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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睡不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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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故还要打扫“战场”，手表被珍而重之的放回了表盒里。
待到一切收拾好了，他回到卧室，竟然觉得有点空虚。
没有压在头上的高考倒计时，没有试卷和练习册，没有明确的待做事项，没有他该做什么，只有他想怎么做。
他趴到了床上，摆弄新手机，按照说明书摸索着将老手机上的电话卡安置到新的智能手机上。
手机自带的出厂APP图标全都铺在屏幕上，有点杂乱，看得人不舒服。
他挨个点开、查看，将不需要的删除或归类，直到屏幕变得清爽，心里才安定了点。
企鹅是第一个被从应用市场内宣召出来的应用，是真正的老臣。他看到有同学在空间内晒照片，有的是校服照，有的是家里晚饭，有的是毕业感言，还有同学已经在旅行的路上。每个动态下面的评论都很多，话题天南海北的跳跃着，看的出大家都很兴奋。
提示音响起，消息栏多了未读，有人给他发了消息。
是卫侬。
「在玩手机？」
「加我微信。」
「1**********」
许如故眼睛亮着。
「卫哥，你怎么知道我在玩手机？」
卫侬：「账号在线状态变了。」
卫哥这观察力和脑子，绝了！
「哦～」
「卫哥等我下，我去下载微信。［狗头］」
回到应用市场，召唤自己的第二个应用，一个新臣子。
下载、安装、注册、搜索手机号。
好友申请发出，没有几秒就通过了。
许如故立刻打字：「卫哥！」
［撒花.gif］
卫侬：「嗯。」
嗯……是什么意思？
许如故：「卫哥，我好无聊啊！」
过了大概五分钟。
卫侬：「文章链接：高考后必做十件事！助你赢在大学起跑线。」
许如故：「这是什么！」
［震惊.jpg］
「妖孽！速速从我卫哥身上下去！」
卫侬：「别闹。」
许如故：［狗狗打滚.jpg］
他已经飞快自通了表情包聊天大法。
他点开了卫哥发来的链接，想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文章不长，他看的很快。还别说，他竟然觉得写得有点东西。再一看文章公众号——东林外国语大学媒体中心。
他瞳孔一缩，恐怖如斯。
许如故：「卫哥！这个标题好羞耻！」
「知道发布者之后，突然有点不忍直视。」
卫侬：「符合新媒体传播规律。」
「你以后也会学。」
许如故：「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卫侬：「不说了，我要准备睡了。」
许如故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20:47。
许如故：「还不到九点！」
卫侬：「还要洗漱。」
许如故：「哼！虽然我不信，但我祝你晚安！」
卫侬：「晚安。」
卫侬倒是说的实话，自从不接工作、专心论文之后，他的作息就很健康，很老年人。九点前洗漱上床，看会书，九点半关灯睡觉。充分贯彻了爱惜生命的观念。
这边许如故也通过企鹅号开始加微信好友。从林女士、卫女士、冯先生，到班任、各科老师和同学。
有些通过的很快，有些则没什么动静。
他又忍不住回到和卫哥的聊天界面。
卫侬的微信名就是他的名字，头像是东外大门处的那个地球石雕。再看他的朋友圈，很少有什么私人生活方面的分享，不是工作合影，就是转发学校和专业方面的文章。
本来看着无趣的朋友圈，在许如故眼中就成了探索卫侬过去生活、工作的钥匙。
他对卫哥过去的生活好奇地紧，尤其是前面卫哥拼命接活攒钱的那段时间。
朋友圈一直向下滑到底，最早的一条朋友圈的发布时间是前年8月，距今不到两年，是一张空荡荡的四人间宿舍照片，配了一句话——一模一样的宿舍，从二楼搬到了四楼。这是卫哥刚升研究生一年级。
第二条朋友圈是一个校园讲座的公告链接。
然后连续两个月十几条朋友圈都是各种文章和公告的转发。
前年11月开始有第一条工作合影，上面是卫哥、刘瑾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一个同传箱前面，配文是“休息结束，开始复工”。
从这里开始，各种工作相关的朋友圈开始频繁，照片的人和定位不断变换。
从去年9月开始，工作行程更加紧密，有时一个星期会换几次城市定位。
直到今年4月，工作强度骤然下降，朋友圈又开始了一成不变的样子。
翻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觉得困倦，强撑着关了灯，躺在床上就直接睡死过去了。
意识丧失之前，他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一定要睡到自然醒，绝不早起。
同一时间，卫侬躺在床上，凝视着黑漆漆的屋子，想起了晚上回家路上发生的对话。
本来林女士和冯先生两个人挽着手走在他的前面，走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
林女士轻轻松开了丈夫的手臂，把自家儿子拉到了身边，慢慢往前走。
“你当时说要送一块手表，我和你爸还以为会是天梭、西铁城之类的品牌。”林女士睨了儿子一眼，语调中带着一丝浅淡的惊讶，“没想到你会送这样一块表。”
“觉得合适。”
“你前些日子那么忙，是为了这块表吗？”
“不是。”停了两秒，卫侬又小声说，“我很贵的。”要是为了这块表，哪用得着多接活。
这算什么，撒娇吗？林女士笑了一下，拍了一下儿子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那就是还有别的事，你不说，我也不问。只一点，别难为自己。”
“不会的。”
“还有，你对如故，没有别的想法吧？”这句话，林女士问的更加迟疑。
“怎么会？”卫侬讶然，“他就是个小孩。”
林女士哼笑了一声，笑着说：“也是，如故也不是你喜欢的那款。”
只是，小孩子，也会长大的……
—·—
那个顶灯旁边的蜘蛛，是什么品种，有没有毒？
许如故已经睁着眼对着那个蜘蛛研究几分钟了，可惜，他对此一窍不通。
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醒的这么早。
他偏头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表，5点38分。
明明平时上学还要被闹钟三催四请才能起来的时间，现在竟然自然醒了。
啊啊啊……
他在心里无声呐喊，为什么？为什么醒的这么早？为什么一点也睡不着了？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书桌上的礼袋，是那块据说很贵的表。
好奇心被唤醒，反正也睡不着了，他索性爬起来，将礼袋勾到床上，打开了那个看起来很讲究的表盒。
他翻看表盒，在下面的隔层找到了说明书、保修卡、小螺丝刀和一条黑色的橡胶表带。
他拿出手机，开始搜索。
时间在无声中缓缓流淌，许如故的沉默愈发深沉。
卫哥没说错，送他的这块表确实是14万的零头，也确实是品牌的基础入门款，官价3万8，和品牌其它那些大五、六位数的表比起来，显得格外低调。
他也知道有些表会很贵，也听过有的表动辄几十万、几百万。可那些都是风闻，像隔着一层薄雾，离他都很遥远。而手上这块表，却是真实存在眼前的，有着清晰的重量与温度。戴在手上的3万8可远比看不见、摸不着的上百万更让人心沉。
整个人向后仰倒在床上，借着翻看着手机来平复心绪。
正刷着朋友圈，就看到卫哥转发了新的链接。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6点12分，他睁着眼，卫哥亦已起床。
许如故：「卫哥！早上好啊！[狗狗探头]」
卫侬回复很快：「早上好。」
「睡不着？」
许如故：「万恶的生物钟！我五点半就醒了！」
卫侬：「出门跑步，来吗？」
许如故果断答应：「来！十五分钟到小区门口！」
卫侬：「好。」
两人跑步去附近公园。卫侬只沿步道跑了两圈，就停下来和大爷聊天去了，许如故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牛劲，自己又追加了三圈。
走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牛肉馅饼店，许如故想吃，拉着卫侬排进了队伍。
馅饼现包现烙，需要一点时间，队伍阶段性前进，正好聊天打发时间。
“卫哥每天都出来跑步？”许如故身上出了汗，还皱着眉头。
“周三、周日不跑。”
“为什么？之前在行安，你每天都拉我一起跑。”许如故好奇。
“累，不想动。”卫侬神色未变。
这答案有点出乎许如故的意料。
“怎么，不信？”
“额……有点意外。”
卫侬心里算着前面的人大概要排多久，嘴上淡淡说道：“我不需要那么多的多巴胺。”他看一眼许如故，“你多跑点叫强身健体，我多跑点叫增加损耗。”
许如故神色讪讪，勾了勾脑袋。忘了，卫哥体弱，运动要适度。
“那后面我陪卫哥一起跑？”许如故认真问。
卫侬又看他一眼，语气平静：“我今天下午回学校，周五下午回来。”
许如故：“……”
靠！忘了卫哥还没放假！
卫侬眼里闪过笑意：“要是起得早，可以报个驾校，早上练车正好。”
这思路倒是和许如故的计划对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