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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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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温泉一游后，三人一起返回了济城。
到家后没多久，顾轩收到了胡一飞的电话。
顾轩：喂，飞哥。
胡一飞：轩哥。嗯，哎，其实本来想当面跟你聊来着，一直没机会。
难得见胡一飞这么犹豫，顾轩也认真起来，“嗯，你说。”
“嗯......”，胡一飞不知从何说起，干脆先抛出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跟殊哥好么？”
这问题差点把顾轩问笑。能有6年同班同学的机会，确实是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顾轩：为什么？
胡一飞：其实也不光是因为同学时间久了。殊哥他，在我看来，是个很，不一样的人。
顾轩心想，这倒稀奇了，难道天下有完全一样的两个人么。
胡一飞：虽然不至于说沉默寡言，但确实不太主动跟人交流。我一开始，也没想到能跟他成为朋友。
顾轩心中微动，小殊以前，不是这样的。但是他离开太久了，没有什么发言权。况且男孩在青春期性格有所转变，也属正常。
胡一飞：有一次，学校安排我们班听讲一节音乐公开课。可能是选拔老师吧，具体也不太清楚。课堂上，老师放了一段音乐，问大家这段音乐有哪些乐器参与演奏。没有人举手。你知道的，中学生就是这种德行，对于特别爱在课堂上出风头的人，是有些反感的。但是，殊哥他举手了，顺带回答了老师引出来的其他问题。他没有受过专门的音乐训练，回答的自然不能算很好。就是这堂课后，我听到了一些声音，说他’平时仗着成绩好，出风头就算了，音乐课上凭什么出风头，门外汉’，总之，就是这些吧。我想他也应该听到了。
顾轩皱眉道，“小殊被欺负了么？”
胡一飞在电话里笑了一下，“不至于。殊哥成绩好成那样，他们还不敢真把他怎么样，仅仅就是一些声音罢了。关键是，殊哥从头到尾都不为所动，那些人得不着什么乐趣，自然也就过了。
我太好奇了，有次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就问他为什么要在音乐课上回答问题。他皱了皱眉，反倒奇怪我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没人回答问题，提问环节怎么过，老师在台上不会难受么。课程进行的不顺利，底下的学生不会难受么？’
他是这样回答的。所以他当时，应该是忍着自己的难受，替大家解决了难受。虽然没几个人领他的情。
哎，就是这样。很普通的一个故事是吧。但是，从那天起，我就认定他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电话两端的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突然，胡一飞很突兀地来了一句，“所以，你知道的吧？”
胡一飞转折的很生硬，但顾轩没有打断他。
胡一飞：他虽然不说，但我能感觉到，你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你能转回一中上学真挺好的。我觉得殊哥是真挺高兴的。放假前这段时间没怎么见到你俩一起返校，咱们也没再一起吃饭过，殊哥虽然没说，但我能看出来他是有点失落的。我跟殊哥做了四年同学了，再有两年就得各奔东西，其实想想真挺舍不得的。你俩虽然住得近，但以后能不能经常回来都说不准。嗐，我就是想说——”
“嗯，我知道。”胡一飞是想劝他多念眼前人。但他何止是念呢？
胡一飞：行~那我也不多说了，咱们学校见啊！
顾轩：嗯，学校见。
挂断电话后，顾轩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他有时候真挺羡慕胡一飞可以以单纯的同学、朋友身份陪伴在覃殊身边的。而他自己呢，一个对兄弟生出龌龊心思的混蛋，一个占便宜没够的恶棍。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回来......
还有两年么？两年之后呢？虽然心底的情愫可能一辈子也说不出口，但是他并不想在短暂的重逢后和覃殊又陷入长久的分离。这次，他为自己争取到了转回来的机会。考大学的时候呢？工作呢？他有什么理由，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长久地参与到另一个人的人生中？
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想了许久，胸口闷得喘不过气，直到听到敲门声才起身。
“顾轩。手机联系不上你。我妈让我来问你，要不要来吃晚饭。”覃殊开门见山道。
顾轩看了眼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电量告罄关机了。他开门前没想到是覃殊。不过在这里，除了覃殊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敲他的门了。见到了刚刚还在心心念念的人，压在胸口的石头仿佛有了丝松动，让人得以重获生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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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周的周六要举办家长会。胡一飞周五晚上没回家，躺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有点无心睡眠。
“殊哥，你明天的演讲稿准备好了么？”
“嗯，准备了。”覃殊道。明天是各班级单独开家长会，也不算什么大场面，毕竟他曾当着全年级的面出过幺蛾子。
“你们俩还好喽，我和赵康就惨了。”显然无心睡眠的不是一个人。
开口的是李明伟，和赵康一样，是他们隔壁31班的。虽然在一个宿舍，但是四人平时卧谈的时候并不是很多。一是因为一中纪律严明，晚上也有宿管不定时巡查。还有就是因为覃殊平时话不太多，虽然胡一飞是个自来熟，但他更多的是顾着覃殊不受冷落，所以渐渐的，204宿舍两个小团体之间虽算不上是泾渭分明，但参与彼此话题的时候确实是少。
“没什么的。家长会就是过个场。”
覃殊竟然首先开口接了话。
“是啊。只要不是成绩大幅下滑或是违纪，老师一般也不会单独找家长谈话的。”胡一飞补充道。
“可巧了。我就是成绩大幅下滑的那一个。”赵康接住了扎向自己的那把刀。
“哈哈哈——”李明伟毫不留情地又扎了一刀。
“咳咳，那伟哥你呢，担心什么？”胡一飞忍笑道。
李明伟：哎，干嘛呢！叫伟不叫哥，基本的礼貌好吧！
“好好好，我的错，李哥，李哥，行了吧~”胡一飞赶紧赔罪。
李明伟其实也没有真的计较，活络下氛围罢了，只见他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嘛，自然是犯纪律喽。”
“犯什么纪律？打架斗殴？早恋？也没听晨会上通报你啊。”胡一飞奇道。
“嗯，不是什么大事。”
李明伟不欲多说。赵康也没有抖露蛛丝马迹。沉默数秒后，宿管查寝的动静传了过来，一场卧谈会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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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开家长会的时候，家长们坐在自己孩子座位上，学生们则站着。因为教室后面位置不够，所以过道上也站了些人。
整个家长会流程比较简单。首先是班主任介绍班级的整体情况。然后是班长发言，介绍在校学习、生活情况。接着是周静和覃殊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最后就是家长提问和交流时间。
覃殊刚刚发言完，下了讲台后也没往太靠后的位置站。看了眼孟婷仪，发现她正在和侯子霖的爸爸说话。
“你们家覃殊真是太优秀了。我们家小侯跟他坐了一段时间同桌，成绩都好了不少！”
“哪里哪里，那是小侯自己优秀。”
“欸，不能这么说，学习环境还是很重要的。虽然他们重点班学习氛围还不错，但是能跟成绩好的学生坐同桌，还是很不一样的！我真是要感谢李老师，让我们小侯可以坐在覃殊身边。”
听对方一直在夸覃殊，孟婷仪也只是谦虚地笑笑，偶尔回一两句。
“爸！家长会结束了，快走啦！”班主任一宣布家长会结束，侯子霖便到座位跟前拉人了。
“这么没礼貌！没看到我正在跟你孟阿姨说话么！连声招呼都不打，还有没有规矩了！”
“孟阿姨好。”侯子霖规规矩矩打完招呼后又开始拉他爸。
侯爸爸在威严彻底扫地前终于舍得站了起来，跟孟婷仪招呼道，“那个，覃殊妈妈，我还要去跟李老师说两句，就先走了哈。”
“好的。再会。”孟婷仪笑道。
“再会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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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咱们也走么？”覃殊也走了过来。
“啊，不着急，妈妈一会儿也去跟李老师聊两句。”孟婷仪道。
“聊什么？”覃殊自认学习没什么问题，也没犯纪律，实在不理解家长们争先恐后也要和老师说几句话这件事。
“你这孩子，你自己不懂事就算了。李老师在学校辛苦照看你，妈妈连声感谢都不去跟人家说，像什么样子。”
“哦，那我在教室等你。”覃殊很难理解“照看”这个词，毕竟自己幼儿园毕业已经很久了。但是孟婷仪难得坚持一件事，他便没再多说。
看到孟婷仪出去后，给顾轩发了条短信“家长会结束了么？一会儿一起回家么？”
发完短信后，覃殊走到了窗边，正好看到侯子霖拉着他爸走出了教学楼。还张牙舞爪地跟他爸理论着什么。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啊，侯子霖同学。覃殊笑了笑。眼底却浮现了一丝落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