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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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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政璟瞳孔震颤，面色骤变。
“凌春岁”的名字一出，傅政璟便怒不可揭地暴起上前。
程川柏死咬唇瓣，大不了就是和傅政璟断了，大不了……口中含含糊糊，心跳加速。视线所占的目光极速缩紧。
他看着傅政璟的模样，一向自持的脸上涌现压抑的愤怒。额头青筋暴起，喘着粗气，一股文人斯文的模样全无，换成是恐怖的、不认识的模样。
程川柏死死抓紧床单，他有些忍无可忍地自哀自怨。眼眶委屈地含着微弱到几乎看不清的泪水，正荡漾在眼眶内，久久流不出来。
傅政璟的面色阴沉，冷箭般的瞳孔仿佛真的如同白刃般凌迟程川柏的身体。
还不待傅政璟先发制人，床上的被褥被猛地一抓。
向来要委曲求全的程川柏受不了地高昂起身子，将手中轻柔的被子作为利器，发泄心中不满。
程川柏浑身发冷、打颤，手指瑟缩张合，面颊因为怒火而涨红。
在傅政璟面前，他总要割舍掉自己引以为傲的高傲，做委屈求取的情|人。现在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嘴“凌春岁”的名字就惹来傅政璟的勃然大怒。
现在。
他忍无可忍地挺直腰板，傅政璟位于床榻不过一米的距离。
瞬息之间，程川柏那张美艳又苍白的脸骤然拉进。
他盯着傅政璟的瞳孔，在感受到他忽然的靠近时，那双锋利的眼眸忽然绽大，又迅速收缩成冷冽的模样。
“就因为他！让我白白做了一年梦！傅政璟，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啊，一直以来把我当成替身来凌|辱，看着我的脸让你想起你的白月光是不是很爽？！”最后一句，程川柏几乎嘶吼而出，他受够了，受够了来自傅政璟独特的偏爱，受够了傅政璟的欺骗和忽视。
受够了对方在自己面前左拥右抱，受够了被当成小丑一样的人生，受够了被挂上争风吃醋的标签，也受够了傅政璟不分青红皂白的恶毒模样。
他的手撑在床榻上，全身剧烈颤抖，怒不可揭地昂首，面颊紧绷，他似乎要将这五年的一切都生生刀割出来宣泄，拿自己的伤痛作为激励自己清醒的道具。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说完这席话，像是耗费了他全部的心血，累得他的身子卸力地往后倒去。厚重的喘息声接连不断地吞吐好几次，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原先就受到重创的脑子现在是受不了一点激烈的情绪波动。
两眼一黑，晕了。
用脑过度，怒火中烧。
傅政璟的面色聚变，原先阴翳冰冷的夹带怒火的面容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类似惶恐的恐惧。他几乎在程川柏向后跌去的第一秒就反应迅速猛地冲上去扶起程川柏，却发现程川柏已然闭上眼。
被吼了声彻底熄声的宋思安眨巴着眼睛，强大的信息量消化不了，卡在脑后，进出不得。尽管娱乐圈内部这件丑事人尽皆知，可他一直以来都把程川柏当成自己最仇视的对象，那些流言蜚语，他始终不相信。
现如今被程川柏亲口以如此激烈的对话证实了，可宋思安不庆幸。他的耳畔多了一声撇去了淡漠的嘶吼：“川柏！”
属于傅政璟的，担忧的声音。傅政璟在外人面前是高矜的，是冷漠的，不常笑的，情绪稳定的。可好想一遇到关乎程川柏的事儿，傅政璟就会变一种模样，变得古怪，刻薄，易怒。
方才几乎要掀翻一切的火热气氛降至冰点，程川柏的晕倒，像一块寒冰。在怒火中烧的傅政璟身上，强行开出了一抹爱意的关切，消融着烈焰带来的灼烧。
傅政璟几乎是飞出病房的，那一直以来摆谱似的庄重步伐在这刻烟消云散。
他完全忘记了病床上的呼叫按键，快速地跑出病房。步伐凌乱，怀中的身子倒是被谨小慎微地牢牢抱住，连颠簸的幅度都极其小。
宋思安呆滞地盯着这极速转变的一切，感到十分的荒诞。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出冰冷的声响。
“你怎么还不走？”
听到这冷冽的声音，宋思安低眉顺眼地抬眸，讨好地小跑到门口，看着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夹杂怒火的傅政璟。
傅政璟摆放出和邀请他一起来医院所不同的情绪，虽说原先只有一些寡淡不可察觉的冷漠和疏远，现在是彻底的厌烦和怒火。
他似乎是下意识地将手伸进风衣口袋，掌心也确实握着烟盒，可视线透过前方颤抖的宋思安投向了某个无聚焦的地方，收了手中的烟盒。
目光冷漠无情。
宋思安这才明白，一切都像逢场作戏。前来医院的路上，傅政璟的心情都不甚美妙，自己靠近时，总会无声地表示不满。
而车稳稳停在医院门口时，傅政璟又好像瞬间爱上了他，将他揽入怀中，一阵亲昵。
原来自己无形中才是这队恋人中促进情感的小丑，被来回踢皮球的戏耍。
好在宋思安不是个不识趣的，他没有欲望去质问傅政璟。那七窍玲珑心又复苏地回来，他笑呵呵地攀附上对方的胳膊：“傅哥，那我先走了。”他小心地隐忍地赔笑，快要触碰到到傅政璟时。
傅政璟犀利的目光不加掩饰地眯起，强大的压迫感让宋思安喘不过气，手指顿在原地。
宋思安喉结吞咽，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往外微微挪着身子。
即将出门时，傅政璟幽幽的毫无情感的眼神配合着他那副花枝招展打着红底百斑的领带道：“那个角色，不适合你。换回去吧。”
大概一开始想要气气程川柏，现在那鲜艳的颜色落在那冷若冰霜的凶神俊貌上有些割裂。
宋思安的脚步一顿，他死咬着唇。实际上是咬牙切齿，眼睛微微上翻。
要说他喜欢傅政璟也是喜欢的，可他实在受不了傅政璟将他如此玩弄。他笑着扭过头，乖巧地恭维，尽管心里头拼命打鼓，但十分识趣地：“我知道，我不配演您亲自给傅哥量身定做的角色。”
“量身定做”几个字，在小声的上下波动嘲弄着。
傅政璟似乎没发现，点点头。他无欲再和宋思安产生纠葛，连带着惩罚对方都显得没意思。无意义的人，省去这个浮于表象的行为。
就在宋思安觉得这事过去了，下一秒，傅政璟又再度说道。
“下次别再乱嚼舌根，搅弄是非。”话语平平，可实际上并不如此。
“知道啦。”宋思安握拳，怨气升腾，他听话地应喝着，心里却愈发气闷。傅政璟这一席话倒是半点感情都不流，不用怀疑。如若自己不乖巧应答，傅政璟也将不再客气。
宋思安对于傅政璟的感情利益居多，可好歹伴随在这位少年英才的英俊男人，岂能一点迤逦的心思全无。
那是不可能的，他对于躺在那儿稍微受伤就让他全盘退出的程川柏嫉妒极了。
有情人总是擅长玩些折磨旁观者的虐心游戏。
他叹了口气，退出了病房，心里悄然而生起一股愤恨的艳羡。
呆在病房的分分秒秒都令傅政璟心中一颤。
假如程川柏在此刻睁眼，便能瞧见清一色的白大褂站在自己面前。上到院长下到主任无一幸免，全都集结于此。
苦口婆心地告诉面前这位正襟危坐、面色阴沉的男人说道，程川柏只是受了轻微的脑震荡，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无碍。
傅政璟蹙眉，嘴唇蠕动。锐利的眼神经由思考后淡淡合上，挥手倦色地让所有人离开病房。鹤唳风声，瞬间，乌泱泱、闹哄哄的病房安静到鸦雀无声。
他盯着躺在病床上恬静乖巧的程川柏，不由分说地想念起第一次见到程川柏的那一天。那时的程川柏带着困兽般的懵懂无知，还有不谙世事、不知死活的灵动娇媚。
那种糅杂在一块，纯洁无比，又极其诱人的姿态，放在现在都记忆犹新。湿漉的含水的眼眸湿哒哒的盯着人，白皙的面色微微窒红，殷红的唇瓣经过上齿的轻微撕咬变得愈发艳丽。
不知过了多久，傅政璟的思绪才短暂地追回，手机震动的振振声拉回他的思绪。他盯着上头显示的联系人，淡淡地吐了口气。
“喂。春岁。”
一句许久未见的开场白。
致使傅政璟将独自一人的程川柏抛下，转而，快速拾起风衣外套，匆匆朝外走去。步伐急促，说话声音倒是有条不紊，却不想留下任何声响一般消失在病房内。甚至没有回头看程川柏一眼。
巧合的事情就是如此。
前一秒傅政璟匆匆离开，后一脚，程柏川便睁开惺忪的双眼。他疲倦地望着天花板，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要不说也是傅政璟神机妙算，不想刺激病人，恰到好处地离开。
程川柏眨巴着眼，昏沉的脑袋想着却是和傅政璟激烈的争吵。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斤斤计较，反倒丢了面子，弄得很是不雅。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电话叮当作响。
来人的竟然是狗眼看人低的导演。
他的表情一愣，脑中飞速旋转，逐渐地回过味起来。声音沉稳地接通电话。
接通的那一瞬间，对方就伏低做小地放低姿态。火速地不放过一分一秒地赔礼道歉：“川柏，你也知道的，之前换角也不是我的本意。你瞧瞧，想当初我……”
程川柏眼睛都不带抬的，眉头紧锁。原想息事宁人的态度顿时翻涌，不依不饶起来。明明娱乐圈内部的攀炎附势、权重占比是那么严重，为何自己又像是不认识这个圈子似的斤斤计较，非得撕破这张面具下的人皮。
“陈导是想提起三顾茅庐寻我那事？可现在陈导不也是随随便便便将我换掉？现在说这些实在是有些不厚道。”
他的声线冷冽清冷，居然无形中带着股和傅政璟同样的，属于上位者的轻蔑，捉弄，说一不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