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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界动初波 ...


  •   破烂村从来都没这么吵过。五老围成一圈,围着还软乎乎的小婴儿,吵得跟五只老母鸡一样。
      怪糖公眉毛竖着,拍桌大喊:“孩子刚成形!必须喝灵汤稳根基!”
      睡和尚立刻跳起来:“放屁!小小婴儿喝灵汤?!他不是稳根基,是直接升天!你想让他变成一束光飞走吗?!”
      软力汉举着锅,小心翼翼地问:“那……要不……喝粥?”
      怪糖公:“你想噎死他?!”
      手抖翁抖得更厉害:“他……他刚出生……能吃么……吃了会不会……呃……咳咳……”
      胆小婆直接拍桌子:“你们全都闭嘴!我孙喝奶!”
      五老安静三秒。
      然后所有人又继续一起炸锅——
      “哪来的奶?”
      “这村又不产奶妈!”
      “我们有一群老头老妪,哪来的奶给他喝?!”
      “要不睡和尚你试试?”
      “我试你个头!!”
      整间屋子乱得像被十个寒□□过一样。
      软力汉举手小声:“那……那我去找牛?”
      睡和尚立刻回话:“你连鸡都抓不到,你找牛?”
      眼看婴儿饿得“哇哇”哭,他们几个老人急得四处团团转,互相指责,差点就打起来。
      胆小婆怒吼:“你们四个要打架给我出去打!别吓到孩子!”
      四人只成功愣住了三秒,然后又继续吵。
      就在这时——
      怪糖公猛地“啪!” 一声摊开手掌,亮出一个白乎乎的小丸子:“老夫有——凡人奶粉丹!!”
      众人:“……...”
      睡和尚眯眼:“你那不就是面粉丸吗?”
      手抖翁抖着头:“是……是馒头……粉……”
      软力汉盯着它:“这吃了能活吗?”
      胆小婆一巴掌拍过去:“怪糖公你敢让我孙吃这个?!!”
      怪糖公跳脚:“面粉也是粉!!丹药不分你我!!”
      五人再一次吵成一锅粥。
      但孩子饿得更厉害了,“哇——哇——” 的哭声响彻整间小屋。胆小婆急得眼眶都红了:“怎么办?!奶没有,他再哭下去要伤元气了!”
      正当五老抱头痛哭,乱成一片之时...
      隔壁传来“咚咚咚”的步伐声。
      破门被一脚推开,一位女人走了进来,是隔壁村的婶娘。她提着篮子,本来是来送野菜的,结果一进门就听见婴儿哭到哑嗓子。
      她皱眉:“你们这些老东西,为何把孩子饿成这样?!”
      婶娘直接抱起孩子,把他贴在怀里,二话不说走向里屋。
      胆小婆惊了一跳:“婶娘?!”
      婶娘淡淡道:“你孙子大福大命,但你们一群老人家不会带娃,还把孩子给饿到了”
      她坐下,解开衣襟,把孩子轻轻按在怀前,小婴儿立刻“啵——”一声,开始使劲吸。
      婶娘看着他,小心地托着他的头,眼眶瞬间泛红:“可怜的娃,一出生就这么瘦。别怕,有奶呢,尽管喝,喝饱喝足。”
      孩子吸得有力,哭声终于停下。
      睡和尚还傻站着,凑到手抖翁耳边问:“婶娘是谁?怎么直接把孩子抱走了?”
      手抖翁抖着抖着说道:“胆小婆的朋友。前几日刚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女婴……”
      睡和尚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熟练!”
      胆小婆终于松了一大口气,一屁股坐下:“好在婶娘来了,不然我孙真要空肚子了!”
      大家都安静地看着屋里喝奶喝得满足的小婴儿,但胆小婆突然间发现...手抖翁居然安安静静地在角落里,貌似在思考着什么。
      胆小婆立刻紧张起来:“你、你干嘛皱眉?!孩子怎么了?!”
      手抖翁抖着手摆摆:“不、不,不是孩子的问题……是——该给他取名字了。”
      其余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场面再次失控。
      软力汉第一个举手:“叫强儿!强壮的强!”
      睡和尚打哈欠:“叫困宝……困着睡,睡着长高。”
      怪糖公认真思考:“叫丹丹!吃丹长大!”
      手抖翁抖着说:“叫……抖抖……”
      胆小婆火速拍桌:“滚你们的吧!孩子叫——一安!”
      屋子顿时安静。
      手抖翁轻轻点头,语气难得稳重:“此间万物皆苦,惟愿他自此一生平安若常春,不惊风雪寒。既如此,便名‘一安’吧。”
      众人听得一怔,只有胆小婆悄悄红了眼。
      这一刻,小婴儿“啵”地一声松开婶娘怀里的衣襟,睡成一只熟透的小糯团。
      手脚软软地垂着,小肚皮鼓得像一粒白米团,睡脸满足得像喝饱的小兽。
      然后,全屋变成了一出“肃静大会”。
      睡和尚只想打个嗝,却被胆小婆一巴掌盖他嘴上。
      “呣呣呣?!”
      怪糖公正想继续炼糖,手伸到丹炉外又收回:“我……那我歇着?”
      软力汉准备去搬些柴,被胆小婆瞪一眼:“你敢踩重一点试试?!”
      他就立刻脚尖点地,像跳霞光步一样轻飘飘地往外走。
      手抖翁的手抖得“啪啪”作响,被胆小婆一脚踢出门:“你给我出去抖!!!”
      全屋人大气不敢喘。
      婶娘走向胆小婆,声音温柔:“别担心,我每天都会过来喂他,不会让他饿着的。”
      胆小婆红着眼:“你就不想问……他是从哪来的?”
      婶娘沉默了片刻,望向远处无界灰色的天穹,露出一个风吹不动的苦笑:“在这被诸天遗弃的无界域里,谁的孩子……都不重要了。能活着,就是福。”
      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熟睡的一安:“只盼他能活下去。”
      ——
      宇宙的另一端,仙界在同一时刻被一股奇异的震荡掀起。
      仙界,这座悬浮在星河上方的巨大层域,由无数云岛、仙峰、灵川相互连缀而成。天光化作灵雾,自云海之间流动,绵延万里。这里是万灵修道者梦寐以求的归处,也是无数世界通向更高层次的唯一阶梯。
      仙界中人自称“仙人”。他们并非真正长生不灭,但每一位,都踏过了凡界无法企及的门槛。仙人分为三层...凡灵,仙体与仙尊,而每一层又分五段,段数越高,仙力越盛,足以开山裂空。
      也正因如此,仙界内宗派林立,而最令诸界忌惮的,便是那五座屹立自太古的宗门:天极宫、霸天宫、丹霄宫、焚天宫与无相宫。
      天极宫为五宗之首,掌剑道极意,一剑可起风雷,裂星河,是所有仙人的心中之巅。霸天宫以力破道,弟子皆以肉身横推千军;丹霄宫炼丹、炼骨、炼命,只一炉丹,就足以逆转生死;焚天宫掌纯阳之火,火到极处,可焚尽天道余烬;无相宫如雾似幻,万相无常,是仙界中最难看透的一脉。
      此时此刻,焚天宫的赤火海在风中翻涌,火光照亮殿阁的金色穹顶。空气里弥漫着炽热的灵焰味道,而焚天宫主殿中,比火海更热的,是三大护法的吵闹声。
      影烈怒火冲天,将手边的赤炎石一掌拍碎,怒吼声几乎震破屋梁:“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魔尊消失得连魂影都没剩,你们就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影刃靠在柱边,双臂交叠,声音冷得像刀锋:“我们翻遍了整个仙界。暗河、死域、坠星渊、幻澜界……凡是魔尊可能出现的地方,我们都踏过了,却连她的衣角都没见着。”
      影刀坐在火炉旁,深深叹息:“再这样下去,焚天宫长期无人坐镇,五大宗派的实力排位迟早动摇。现在各大势力虎视眈眈,已经开始试探性地挑衅。别忘了,仙界最强宗位,对所有势力而言,都是能够点燃战火的荣誉。”
      这句话一落下,三人都沉默了。
      没有魔尊的焚天宫,就像一座没有魂魄的巨兽,仍旧庞大,却随时会倒下。
      而这一切,不止是焚天宫如此。
      另一边,天极宫的情况也同样危急。
      天极宫屹立在仙界最高的云端,剑气永昼不熄。往昔的宫殿肃穆、极致、如寒铁般稳定。但今日,天极宫的内部气息,却像是出现了缝隙。
      空旷的演武场上,数千万弟子整齐列队,云雾在脚边翻腾,如同一片震动的海。
      他们抬头的视线,全部落在最高处的那一道白衣的身影上。
      剑帝的贴身宫主影——青御,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青御身形高挺,背影如孤峰般冷峻。风拂过他白衣,剑气在他衣袂间轻轻震荡。
      他扫过下方无数弟子,眼中藏着深沉的压迫感...那是整个天极宫寄托在他身上的重量。
      自剑帝失踪整整一百年后,无数个天极宫弟子天天都等待、盼望、祈祷着……但至今,依旧没有任何人能够承继剑帝之位。
      青御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暗沉。
      他抬头望向天极宫的最顶端,那座经百年无人触摸,剑意早已封尘的天极大殿。
      他的声音低沉,却像刀划过钢铁——
      “宫主……您究竟在何处?”
      “弟子们等了百年。”
      “天极宫……已经快撑不住了。”
      他手指微动,剑气在指尖颤抖。
      “求您……回来吧。”
      剑意回荡在天穹之间,久久不散。
      ——
      然而这五年来无界域那一处的破烂村内,一安的成长,并不顺遂。
      那一个月,寒潮来得比往月更快。风车谷的风在傍晚突然停止,天色灰成一片,空气像被冻成凝固的水。破烂村的每间小屋都升起微弱的火光,四男老围在胆小婆的小屋前,不断确认窗缝、门口、屋顶是否紧紧封死。
      然而就在第一夜,异常出现了。
      一安睡在小木床上,小脸冻得发白。胆小婆正替他盖上厚毯时,孩子突然吸进一口凉气,那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她的心脏瞬间揪紧。
      下一息,他的身体开始冰冷,呼吸急促、断续,唇色也迅速发青。
      胆小婆几乎吓得跪下:“安安?!”
      睡和尚冲进屋里,看见孩子的胸口起了一层淡淡白霜...那不是普通寒气,而是寒潮的死息。这种死息落在凡胎上,几乎没有生机可活。
      五老立刻行动。
      胆小婆怕黑,却咬牙把屋内所有的灯火点亮,让火光尽可能地集中在孩子身上,怪糖公抖着手调配温息丹汤,嘴里念着咒,急得汗都滴进药里,睡和尚第一次没有睡着,他盘膝坐在孩儿床旁,以佛息稳住孩子那微弱的心跳,软力汉抱起炉火,火光照得他满脸通红,而手抖翁甚至将自己唯一一件温暖的旧袍披在孩子身上。
      整个夜晚都在等待。
      直到黎明,怪糖公的丹汤终于起效,一安的体温逐渐回升,呼吸也轻轻恢复。胆小婆捂着孩子的手,泪都不敢掉,只怕打扰他那脆弱的小命。
      随后几日,一安彻底显现“畏寒”的体质,只要风稍微吹大一点,他就咳嗽不止。
      五老从此在寒潮前后都寸步不离。
      这一年,一安成功活下来了。
      一安的第二年,也没平静太久。
      这天风车谷放晴,孩子们在谷口玩耍,一安被胆小婆抱着晒太阳。然而胆小婆只不过是转过头拿一块布擦汗,一安便被一只色彩鲜艳的小虫吸引,蹒跚着小腿追了出去。
      那虫飞过一处草丛,后面竟是无界域短暂生成的“紫毒雾林”。
      那是即便成人误入也会晕倒的毒区。
      等胆小婆反应过来,一安已不见踪影。
      破烂村瞬间大乱。
      其余四老像疯了一样冲入林子。手抖翁抖着剑劈开雾障,软力汉硬生生地搬开倒木,怪糖公边跑边炼制解毒丹,睡和尚念咒吹散毒气,胆小婆则是嗓子喊破。
      找了半个时辰,才在一丛草下发现昏迷的一安。他的小脸已发紫,小手冰凉,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怪糖公立刻将解毒丹敲碎塞进他的口中,睡和尚则用佛息压住毒息。直到夜里,孩子才微微睁开眼,哭声沙哑,像受惊的小兽。
      那晚胆小婆抱着他哭了一个时辰。
      从那之后,一安留下了明显的后遗症...稍跑几步就喘,体质更弱。
      四岁那年,一安第一次像其他孩子一样在玩躲猫猫。
      胆小婆被隔壁婶娘叫过去帮忙,他趁着大人不注意,小心翼翼地跟着其他小孩跑到谷边。
      那里有一处不高的坡崖,成人跌落不会死,但孩子却完全承受不住。
      一安脚软,一步踩空,整个人直接滚了下去。
      孩子的哭声吓得整个破烂村的人都冲了出来。五老跳下坡时,看到一安缩在一块石头旁,肋骨断了两根,呼吸极弱。
      怪糖公急得手抖,炼出的糖差点掉地上。
      软力汉抱着一安,一边跑一边发抖,怕自己的力气太大,一不小心就把他给捏碎了。
      睡和尚一路念经,声音都破音了。
      自那之后,养了两个月,一安才逐渐能走路。
      到了五岁那年的春天,一安突然开始频繁发烧,吃不下饭,稍微活动就喘得胸口痛。怪糖公诊断后脸色极差:“无界域的荒力太重,这孩子体质太弱,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过七岁。”
      这不是意外,也不是事故,而是身体自然衰弱。
      胆小婆抱着孩子大哭:“不管怎样……我都要他活着。”
      五老沉默地围在孩子床边,没人说话。
      从那天起,怪糖公每天为他开药,睡和尚用佛息稳魂,软力汉背他晒太阳,手抖翁用剑气切碎空气中的阴息,胆小婆则点火为他温屋。
      五老第一次真正下定决心...不能再让孩子留在破烂村这么危险的地方。
      他们开始讨论带他离开风车谷,去无界域内围寻找更安全的居所。
      但就在他们准备计划时,隔壁婶娘推门进来,怀里抱着自己五岁的女儿。
      婶娘的女儿叫岁岁,虽与一安同龄,却完全相反。
      一安瘦弱,岁岁健康;
      一安沉静,岁岁活泼;
      一安病弱,岁岁跑得像风。
      岁岁第一眼看到虚弱的一安,就将自己的糖塞给他:“你要不要?甜甜的。”
      胆小婆红了眼。
      之后的几年里,岁岁几乎每天都来破烂村,帮忙拿药、喂饭、陪玩。
      她用最普通的方式,不断地把一安从孤独和痛苦里拉出来。
      一安第一次走稳,就是因为岁岁牵着他。第一次笑,也是因为岁岁递给他一只野花。
      五老看着这孩子,有时甚至觉得...岁岁,是一安真正的救命恩人。
      见着一安情况逐渐稳定,他们也决定继续让一安待在破烂村内。
      ——
      七岁的无界域孩子,便是灵力初显的年纪。
      这一日,风车谷的天气比往常更明亮。无界域的风带着轻微的灵息在空中流动,像是唤醒沉睡的幼苗。村子里一群七岁的孩子们聚在谷口,岁岁站得最前。
      这女孩七岁,却已与从前大不相同。
      她的发丝柔亮,一举一动间带着轻灵的气息。身上散发的微光,是孩童初显灵力的象征,像树叶萌芽的第一缕绿。
      她抬手时,手心浮起淡淡的暖光,轻柔,温和,仿佛春日的阳光。
      周围的孩子们看得眼睛发亮。
      有人能操控风,让风车转得更快;
      有人能让石子轻微悬浮;
      有人摊开掌心,掌纹间泛出淡青色的气息;
      甚至有人因体魄强健,力量暴涨到能轻松举起整块木桩。
      这是无界域孩子们的“显灵期”。每个孩子的灵力都不同,却都是未来的根骨。
      唯有一人站在人群之后,安静地看着。
      ——一安。
      他的眼里映着这些亮光,却没有任何的光回应他。他的掌心干净、空白,没有任何风声,也没有一丁点灵息。他只是比过往更高一点,比婴时更瘦一些。
      与同龄人相比,他的身形纤瘦得像弱风能吹倒的草。
      “你看我,我能转风叶!”
      “我也能!看,看!”
      “我能把石头浮起来一点点!”
      “我娘说我以后能当守谷人!”
      孩子们的笑声清脆,如铃声般飘在空中。
      只有一安握着自己空白的双手,不敢伸出去与别人比。
      他试过。
      试了无数次。
      没有风,没有光,也没有力。就连最微弱的灵息都没有。
      他的世界,比任何人都安静。
      “你怎么站那么远?”
      岁岁跑过来,靴子踏着细土。她微笑,掌心亮起小小的暖光。她自豪地举到一安眼前:“看,我的灵力,是暖息。娘说也许是治愈的根。”
      光柔得像春风。
      一安看着那光,喉咙轻轻动了动:“好漂亮。”
      岁岁以为他开心,却没看见他眼底掠过的灰。
      她转头望向远处正在练灵息的其他孩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住一安的手:“你一定也有的!我们七岁才显灵,你可能只是慢一点!”
      一安轻轻抽回手,摇了摇头:“我……不会显灵。”
      “怎么会?!你……你一定会的。” 岁岁急了,像是害怕他就此放弃似的,“我陪你练,好不好?”
      她不等他答应,就拉着他到谷口的空地,示范着如何让灵息在掌心聚光。
      她的掌心再次亮起微光,柔和又纯净。
      一安依照她的动作,缓慢地抬起手,但掌心依旧空白,一丝风都没有,就连空气的温度都没变。
      岁岁不死心:“你再试试……好不好?再试一次?”
      一安抿着唇,抬手。
      空气依旧毫无反应。
      岁岁眼里的亮光慢慢暗下来,她不是失望,而是心疼。
      但一安却以为——她失望了。
      他悄悄把手收回身侧,低下头:“我……练不好。”
      “不是练不好。” 岁岁的声音轻得像风,“是还需要点时间。”
      这句话轻轻地碰在一安心里,却让他的胸口刺痛。
      因为努力,从来都不是答案。
      那天之后,一安几乎每天都在风车谷练习。
      但无论是晨雾中的气息训练,还是晒太阳时的气脉引导,他都毫无反应。
      其他孩子的气流一天比一天强,甚至开始进入初阶训练。
      只有他仍然只能看着自己的掌心发呆。
      “为什么……”
      他轻声问过自己无数次。
      风吹过他的手指,却带不走任何一点灵息进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就像是天生拒绝灵力。
      到了傍晚,孩子们练完灵息,岁岁过来找他:“今天有感觉吗?”
      一安心虚地摇头:“……”
      岁岁总是笑着摸他的头:“没关系,我陪你。”
      但一安恍惚意识到...她跑得越来越快,跳得越来越高,手里的光越来越亮。
      而他...依旧还在原地,就像被世界遗忘的孩子。
      五老看着这一切,没有一个人说话。
      怪糖公最先开口:“他的体质……似乎真的不能纳灵。”
      睡和尚轻叹:“凡胎即凡胎,无界域的荒力会把他压得更重。”
      软力汉握紧拳:“可他……比谁都还努力。”
      手抖翁抖着手,将木剑轻轻放下:“努力,不是他的问题。是天不选他。”
      胆小婆望着远处正在练习的岁岁和呆坐的一安,轻声说:“那我们选他。”
      五老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
      七岁前,是运气,而七岁后,才是真正的修行。
      孩子们开始拉开了距离,天赋明显的孩子会飞快成长,普通孩子会被时代甩下,而一安连“普通”都没有。他是完完全全的凡胎。
      在无界域,这是最残酷的身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界动初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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