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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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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想试试江妄送他的匕首利不利。
江妄会有这么好心送他一把刀吗？明知道他要杀了他。
这把匕首这么华美，很有可能华而不实吧。
77说：“江妄，你的胳膊伸出来。”
江妄伸出胳膊，77把他的袖子往上掀了，用匕首砍去。
江妄收了胳膊，“这刀很利的，你想就这么断了我的胳膊吗？”
“有多利？”77看有点儿弯的刀尖。
这刀尖适合把江妄的眼珠给挑出来，毕竟江妄有眼无珠。
“你砍点别的试试。”
“砍你最合适。”77说。
江妄把之前小羽玩过的机械圆球拿给77试，谁叫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
“这个怎么砍得动？”
“你试试。”反正这球也不要了，被那狗男人玩过了。
77砍上去，机械圆球坏掉，感觉这刀确实不错。
“我会用它杀了你，你不怕？”77察江妄的脸色，“不会有什么蹊跷吧？”
“编号77777，你忍心杀主人吗。”
“我当然忍心。”
晚上等江妄睡着了，77拿这匕首暗杀江妄。
“77。”江妄就等着他呢，睁开深黑的眸子，“难道我对你一点用处都没有吗？”
“能有什么用处？”77用刀尖挑江妄的下巴。
哪知这刀确实非常利，刀尖把江妄下巴上的皮划了一下，就破了。
77看那鲜血涌出来，想尝尝人类的血是什么味道的。
江妄后知后觉闻一闻，“哪里来的血腥气。”
“你的下巴。”77再看刀尖，没沾上一丝血，很欢喜这把刀。
江妄一边摸下巴一边看77的满意笑容。
“很喜欢这把刀么？”江妄看手指上的血迹，“编号77777，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主人吗？”
“我又没杀了你。”77凑近。
江妄平淡地看着77。
77的鲜红舌尖儿舔江妄下巴上的血丝，尝尝味。
他这动作勾得江妄兴奋沸腾。
“你这是干什么？”
江妄的眼珠闪闪灭灭，闪是兴奋，灭是骄傲的隐藏。
“尝尝你们人类的血的味道。”77说。
“让我尝尝你的。”
江妄拿了77手中的刀，要刺77的手臂。
这么细腻的皮肉，要刺一下吗？
江妄看77，后者因机器人的强大而不在意，“我可不像你，你刺我一下，我很快就能愈合了。”
江妄不忍心刺77，说：“你的血肯定很甜。”
说罢扑倒77，在77的脖子上吸出红印，想顺势吸破了尝尝机器人的血味。
“痛！”77威胁说，“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捅你了，这刀很利，你绝对会必死无疑。”
“编号77777，你真的忍心杀你的主人吗？哪怕你的主人在爱护你，也要杀？”
“少用你这副装模作样来混淆我的程序。”
只是一刹那被夜光照耀到的江妄的脸，似乎在笑，他起身，脸到了黑暗里，就看不清了。
“编号77777，还要不要尝我的血？”他问。
“不了。”77抱着匕首躺下，“江妄，你以后最好都睁着眼睡觉。”
“那我得好好准备我的遗言了啊。”遗言就是对编号77777的告白。
“是的，我会杀了你的。”77闭上眼。
江妄侧过身，冲着77这边入睡，77真会杀他的，他只好浅眠，他愿意浅眠。
编号77777不知何时会来杀他，他觉得好玩，觉得挺有意思，77这么惦记他呢。
可惜77在这个晚上也没能杀死江妄，江妄这几天流露出的对他的爱护，送他礼物之类的，让他大发慈悲。
“江妄，等你看过春天了就被我杀死吧。”
77在新的一年到来之时，想到这句话。
江妄穿着黑大衣，站在玄关，漫不经心地说：“编号77777，你主人我倒是不介意带你去吃年夜饭。”
“我介意。”77说。
江妄走后，77一直和安保系统说话，77还是会羡慕人类有阖家团圆的时刻。
江妄吃了年夜饭就回来了，他爸妈比较忙，走得比他还快。
“江妄。”77等在电梯前，门一开就问：“你为什么不给安保系统做一个实体？”
江妄板脸。
编号77777为什么要问这么戳人心窝子的话？
“天哪，不会是做不出来吧？”77说。
江妄捞过77勒在怀里。
“77说的是真的吗？江先生。”安保系统问，“江先生，你真是因为做不出来我的实体才没做的吗？”
这是77和安保系统讨论得出的结论。
“放开我。”77说，“想要我在这一天杀你吗？”
77可一直把匕首带在身上的，他随时想杀江妄就随时杀。
“编号77777，你是因为想我，才这么猜测我的事吗？”江妄问。
“想得美。”77翻了个白眼。
77要走，江妄再次抱了他，吻上他的侧颈。
77便把裤袋里的匕首拿出，灯光像洁白的纱布笼着这场景。
江妄的年假并不多，节后开始上班，也带着77。
出门前，77把一个什么部门给江妄送的礼看了眼，几天前替身供应局也派人送了礼给他们。
前天下了第一场大雪，水面被冰封，77常常下望，穿上白冰的路面仿佛把眼球沁出冰雪。
那些有攻击性的水柱，会成为冰柱，比平常的不好对付，水柱攻击的话，那尖头可能会扎破猎人的心脏。
“江妄，你要是殉职了。”
“编号77777，你就这么咒你的主人吗？”
三辆其他猎人的滑行汽车驶过，其中一个通过斗水眼镜跟江妄说：“接到行人电话说前方冰面有动静，估计有冰柱要出。”
江妄要参与消灭冰柱，提前把77放在安全区。
77说：“我要是有望远镜就好了。”
“用你的脑瓜子想想你主人我多么帅吧。”江妄推推镜框，一只眼冲77眨动。
他的滑行汽车成滑板形态，他颀长的身影“嗖”地远了。
77目送他，眯眼看他要去的那边，冰面之下的冰柱穿出来，77这边感到余震。
这是个很庞大的冰柱，江妄滑到它侧面开了几枪，远远不够。
有个猎人在呼叫更多的猎人过来。
另个猎人说：“当心！”
那冰柱的尖头朝呼叫同事的猎人戳去，速度还挺快。
“好险！”这个猎人在最后一秒躲开了。
包括江妄在内的三个猎人都开了数枪给冰柱，这也为这个猎人躲开争取了时间。
“我们要不要站近一点？”有猎人提议。
“站近一点吧。最讨厌冬天的冰柱。”一个猎人说。
冰柱要去寻东西咬，比如车、电线杆、树、建筑物等等，总之实行它力所能及的破坏力。
有的是很聪明的，像成了精一样的，会躲起来，会狡猾攻击人类。
江妄面对的这个冰柱没那么聪明，但粗暴，哪个猎人开的枪就朝哪个猎人戳去那坚硬的尖头。
77本来是在安全区观看斗水猎人作战的，因为地面全是冰白，看不太清，不知不觉就往前走了。
那个冰柱在攻击斗水猎人，也在攻击江妄。
77心里嘲笑，江妄，你可别被冰柱的尖头给戳死了。
下一秒，江妄滑到另外一个斗水猎人的身边，一起朝袭来的冰柱之尖开枪。
那冰柱之尖好像在戳向江妄的胸口。
77瞬间屏息。
四个猎人对这么庞大一个冰柱，太渺小，怎么不见其他的猎人来？
那冰柱之尖在戳向江妄的胸口。
江妄会死吗？冰柱的尖尖会贯穿江妄的胸口吗？那画面会在冬日暖阳下熠熠发光吗？会很美吗？江妄的死？
江妄得死。
不过得死在他手里。
他得去救江妄，哪里来的力量让他飞起来了。
他满腔的热血，他这认主程序的绝对忠诚，让他用身体挡在主人江妄的面前。
坚定的绿瞳和金发在冰天雪地里飘逸出光，他的皮肤散溢出碎钻。
这该死的冰柱，江妄这男人得死在他手里的懂吗。
这冰柱，77一拳挥去，冰柱被打散，成了四溅的水花。
江妄在内的四个猎人紧跟着开枪，让这些想聚集起来的水花消亡。
77回头看江妄，浑然不觉自己的机械手臂长了出来。
是右臂，很优美的翅膀形状，机甲上像蒙了层天使的圣洁之光。
那是极美的机械手臂，在突然出现为江妄挡住冰柱之尖时，江妄的眉还皱着，魂全然被牵去了。
江妄一霎那知道这肯定就是编号77777的手臂。
编号77777挡在了他面前，用极快的速度，用翼状的手臂救下他，像一只大鸟的翅膀，那五根手指依然纤长，似浮现在仙境里的云朵上。
77回头看江妄，像一个救下心爱人类的战斗天使。
江妄眼前、耳边的世界全静止静音了，他只得看见77的眼睛。
在不久前他确定了他爱77，又见77的机械手臂，他不会因为77的机械手臂就更加爱77，因为他确定的爱是一个完整体，77没有机械手臂他也会更加爱77。
但他这时刻再次沉迷77，在77带给他的美妙震撼里，他好像死去又重新复活，带着一颗他想拥有的电子心脏，想与77共振，牵住77的手，去到77眼中的银河系。
甚至77可以现在就杀死他，他会满足地死去，死前为完美机器人编号77777叹息。
有眼无珠的他不就该死么？
“江妄。”有猎人叫。
“这个人是？他的手臂……是那个美男啊。”有猎人说。
77看自己的手臂，小吓一跳。
机械手臂？像翅膀，好漂亮，像覆在树叶上成形的冰片发着光，和他身体完美融合，混为一体，精密程度肉眼不可分明。
原来他有机械手臂，他果然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机器人。
他挥挥手臂，收起来，再看向江妄，他眼中是适当的骄傲。
江妄和他对视，这时真想死在他手里，这将是江妄对他爱的证明，爱他，就算他想杀死自己，也为他死去。
那么，他想，他这个主人彻底成了编号77777的俘虏了。
77发现江妄眼里的浓烈，翻江倒海般要把人淹没。
江妄这男人，不会被他的机械手臂折服了吧？他可成了江妄的救命恩人啊。
“江妄。”77喊了声。
“嗯。”江妄说。
“嗯？”77不满意他这回答，“我刚才可是救了你。”
“江妄，这是什么情况？”有猎人问。
江妄说：“今天的事请各位不要外传，非常感谢。”
“既然你都说非常感觉了，那必须的。”猎人们各开着车走了。
“上车吧。”江妄脚下的滑板变回了滑行汽车形态。
他看77，是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看，他成了77的迷弟了。
“我救了你就是这态度。”77说。
“你不冷吗？”江妄和77异口同声。
77坐上了车，江妄发动车子，在半空中匀速地滑行。
77看水面，还想试试用自己的机械手臂打碎冰柱。
“编号77777，以后可不要随便亮出你的机械手臂了。”江妄说。
“什么意思？”
江妄随便把车停在一处楼顶，解开安全带看77，“编号77777。”
77扭头看江妄，以为江妄要说教他。
“我愿意把我的命给你。”江妄说。
77不屑，“你又抽什么风？你不会好好感谢人吗？”
“所以我愿意把我的命给你。”
在77眼中，江妄怕是被他那身上的变态属性给吞噬了，那幽黑眼睛里的灵被77背后的一个东西抽走了。
77看自己的背后，是车窗，窗外是白蓝色的天空，什么东西也没有。
江妄执起77的右手，在手背上一吻。
77明白了，江妄眼里的灵是被他的机械手臂给抽走了，江妄是个狂热的机器爱好者。
77为自己感到骄傲，从此他的机械手臂既能抽走江妄眼里的灵，又能杀死江妄。
77很兴奋，现在就想试试能不能掐死江妄，可是在车里，他的机械手臂比这车还要威风呢。
“你喜欢吗？”77问。
江妄点头，“我们回家。”
“你不上班了？”
“可以请假。”
“你想干什么？”
“再给我看看你的机械手臂。”江妄很迅速地掉了头。
“你想看就给你看吗？”77说，“不得给我点好处吗？不得好好感谢我吗？”
“你想要什么？我有的全给你。”
“你的命。”等会儿回到家，77就用机械手臂掐死江妄。
只是可惜他的机械手臂刚和他见面，就要在杀死江妄后被销毁了，77有点舍不得了。
“都说了给你，我是认真的。”
像江妄这种嚣张桀骜的性格，说这种话十分割裂，77总觉得他在装模作样开玩笑。
“你不会想要我的机械手臂吧？”77怀疑，“你想给我卸下来，然后收藏？”
“你想多了。”
江妄的滑行汽车降在自家楼顶，他们下了车，江妄走在77后面，无意识地和77保持距离。
“你怕了吧？”77很高傲。
江妄不是怕，是一种粉丝见到自己狂热爱着的明星的状态，想要近距离，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紧紧跟随着，眼睛也是，像77身上播出来的种子，这种子是永远无法逃离母体的。
77出了电梯，看一句话也不说老紧盯着他的江妄。
“你想搞什么鬼吧？”
“我想搞什么鬼？”江妄笑了一下，“没有。”
77从没见过江妄这么单纯的笑，像一个坠入爱河的人在冲心爱的对象笑、笑得单纯得一门心思在心爱的对象身上似的。
77狐疑，不懂江妄到底是抽什么风？是不是被那变态属性给弄得精神不正常了。
“就在客厅给我看好不好？”江妄又像是哄又像是祈盼。
77受不了他这样子了，这很奇怪。
“你去看看神经科吧！”
“你怎么知道我之前想要去看？”
江妄想走近77，又停下，饥渴般地看77，还眨眨眼。
“你想干什么？你有什么目的？”77后退。
“想看看你的机械手臂，你用它掐死我也没关系的，77。”江妄的眼灵痴在77这里。
77正有此意，张开右臂，略低头，垂了眼，想变出机械形态。
江妄想成为一缕光穿梭到77的睫毛之间去。
怎么变不出来？77有点崩溃，瞄江妄。
江妄的表情也很单纯，像小孩看到糖，想吃的模样。
77得把机械手臂变出来给江妄看看才行啊。
“怎么了？”江妄问。
“没事，准备好睁大你那有眼无珠的眼睛吧。”
77闭上眼，回想江妄将被冰柱之尖戳向胸口的画面。
那时他想，江妄只能死在他手里，那该死的冰柱。
他的机械手臂唰得出来了。
他听见江妄和安保系统同时“哇”了声，睁眼确认。
哇，他的机甲手臂看起来又美又强大。
“江妄，怎么样？一会就用这手臂掐死你，是你的荣幸吧？”
没想到江妄很配合：“荣幸至极。”
77猜疑起江妄，这是江妄的战术吗？为了让他掉以轻心？
“我能摸摸吗？”江妄缓缓靠近。
“我也想摸。”安保系统说。
“我大人有大量，给你摸吧。”77说。
编号77777真像个战斗天使，完美的机器人编号77777，成了江妄心中的类似神明。
江妄摸上77的机械手臂，竟是冷中带温的，他沉浸在此。
江妄好像很喜欢他的机械手臂，77一方面自鸣得意，一方面在想，没有这个机械手臂，江妄不会用喜欢的眼光看他吧。
前几天江妄倒是用爱护的眼光看他了，77对江妄是苛刻的。
“摸够了吧？”77说，“我要掐死你了。”
“77，你们这次是认真的吗？”安保系统问。
“我要碾消你了。”77把安保系统碾消，手臂向前。
“来掐吧。”江妄后退着说，那双眼像蛛丝粘液黏在77这里。
77用机械手臂掐住江妄的脖子，江妄很配合地仰了头，露出满足的神情。
“你这变态！我是真要掐死你，没和你玩情趣！”77说。
“我知道。”江妄说。
77只需稍微用劲，江妄的脖子能被拧断，江妄不反抗反而满足。
江妄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这正常吗？
总之，掐死江妄吧。
“你这变态！”
他的用力让江妄闷哼，他想他掐死江妄后，他连同他的机械手臂都要被销毁了，他有点舍不得。
他刚才就在舍不得了。
他松开江妄的脖子。
“77，我就知道你对主人是有点爱的。”
江妄留恋地摸脖子，眼里的灼灼之火要烧给77。
不然77怎么会来救他呢？
“我只是舍不得我的机械手臂。”77说，“现在我有能力杀你了。江妄，我总会杀了你。”
“你不能再在外面亮出你的机械手臂。”
“这是我的手臂，不是你的，你管得这么宽吗？”
“有风险，77。”江妄走来，很严肃，“你是机器人。”
“知道了。”77有些别扭，“我可以打死冰柱的。”
“我知道，但你不能再参与了，懂吗？”
77听到“懂吗？”两个字很烦，江妄老这样说。
“你嫉妒我的机械手臂吗？”
“不嫉妒。喜欢。”江妄的双眼闪着光，这是实话。
“不会再给你看了，只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掐死你。”
“那好吧，我也准备好遗言了。”
“你的遗言不会是求饶说想看过春天再死吧？”
“不是，这个遗言我想了一阵子，果然还是简单直接要来得好。”
“是什么？”77好奇地问。
“你下次要杀死我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等春天到了，我会杀死你。”
“可以，春天是很适合说遗言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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