀!当然喜欢!池弈温柔又体贴,家世好能力强,我为什么不喜欢?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我不喜欢他,难道还能喜欢你啊?”
贺途的眼神暗了暗,耷拉着脑袋,声音闷闷的:“……喜欢就好。”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件幸福的事。
周营安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癖好真是越来越特殊了……”
就喜欢人妻是吧?
——
傍晚,周营安回到家。
“我回来了。” 他换好鞋,对着客厅里的池弈说道。
池弈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上:“出去逛了一下午,什么都没买?”
他记得周营安每次出门,都是大包小包地回来。
周营安面上不动声色:“也没什么特别想买的,就吃吃喝喝,叙叙旧,维系一下感情嘛。”
他走近池弈,想自然地转移话题。
池弈的目光忽然定在了他的头顶,随即伸出手,捏了捏周营安发顶上不应该存在的部件。
那是一对仿真度极高的黑色猫耳发箍,柔软中又带着点韧劲,随着周营安的动作,在他的发丝间轻轻颤动。
池弈:“你脑袋上的这个……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