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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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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吃点水果？休息室那边有，我们看完了，可以去坐一会。”
秦野不想太突兀的询问。
几经午夜，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突兀的结识了天使，才令上苍将他收回。
“画展还有休息室吗？”
李卯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对的，有空的藏者会坐在一起，聊聊天，我们可以了解一下多元的情况。”
秦野说得很官方，让人想不到拒绝。
“那就麻烦了！”
李卯抢先答应。
“我们就不去了，我爱人有点不舒服。”
修云鹚握紧邹言的手，礼貌拒绝的同时，宣誓主权。
“不舒服吗？画展有配备医护人员，要不要看一看？”
秦野不想放他们走。
“言哥怎么了？”
李卯的视线也移过来，李寅跟着看向邹言。
“没什么，可能有点感冒，帮他拿杯热水吧，没有那么严重。”
修云鹚挡了挡他，不让大家围着他看。
“邹先生，要不要喝杯热茶。”
秦野确定了，是Neo。
Neo跟莲雾啾啾提过，有个中文名字，叫邹言。
“不了。”
邹言放柔软了些，语气却变得生冷。
“……打扰了。”
秦野看着邹言的发旋，神色悲怆，眼里流转着，浓烈的爱。
没人敢打扰他们。
没人敢打断这场离别。
邹言摘掉口罩，拉着修云鹚向前，一个眼神都没给秦野。
李卯和李寅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直到熟悉的背影远去，没有一点回头的意思。
秦野才垂下头，晃了晃。
再度抬起，又是初见的优雅。
“这是休息室的临时卡，就在《渔曦》旁边，有标志牌。”
秦野从口袋里拿出卡片，递给李卯。
“啊，好，谢谢。”
李卯回过神，开始道谢。
“我就不打扰了。”
秦野微笑着，后退一步，才转身。
因为他不想跟Neo背道而驰，刚刚，Neo刚好转弯，用侧脸对着他。
“我们先回家了。”
秦野走到工作人员身边，指着《渔曦》说。
“不展览了吗？”
工作人员问着，帮忙收画。
“不了，今天的票可以都退了，从我私人账上走。”
秦野拿着工具，亲手包住画框。
“好。”
工作人员没有多问。
秦野把画抱在胸口上。
'难怪，难怪没有葬礼，也不举办追悼。'
秦野慢慢走着，好像漫步在街道。
和那个秋天一样，树叶飘落，打得地面'咚咚'响。
Neo跟在后面，看着莲雾啾啾边跑边笑。
（秦野的23岁，认识Neo的第7个月。）
“哦！嘶。”
“小心点。”
Neo上前，揉了揉啾啾的头。
刚刚落叶掉下，砸在他额角上。
“我们去外边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啾啾假装委屈，头上传来的温柔，让他不介意被再砸一下。
“好。”
Neo看着天空，倒退着往后走。
“这样好晕啊。”
啾啾学着他的样子倒退。
“那我牵着你，帮你看路。”
Neo转正身体，拉着啾啾，慢慢移动。
“好像好一点哎。”
啾啾细细的感受着：
“我和云彩一样慢。”
“嗯。”
“那片叶子好像铲子哦，砸下来一定很痛。”
“嗯。”
“我能看到塔尖尖哎。”
“嗯。”
“有只小鸟飞过去了哎，它好肥哦。”
“嗯。”
身影被斜阳拉长，青年碎碎的念叨声，渐渐远去。
（秦野的26岁）
《渔曦》不再展览，艺术馆旁的画展，是它最后出现的地方。
有人说，秦总资金链出问题，把它卖了，成功渡过难关，还更上一层楼。
也有人说，画被毁了，秦总全身心投入事业，为了让那人付出代价。
流言四起，没人回应，也没人在乎真相。
'验证消息'「修云鹚」
'通过'「秦野」
'你好。'「修云鹚」
'我没什么能告诉你的，你很幸运，珍惜就好。'「秦野」
「您还不是对方好友，请先申请，通过后再尝试。」
「未接收」'好。'「修云鹚」
修云鹚把屏幕朝向胸口，转头看身边的爱人。
从画展回来，已经三天了。
邹言看不出什么特别，只是独处时，更热烈，更主动。
修云鹚查了三天资料，也没查到秦野和'li'之间的关系。
看来他不是那个'小李'。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引起这么大的情绪？
修云鹚想不通。
也狠不下心，和邹言当面对峙。
“他是，我的弟弟。”
邹言的声音沙哑。
修云鹚以为他很累了，没想到他还醒着。
“嗯。”
修云鹚扔掉手机，抱住他，在柔软的发丝上，蹭了蹭下巴。
“我，欺骗了他，抛弃了他，他没怪我。”
邹言靠着温暖的胸膛，呼吸打在环着自己的手臂上。
修云鹚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下文，才开口：
“那你，欠他一句道歉。”
安静降临，只有月光在窗外呼吸。
修云鹚等到流云飘过，遮住月亮的眼睛。
还是没有动静。
他阖上眼，准备休息。
“把他，推给我，好吗？”
微弱的声音，在怀里响起。
修云鹚差点没听清。
邹言没有等到回应，睁开眼睛，抬头。
一下和疼惜的目光相对。
修云鹚的眼睛黝黑，把邹言吸了进去。
睡意来袭。
邹言不再追紧，放任自己睡去。
晨曦敲响阳台的绒毯。
邹言睁开眼睛。
手机里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熟悉的头像。
是那个彩色的，小船琉璃。
/
“言哥！”
李寅手里拎着两袋火锅食材，空不出手。
李卯跟在后面，替他挥手。
“言哥言哥，进来就言哥，我这么大个人看不见？！”
修云鹚不满的关上门。
明明来开门的是自己，两人却瞟都没瞟一眼。
“我们要跟主厨致敬！这是礼貌~”
李卯笑着回怼，走进厨房，想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去洗手吧，弄完了。”
邹言把她往外赶。
“我端这个吧。”
李卯拿起盛好的米饭，往外端。
“我来我来。”
修云鹚及时出现，夺走饭碗。
邹言没理他，只是往碗上面摞了一盘菜。
“他惹你生气啦？”
李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亮着眼睛问邹言。
“没，他有劲儿，多拿点。”
邹言话里话外都是阴阳的意思。
“欣欣~”
修云鹚费力的保持平衡，试图求救。
“我去洗手啦！”
李卯很有眼色的离开，还给自己找了合适的理由。
见李卯出去，修云鹚才往邹言耳边凑了凑：
“我错了老婆。”
他小声道歉。
昨天把人拎起来，确实有点过分了。
修云鹚认错态度很诚恳，但是没有改的意思。
“去吧。”
邹言又往上面放了四双筷子。
修云鹚读懂了这两个字背后的意思：
'摔了就弄死你。'
“爱你老婆。”
修云鹚乖巧示爱后，颤颤巍巍的端着一大摞东西往外走。
“服务员，桌子也擦一下。”
李寅心安理得的享受。
“好嘞哥，餐位费一万，刷卡还是扫码。”
修云鹚手上动作不敢大，嘴上依旧不饶人。
“行，我给言哥转。”
李寅演的起劲。
李卯也洗好手过来，在李寅旁边坐下，偷偷用哥哥的袖子擦干。
“锅按一下，去切菜。”
邹言拿着一盘小吃出来，让修云鹚忙起来。
“言哥，老修干活要餐位费，可贵了~”
李寅没空阻止妹妹，忙着跟邹言告状。
“餐……”
邹言瞪着眼睛，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污蔑！纯粹就是污蔑！冤枉啊大人，小的不敢。”
修云鹚声泪俱下，夸张的用掌跟蹭眼眶。
邹言上前想捂住他的嘴，却反被钳在怀里：
“啧？！”
邹言最后的同情消散，啧声，瞪了他一眼。
“么，我去切菜。”
修云鹚照着脸颊最软的地方，来了一下。
邹言赏给他一个叹息。
李寅抿着嘴，偏过头，还顺手盖住了李卯的眼睛。
修云鹚得逞，便松开人，拎着李寅带的菜，进厨房干活。
邹言转头调整了一下状态，泰然坐下，按开火锅按钮。
'滴'
响声把兄妹两人的注意力拉回，李寅松开李卯，转回了头。
“锅底也是言哥做的吗！”
李卯看着漂亮的颜色，很惊艳。
“对，这边是鸡枞菌，这边是微辣。”
邹言一边介绍，一边给大家分干净的小碗。
“谢谢言哥~太厉害了言哥！”
李卯甜甜的道谢。
“我调了芝麻酱和油料，可以都试试看。”
邹言把一直盖着的小碗掀开。
里面是清透的小料，还有香菜碎和葱花。
“我买了花生碎！”
李卯猛的想起。
还没等她站起身，去拿塑料袋，李寅就对着厨房大喊：
“服务员，花生碎上一下~”
修云鹚还没来得及骂，李寅马上站起身，对着餐桌，双手放在腿前，换了个恭敬的声线：
“好的两位，请稍等，花生碎马上到。”
在邹言和李卯的注视下。
李寅动作优雅的走进厨房。
门里传来打闹。
邹言和李卯相视一笑。
'叮咚''叮咚''叮咚'
修云鹚的手机一直响。
“要给云哥送过去吗？”
李卯观察着邹言的脸色，适当提问。
“帮我回一下！”
修云鹚的声音混在流水音里。
“好！”
李卯替邹言喊。
邹言拿起手机，小心的解锁。
是外卖软件，外卖员发了几张照片，显示已送到指定位置。
邹言拿着手机开门。
是鲜花，和蛋糕。
邹言有些无措，快速背过空着的一只手，不敢动作。
“欣欣。”
水声不知何时停止。
修云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邹言僵在原地，好像忘了怎么回头。
修云鹚安静的等着。
李寅怒其不争，一把给他推到门外。
修云鹚转身，认真的看着邹言的眼睛：
“邹先生，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