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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态度暧昧,不够忠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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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算是精准地将了晏安一军。
晏安立刻扭头看向许见洲,眼神里满是警告,仿佛在说:你要是敢顺着他的话让我下不来台,你就死定了!
许见洲看着眼前这出由陶白轻轻巧巧挑拨起来、晏安立刻上钩的“小学生式”吵架现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许见洲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目光落在陶白脸上,“你不用强调这么多遍。”
这话听起来像是陈述事实,没有偏袒陶白,但也绝对算不上维护晏安。
可对晏安来说,话语只有两种:偏袒和对立。如果许见洲的话没有偏袒他,那就是站在他的对立面。
晏安撇了撇嘴,气鼓鼓地离开。
陶白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刚想凑近许见洲再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或者再添把火——
却见这位一向以脾气好、有风度著称的学长,缓缓转回头,看向他。
那双总是平静温和的眼眸,此刻却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带着一种陶白从未见过的疏离和警告。
“师弟,”许见洲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Alpha信息素若有若无的冷冽压迫感,“晏安喜不喜欢我,都是我的未婚妻。”
他顿了顿,视线锐利地锁定陶白微微僵住的笑容。
“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挑拨。”
说完,许见洲不再看他,径直转身,朝着教学楼走去,留下陶白一个人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
晏安踩着上课铃的最后一声尾巴冲进教室,还是晚了一步。
数学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看见是他,眉头立刻皱紧:“晏安,你又迟到。站后面去。”
“哦。”晏安应得干脆,索性连座位都没回,背着挎包晃悠到教室最后面,倚着墙站定,一分钟里前后左右旋转了一圈。
数学老师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心头火起,正要开口再训,前门传来一声“报告”。
是陶白。他微微喘着气,脸颊泛红,手里抱着习题册,站在门口。
数学老师脸色立刻缓和下来,语气关切:“陶白,怎么来晚了?是不是有事耽误了?”
陶白很会借坡下驴,弯着唇角点了点头。
“放屁,他就是骑单车来得晚,我在路上都碰见他了。”晏安木着脸。
数学老师脸色一僵,被顶撞的恼怒涌上来,尤其还是被自己一向不喜的学生当众质疑。
他立刻调转矛头,声音拔高:“晏安!注意用词!陶白骑单车上学,路上遇到状况情有可原!你呢?你家司机开车送你都能迟到,除了睡懒觉还能是什么?学习态度不端正!”
在数学老师心里,陶白是出身贫寒却品学兼优、需要关照的好苗子,偶尔有错也情有可原。而晏安,则是不学无术、仗着家世目中无人、拉低班级平均分的“害群之马”。
“呵,”晏安冷笑,“要不是他在校门口跟别人的Alpha勾勾搭搭,哪会迟到?”
教室里响起几声抽气声。
数学老师看向陶白。
陶白脸上红晕更深,急急解释:“老师,我只是请教了一道竞赛题,真的没有耽误很久……”语气真诚,眼神无辜。
数学老师脸色缓和,甚至带上了赞许:“勤学好问是好事,但下次注意时间。”
晏安无语:“迟到罚站的规矩是给所有人定的,还是只给我一个人定的?”
这话直接质疑了公平性。数学老师被他怼得一时语塞。
陶白见状,咬了咬下唇,露出一副被逼迫、为了班级和谐宁愿自己受委屈的模样,轻声说:“那我也到后面罚站好了。”
说着,他就主动往教室后面走来。
晏安看着他这幅作态,心里那股不得劲的感觉达到了顶点。
他分不清这是高段位表演还是真的“识大体”,只觉得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还沾了一手腻歪。
晏安气鼓鼓地瞪了陶白一眼,径直走回自己座位,重重坐下。
数学老师被他这举动彻底激怒:“晏安!谁让你回去的?陶白都主动认罚了,你什么态度?!别以为家里有背景就能为所欲为,你舅舅最近可不在学校!”
晏安正烦着呢,脱口而出:“他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教室里没监控吗?”
数学老师被他噎住,看着教室里各异的神色,知道继续纠缠课没法上了。他强压怒火,对还站着的陶白说:“你也回座位吧,下次注意。”
陶白低声应了句“谢谢老师”,安静地走回自己前排的座位坐下,背脊挺直,翻开课本。
晏安看着他也坐下了,胸口那股气更闷了,像堵着什么。他找不到不对劲的点在哪,只好把自己埋在家庭保护的躯壳里。
他闷头从课桌深处翻出一个厚本子,封皮是昂贵的皮革,内页却只记录所有让他不开心的人和事。
晏安快速翻到标记着“数学老师”的那一页——前面已经密密麻麻写到了86条,拧开笔帽,在新的一行写下:
第87条,和陶白一起迟到。他只让我罚站。
写完好像出了口气。
同桌林与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递过来一张揉得有点皱的小纸条。
晏安展开,上面是林与狗爬似的字迹,旁边还画了个冒着爱心的小太阳:不气不气,我们安宝今天明明比某人先到教室!
晏安看了,撅着的嘴终于往下撇的弧度收了收。他拿起笔,在纸条空白处画了个叉腰仰头、鼻孔朝天的小人,旁边潦草地写上:那当然!
林与收到回复,立刻又写了一句推过来:周末去看鲸鱼?港口那边好像有。
晏安眼睛一亮:行!我让管家安排。
下课铃一响,晏安立刻扯住林与,把早上校门口陶白缠着许见洲的情景又添油加醋描述了一遍,越说越气。
林与最懂怎么顺他的毛,立刻同仇敌忾:“陶白也太心机了,装模作样!许见洲也是,怎么就不知道避嫌!”
晏安听着,稍微解气,但眉头还是皱着。他忽然趴到桌上,侧过脸,声音闷闷的:“阿与,你说……许见洲会不会其实挺吃陶白那一套的?”
“啊?”林与一愣。
“不然他怎么不直接走开?还停下来听他说了那么久。”晏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心里那股别扭劲儿变成了更清晰的不快,“说不定某些Alpha只是碍于我家里,才不敢把这份喜欢放在明面上,实际心里喜欢得紧。”
这个猜测让他很不舒服。
许见洲是他的未婚夫,哪怕他不待见,那也是他晏安的Alpha。
陶白凭什么凑上去?
许见洲又凭什么不明确拒绝?
他觉得这次不止陶白有问题,许见洲也有问题——态度暧昧,不够忠贞。
“这两人好烦啊,”晏安坐直身体,“我要是能换一个Alpha就好了。”
“啊?”林与看着他脸色,小心地问:“安宝,你真想换啊?”
“为什么不?”晏安正在气头上,话冲口而出,“他要是真喜欢那种调调,那就去找陶白好了。我要找个更好的。”
林与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高匹配度的Alpha有多难找,但看晏安这正在火头上的样子,劝是劝不住的,只好顺着问:“那……你想换个什么样的?”
晏安想也没想,掰着手指开始数:“长相要好,个子要高,皮肤要白,学习成绩必须好——要比陶白好得多才行!年龄不能太大,最好就比我大一岁……”
林与听着,越听越觉得这描述……怎么好像处处在跟许见洲较劲,又处处以许见洲为基准?
“还有!”晏安补充最关键的一条,语气带着强调,“脾气必须好!要温柔,要顺着我,对我好,绝对不能跟别的Omega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这条明显是针对早上许见洲的“劣迹”加的。
林与眨了眨眼,心里想:这不就是想要一个“温柔专一版的许见洲”嘛。但他没敢说破,只是点头:“行,我帮你留意着,看看有没有符合你要求的。”
“阿与,你最好了。”晏安开心。
找当然是不会帮他找的,林家的逼格还没大到可以掺手晏家少爷的事。
林与应着,只是因为他的任务是让晏安在学校保持开心。
至于到底换不换,他只祈祷小少爷在这件事上不要花费太多精力,尽早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