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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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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跳高比赛采用高度晋级赛制——逐轮提升高度，三次试跳同一高度均失败即淘汰，最终以跳过最高高度者获胜。
比赛场地较大，多场赛事同时进行。极具观赏价值的跳高比赛由于被安排在田径场中央，反而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前几轮的高度对顾轩来说都没有难度。几轮过后，只剩他和另外一名同学角逐冠军。刚刚起跳时膝盖传来的隐隐不适，让他决定保存体力，搏一把，“这一轮我选择免跳。”
裁判：想好了？这一轮免跳的话，下次就要挑战更高高度了。
顾轩：嗯，想好了。
目前的高度是1.9米，已超过2名运动员的身高。这在覃殊看来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战。
另一名同学连续跳了2次都失败了，第3跳是最后一次尝试，只见他在起跑点深呼吸了几次后开始助跑，起跳，然后过杆——过了！起身后，他长舒一口气，不禁握了下拳为自己祝贺。顾轩也上前和他击了下掌，显然是认识的。
不过现在压力来到了顾轩这边。为了减少膝盖的压力，他希望可以一次过1.95米，于是便蓄积了全身的力量去挑战，但是可惜，还是失败了......
还有两次试跳机会。顾轩盯着横杆默不作声。
校运会还没有人挑战过1.95米的高度，裁判也不催他。
覃殊看出了顾轩内心的焦灼，忍不住走了过来，低声道，“你刚刚起跳高度已经够了，是小腿碰到了杆。”
“嗯。”顾轩笑了下，表示了然，“小殊，你相信我么？”
“我当然相信你了！”
顾轩突然想抱一抱他，妄图用这种方式获取额外的力量，却只能退而求其次，“握下手吧。”
覃殊不明所以，却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顾轩握住了覃殊的手，攥了一下便松开了，“我去了。”
覃殊听出了顾轩语气里的坚定。他很早就知道，人跟人之间天赋迥异，一些人擅长的事情，对其他人来说，是壁垒难越的。顾轩，就是这样一个拥有绝佳运动天赋的人。
当他全神贯注地看着顾轩时，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少年开始起跑，一步一步，仿佛能听到他的呼吸声。然后步伐开始加快，目光紧盯横杆。靠近横杆时，左腿猛蹬地面，双臂同时向上摆动，身体如弹簧般向上腾起，头部后仰，身体如一张反弓，全身肌肉绷紧，在阳光下泛出金属的质感。
过了！
覃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看着少年背着光向自己走来，周身带着一层光晕，除了他，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声音也消失了，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阵风来，吹开了他额前的发丝，露出了带笑的眉眼。
嗡——
“小殊——”
顾轩的声音把他从短暂的眩晕中拉了回来，周围的景象、声音又充斥了回来，都是在为顾轩欢呼。
“恭喜！”
“太棒了，轩哥！”胡一飞开始在忙别的事，后来赶回来看跳高比赛，幸好没错过这最后一跳。因为另一个选手已经主动放弃挑战1.95高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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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运动会已进行到第二天，下午的男子3000米比赛准时开始。
其实，经过仓促的赛前准备，覃殊心里已经不像开始那么打怵。但是站在起跑线上等枪响的时候心跳还是快了起来。
确定不是低血糖，因为胡一飞刚刚才给他喝了准备的秘密武器——葡萄糖......应该是肾上腺素开始分泌了，好事情......但是节奏不能乱，呼吸不能乱......覃殊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准备。
“嘭——”
枪响过后，男子3000米大军开始出发。自然有优秀的长跑选手从一开始就会建立优势，但覃殊的目标是第二军团。不能被打乱节奏，覃殊告诫自己。跑到终点，别垫底就行。
覃殊十分肯定如果像陈曼一样比赛的时候被全场瞩目，那他肯定迈不动脚，毕竟不是擅长的领域。这个时候多人赛跑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请尽情地淹没我吧......
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接受了什么奇怪的暗示。下一秒，播报员的声音让他如遭雷击。
“下面插播一条高一32班全体同学予覃殊选手的应援——覃殊覃殊，永不服输！”
“永不服输！永不服输！！”覃殊此时刚刚跑到离班级方阵比较近的地方，同学们看到他以后竟齐声应援起来。还有人拿着塑料喇叭嘟嘟的吹了几声。这股热情感染了四周，其他班级也开始跟着喊加油。覃殊只觉心都要抖出来了。
搞什么！上午回班级的时候他们明明还是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看小说的看小说！
接着播报员开始播报别班递来的为自己班选手加油的应援语，算是暂时解了覃殊的燃眉之急。不然他真的呼吸紊乱了，这才跑了两圈......
好，第三圈，近了，离班级更近了，千万别再来一次......
然而，事与愿违说的就是他现在的情况。刚刚祈祷完毕，关于他的应援再次播了出来。覃殊不相信这么多人里播报员能精准地识别他，可这是什么诡异的巧合？
“加油！加油！”班主任竟然也来带头应援了......
覃殊赶紧冲老班摆了摆手，希望她让大家消停点。可是班主任明显会错了意，同时会错意的还有他的同学们，因为他们看到覃殊摆手后喊得更加卖力了......
覃殊心里又急，又臊得慌，他本来跑在第二梯队靠后的位置，听了应援后不得不往前超了几个人。呼吸节奏被彻底打乱了，越跑越吃力......
这个时候看到顾轩跑了过来，覃殊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小殊，需要我去跟你们班主任说一声么？”顾轩一直在田径场上帮体育老师协调赛事，自然知道覃殊面临的窘况。
覃殊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举办一场运动会不容易，想要给班级同学加油助威也是大家的自由，终于认命地摆了摆手。
“好。”顾轩笑了一下，接着道：“你跟着我跑，调整节奏。”
没有什么比长跑更能隐喻人生——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被命运掐住了咽喉”，也不能停下脚步。人生就像独乘一叶扁舟在茫茫大海航行......
但是顾轩加入进来后，覃殊的注意力从没有尽头的跑道集中到了脚下迈出的每一步，再到自己的呼吸、心跳。
吸——呼——吸——呼
在这样的节奏里，覃殊逐渐摆脱了外界声音对自己的干扰。听觉虽暂时关闭了，可视觉仍在。余光里的少年正在阳光下奔跑，碎发随着步伐轻轻地摆动。覃殊知道，这也是自己的样子。当下心底生出了力气，仿佛是从身旁的少年身上借来的力气。
“顾轩——”
“体育老师喊我了，小殊，还剩两圈，可以坚持么？”顾轩问道。
看到覃殊点头后，顾轩便迅速跑开了。
还有一圈半，覃殊打算开始冲刺时，突然有人从斜后方横穿了进来，双腿碰撞后，覃殊身体失去平衡，摔了一跤。马上起身后，只看到几个身影冲在自己前面。好在这里离主席台比较远，离班级方阵也远，他可不想被播报——覃殊选手摔倒了，覃殊选手又站起来了，让我们为他加油！想想就一阵恶寒......
覃殊起身后便继续跑了起来，尽量忽视膝盖传来的隐隐痛感。
快到终点了。200米——加速。100米——冲刺。
终于跨过终点线时，覃殊扭头看到了顾轩。顾轩冲他竖了竖大拇指，然后根据裁判的报数把成绩记录了下来。
覃殊按照之前的习惯在草地上来回走了走，然后走到了顾轩身边，这个时候还剩3个人没到终点，比赛快要结束了。
顾轩看到覃殊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很难受？你这次成绩比平常训练还快了将近1分钟。”
“嗯~”覃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右腿膝盖，道：“刚刚摔了一跤，跑的时候还没太大感觉，现在好像有点痛起来了。”
“摔倒了？我带你去医务室。”顾轩说完便跟裁判，也就是体育老师告了假。还差一个人没到终点，体育老师便放顾轩离开了。
“要不要我背你？”顾轩关心道。
“别别别，我算是怕了。”覃殊指了指主席台，无奈道。
“嗯，怕了？刚刚不是不让我去打断他们么，我以为你很享受。”顾轩一边搀着覃殊慢慢地往出口走去，一边笑问道。
“享受？我要是跑得跟陈曼一样快估计会享受吧，德不配位，怪不得会——”覃殊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
“怪不得什么？”顾轩问道。
“没什么，总之今天的任务算是顺利完成，我这工伤又可以请假一周，不用出晨操了~”覃殊说完颇自得地笑了起来。
顾轩看他眉眼弯弯的样子，也跟着笑了一下。两人就这样边说边笑走到了医务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