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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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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迟落哒哒哒地跑下楼，客厅暖黄的灯光裹着饭菜香，一眼就瞧见顾鹤知和沈沐锦端坐在餐桌前——那正是他的父母。
“小落终于舍得下来吃饭了？来，坐。”沈沐锦笑意盈盈地给顾迟落夹了筷菜，语气软得像揉过的棉花。
“谢谢妈。”顾迟落敷衍应着，指尖拨弄了两下米饭，随意扒拉两口就搁下筷子，“我吃好了。”
沈沐锦温柔笑了笑：“这么快啊，去吧。”
“好。”顾迟落应声要走，一旁的顾鹤知刻意咳了声想吸引注意，见没人搭理，又把咳嗽声提得更响、更急，粗粝的咳声撞在安静的客厅里，总算让两人看了过来。
“顾鹤知？感冒了？”沈沐锦扭头关切地询问，指尖下意识往他额头探。
“没事。”顾鹤知绷着嘴躲开，沈沐锦嗔道：“那你抽什么疯？”
顾迟落在沈沐锦身后偷偷扬了扬嘴角，压都压不住，幸灾乐祸地偷笑，顾鹤知清了清嗓子，语气沉了些：“就是想说，明天我和你妈要出差，下礼拜才回来，给小落转点钱。”
“哦对，我竟然给忘了！”沈沐锦一拍桌子，恍然道，“我也转点，别不够花。”
“不用，阿锦。”顾鹤知掏出手机给顾迟落转了5000，抬眼看他，目光里裹着藏不住的宠溺，“你愿意的话就待家里，不愿意就去找赫辞，我跟他爸妈说一声，你们俩作伴。”
顾迟落赶忙起身捏了捏顾鹤知的肩膀，晃了晃：“哎呀爸，我都多大了，哪用麻烦人家。我上楼了，拜拜。”
“嗯。”顾鹤知应着，视线黏在他慢悠悠上楼的背影上，直到楼梯口的光影吞没那道身影。
“鹤知。”沈沐锦轻轻敲了敲桌子，声音软乎乎的，“小落才吃这么点，给他留些放冰箱吧。”
顾鹤知弯了弯眼，眼底的严肃散了大半：“好，我让人去放。”
顾迟落进了房间，反手带上门，咔嗒一声锁死，一头扑到柔软的床上打了个滚，床垫陷下去一块，他埋在枕头里嘟囔：“爬楼梯累死了……”话音刚落，他突然停下，愣了几秒，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捞过床头的手机，指尖飞快敲字：“周赫辞，明天我爸妈出差。”
另一边，周家餐厅的暖光落在周赫辞的指尖，他正吃着饭，手机忽然震了下。看清屏幕上“顾迟落”三个字，他指尖顿了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筷子顿在半空，片刻后放下碗筷，起身往房间走，拖鞋擦过地板的轻响混着姜蓉的叮嘱，他没应声，只给顾迟落回了一个字：“嗯。”
姜蓉走到楼梯口，望着他的背影喊：“赫辞，不吃了？”
“不吃了。”他的声音隔着走廊传过来，淡得像水。
姜蓉歪了歪头，语气有些无奈：“行……吧。”
周商瑾从她身后走过来，手搭在她肩上，吓得姜蓉一激灵：“周商瑾！你走路没声的？要吓死人啊！”
周商瑾举起双手作势投降，声音里带点笑：“错了错了，蓉蓉。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都大了。”
姜蓉叹了口气，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口：“嗯，行……吧。”
卧室里，暖白的台灯落在周赫辞的侧脸，他坐在床上，指尖划开顾迟落发来的消息——“要不明天我们去老地方的时候，我把你作业带过去，顺便给你补补落下的课？”屏幕光映在他眼底，静了几秒，他只简单回了两个字：“不用。”
虽然周赫辞出于好意，可另一边的顾迟落却瞬间炸了毛，指尖攥着手机，打字的力道都重了几分：“什么？！你不是请假了！你骗我！”
“没有，明天老孟的线上课给我讲。”周赫辞的消息秒回，冷硬的文字戳得顾迟落心头堵得慌。
顾迟落的语音条刚拉到46秒，就看到这条消息蹦出来，他盯着屏幕咬了咬唇，默默划到删除键，指尖顿了半天，只憋出一个字：“哦。”
手机那头，周赫辞盯着这个轻飘飘的“哦”，眯了眯眼，眼底的光暗了暗，发了条语音，声音裹着深夜的低哑：“晚安。”……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晨雾裹着微凉的风绕着别墅，佣人走到顾迟落的房门前，指尖轻叩门板，刚开口喊：“少爷……”
就听见屋里传来顾迟落急匆匆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躁：“知道！知道了！”
下一秒，房门被猛地拉开，顾迟落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冲出来，跑到门口蹬上鞋，语速快得像放炮：“刘姨我不吃了，给你放一个星期假，钱照常打给你。”说完就抓过门边的自行车，蹬着车冲了出去，车轮碾过门前的石板路，带起一串清脆的响。
顾迟落骑进清晨的街道，风卷着路边早餐铺的香气，他拐进超市，随手抓了个紫米面包和一瓶牛奶，付完钱蹬上车，撕开包装袋，面包的甜香混着奶香飘出来，他边啃边往学校骑。半路撞见吟玥和桦雪，两人正推着车慢悠悠走，晨光落在她们的校服上，漾着少年气，顾迟落捏了捏车闸凑过去，扬声问：“桦雪，昨晚开黑你去哪儿了？要不要今晚再玩？”
桦雪垂着眸，声音轻轻的：“我不会玩，你们玩就行。”
“好吧，你都不知道昨晚赵谦跟疯了似的。”顾迟落撇撇嘴，吐槽的话刚落，吟玥立刻凑过来，语气嫌弃得不行：“对！再也不和他去网吧了，还老在我旁边齁着嗓子喊‘吟玥姐姐’，恶心死了……等等，为什么我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她话音刚落，缓缓转过头，视线撞上身后的人影，惊得喊出声：“靠！赵谦！”
赵谦像没脚的鬼似的悄无声息跟在后面，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闻言咧开嘴笑，差点把吟玥吓沟里去：“我靠，你他妈是不是闲出屁了？”
赵谦立刻收了笑，捂住心口装委屈，声音拖得黏糊糊的：“呜呜呜，吟玥姐姐骂我，人家好心痛痛～”
吟玥猛地刹住车，车轱辘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响，也逼停了赵谦，她攥着拳头在他面前挥了挥，指节泛白：“我跟你说，你再不正常点，这拳头就砸你身上了。”
赵谦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敛了，站直身子一本正经地回：“收到！”
桦雪这时轻轻拉了拉车把，转头问：“周哥呢？”
顾迟落把车停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树影落在他脸上，语气淡了些：“哦，他请假了，在家休养。”
桦雪愣了愣，指尖绞着车筐里的书包带：“是……腿吗？”
顾迟落背起书包往校门里走，晨光穿过校门的铁栅栏，落在他的侧脸上：“对呀。”
吟玥惊得拔高声音：“啊？还没好？”
顾迟落翻了个白眼，脚步没停：“哪有人昨天扭了腿，今天就好的？”
“是吗……哈……哈哈。”吟玥眼神乱瞟，手挠了挠后脑勺，讪讪道，“我还以为他昨天坐得好好的，扭得不算厉害呢……”
风卷着校门口的梧桐叶晃了晃，吟玥这性子，往好里说叫心直口快，往难听了说——想到啥说啥，半点藏不住。赵谦拍着手，满眼佩服：“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周哥也太牛了！”
顾迟落抬脚就想踹他，却瞥见赵谦突然定在原地，目光直勾勾锁着前方，语气带着点不确定：“哎，你们瞅前面那人，是不是任何？”
吟玥探过头，眯着眼把脖子伸得老长，瞅了半天：“看着还真像……”
她扯着嗓子冲前方那个身影喊：“任何！”
那人闻声回头——坏消息，认错人了。
这边吟玥和赵谦的一个吹着口哨，一个欣赏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指甲盖，俩人看似忙乎但不怎么多
顾迟落忽然感到肩上一沉，他扭头一看，真正的任何出现了！“他俩搁这儿干啥呢？”顾迟落昂了昂下巴，语气带点戏谑，“在玩真假任何逃难记。”
“啊？”任何听得一头雾水，那懵懵的模样逗得桦雪差点笑出声，捂着嘴憋笑，连肩膀都在轻轻的抖。
任何看看吟玥，又瞅瞅赵谦，彻底摸不着头脑：“不是，到底咋回事啊？你们别搁这儿神神叨叨的。”
还是心软的桦雪看不下去，轻声给他解惑：“他俩把别人认成你了。”
“哪有！”吟玥猛地扭头反驳。
桦雪蹙着眉，语调慢悠悠的，带着点拆穿的温柔：“真的认错了？”
吟玥见桦雪也不站自己这边，气的眉毛都快竖起来，却还是嘴硬：“桦雪，你怎么也帮着他们！”
“嗯？”桦雪眨眨眼，静静盯着她不放。
吟玥被看得没辙，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认栽：“行行行，是我认错了！但明明是赵谦先看错的！”
任何叉着腰，得意地咂咂嘴，下巴扬得老高，语气拽得不行：“我这么独一无二、帅气逼人，你们也能认错？！”
吟玥捂着脸，从指缝里挤出一句违心话，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太独一无二了，也太帅了……”
任何立刻挺直腰板，趾高气昂地转向顾迟落，邀功似的：“你听听，我就说吧，顾哥？”
顾迟落敷衍地点点头，丢下俩字：“自恋。”
说完，转身就往教室走，留下任何还在原地美滋滋地回味那句“帅气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