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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假象 ...

  •   掩了灯的车子融进夜色中,左右车门推开又关上,车身不倒翁似的在原地摇晃。

      月色下,两道影子攀上楼梯,在阶梯上被反复拉伸。渐渐的,影子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却怎么也找不见月光,于是落寞地散成几道薄片,四处追寻而去。

      鞋跟踏定发出“哒”的一声,黑色裤脚松松垂在鞋面,一株玉玲珑盛放而上,腰间的蝴蝶配饰因突然的驻足来回荡漾,茶白色上衣被垂下的发丝泼染出一幅山水图,手带着衣袖飞扬,轻扣门响。

      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密匝匝地震动着,“哐当!”——门开了。

      飞出一个人来,眼见着就要撞上了,一只手按住飞出那人的脑袋,重重一推将那人摔到地上。痛呼声中屋内又跑出一个人来,是一个女孩,看见门外的人,女孩放慢脚步,盯着最高的人影径直走去,到了那人身前她忽然笑起来,摊开手心,像是在索要什么东西。

      “逍遥,这么晚还吃东西,小心吃多了睡不着。”秦澍将包里的东西放到女孩手上。

      “这是什么?”女孩打开袋子,有些疑惑。

      “三角糕,甜的,你尝尝喜……”

      不等秦澍说完,女孩已经拿起一块吃进嘴里,她快速咀嚼起来,眉间紧蹙,仿佛吃不出味道一样。秦澍笑着看她,暗暗等待评价。女孩先是轻微摇头然后又重重点头,她没说话,自顾自进门了。

      “她这到底是觉得好吃还是不好吃?”

      秦澍转头看向说话的人,想了半天也只是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答案,无论他带回来什么,逍遥都只是品尝不评价。就在两人进门时,一只手抓住秦澍的脚踝,秦澍一惊,身体迅速反应,拔刀而去。

      “哎哎哎!队长,是我啊是我!我是封煦。”

      差一点,刀尖就要扎进身体了。听清叫喊,秦澍立刻挑手上扬,刀背迎着月色划出一道弧光。秦澍将人从地上一把抓起,无奈地质问:“怎么是你啊!”

      封煦紧紧抱着秦澍的手臂哭喊起来,像受了委屈的小孩抱着妈妈那样,还没说话倒先吸溜了好几次鼻子,“队长!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秦澍艰难地抽回手臂,可很快封煦又靠上来,继续哭诉:“队长,他们欺负我!井泽把逍遥都带坏了,教唆她拿我做实验,海棠也是,海棠又拿鞭子抽我,队长!你看啊,伤口还在呢,要不是我跑得快,不等你回来我就被他们弄死了。队长,你一定要帮我啊,队长……”

      “这么小的伤口,再哭一会儿就不见了。”

      封煦抬起头,看清说话的人时,他吓得瞬间跳开,像老鼠见着猫似的,浑身的毛都炸开了,他用手指着说话的人,眼睛瞪着,瞳孔紧促缩张,“隐微,你怎么在这儿?!”

      “要你管,接着哭吧你,幼稚鬼。”隐微鄙夷地看了眼封煦,随即进屋去了,腰间的蝴蝶一上一下缠绕着那株玉玲珑。

      封煦挺起胸膛装出正经的模样,他对着隐微的背影为自己辩解。秦澍抓住封煦把人往前带,关门前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围。一进门,封煦立刻就闭嘴了,他抱着秦澍就像抱着盾牌,整个人乖巧的依靠在秦澍身边,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客厅里的四人除了井泽全都看向秦澍。井泽早就听见门外的声音,心里激动的跟猫抓一样,可是他不能出去,因为这把游戏很重要,这是他和逍遥的比赛,要是输了那他就按约定成为逍遥的实验体。太可怕了!成为追踪弹的实验体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他绝不可能跟封煦那个傻子一样输给逍遥!因为太过集中注意力,他没听到关门声,也没发现大家忽然的沉默。

      “咳咳——”

      井泽感受到一股推力从腰间传来,坐在他旁边的女人捂着嘴小声咳嗽,垂下的手正使劲戳着井泽。女人微微倾头,酒红色的大波浪从肩头滑落勾勒出她的侧脸,见井泽仍没停手,她加重了咳嗽,又混着强烈的吞咽。

      “海棠,你怎么了?”游戏正是白热化阶段,井泽焦急地转动手柄,他想躲掉腰间的手却不能够,只好开口询问。

      海棠气到攥拳,咬着牙悄声提醒:“别玩了,队长来了。”

      手柄倏然停住,游戏人物没了指令卡在原地,怪物的攻击仍在继续,血条骤减,50、30、10……一阵游戏音效响起,游戏结束了,井泽输了。

      一切都暂停了,只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井泽的脑袋成了大鼓,心脏成了棒槌,咚咚咚的鼓声在颅内回荡,嘴角猛地抽动,咬紧的唇瓣没来由地颤起来,脖子僵成冰柱,不停地咔咔作响。他讪讪地看向秦澍,尴尬地挤出一个微笑。

      “好玩吗?”

      “不不不……”井泽疯狂摇头,从嘴里甩出一连串的否定。

      封煦狗腿地搬来凳子放在秦澍身边,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又担心被发现所以努力克制着,可不断缩紧的唇部肌肉无不透露出他的暗爽。

      秦澍顺势坐下,看着电视上的游戏界面,心里默默叹气:一个两个怎么就改不了爱打赌的臭毛病!他不是第一次抓到他们玩游戏了,其实井泽并不喜欢玩游戏他觉得幼稚,可他喜欢和封煦斗气,所以每次封煦一激他,他保准上套,百试百灵。两个人从小斗到大,什么都不图就只想看对方吃瘪认输。

      “队长,我……”井泽踩着小碎步鬼魅一样移动到秦澍身边。

      “这次又赌什么?”

      “没赌什么。”

      “那你就是想玩游戏了?”

      秦澍的声调渐渐沉重起来,山一般压在井泽头顶,井泽慌乱了,整个人弹射挺直,站成标准的军姿。看见井泽这样紧张,封煦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就在他放浪时,一个冷眼飞来,瞬间笑声就没了,他站成和井泽一样的姿势。

      “是我和他们打赌的。”逍遥从地上慢慢站起身,她的左手来回掷着几颗银色小球,“如果他们输了就要做我的实验体,呐,这是新做出来的东西,很好玩的。”她摊开手将小球展示给秦澍。

      “这是什么?”秦澍的声音忽地温柔起来,慈爱地看向逍遥。

      “追踪弹!我遇到一拨人,他们速度很快,扔出去的东西还没炸呢就全被他们躲开了,白白浪费了我好多材料。不过现在有了这个,能定位目标的新炸弹,这下他们一定跑不掉了。”

      逍遥脸上扬起得意的有些奸诈的笑容,左手又将小球抛向空中,小球在灯光下不停反转折射出银光,外壳撞击的声音像刀刃划破了肌肤。井泽和封煦被这声音弄的后背发凉,眯着眼紧紧盯住它们,一颗颗足以炸毁一层楼的炸弹此刻却跟街边儿童玩耍的橡胶球一样在逍遥的手中上下飞舞着。

      秦澍伸手抓过一颗悬在空中的小球,冰冷的触感钻进手心,他端详起来。过了半晌,他将小球扔到井泽怀中,井泽毫无准备,慌乱间一掌将它扇向了封煦。

      “井泽,我去你大爷!”

      小球猛地撞在封煦胸口然后向下翻滚,封煦一边骂井泽一边捞小球,可他的前倾加速了小球的滚动,原本沿着衣服纹理滑行的小球忽然坐上了跷跷板被弹飞到空中,眼见就要触地,封煦一个滑跪紧紧抓住了它。

      封煦含胸喘息起来,差一点就差一点!他瘫坐到地上,怒气直冲脑门,他恶狠狠地锁定井泽。

      “你干什么?!”

      封煦揪住井泽的衣领,将小球使劲怼在井泽脸上,井泽被他逼得连连退步,眼见两人已经兵戈相见,一阵疾风咋起,将两人粗暴地分开了。秦澍抢回小球将它扔了出去,在两道惊惧的眼神中小球咕噜咕噜滚到了墙角,几声细碎的撞击后便彻底没了气息。

      “那是假的噢,真的在这儿呢!”逍遥转身跟上秦澍,俏皮地晃动着右手,她的右手正捏着一颗橘子大小的黑球。

      “逍遥!”

      “逍遥!”

      两声无能的怒吼软软地沉到地下……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政关部道闸前,警卫远远看见车牌号,立刻放在水杯冲出房门敬礼。车窗降下,司机将证件递出,警卫庄重地双手接过,快速一瞥便双手递还回去。他挺起身又一次敬礼,刻意提高音量喊到:“区长好!”可车窗早就关上了,他的声音一字不差的被隔绝在外,车子启动,很快便消失在警卫眼中。

      “老张,还要多久才到?”

      “大概还要二十分钟,这条街开过去就快了。”老张语速有些慢,语调像碗底未化开的药渣,让人听得发苦。他看向车内后视镜,镜中映着他苍老的眼睛和后排的阴影。

      “嗯,不用开太快,让他们等一等也好。”

      “是。”老张嘴上答应着,脚下却并未松懈。他为后排之人当司机已经快十五年了,自然听得出每句话的言外之意。今日后排的叹气声很频繁,不知道今晚要赴的是什么局,希望能早点结束,最近眼皮跳得厉害,还是早些回家休息吧。

      明珠酒店是整个中城区中最富盛名也最高不可攀的存在。

      它没有预定可言,财富就是入场券,它不在乎你的社会地位只筛选内部会员,会员由上到下共五级,分别是苍宇、星罗、凌云、兰亭、沙渚。据说,各级会员之间有着天堑之隔,最低的沙渚会员只能进入酒店的第一层,而最高的苍宇会员则能直通第九层。

      会员的升降也有着严格要求,沙渚、兰亭两级会员不满足消费额度将失去会员资格;凌云、星罗两级会员不参考消费额度,而是以资源搭建交易星图,星点暗沉便失去会员资格;苍宇会员为终身制,主动放弃者则失去会员资格。

      除开会员,酒店内的工作者也划有五级,分别进入对应楼层服务对应会员。明珠酒店自开业至今一直饱受议论,虽有不少人批判它的管理制度,但更多的人选择接受并渴望加入,可惜会员门槛太高,一般人根本摸不着,于是他们转身投入批判群体中,这种人往往批判更为深刻有力,但他们并不为制度的荒唐,只为着自己流失的财富狠狠哭诉。

      批判的人看见这些人弃暗投明,就会更加确信自己的正确性,当他们听到这些人的批判比自己还恶毒时,竟不由得生出佩服来,于是将这些人捧上高位,只为了让更多人相信他们才是正确的,如果不正确怎么会吸引来敌对者的加入?

      这些人仅靠着哭诉自己财富的流失就成了批判者的上层,走到哪里都备受追捧,随便说出的话就成了圭臬,他们越来越喜欢批判,批判的多了也就分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了,或许是哭诉但更多的是为着上层的荣耀。他们想不到,求之不得的东西竟然从唾弃者手中轻易得到了,于是他们变着法的搞批判,只要批判在他们的地位就在,至于跟随的批判者们,不过是一群蜉蝣,无知的生愚昧的死……

      黑色轿车停在酒店大门,礼宾员笑着上前恭迎,随着车里的人走出,一张金卡骤然出现。礼宾员笑意更浓,姿态更谦卑,引着持卡者走到专属电梯,电梯打开后,他却并未同行,只是屈身等待电梯合上。

      电梯停在五层,门开后,等候的接待者恭敬地屈身,正要引人离开时,一个女人出现挡住了他。

      “不用你来,回去吧。”女人轻启红唇。接待者点头,默默回到原位。

      女人做出恭请的姿势,白色西装因倾腰出现褶皱,黑色长发滑聚在一起。持卡者并不理她,掠过时发出一声冷哼。女人仍旧笑着保持恭敬,她跟在持卡者身后,两手插兜,倒不像是酒店的工作者。路上遇见的接待者远远看见两人就停下脚步,倾腰站定在原地,直到女人走过后才起身继续工作。

      推开门时,持卡者身上的冷气更重。女人不再跟随,站定在门后。

      “赵区长来啦,快快快,就等您啦,这一桌好菜您不来我们都不敢动筷呢。”说话的是离门口最近的一个人,他原是坐着同别人聊天的,门开前忽然止住话题,起身往后走去。

      “解榆,这么客气可就是拿我当外人了。”

      “哪里的话,自家人也分长幼不是,再怎么样礼数不能乱,快坐快坐。”解榆拉着人就往上位走,任赵区长怎么推辞都不放手,等到人坐下后,他又邀着在场的人一起碰杯。趁着饮酒,他看向门后等待的女人,接过眼神,女人在屋内的交谈声中离开了。

      “赵区长,要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啊,您现在是区长了,工作也忙,我们这些人哪个比得上您呀,我们都得向您学习,学习。”

      “你们这些人?陈曜,你这是揶揄我呢?”赵区长挡住面前的酒杯,玩味地看着近前之人。

      陈曜见杯子被挡住便不再倒酒,他摩挲着自己的酒杯,叹了口气,“赵区长,我哪儿敢揶揄您啊?这都是我的真心话,您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嘴笨最说不来假话的。”

      杯子仍被挡着,陈曜继续说:“赵区长,我怎么也算您手下的,这么多人看着,您就给我点面子,让我倒杯酒吧。”

      “是啊,区长,您就别为难陈曜了,他现在刚升上局长,正是给您效力的时候呀。”

      “哼!”酒杯摔碎在地面,清脆的声音瞬间盖过了房间内的一切声音。“给我效力,你们一个个说得好听,那我问你们,你们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龌龊事!现在火烧屁股没法收场了才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区长,想让我替你们平事,不可能!”

      “您别生气别生气,这……陈曜,你先坐回去。”解榆支开人,讨好的给赵区长递上一张纸巾,想让他擦擦手上的酒渍,可赵区长根本不接受,一把将手抽回,他只好继续陪笑:“区长,今天我们就是想沾您的光一起聚聚,忙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得点空闲,大家都想有机会能放松放松,今天不为别的只是吃饭。”

      “解榆,你别拿这套来应付我,我不是你老子手下的,吃不了你这套奉承。”赵区长推开凳子站起身,冷睨这一桌人,“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放松放松?呵!我看你们就是怕死,现在知道害怕了,想让我去替你们擦屁股。要我答应,先去问问那些死去的冤魂答不答应!”

      “赵民成!你这是什么意思?”酒桌上的人再也坐不住了,随着一声厉呵,这些人全都站起来,怒气汹汹,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赵民成拆入腹中。解榆缓缓起身,抬手制住这些人,“坐下吧,这么闹哪里还是饭局,不要伤了和气。”

      “解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会听你的吗?我们哪个不是想和和气气吃饭的,是他先挑事的!”

      “周处,你听我的,先坐下吧。难道这么吵着事情就能解决了?”

      周处还想继续,可解榆的眼神实在让他有些心虚,只得压住不爽坐下了。其他人见他坐下也纷纷回到位置。能让剑拔弩张顷刻偃旗息鼓,赵民成立刻明白,这些人怕是早就投到解家去了,一群乌合之众,给人做了刀子还浑然不知。他的目光落到解榆身上,解榆一脸和善,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斥骂而改变姿态,若解榆不是解家的人他真是要高看一眼了,可偏偏事事不如意。

      “赵区长,请坐。”

      “不必了,我吃饱了,你们自便吧,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哎!”见赵民成就要离开,众人又骚动起来,暗暗想要起身追赶,却都被解榆的眼神给吓了回去。解榆快步追上赵民成,拦住他要开门的动作,赵民成抬眼看去,冷讽到:“怎么,这是不允许我离开了?”

      “哪里的话,赵区长想走自然能走,只是……”

      “只是什么?”

      解榆笑着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到:“只是,赵区长的家人就不好说了。”

      “你!”赵民成一把揪住解榆,眼睛里烧起两团青焰,“你威胁我!她们在哪儿?”

      “呵。”解榆轻松挣脱桎梏,淡然地理了理胸前的凌乱,待到赵民成的火焰烧成火山,他才笑着回话,“我们请赵区长来吃饭,自然也不能亏待赵区长的家人。”

      “解榆,你竟然在苏城做这种事,你们解家真是无法无天了!”

      解榆退后躲开赵民成的手,他笑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赵民成咬紧牙浑身因忍耐颤动着,他回到座位上,死死盯着面前的酒瓶。解榆拿过一个新酒杯放到他手边,又拿起酒瓶往里倒酒,透明液体在杯中翻涌,荡起一朵一朵的酒花,湮灭在赵民成的愤怒中。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吧?那现在是时候说些自家人才能聊的话了。”所有人都跟着解榆举起酒杯,叮咚叮咚,解榆坐回位置,将杯口轻碰在赵民成酒杯的二分之一处,“赵区长,好戏才刚刚开始,急着离开可是会后悔的。”

      在解榆的示意下,陈曜接过话题,“赵区长,想来您也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毕竟您手底下可都死了好几位了。我知道您一直在调查,今儿我们也不多问,就想您给个准话,这事儿您打算怎么办?”

      “死的都是政关部的要员,我作为区长查不出真相自然难逃其咎。倒是你们,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我要结果,莫不是知道些什么内幕,不如说出来听听。”

      “赵民成,你别在这儿装糊涂,你知道我们要问的是什么?”周处按耐不住。

      “你们要问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死了人是警署在查案,你们来问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这个区长还要向你们汇报工作吗?!”

      “赵区长,在座的都是敞亮人,您就别跟我们绕弯子了。据我所知,政关部似乎启动了友好医院爆炸案的再审程序,不知道这跟您有没有关系呢?”

      “陈曜,我竟然不知道原来你是在政关部任职?再说了,爆炸案的再审程序是法院依照法规启动的,跟在座的各位有什么关系?”

      “你!呵。赵区长,没您的提议,法院怎么会突然提出再审呢?大家都知道再审意味着什么,您不也知道嘛,最近您手底下可不太平啊。”

      想起最近发生的事,赵民成心间一痛,和爆炸案有关的要员接二连三丧命,无论是涉案的还是查案的都断了线索。他明白这条路不好走,可若是连他都不闻不问,那火海里的冤魂以及尚在人间的这些冤魂的亲人们,又有谁能替他们查明真相呢!

      他振动酒杯,心间的痛碎裂成片被他咽回胃中,在这沉默中,他变成了行走的一把布满伤痕的铁剑,“是你们动手杀了他们?!”

      没有人敢承接他的愤怒,那把剑仍在轰鸣,震颤在他们头顶。

      “赵区长,怎么会是我们呢?我们可都是公职人员,最晓得遵纪守法了。”

      “解榆,我真好奇你们解家到底有什么秘法,能叫这么多狗都听命于你。”

      “既然如此,赵区长不如到解家喝杯茶,到时您就明白了。”

      赵民成没兴趣和解榆打太极,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事——家人的安全。若是解榆真把她们抓来了,那今天不答应这些人怕是连他也离不开这里了。该死!早知道这些人这么阴险,他就不该来见他们,现在孤身一人势单力薄的,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解榆,你到底要什么,直说吧。”

      “赵区长,您客气了,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不过,解家却是有些事需要您的帮助。”

      “先让我见到家人,否则我不可能答应你任何事!”

      “好。您这边请。”

      撂下房间的其他人,解榆带着赵民成穿梭在楼层间。尽头的房门前站着一个人,是刚才送赵民成到饭厅的那个女人,她端正守在门前,看见解榆走近,她点头行礼,而后退到一旁,将卡放到门锁上,只听“哔”的一声,房门开了。

      看着眼前黑暗的缝隙,赵民成急切的想推门进去,可解榆却拦住他,两人在门口对峙。

      “干什么?”

      “赵区长,见着人您可得答应我的事,否则……”

      “见着人再说。”赵民成心急如焚,推开解榆的手,冲进黑暗中。

      解榆冷笑一声,对旁边的女人说到:“看好那群人,别打草惊蛇,不听话的直接杀了。”

      “是。”

      解榆进房间后,女人站定在门口抽完了一支烟。只有在兴奋时她才会想抽烟,今夜,一切都是假象,真正的猎物还没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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