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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夜巷遇刺 ...

  •   牛肉面的热气裹着牛油香漫到鼻尖时,苏承渊看着陈景昭把最后一片牛肉送进嘴里,忽然想起方才参军递银子时说的话——“新人里进步最快的”。若不是陈景昭每天清晨陪着练剑,他此刻恐怕还在对着剑谱琢磨转腕的弧度,更别说在演武场上赢下李砚。

      “发什么呆?”陈景昭放下筷子,指腹蹭了蹭唇角的汤汁,眼尾带着笑,“面都要凉了。”他说着就把自己碗里剩下的半块卤蛋夹过去,“给你,我不爱吃这个。”

      苏承渊没推辞,夹起卤蛋咬了一口,蛋黄的咸香混着面汤的鲜,让他忍不住弯了弯眼。“明天还去演武场吗?”他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这些天习惯了清晨的木剑相击声,倒有点怕忽然闲下来。

      “去啊。”陈景昭端起碗喝了口汤,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过得晚点,早上要去给节度使送份文书。你要是起得早,就先自己练会儿步法,我尽快赶回来。”

      两人吃完面,苏承渊付了钱,刚走出面铺,就见巷口刮起一阵晚风,卷着几片槐树叶落在脚边。陈景昭弯腰捡起一片,指尖捏着叶子转了圈,忽然凑近他耳边:“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苏承渊耳尖微热,却还是点头:“去哪?”

      “去了就知道。”陈景昭笑着直起身,率先往巷深处走。月光明明灭灭地洒在青石板上,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腰间的墨玉剑鞘偶尔反光,倒像串在夜色里的星子。

      苏承渊跟在后面,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就看见前面出现一处小小的竹林。竹林深处藏着间石亭,亭子里摆着张石桌,桌上还放着个酒壶。陈景昭推开竹枝走进去,拿起酒壶晃了晃:“上次发现的好地方,没人来,正好喝酒。”

      他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苏承渊。苏承渊接过,指尖碰到杯沿的凉意,仰头抿了一口——酒不算烈,带着点果香,咽下去时暖融融的。

      “今天在演武场,你最后那招转腕进阶,比我教的还多了点变化。”陈景昭靠在石亭柱上,望着竹外的月色,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是自己琢磨的?”

      “嗯。”苏承渊点头,想起练那招时总出错,手腕酸得抬不起来,“试了好几次,才找到顺手的角度。”

      “不错。”陈景昭转头看他,眼里的笑意比月色还软,“学东西快,还肯琢磨,以后肯定比我厉害。”

      苏承渊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盯着酒杯:“都是你教得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酒壶很快见了底。陈景昭起身拍了拍衣摆:“该回去了,不然宵禁了可就麻烦了。”

      苏承渊跟着站起来,刚走出石亭,忽然听见竹林外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他瞬间绷紧了神经,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转头看向陈景昭。

      陈景昭脸上的笑意也收了,眼神沉了些,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脚步放轻往竹外走。苏承渊跟在后面,刚绕过一丛竹子,就看见三个黑衣人影站在巷口,手里握着短刀,刀身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陈公子,好久不见。”为首的黑衣人声音沙哑,像是刻意压着嗓子,“奉主上之命,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陈景昭挑眉,往后退了半步,把苏承渊护在身后:“我当是谁,原来是赵府的狗。你们主上想要我的命,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那黑衣人就挥了挥手,另外两人立刻扑了上来,短刀直刺陈景昭的胸口。陈景昭侧身躲开,同时拔出腰间的剑,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咻”的轻响,一下就挡住了对方的刀。

      苏承渊也没闲着,他拔出剑,对准另一个黑衣人的后背刺过去。那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慌忙转身格挡,却被苏承渊抓住破绽,手腕一转,剑刃擦着对方的手臂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有点意思。”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也拔刀加入战局。他的刀招又快又狠,直逼陈景昭的要害,显然是个练家子。陈景昭不敢大意,剑招变得凌厉起来,剑刃和刀碰撞时,发出刺耳的“叮”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苏承渊对付的是之前受伤的黑衣人,可对方虽然手臂流血,动作却没慢多少,短刀好几次擦着他的肩侧划过。他想起陈景昭教的“稳步法”,深吸一口气,脚步踩着节奏往后退,同时留意着对方的动作,趁他换气的间隙,剑穗一甩,剑尖直刺对方的手腕。

      “啊!”黑衣人痛呼一声,短刀掉在地上。苏承渊没停手,剑刃抵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别动!”

      就在这时,陈景昭那边也有了结果。他躲过为首黑衣人的刀,同时手腕一转,剑刃从对方的刀下穿过,稳稳地停在他的胸口。“还要打吗?”陈景昭的声音里没了平时的轻佻,满是冷意。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难看,他看了眼被苏承渊制住的手下,又看了看陈景昭的剑,咬牙道:“今天算我们栽了,下次我们还会来的。”

      “随时奉陪。”陈景昭收回剑,眼里的冷意没散,“滚。”

      三个黑衣人不敢多留,扶起受伤的同伴,很快就消失在巷口的夜色里。

      苏承渊收剑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指尖还在微微发抖。陈景昭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苏承渊摇头,看向他的手臂——刚才打斗时,陈景昭的衣袖被刀划破了,露出的皮肤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不碍事。”陈景昭不在意地笑了笑,伸手把他皱起来的衣领理平,“没想到你刚才还挺厉害,没白教你。”

      苏承渊没接话,而是拉过他的手臂,仔细看了看伤口:“得赶紧回去处理,不然会感染的。”

      “好好好,听你的。”陈景昭无奈地笑了笑,任由他拉着往回走。月色洒在两人身上,影子紧紧靠在一起,苏承渊握着他手臂的手,不自觉地用了点力——他刚才真的很怕,怕陈景昭会受伤,怕自己保护不了他。

      回到住处时,苏承渊找出伤药和布条,小心翼翼地给陈景昭处理伤口。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对方,陈景昭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笑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纸糊的。”

      苏承渊抬头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伤口都流血了,还说不碍事。”

      陈景昭愣了愣,随即笑得更欢了:“好好好,我错了,以后会注意的。”

      处理完伤口,苏承渊把药瓶递给陈景昭:“记得明天换药,别碰水。”

      “知道了。”陈景昭接过药瓶,看着他,忽然说,“今天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苏承渊不解。

      “谢你刚才没跑,还帮我。”陈景昭的眼里带着笑意,还有点说不清的温柔,“以前遇到这种事,都是我一个人应付,今天有你在,倒觉得轻松多了。”

      苏承渊耳尖微热,他别开脸,低声说:“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朋友啊……”陈景昭重复了一遍,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对,我们是朋友。”

      那天晚上,苏承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巷子里的打斗,想起陈景昭挡在他身前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个念头冒了出来——他想变得更强,强到能真正保护陈景昭,而不是每次都让陈景昭护着他。

      窗外的月色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的剑上。苏承渊握紧了拳,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明天开始,一定要更努力地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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