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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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鸣鹤看着屏幕，自己都觉得好笑，但还是把搜索出来的结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他知道，突然换发型有很多原因。就他自己而言，可能长头发太热了，可现在是冬天，排除；可能觉得洗头发麻烦；也有可能觉得头发多容易掉头发……然而，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受情伤换发型”这个以往让他不屑一顾的可能。
宋鸣鹤坐在椅子上，沉思许久，最终下定决心，尽快找个时间把话说清楚。
做出这个决定后，他反而没那么六神无主。考虑到阮圆的身体状况和课程安排，宋鸣鹤认为周六晚上不错。在确定自己心意后，他并不会干巴巴地等待周六地到来，万一阮圆真要放弃，等到周六黄花菜都凉了。
第二天一早，按宋鸣鹤的原计划，他会给阮圆带碗馄饨。然而，宋鸣鹤起来僵坐在床上好一会。他有些愧疚地回忆起昨晚的梦，耳朵尖渐渐烧红了。
阮圆的身体很软，他知道，之前捏过几次手臂。但他不知道阮圆的腰肢会不会像梦里那般滑得快捉不住了，宋鸣鹤没忍住搓了搓手指，可耻地品味着梦里的触感。
阮圆实在不想起来上课，即使不像昨天走路都没力气，身上也处处酸痛，连下床都没力气。
崔罗大概跟他抱有一样想法，以往起床最利索，今天等了许久，只听见翻来覆去的声音，没听到下床的脚步声。
阮圆默念“天将降大任于斯妖也”，忍着酸痛下床，在洗漱台边磨磨蹭蹭地洗漱，宿舍门突然被敲响了。
阮圆觉得奇怪，刘川和宁浩一个在厕所一个在自己桌前收拾东西，怎么会有人敲门？
门外的人似乎有事，敲了几下停一会继续敲。阮圆瞥一眼，宁浩已经戴上耳机了，估计没听到。无法，阮圆咬着牙刷去开门。
门外的人确实出乎意料，是宋鸣鹤。两人已经很久没单独见面了，阮圆有些不知所措，宋鸣鹤看着也才起没多久，身上还有牙膏味。
宋鸣鹤先是上下打量一番，随后扬了扬手上的两张纸片：“给你和崔罗请了假，你记得拍照给学委，点名让他们说一声。”
阮圆来劲了，腰板都跟着挺直，眼睛跟随着对方手上的纸片。等宋鸣鹤伸手，他眼巴巴地接过。阮圆想道谢关门，然而宋鸣鹤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吗？”他问。
宋鸣鹤才把另一只手提起来：“给你带了早餐。”
说话间，刘川和宁浩两人离开。宋鸣鹤也没了顾忌，挑眉道：“顺便给你看看有没有哪受伤。”
阮圆让开，宋鸣鹤提着馄饨跟着进来。
阮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请假条拍了。
手机一打开，崔罗的消息就跳出来，让阮圆把他的一块拍了，他继续睡觉。
等他拍完了照，宋鸣鹤把馄饨往他眼前推了推，意思让阮圆快点吃。顾念着崔罗在睡觉，阮圆用气声道完谢，就专心吃起来。
宋鸣鹤抱着手臂靠在一旁，也不说话，就看着阮圆的头顶，心里还在琢磨阮圆到底为什么剃头。
阮圆再迟钝也不是个傻的，从今天宋鸣鹤主动找他还赖着不走就觉得不对了，现在直勾勾看着他吃饭就更奇怪了。他一边吃心里边发毛，寝室只有他吸汤汁和咀嚼的声音，没过多久，阮圆忍不住，放下调羹转头和宋鸣鹤对视，轻声问：“你看着我干嘛？”
宋鸣鹤摇头，对他做“你先吃”的口型。
没得到答案，阮圆继续吃着，只不过速度提了很多。
等他吃完，擦了嘴巴，又问一遍。
宋鸣鹤的视线从阮圆的头顶转移到眼睛，最后落在嘴唇，可能是刚吃东西加上擦了嘴巴，阮圆的唇色比平常更深，他又想到昨天的梦了……
阮圆看他不回复用手戳了一下，宋鸣鹤回神，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
最后也没回答阮圆的问题，倒是把自己心心念念的疑问说了出来。
“怎么突然换发型了？”
阮圆不满他几次忽视自己的问题，却也没做什么，摸了摸自己还有点扎手的头发，说：“原来的头发跟杂草一样，很丑，还被老师说是秸秆。”
宋鸣鹤松下一口气，打算伸手摸他的脑袋，一边安慰他：“不丑，挺可爱的。”
然而下一秒就破功，觉得秸秆还挺贴切的，没忍住笑了声。
阮圆听到后立马变了脸色，躲开宋鸣鹤的手，还不忘斜着眼睛瞪他。
阮圆真觉得难受了，为什么宋鸣鹤还笑他？他有那么好笑吗？会不会觉得他的表白也很好笑？为什么宋鸣鹤还能和没事人一样给他带早餐？
越想越难受，阮圆起身沉默地推宋鸣鹤，想把他推出寝室。
宋鸣鹤一开始还以为是玩笑，但阮圆用劲挺大的，他觉得不对，一边顺着阮圆的力度往外走，一边轻声问他怎么了。
阮圆不说话，低着头，继续推人。
已经走到门边上，宋鸣鹤抓着阮圆的手腕，继续问他怎么了，另一只手去摸阮圆的脸，想让它抬起来。
手指一碰上，才觉出不对，脸上湿漉漉的。宋鸣鹤也着急，用了点力，阮圆拗不过，最终还是抬头了。
阮圆脸上确实有几道泪痕，眼眶也红红的。估计是不想让宋鸣鹤看到，抬头时还紧急搓了下，试图把眼泪搓掉。然而，把脸搓红些，显得更可怜。
宋鸣鹤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更软了。怜惜地用指节轻轻刮阮圆的脸颊，轻轻地问他怎么哭了。
阮圆转移视线，还是不愿意说。
宋鸣鹤看着他：“那我先道歉。我错了，别哭，好不好？”
阮圆本来不想妥协的，然而宋鸣鹤今天实在温柔得过分。一边轻抚他的脸，还靠得那样近，对视了几秒还是点头了，同时不忘警告：“那你以后不能再笑我。”
他声音很小，加上隐隐约约的哭腔，听起来用尽了全身力气。
宋鸣鹤这才知道，阮圆误以为自己在嘲笑他，哭笑不得的同时，又发出“怎么这么可怜的啊”的感慨。
他继续摸阮圆的脸颊，时不时用两根指节轻轻夹一下，然后说：“没有笑你，就是觉得你可爱。不过我保证，以后也绝对不会笑你的。”
阮圆看着他，眼睛里写着不信任。
宋鸣鹤顺势约他：“但是让你不开心了，周六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赔罪行不行？”
阮圆没多犹豫就点头，他也想多和对方相处。
之后的几天，宋鸣鹤每天跟打卡一样到阮圆面前转一转，跟他说话聊天还忍不住动手动脚，比之前还亲近。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阮圆没觉得这有什么，还跟崔罗说：“他可能是舍不得我这个朋友。”
崔罗叹气给他分析，说宋鸣鹤又关心他又摸他的，肯定要成了。
这话一出阮圆更不信了，大声反驳他：“你上次也这么说的。”
崔罗无语，决心不再参与这对即将公开的情侣之间的故事。其实他最想说的是，在寝室用气声说话声音也很大。
星期六这天，公众号说可能会下雪，然而一觉醒来，根本没有雪的踪影。
本周没有培训，说是上次阮圆一行人碰到的事给了管理局和联盟侦查方向，没功夫教他们这些学生学东西。
群里欢天喜地的，一是总算有些喜人的进度，可以稍稍放心；二是本周多了一天不用早起。除此之外，群里还有人艾特他们几个，问当时什么情况。阮圆想着今晚和宋鸣鹤吃饭的事，打算草草说几句。
点进群聊崔罗、王雷和郁秉蕑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把气氛炒起来，把场面说得好凶险。
宋鸣鹤时不时出来发个惊恐的黄豆表情。
郁秉蕑：我天，你们都不知道，对面有两个捉妖师和一个道行挺深的妖怪！
宋鸣鹤：[惊恐]
王雷：说时迟那时快，我直接幻化原形，扑向那个妖怪……
宋鸣鹤：[惊恐][惊恐][惊恐]
崔罗：明明最惊险的是我和阮圆二打三的时候，他们要攻击我们，我潜力大爆发，用藤蔓把我和阮圆带上树了，是吧？@阮圆
宋鸣鹤：是吧？@阮圆
怎么不发表情了，崔罗和宋鸣鹤一带，群里全在艾特他。要是放在平常，阮圆很愿意和大家分享当时的场景，然而，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晚上和宋鸣鹤的约饭，于是他打下几行字，简单描述了当时的境况。
桔留香：没错，当时的情况凶险万分。如果不是我平时勤学苦练，根本不会有百发百中的准头，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自创金桔与石子齐飞根本挺不到他们到现场。
宋鸣鹤：好厉害[惊恐][惊恐][惊恐][惊恐][惊恐]
阮圆看了宋鸣鹤的回复撇撇嘴，好敷衍。他关了手机，继续思考晚上穿什么衣服，等等，他暂停思绪，重新点开群聊。
这是惊恐表情最多的一条，阮圆满意。
此时宋鸣鹤私发来了消息。
[饲养员：今天有点冷，记得多穿衣服]
阮圆简单回复，便结束对话。
宋鸣鹤也熄了屏幕，盯着桌子上几张纸深思。
这几张纸是他这几天晚上写的稿子，算不上严肃。
不过，今天晚上的坦白，他心里有些没底，怕到时候说得东倒西歪，阮圆说不准抓不住重点。
他比较着桌上几张大差不差地稿纸，其实就几个内容：一是解释历史遗留问题并且认错，二是表达情感，三是诚挚邀请阮圆和自己谈恋爱。宋鸣鹤分析了每一张的优缺点，最后结合起来重新写了一张。
宋鸣鹤出门前还把纸塞自己大衣口袋里，怕到时候没时间看，还拍了照，准备吃饭时借玩手机趁机看几眼。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宋鸣鹤第一次认同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带阮圆吃烤肉自助，阮圆根本没停下过，吃完了，就来来回回端盘子。
宋鸣鹤刚想说几句话试探一下，阮圆就起身说要去拿什么东西吃，等拿回来了又着急忙慌下锅。宋鸣鹤自觉给他烤肉烤菜，才布置好想说几句，抬眼阮圆嘴里已经塞满东西。
阮圆其实有些紧张，他有预感宋鸣鹤今天有什么事跟他说。但是有前车之鉴，他不敢想太美，哪怕最近宋鸣鹤比之前更亲密、更主动，他也不敢想。所以几次宋鸣鹤想开口他都打岔，看着对方几次欲言又止，阮圆盯着碗里的肉，心里想的却是：一直这样也很好。
宋鸣鹤估计是察觉出来了，所以后半程他不再想着说话，专心烤肉吃饭。
阮圆松一口气，觉得宋鸣鹤打消了念头。
宋鸣鹤并不这么想，其实他也没想着在吃饭的时候表白。所以，吃完饭两人在商城边上散步，等到了一个人少的地，宋鸣鹤直接揪住阮圆，不再让他走了。
还是没躲过，阮圆想，他胆怯地低着头。
宋鸣鹤看着他，手在兜里摸着叠起来的纸，希望能抚平他过于紧张的心跳。纸的边缘已经有些毛毛的，不再刺人。
他深吸口气，再缓缓吐出：“阮圆。”
宋鸣鹤叫阮圆的名字，阮圆还是没抬头，低低地应了声。
“首先，我要先道歉，”他说着，阮圆的手也一瞬间揪紧了衣服，“很抱歉之前我一直没看清自己的内心，让你伤心了那么久。”
宋鸣鹤的纸上，其实有一大段分析自己的部分，然而到了实际运用，他突然觉得没必要。他只想急切地表明自己的心事，尽早握住阮圆那双蜷缩的手。
“在你的坦白后，我才重新审视自己对你的情感，我发现从一开始，你就是特殊的。”
听到这，阮圆才抬头，看着宋鸣鹤，不出意料，阮圆的眼圈红了。宋鸣鹤笑了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眼睛。
“对于感情，我其实比你还迟钝，还比你懦弱。谢谢你的勇敢，给我了看清自己的机会。”说到这，宋鸣鹤停顿了一下，“阮圆，我喜欢你。”
阮圆听到这话，直接撞到宋鸣鹤身上，撞得宋鸣鹤下一句话气势四分五裂。他埋在宋鸣鹤肩头，感受着对方的手渐重地抱住他，随后，传来宋鸣鹤轻轻的耳语：“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说话的震动，随着宋鸣鹤的骨骼带到阮圆的心脏，他觉得浑身都麻了。
阮圆就这样靠着，一直不说话。他其实什么都没想，只觉得踏实和舒服。
不知道等了多久，宋鸣鹤像是忍不住似的，抱着他左右摇了摇：“答应我吧？”
这次阮圆没让他久等，偷偷踮脚，在宋鸣鹤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阮圆说。
两人都没说话，默认地用拥抱平复自己的心情。阮圆觉得脸上烧红了，手脚都热起来，迫切地需要什么东西降温。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到他的脸上。
他抬头，看到了公众号说的今年第一场雪。没他想得那么凛冽，在路灯下反而显得温柔。
“下雪了，宋鸣鹤。”他有些兴奋地说。
宋鸣鹤还抱着他：“嗯，回去吗？”
“再抱一会吧？”阮圆说，像是怕不同意，继续补充，“雪很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