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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程川柏浑身颤抖,怒目圆睁,从未想过也有人当真可以随意揭露这看似平静的一切。

      身子自然地踉跄后退,下一秒又卷土重来般地腾起。程川柏身子胸腔凸起,整个人向前栽倒,握拳的手指举向半空,面颊微微扭曲,怒不可揭的黑眸如深潭般注视对方。

      他最厌恶这一席话,编排着暗流下的真相。程川柏自诩高贵,其实也是只从泥潭中爬出的山鸡,厌恶这段被人知道的过往,和卑劣的自己。

      周潮峰虽说是个名不经传的无耻之徒,可他高大的身躯给了他临走前最后爆发的勇气,他毫不畏惧地仰起头。

      高大的黑影,宽程川柏两个肩膀的男人正鄙夷地居高令下地蔑视他。

      他不可思议地抬眸,瞳孔骤大,又极速缩小。唇瓣抿得很直,眼神透着股狠劲。他的情绪有一瞬间疑惑纳闷。

      为什么连周潮峰这类依靠他寄养生存的杂碎也敢这么对他。

      他的身子气的发抖,尽管身材依旧挺拔,可近来消瘦的身影愈显柔弱。瘦弱的身子落不经风,好似一股风就可以将他的灵魂带走。

      程川柏瞪着对方,身体微微扭曲,在对方最后落下那股鄙视的眼神时候,他忍无可忍地前进,手指赫然指向对方鼻尖。

      他那副身躯瞬间变得高大,枝干变得结实,他眯着眼,声音颤抖,气势倒是十足:“闭嘴!”

      一声怒吼将周潮峰镇住,原先就没料想到程川柏这副羸弱的身躯能激起什么反抗心里。本就是走后门的家伙,能有什么真气血。

      如此声嘶力竭的叫喊声,简直的出乎周潮峰的意料,他虎脸微震,被吓了一跳。

      程川柏面色涨红,手指哆嗦地指着对方,消瘦的脸上瞧不出半点肉。此刻瞪大眼睛,怪异又恐怖。

      姣好的皮相都不值一提,那披头的黑长发宛如美杜莎的头发正张牙舞爪地向前撕咬、试探,面露凶恶。

      手掌不受控制地前移,猛然推向还愣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的周潮峰。周潮峰屹立在靠近桌角的位置,原本是抵住身子的。程川柏却将他朝另外一片空旷之地推去。

      也不知怎么的,对方赫然醒目的肌肉成了摆设,轻飘飘地砸向一旁,被推得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潮峰吃痛地哀嚎痛骂,举起手来,手心方才不经意中带下一个透明玻璃瓶,正好划伤自己的手心。

      琳琅满目的血迹。

      程川柏的视线瞬间模糊不清喘着粗气,年少时期的阴影再度渲染开来,他看着对方被自己推倒在地,浑身发凉。紧张的心脏猛烈跳动,勾起了一丝不可思议的后怕。他的脑中充血地沸腾,眼睛也变得猩红。

      对方的谩骂声都和少年时期结合在一块,难以分割,成为了萦绕在他脑海中生根难除的伤痛。那血迹斑斑的模样都如此相似……

      眼看着对方举着那手心的鲜红,愤恨地卷土重来,雄壮的身躯愈发逼近,小山一般倾倒而来。程川柏意识模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心有余悸地大声喘息,眼底是难以消散的惶恐,四处张望,企图寻找支点。

      等待周潮峰的步伐贴近程川柏,程川柏才猛地清醒过来,宽厚的手掌正抵在程川柏的肩胛骨上。

      疼痛致使他彻底从痛苦中抽离,表情冰冷,如剑刃寒光,程川柏无声地沉默着,拳头握成石头。

      对方显然情绪太容易上头,扭曲漆黑的脸庞彻底靠经程川柏,那略带汗臭的呼吸充斥在鼻息,程川柏忍不住蹙眉,屏息,像看到脏东西般展露嫌弃的姿态,手掌在方寸之间轻轻挥打。

      周潮峰见到此幕,气成黑锅。手心猛地掐住程川柏的手臂,像个耍横的孩童捏紧了不放手。

      程川柏的身子伴随着他的动作连连后退,闪闪烁着怒火的眼睛更加气愤地瞪起。

      忽地脚步抵住了坚硬的墙壁,随之而来的是脊背被用力一击,撞击在墙面上的疼痛。这疼痛对比傅政璟带给他的显得让他气愤不已,傅政璟可以为所欲为、他甘之如饴,但不代表他允许别人欺负他。

      程川柏相形单影只地被推倒在地,毫无防备。那本就纤细的剩下骨架的身子被那强大的重力外推。

      别看他现在瘦弱的身体,但却爆发出小牛一般的力气。一举挥开对方前进的步伐,对方面露错愕,不想在同一个招数下栽坑,有一瞬间的迷茫和闪躲,又迅速地挡住了程川柏的动作。

      可是推搡的过程,左脚绊住右脚,周潮峰重心不稳,即将跌倒的时候。

      恰好是程川柏挥舞双臂御敌的推搡,这一次他用尽全力发疯地一推。

      手中瞬间卸力,紧接着对方瞪大双眸。“噗通”巨响,重物砸地。

      息事宁人显然是毫无作用的。

      于是,推倒在地上的男人脑袋正好磕在桌角处。

      站在一旁支支吾吾不敢说话的人,惊呼地尖叫。鲜血沸腾汹涌,落在光洁到反光的地板上。

      宋思安来得当真是正正好,眼看着自己推搡开周潮峰那强壮的身子,将对方按倒在地上。如同杀红眼般站在原地,惶恐不安的眼神被去曲解为愤怒的报复心。

      添油加醋的本事在此刻大显神通,宋思安脸不红心不跳地呐喊:“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要打成这样。小周你没事吧,你要理解,川柏哥毕竟是……”

      程川柏意识模糊了,眼看着宋宁译煽风点火地嘟囔,气不打一起出来,将二者一并击倒。

      达成双杀。

      痛感传递的第一瞬间,他就反击了。

      血淋淋的鲜血和他额头弄出的伤口相呼应,恐怖地一下将拉回那个寂静潮湿的雨夜。

      感受着血液的流逝,呼吸的急促,以及那看不见曙光的漆黑。身旁唯一的被他拯救的热源,也在雨夜骤停的刹那一并消失,留下孤单的自我游荡在无人的大街上像乞丐一样可伶。

      “傅政璟,救救我。救救我。”他细如蚊呐的声音彻底被埋没。

      程川柏脊背发冷,两眼一黑自己也厥过去。

      再度苏醒后是熟悉的消毒水味,这几乎伴随他一生的噩梦。属于孩童的记忆在此刻缔造。

      依稀自己自那以来第一次有了深刻记忆,就是出现在医院内。那场记忆模糊的绑架事件变成了模糊又清晰的梦魇。

      放眼望去,宽敞的高级病房内,堆满的高精度设备旁边摆着放着一盆含苞待放的娇贵的兰花。

      兰花开得灿烂,可程川柏却不爱好。兰花太过于娇贵、难养活。他没这耐性悉心照料,再者说,兰花也不是他这种从乡野间冲出的人所爱好的,这是有钱人的虚名。

      放在从前,他是真的爱说自己爱这花。原因无他,就是贵,难养活,这样好似能显示自己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员。

      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身体虚空。手臂微微阵痛。在察觉到周遭来了不速之客。

      程川柏的脑子嗡嗡作响,声音很小声地嘶吼着:“滚开!不想看到你……”

      陷入自身障碍的程川柏显然是没有听到宋思安走到他身旁胡说八道的。

      下一秒。

      抬头仰望,程川柏很深地叹了口气。

      自古以来争风吃醋都是伤风败俗的典范,是不良的恶性竞争,况且宋思安实在是个两面三刀的小绿茶,简直叫他苦不堪言。

      疾步生风、黑皮鞋点地声塔塔作响。

      哭哭啼啼,莺啼抽泣,皮鞋点地声和靴子摩擦发出的声音融合交杂。

      程川柏面露麻木,他内心毫无波澜,面色不显。疲倦的脑子转动着,想着应对策略,想然自己将傅政璟上头的情儿打伤,对方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早不屑搭理,要不是对傅政璟还有些感情,定然是要举起身旁的花瓶狠狠砸向这队恼人的狗男男。

      让他们见识一下立马见血,立马就医的滋味。

      很快,来不及他脑中畅享着爽文剧情,私人病房的房门便被推开了。

      丝毫不顾及病房主人的意愿,欢迎些主人不想欢迎的人。

      尽管程川柏表情波澜不惊,但内心依旧气得不行。视线所致,傅政璟优越俊俏的脸蛋收入瞳中,身旁哭哭啼啼,叽叽喳喳吵死了的是宋思安。

      大概是真的对傅政璟有些感情,不然也不会觉得宋思安恶毒、讨厌、聒噪。转念一想他眉头微蹙,再次推翻从前的罪恶,认为自己得以受伤和宋思安也脱不了关系。

      奈何,昏君当道,傅政璟面色不虞,盯着程川柏的脸。黑压压的低气压忽然席卷而来,往如狂风暴雨。

      只见那狭长深邃的眼眸微眯,视线凌厉。伴随傅政璟身旁已久的程川柏当即感受到了对方的怒火,强压抑的气氛让程川柏神色一变。

      程川柏表情凝固,原本寡淡的视线更是渡上冰川。

      傅政璟生气了,可受伤最重额角破裂,差点破相的是程川柏,周潮峰虽然撞到桌角,但其实本质上没什么事。

      他顿感气闷,有理说不清的不舒服如同小火苗一般往喉管呼出。面色也愈发沉闷,像要和傅政璟决一死战。

      站在一侧,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地喊着“傅哥,怎么办呀。”的宋思安终于停止哭闹,瞪着一双我见犹怜的水汪汪大眼睛无措地盯着蓬勃盛满怒火的傅政璟。

      许久。

      每秒每分都度日如年。

      程川柏喉结滚动,侧过脸蛋。偏长的黑发摇曳着,几缕发丝更添凌乱,面色苍白艳丽。

      “程川柏,你做事能不能想清楚状况啊?”傅政璟阴毒的嘴一出,程川柏早已压制不住的怨气随着怒火瞪向傅政璟。

      傅政璟分明穿着驼色风衣,英俊潇洒,说话却凉薄讥讽。程川柏的手使劲抓了把蓝白条纹被褥,“我怎么搞不清状况了?怎么了,因为害得你心爱的宋思安膝盖受伤了,所以过来找我兴师问罪了吗?”

      程川柏气恨地弓起身子,前倾地瞪傅政璟。

      傅政璟的脸阴沉晦暗,视线落在程川柏面前。

      程川柏有些泄气地想要往回头缩,可心里头一想到最近收到的委屈就恨不得打一处来。

      于是依旧保持着进攻状态,怒瞪傅政璟。

      傅政璟先是勾唇一笑,骂道:“真的长本事。”

      程川柏沉默,一旁的宋思安委屈地站在一旁,小声道:“没事的,我不怪你,川柏哥。”

      事到如今,宋思安还不安生。

      程川柏深深吐出一口气,视线凝聚在宋思安那张类似自己三分又似他人六分的脸蛋,心里就油然而生一股火气。

      长期想要摆出云淡风轻的姿态褪去,剩下一张薄怒的脸。他扭过头来,细数自己这几年发生的一切,牙齿便撕磨在一块。

      “闭嘴!”

      “就因为他这张像凌春岁的脸所以就这样对我是吗!”

      两句交叠发出。

      闭嘴一词是傅政璟扭头对着宋思安怒喝着,深邃的眉眼来不及松懈几分,瞳孔更加深埋眼帘,犀利的目光望向说话暴起又迅速撤退的程川柏。

      话语交叠在一块,双方都愣在原地。

      “凌春岁”在他们这段以玩乐、包|养的金钱关系中是个巨大的导火线。这是二人心照不宣、装傻充愣的名字。

      如今如同遮羞布被掀开一般,赤|裸地展露在他们这个微薄的两|性关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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