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神明 ...
-
自带的大灯被打开，山顶的那一小块空地被照亮了。
啤酒被开了三箱，空瓶子七零八散的堆叠在一起。
或许是现场的气氛太好，有可能是难得的休息，今天连一向不怎么喝酒的许颂谨都多喝了几杯。
在这里面除了未成年的许罪基本都沾了点酒。
团建算上许罪一共来了十个人，带了四个帐篷。
三个女生住一个大帐篷，许颂谨，许罪还有赵青住一块，另外两个男生住一块，还有一个给了体型稍壮的程鸿安。
许颂谨喝醉后很乖，其实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也可能是只是微醺的缘故。
当他不再动作，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发呆时，最先发现的是坐在身旁的许罪。
周边人还在嬉闹，许罪没去惊扰他，伸手接过许颂谨吃剩下的那串烤馒头，自然的放进了嘴里。
出来吃烧烤，很少有人吃馒头之类的主食。
一共就带出来了三串，两串半都进了许颂谨的肚子。
嚼着嘴里烤的酥脆的馒头，许罪淡淡的笑了一下。
到底谁才是孩子？
今天吃的早，散场也不算特别晚。
拖着眼圈已经开始泛红的许颂谨回来帐篷，赵青已经倒在正中央，没什么形象可言的睡死过去了。
绕开赵青四仰八叉的睡姿，许颂谨乖乖跟在许罪身后，像小时候许颂谨给许罪买的小鸭子。
没等许罪给他收拾好，许颂谨就支撑不住，自顾自的往旁边仅剩的一小块空地上给躺了下来。
许罪拧眉，看了一眼身边已经倒下的许颂谨，又看了一眼赵青快要搭上许颂谨腰的手，面色更加不善。
蹲下身，他用手推了推已经不省人事的赵青，发现并没有苏醒的迹象，不算温柔的给他翻了个面，到了帐篷的另外一边。
后又像是不放心一般，把那条薄薄的空调被给卷起来，挡在了中间这才作罢。
睡在身后的许颂谨不知何时醒来了，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边。
做坏的手若无其事的收了回来：“怎么了？”他问道。
许颂谨呆了一会儿看起来还是没回神，嘴里蹦出来了一个模糊的字眼，听起来像是渴。
说完之后又倒下去了。
在确定赵青不会碰到许颂谨之后，许罪快速的出了帐篷，在桌边拿了瓶水之后又折返了回去。
帐篷里已经没了动静，外面的大灯透过帐篷照进来，给里面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有些看不真切，许罪伸手按亮了屏幕看向许颂谨，却发现对方已经传来清浅的呼吸。
看来是睡熟了。
光亮扫过下半身，休闲T恤的衣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被往上撩了一些，露出了精瘦的腰身。
那一块皮肤，像是烙铁一般印在了许罪的眼里。
慌张的扭开头，许罪感觉到自己脸颊有些发烫，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在心里蔓延。
从小到大，哥哥的上身都不知道见过多少遍了，今天是怎么了？
许罪看向对此还一无所知的人，手指微微蜷起。
对啊，他慌什么？这是许颂谨，自己的哥哥看一眼怎么了？
他睡觉一向很沉，他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趁现在再看一眼，应该也没关系吧？
许罪重新转过了头，看向了那片被光照亮的地方。
常年躲在衬衫下的腰腹，比平常露出来的地方白了不少。
被手电筒的灯光一照，在黑夜下像一块品质上成的羊脂玉。
而自己，就是那鉴宝的专家。
帐篷内空间不大，二人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小腹在自己的鼻息下轻轻颤动。
一根指尖蹭上那软肉，另外几根熟练的把衣角一摆向上撩起。
带这些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求，视线紧紧跟随那一点点露出的肌肤。
从小腹，到微微突出的肋骨。
到第二根肋骨时，就差一些就能看到平坦的胸膛。
刚有一些往上的动作，一粒鲜红便入了自己的眼。
那粒红痣长的刚好，在右侧的第三根肋骨中央，上一些是胸膛，下一些是小腹。
许罪的手颤了颤，放下那被自己亲手撩起的衣服，把露出的地方重新遮了个结结实实。
他拿起了一旁那瓶本来打算给许颂谨的水，拧开瓶盖，毫不犹豫的灌下了几大口水，这才压下从心头涌出来的燥意。
关上手机，他躺倒在中间，像是有些尴尬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特地扭到了另一侧。
但后面还是翻了回去。
真是疯了。
滴答...滴答...滴答...
坠入深海，喉咙被无形的大手遏制住，许罪在被溺死的边缘徘徊，挣扎着睁开眼，被那响彻灵魂的歌声唤醒。
”神明圣洁美丽，赐予我们新生。”
“神呐，带来光明和希望。”
周边是穿着统一的信徒，口中呢喃着从未听过的祷告歌。
这...是哪？
许罪身上穿着的是平时那套休闲服，浅灰色短袖在人群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有些防备，夹杂着人群中却奇怪的发现并没有人发现他这个奇怪的入侵者。
四周的装潢与普通的教堂别无二样，看起来倒是更加繁华一些。
刻着繁琐花纹的墙壁，细节精致的彩窗，和大片虔诚的信徒。
不动声色的扫过了全场，许罪心中那股怪异之感愈发强烈，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他缓缓看向站在最前方教父的身后，那是一大片空地。
本应该放着神明雕塑的地方此刻却空无一物，平白在装修繁华的地方空缺了一块，像是被挖掉一块的精致蛋糕。
可，既然没有雕像？没有神明，那这群虔诚的信徒在祷告什么？在迎接什么？
熟悉的祷告歌在大殿中央回荡了多次，却依然没有下一步动作。
挤出人群，知道这一大群人都看不见自己的许罪便也放下心来，挤到了正中央那铺着暗红色长地毯的过道上面，打算到那块地方看看。
鞋子踩踏的声音被包裹在毛毯里，声音被掩盖。
在距离那还有几步之遥时，周边的声音一下子静止了，整个大厅被按下了消音键。
下意识扭过身，想象中众人一起看着自己的场景并未发生，所有人的头整齐划一的看向了自己对面那个紧闭着的大门。
他们带着满脸笑容，看向那个门口，将近几百人一起看向同一方向的画面着实有些瘆人，许罪皱着眉，一起跟着看向门口。
许罪知道，他们在期待，在期待他们口中那个神明的到来。
门在一片宁静与祥和中被推开，教堂外的阳光洒进来了，把地上那一小片暗红地毯被照亮了。
双脚被自身死死禁锢在了原地，视线却望向了那人露出了脚踝的纤细一角。
门被推开，信徒们又开始了吟唱。
“我们迎接着未来。”
“那里有鲜花和希望。”
大门被完全打开了，正是午时，刺眼的太阳正对着门口，只能看得清那人模糊的脸和轮廓。
门外的人似天上谪仙，一步一步，缓缓向自己走来。
纯白的丝绸包裹住了半边肩膀，松松垮垮的系在了身上。
锁骨，腰腹，半露在外的胸膛和笔直的双腿。
面部被一条薄薄的丝绸盖住了脸，只能看到底下鼻子挺拔的轮廓。
这是他们的神明吗？在许罪看来，这就像是一个即将出嫁的新娘。
纯白的拖尾拖在身后，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会看到自己吗？还是说会擦肩而过呢？
“乖孩子...你在这里干什么？”平淡如白水的语气，在周边回荡，撞进了许罪的耳膜。
走到身前的人像是才发现他，不容置喙的把他抱了起来。
什么乖孩子？谁是乖孩子？
突然而来的滞空感让许罪有些慌张，下意识抓住了面前那人胸口处的衣服。
胸口几乎要贴上自己的脸，过近的距离让他的鼻尖充斥着另外一人的气息。
是干枯的百合与一股熟悉的冷香，清冷而又肃穆。
有些慌乱的情绪被这股味道抚平，拽住衣服的手慢慢放开。
等到放手之时，他这才惊愕的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换上了信徒们统一的黑色长衣，双手乃至整个人也变得小小一个。
真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安静乖巧的缩在那个有些冷的怀抱里。
他抬眼看向那被面纱遮住的容貌，却被轻巧的避开。
许罪顿了顿，又往那人怀里挤了挤，几乎要把整个人都镶嵌进他的胸口。
神明却并没有察觉，只把他当做千千信徒之一。
弯下腰，把小许罪安稳的放到了第一排的祷告椅附近，就目不斜视的上了台。
信徒们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偶，嘴里又开始唱歌：“圣水洗净灵魂，光明普照大地。”
许罪牵动起嘴角，低声喃喃跟唱了起来。
手指拽上旁边人的衣角，再次抬头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刚刚那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尊雕像。
抿抿唇，许罪还是继续了刚刚那个往台上去的动作。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乖孩子。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去阻拦他，也没有人发现他。
畅通无阻的走到了那座雕像底下，许罪细细打量起来。
这个是用石膏雕刻的，通体雪白如玉看上去却比刚刚那个少了几分生动。
全身舒展着，双手努力向上够着高处的东西。
从变矮的许罪视角来看，能看到微微突出的小腹和根根分明的肋骨。
和肋骨上那颗被用朱砂点上的一点红痣。
人脸上挂着的薄纱被人抹去，露出姣好的容颜。
没有一处不像许颂谨，没有一处不是许颂谨。
是哥哥啊？
是哥哥啊。
许罪伸出了手，附上那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起伏的小腹。
刚触摸到那冰凉的肌肤就被猛地拉入水中。
不乖的孩子，要受到惩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