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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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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那晚诡异的“模糊感”，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蒋灏泽的心里。虽然之后几天再未出现，梦语星在他身边依旧清晰真实，每天的视频通话也都正常，但他潜意识里总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他开始变得格外敏感，每次和梦语星见面，都会下意识地盯着她的脸看很久，确认她的轮廓是否清晰，触感是否真实。
寒假剩下的日子平淡而温馨。他依旧每天找她，有时去她的爷爷奶奶家，陪着两位老人聊聊天，帮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有时拉着她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坐在漆黑的电影院里，紧紧握着她的手；或者就在她兼职的书店外面等她下班，然后一起去吃她喜欢的小吃。
梦语星能感觉到蒋灏泽的变化，他变得比以前更加黏人，也更加体贴。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只当是他越来越在乎自己，心里充满了甜蜜。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寒假结束，新学期开始。四月初，春寒料峭，但阳光已经有了暖意，街道两旁的树木抽出了嫩绿的新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这天，是梦语星的20周岁。
蒋灏泽提前好几天就开始秘密准备。他先是打电话给梦语星的室友，打听她最近喜欢什么，又跑遍了L市的各大商场，终于找到了一款让他满意的礼物。晚上，他带着梦语星去了L市最高的旋转餐厅。
餐厅位于市中心最高的写字楼顶层，环境优雅静谧。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点缀在漆黑的夜幕上。餐厅里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和新鲜的花朵，氛围浪漫而温馨。
“哇，这里好美啊！”梦语星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忍不住感叹道。她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旋转餐厅，心里充满了惊喜。
“喜欢就好。”蒋灏泽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给你一个特别的惊喜。”
梦语星转过身，看着他，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谢谢你，蒋灏泽。这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
两人在餐桌旁坐下，服务员很快就送上了精美的前菜。菜品精致可口，每一道都像是艺术品。蒋灏泽不停地给梦语星夹菜，眼神里满是宠溺：“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
“哪有，我明明胖了好几斤。”梦语星笑着说，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
晚餐在温馨浪漫的氛围中进行。蒋灏泽偶尔会讲一些大学里的趣事，逗得梦语星哈哈大笑；梦语星也会分享她在学习上的收获和遇到的难题，蒋灏泽总是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给出自己的建议。
当主菜吃完后，服务员推着一个精致的蛋糕走了过来。蛋糕上插着20根蜡烛，烛光摇曳，照亮了梦语星的脸庞。
“许愿吧。”蒋灏泽看着她被烛光映照得格外柔和的脸庞，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梦语星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嘴角带着恬静的笑意。她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希望朋友们都能幸福快乐，希望蒋灏泽的创业之路一帆风顺，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幸福地走下去。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生日快乐！”蒋灏泽笑着鼓掌，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精致的星星项链，吊坠是一颗小巧的钻石，被设计成星辰的形状，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而在星星的右下角，镶嵌着一颗极其细微却色泽纯正的红宝石，巧妙地对应着她眼角的那颗泪痣。
“生日快乐，语星。”他拿起项链，声音低沉而认真，“喜欢吗？我特意为你定制的，全世界只有这一条。”
梦语星看着那条显然花费了无数心思的项链，眼眶微微发热。她能想象到，他为了这条项链，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很喜欢，谢谢你。”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项链。冰凉的项链贴上皮肤，很快被体温熨暖。那颗带着红点的星星，正好落在她的锁骨之间，显得格外精致动人。
他回到座位，隔着餐桌，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忽然非常认真地说：
“小媳妇，今天，是我喜欢你的第四年。”
从高二那个燥热的午后，他降级到高一（七）班，第一眼看到那个坐在窗边、安静看书的女孩开始，到如今她20岁的生日夜晚。整整四年。这四年里，他看着她，从青涩懵懂的少女，出落成如今亭亭玉立、沉静美好的模样；看着她为了梦想努力奋斗，考上理想的大学；看着她从对他避之不及，到如今温柔地依偎在他身边。
而他自己，也从一个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叛逆少年，努力地想要变得更好，更配得上她。他收敛了戾气，开始学习如何关心别人，如何为了两个人的未来而奋斗。创业的艰辛、学业的枯燥，都因为她的存在而变得有意义。
梦语星的心被他这句话烫了一下。四年……原来，他已经在她身后，注视了她那么久。她一直以为，他们的故事是从高三开始的，却没想到，早在高二，他就已经把她放进了心里。
她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历经岁月沉淀却愈发浓烈的深情，心中感动满溢。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然而，就在这温情弥漫的时刻，蒋灏泽的视线，再次出现了问题！
他看着她，看着她清亮的眼睛，秀挺的鼻子，带着笑意的唇，还有那颗他亲吻过无数次的红色泪痣……她的影像，竟然又开始变得不稳定！
这一次，不仅仅是轮廓的模糊，他甚至感觉到她的颜色在微微褪去，像是老旧照片泛黄失真，又像是隔着毛玻璃看人，细节开始丢失，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不祥的、虚幻的光晕里！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模糊不清，眼角的泪痣也失去了往日的色泽，变得暗淡无光。
【怎么回事这几天是我没有好好休息吗？】
他猛地闭了闭眼，用力甩了甩头，再睁开。
梦语星依旧好好地坐在那里，疑惑地看着他：“蒋灏泽？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影像恢复了正常。她的脸庞依旧清晰，眼神里满是关切，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但蒋灏泽的心，却沉到了谷底。一次是错觉，两次呢？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严重，更加真实。
他勉强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试图压下心头的惊悸和恐慌：“没事……可能，这几天创业的事情太多，没休息好。有点头晕。”
他开始给自己找理由。是因为创业初期太忙，每天熬夜处理各种事情，睡眠不足？是因为最近为了准备她的生日，压力太大？还是因为……他太害怕失去她，产生了严重的心理作用？
可那种影像失真、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恐怖感觉，真实得让他脊背发凉，绝不是简单的心理作用就能解释的。
接下来的晚餐，他有些心不在焉。尽管梦语星就真实地坐在他对面，戴着那条他精心挑选的项链，对他浅笑嫣然，但他总忍不住去确认她的清晰度，每隔几分钟就会下意识地眨眨眼，生怕一不留神，她就会从眼前蒸发。
他的反常被梦语星看在眼里，她心里充满了担忧：“蒋灏泽，你真的没事吗？要是太累了，我们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事，真的没事。”蒋灏泽强打起精神，笑了笑，“好不容易陪你过一次生日，怎么能早点回去呢？我还想多陪陪你。”
他努力装作正常的样子，和她聊着天，但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他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而他却无能为力。
晚餐结束后，蒋灏泽送梦语星回家。路上，他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一遍遍地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和真实的触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底那股不断蔓延的寒意。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驶过的车辆声。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
“蒋灏泽，你真的没事吗？”梦语星停下脚步，担忧地看着他，“你的脸色真的很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他也停下脚步，在小区门口昏暗的路灯下，深深地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都刻进灵魂深处，“我就是……想多看看你。”
他低下头，虔诚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吻了吻她的额头。那个吻，轻柔而珍惜，像是在亲吻一件稀世珍宝。
“生日快乐，我的小星星。”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要一直在我身边，好不好？永远不要离开我。”
他像是在对她许愿，又像是在对自己下达命令，语气里充满了恳求。
梦语星虽然觉得他今晚有些反常，但只当他是太累了，柔声回应：“嗯，我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你。”
然而，蒋灏泽看着她在路灯下显得有些不真切的侧影，那个可怕的念头再次浮现——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珍视的、触手可及的世界，开始出现了裂痕？
而裂痕的中心，就是他视若生命的她。
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梦语星真的像那些模糊的影像一样，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会变成什么样子。那种恐惧，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让他几乎窒息。
“上去吧，早点休息。”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声音有些沙哑，“明天我再来看你。”
“嗯。”梦语星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楼道。
蒋灏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深处，直到楼道里的灯光熄灭，他才转身离开。他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心里的不安和恐惧越来越强烈。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张煜杰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迫不及待地问道：“煜杰，我问你个事，你有没有出现过那种……看到某个人，突然觉得他很模糊，像是要消失的感觉？”
电话那头的张煜杰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泽哥，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出现幻觉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你是不是太想语星了？”
“不是幻觉，是真的！”蒋灏泽的声音有些激动，“我已经出现两次了，都是看到语星的时候！第一次是跨年那晚，第二次就是刚才！”
张煜杰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认真和恐慌，收起了玩笑的语气：“泽哥，你别吓我啊！会不会是眼睛出了问题？或者是压力太大了？要不你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眼睛？”
眼睛出了问题？蒋灏泽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难道真的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
“我……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心里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如果是眼睛出了问题，那还好，至少可以治疗。可如果不是呢？
他不敢再想下去。
回到公寓，蒋灏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他看着天花板，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梦语星模糊的脸庞，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强烈。他只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或者是眼睛出了问题。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第二天一早，蒋灏泽就去了医院，做了全面的眼部检查。检查结果显示，他的眼睛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医生看着他，疑惑地说：“你的眼睛很健康，没有近视、远视，也没有其他眼部疾病。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睡眠不足导致的视疲劳，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走出医院，蒋灏泽的心情更加沉重。眼睛没有问题，那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他的精神出了问题？
他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能留住梦语星，才能阻止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那个清晰的、真实的梦语星，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他不能失去这束光。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梦语星的电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语星，我想你了。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见到你。”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要守在她身边，直到最后一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