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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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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今日晴。
夜晚，墨色天空中点缀着星星点点正在闪烁的星星，宋时砚今天加班，下班时已经22：00，人刚踏出公司大门，正好被迎面而来晚风拥住。
深秋的风早已染上几丝属于冬天的味道，让宋时砚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回到家，门推开一条缝隙，里面泄出的浅淡亮光与外面浓重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推开门，客厅没有开灯，只有沙发旁边那盏暖色调落地灯亮着。
从宋时砚角度看，灯光下，年轻人盘腿坐在沙发上，腿上的笔记本电脑还闪着光，显然是在处理工作，他戴了一副黑框眼镜，额前黑色碎发凌乱下垂，遮住眉眼，有几撮懒懒搭在镜框边，十分随性慵懒，平日里的西服变成居家服，整个人增添了几分柔软。
宋时砚放轻脚步靠近，年轻人似有所觉，抬起头，那双黑曜石般的狗狗眼似乎闪着光，配上这一身穿搭，少年感很足，那蓬松的黑发更是让人心痒，很想揉一揉。
“回来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柏随，而是遵从本心，弯下腰，手落在那已经不知道揉多少次的黑发上揉了几把，才回答：“嗯，今天加班。”
注意到柏随耳垂爬上绯红，又令他升起几分逗弄心思，故意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灼热的吐息喷洒在耳侧，“特意在等我吗？”
柏随只感觉脖颈处皮肤痒痒的，像是有上等的丝绸从那划过，很舒服，让他想要更多。
不行不行不行，他只是觉得有意思，在逗你。
柏随自我告诫，随即扭过头，往落地灯方向挪了几分，语气很自然平稳，如果忽略他红透的耳垂，确实不像是在害羞，“邻市有个项目需要我出面，要出差几天，明天就出发。”
宋时砚收回手，不再逗弄他，没骨头似的往沙发一靠，认真听对方说话：“我对离婚协议没什么要求，你拟定好之后发我一份，等我出差回来再签字。”
宋时砚应了声好，叮嘱：“早点休息，晚安。”说完朝客卧方向走。
柏随盯着上楼后进入客卧的身影，有点失落，“晚安。”
原本腿上的笔电转移到茶几，他捞过身边的手机，对着发小一通轰炸。
【白木】：我不要离婚啊！
【白木】：我不想离婚啊！
【白木】：我真的好喜欢他[难过][难过][难过]
【白木】：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啊？[大哭][大哭][大哭]
对面可能是被吵的不耐烦。
【叶庭之】：不想离婚就说啊！喜欢就去告白啊！凭什么觉得宋总不喜欢你？
【叶庭之】：一天天净知道轰炸我，你怎么不去轰炸宋总？
面对发小的质问，柏随弱弱且真实回复：我不敢，我怕打扰到他。
叶庭之无语：呵呵，就不怕打扰到我。
这算什么？算我闲吗？
叶庭之真的很想骂他几句，可转头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玩意儿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叶庭之】：你不是要去邻市出差吗？你刚好趁出差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告白计判呀！
【白木】：详细说来听听。
叶庭之在电话那头默默翻了个白眼，反手拨了一个电话过去，结果被挂了。
对方立马解释：我在客厅，等我回卧室。
客卧的宋时砚全然不知隔壁卧室有人正在制定告白计划。
客卧浴室内。
水温适宜的热水从发顶向下流淌，一路向下，途径线条流畅的身体，最终落在在地面。
宋时砚抬起右手将浅褐色的长发向后一捋，他的头微微扬起，脖颈处拉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喉结微微凸起，不张扬狂野，却又不失男性美感。
他感慨：“一年原来也不长啊……”
他和柏随也算是商业联姻，两家长辈催着结婚，碰巧商业上又有合作，认为联姻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法，可谓一箭双雕。
可实际上两个人都不太想联姻，但恰巧那时宋时砚听说他那个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弟弟–––关奚，正在追求柏随，还挺疯狂的，且两人正在谈恋爱的谣言也是人尽皆知。
他讨厌关奚，更讨厌关家，而且关家在B市的地位远不如从前，保不定有人想卖子求荣。为了不让关家得逞，也顺便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于是提出了协议结婚，他们在人前恩爱，人后各玩各的。
柏随之所以会答应，主要是当时被关奚纠缠烦了，协议结婚既可以应付家里，又可以避免关奚的纠缠，百利而无一害。
现在距离协议到期还有半个月，宋时砚嗤笑一声，他居然还有点舍不得柏随，小朋友一逗就害羞，特别好玩，协议到期后可就没得玩了。
翌日又是一个晴天，窗外阳光大好。
宋时砚醒来时，隔壁卧室大开，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净的不像人睡过。
楼梯正对餐桌，一份早餐放在桌上，还有微微热气冒出，位置很显眼，一下楼梯他就注意到了。
那是一份燕麦薏米粥，下面还压着一张便签，刚劲有力的字迹写着：
赶时间，看你还没醒，顺便多买了一份早餐。
燕麦薏米粥汤底清透不浊，还能清晰辨认出燕麦和薏米，品相很好。
宋时砚很少吃早餐，但毕竟有人买都买了，试一试也不为过。
薏米是那种类似于珍珠米一般的弹牙口感，燕麦释放的胶质增加了粥的稠度，口感丰富，还带着很自然的微甜。
––
在宋时砚去公司路上，他的右眼皮开始跳，不过没跳多久。等到公司，距离上班还有10分钟，一路遇到不少向他打招呼的员工，都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人刚进办公室坐下，右眼又开始跳了。
柏随出差的第二天，宋时砚的眼皮仍旧在跳，他认为自己可能是累了，把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以文档形式发了一份给柏随，随后小憩了一会儿。
柏随出差的第三天，眼皮跳的比前两天都频繁。
公司走廊上，早上的会议刚结束，脚步声也逐渐在走廊中消失。
只见他们最后出会议室的宋总左手撑墙，右手按住右眼，以此来压住那狂跳的眼皮。
宋时砚回到办公室内，往办公椅一瘫，面朝天花板思考人生。
他听说过“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但还是持怀疑态度，毕竟现在是科学社会了，而且最近公司没发生什么大事，项目合作也都进行的很顺。
看来还是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碰巧左助正好送文件来，看到上司貌似在思考人生，试探性开口：“宋总，您没事吧？”
“我没事。”保持着原本的动作不动，“左助，你相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吗？”
左助面对上司没头没尾的疑问，半晌茫然回答：“应该相信吧，有的时候还挺灵验的……”
就算是灵验，也是有的时候。
“左助，我把下午的行程推了，顺便给我挂个眼科的号。”
左助没有多问，放下文件应“好”。
办公室的门被小心关上，高跟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徒留宋时砚继续思考人生。
下午宋时砚果真去了医院，可一番检查下来，他的眼睛并没有什么问题。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看了一遍又一遍，“小伙子，我看你检查报告也没什么问题，应该是用眼疲劳加上睡眠不足，你开个缓解眼疲劳的眼药水，一天滴个1~3次，回去好好睡一觉，少喝咖啡。”
这几天加班，睡眠确实有点不足。
“好的，谢谢医生。”
从医院出来后，宋时砚发现才15：34，都把程行推了，都不回公司当牛马了，毕竟他也不是很喜欢上班，索性回家好好睡一觉。
在宋时砚刚一要进入深睡状态，一个电话让他清醒了不少。
来电人是柏随，但对面的人却是C市人民医院的护士。
“您好，请问是机主的爱人吗？他遇上了连环车祸，现在人正昏迷不醒，请您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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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砚立马起身赶去医院，途中还给柏虞打了个电话。
病房里，同行的助理左手打着右膏，脑袋上还裹了一圈纱布，脸上还有几处细微擦伤。
一见到他就开始哭，“我们在回酒店途中遇到了失控的卡车，直接被撞离机动车道，然后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大树，好在司机及时刹车，我们都保住了条命。”
宋时砚安慰了助理几句，让他先去休息，这里有自己。
宋时砚拉过一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目光扫过那张少年感很足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伤，但唇色不如往日红润，甚至因为深秋的天气寒冷干，嘴唇已经龟裂起皮。
鉴于人还在昏迷中，只要找护士要了几根棉签，用它蘸水一点点湿润嘴唇。
柏虞赶到医院已经是晚上，接到宋时砚电话的时候，人正在酒宴，不会抽身，加上父母在身边，又花时间安慰了一下母亲，所以耽误了时间。
宋时砚见到他来，又搬了一张椅子给他坐，接连辗转，看得出柏虞有些疲惫，“大哥，坐。”
柏虞顺势坐下，他人是跑上来的，现在气息有点急，等气喘匀，问：“小随情况怎么样？”
宋时砚顺手给他倒了杯水，开始说柏随的情况，“头部受到撞击，轻微脑震荡，具体情况要等醒了再看。”
柏随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天花，病房窗户打开，青蓝色窗帘迎风摇曳，飘进视野中，随之而来是一阵晕眩，还有点恶心。
缓了好一会儿，他扶着脑袋坐起，环视四周，他哥正在病床对面处理工作，看到他醒来，连忙放下笔电，给他倒水，“先喝点水。”
他睡了这么久，确实有点渴，喝完半杯水转头问：“哥，我老婆呢？”
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柏虞大脑没反应过来，还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弟弟囗中的“老婆”是谁，“时砚先回去了。”
柏随闻言，立马掀被子下床，“我要去找他。”
柏虞扶额，“时砚公司里有点急事，需要他回去处理，晚上会过来。”
柏随不管，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
他现在就要去找宋时砚，穿起鞋就想往外跑，然后亲哥一声呵斥，又老老实实躺回床上。
柏虞头疼，真是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
恋爱脑又粘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