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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怕的是……再一次什么都不知道，再一次……失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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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板屏幕上的那条预览消息，像一条毒蛇，吐着冰冷的信子，瞬间将秦轩易重新拖回危险的深渊。
刚刚因为了解到苏泮过往伤痛而生出的心疼和暖意，被这突如其来的致命威胁冻结了大半。
“处理”……
这两个字背后代表的含义，让他不寒而栗。
是谁发的消息？
是苏泮的对手？还是……苏泮本人？这是一种试探吗？试探他是否安分？是否值得信任？
无数可怕的猜测瞬间塞满他的大脑，让他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他几乎下意识地就想扔掉这台平板，仿佛它是什么烫手的山芋，是带来不祥的潘多拉魔盒。
但就在指尖即将松开的刹那，他猛地停住了。
不行。
不能慌。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试探，或者一个陷阱，他此刻的任何过激反应，都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不仅会害了自己，更可能……再次连累苏泮。
苏泮身处漩涡中心，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他送这台平板来，究竟是保护，是监视，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将他纳入羽翼之下，却也置于监控之中？
秦轩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几口气，颤抖着手，将那条消息提示滑开，没有点进去查看详情。他不能让对方发现他已经看到了这条消息。
然后，他快速退出了那个加密文件夹，清除了浏览痕迹，将平板恢复到最初打开时的界面。做完这一切，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肋骨，发出咚咚的声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该怎么办？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还是想办法提醒苏泮？
可是怎么提醒？通过这台可能被监控的设备吗？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直接去找苏泮？
且不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否离开医院，就算能，他又该如何面对苏泮？质问他？还是祈求他的保护？
哪一种，似乎都行不通。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感攫住了他。他发现自己依旧渺小得像一粒尘埃，在这些庞大的、隐藏在暗处的势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他的生死，似乎只在某些人的一念之间。
而苏泮，就是那个能决定他生死，却也自身难保的人。
小时候被舅舅一家欺负时，他也是如此无力，只能默默忍受。直到苏泮出现，像一束强光，蛮横地闯入他灰暗的世界，将他护在身后。
那时他觉得，苏泮是无所不能的。
而现在，他才明白，苏泮也只是一个人，一个会受伤、会痛苦、同样在命运洪流中挣扎的人。
夜色渐深。
秦轩易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每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心惊肉跳。那台平板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像一颗定时炸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就在他精神紧绷到几乎要断裂的时候，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没有敲门。
无声无息。
秦轩易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他几乎以为是那些要来“处理”他的人来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门口，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戒备！
然而，站在门口的，却是苏泮。
他似乎是匆匆赶来，身上还带着夜间的露水和寒意。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领带扯得有些歪，脸色在走廊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疲惫和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在黑暗中锐利如鹰，正沉沉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泮的目光极快地扫过病房，最后落在秦轩易那张写满惊恐、尚未褪去苍白的脸上，以及……床头柜上那台安然无恙的平板。
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加凝重。
“还没睡？”他开口，声音带着夜色的沙哑，听不出情绪。他迈步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秦轩易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惊吓和之后看到是他的松懈，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怔怔地看着苏泮走近。
苏泮走到床边，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看到什么了？”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
秦轩易的心猛地一紧！
他果然知道！
那文件夹！那消息！果然都是试探吗？！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欺骗、被试探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让他的眼眶迅速泛红。
他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摇了摇头，声音干涩：“没……没看什么。就看了会儿电影。”
苏泮盯着他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
秦轩易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几乎要承受不住这锐利的审视。
几秒钟的死寂。
就在秦轩易以为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苏泮却忽然移开了目光，像是相信了他的话，又像是……不再追究。
他抬手，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最近不要接触任何陌生人，也不要轻信任何人给你的东西。医院这边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很安全。”
他这话，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变相地告诉他，这台平板，以及可能通过平板传递的信息，都不可信。
秦轩易的心猛地一跳！他怔怔地看着苏泮。
所以……他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他？甚至不惜用这种危险的试探来确认他是否会被外界信息蛊惑？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悸动涌上心头。
“为什么……”他喃喃地问，声音带着哽咽，“为什么……要这样？”
苏泮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他侧过脸，避开秦轩易的目光，声音冷硬：“别多想。你死了，项目会很麻烦。”
又是项目。
可秦轩易却从他冷硬的语气和回避的眼神里，窥见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这一刻，他忽然下定了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勇敢地迎上苏泮的目光，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苏泮，我不会成为你的麻烦。”
“我也不怕死。”
“我怕的是……再一次什么都不知道，再一次……失去你。”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其艰难，却清晰无比。
苏泮猛地转回头，震惊地看着他，瞳孔剧烈收缩，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剧烈的心跳声，和无声涌动的情潮。
抉择，早已在无形中做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