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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原材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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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冲出办公室，在走廊里差点撞上刚来的江屿。
“出什么事了？”江屿看他这么急，不禁感到疑惑。
“陈默的妹妹有发现。”林砚简短说明，“你跟我一起去。通知技术队派人支援，带上全套取证设备。”
江屿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明白。”
两人快速下楼，发动车子。清晨的街道车辆不多，林砚将警灯放在车顶，一路疾驰。
“陈静说照片上有玻璃罐子，里面好像有东西。”林砚握着方向盘，声音紧绷，“你觉得会是什么？”
江屿沉默了几秒，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冷峻。
“可能是样本。”他最终说，“生物样本。”
“活体？”
“不一定。可能是组织切片，器官……或者别的什么。”江屿看向窗外，“但这个发现意味着，陈默接触到的网络，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入。他们不仅研究材料，还收集……原材料。”
原材料。
林砚感到胃部一阵翻搅。
如果人体组织被视为“原材料”，那这一切的黑暗程度，远超最初的想象。
车子驶入文创园区，清晨的园区一片寂静。
A区9栋的工作室亮着灯，那是陈静所在的二楼生活区。
林砚停好车，和江屿快步上楼。
敲门后，陈静颤抖的声音传来：“谁？”
“警察，我是林砚。”
门开了，陈静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照片和一个黑色U盘。
林砚接过照片。画面是在一个看似无菌实验室的环境中，陈默穿着白大褂，站在一个操作台前。他旁边是一个穿着同样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男人，看不清面容。
他们身后，确实有几个大型玻璃罐，浸泡在透明的液体中。
罐子里的东西……
林砚的呼吸停了一瞬。
那是人体器官。心脏、肺叶、还有一截明显是人类的脊柱。保存完好，但被某种方式处理过，表面泛着不自然的苍白光泽。
而在照片角落的操作台上，放着一个陶土塑像的半成品——那塑像的形态，与“泥韵工坊”案中发现的陶俑，几乎一模一样。
“U盘里是什么？”林砚问。
“我、我没敢看。”陈静摇头，“哥哥在暗格里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如果我有意外，把这个交给能信任的人。’”
林砚将U盘和照片小心放入证物袋。
这时，楼下传来技术队车辆到达的声音。
“江屿，你陪陈女士去局里做正式笔录，顺便把U盘交给技术队做无损提取和病毒扫描。”林砚说，“我留在这里等取证队，彻底搜查这个暗格和周围。”
江屿点头，带着仍在发抖的陈静离开。
林砚站在工作室中央，环顾四周。清晨的光线从窗户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那些陶艺作品静立在架子上，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但此刻，那些光泽在林砚眼中，却透出一种冰冷的不祥。
他走到书架前，摸索着发现暗格的位置——在书架背板后面，一个巧妙隐藏的夹层。暗格不大，里面除了U盘和照片，还有几页折叠的纸。
林砚戴上手套，小心取出。
那是手写的实验记录，字迹潦草，日期是一个月前：
［样本编号：CM-03］
［组织来源：未记录］
［处理方案：羟基磷灰石涂层，低温烧结（680℃，4小时）］
［结果：表面矿化层形成良好，但内部组织坏死严重。生物相容性不足。］
［问题：烧结温度与组织活性无法平衡。需新配方。］
［注：“窑”对进度不满。要求下月前提交可行方案。压力很大。］
再往后翻，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写得极其用力，几乎划破纸背：
［他们想要的不是艺术品。是替代品。而替代品，需要原材料。我成了原材料供应商吗？］
记录的末尾，那个熟悉的符号再次出现：圆圈，中心一点。
但这次，符号被用力划掉了，旁边用红笔写着一个词：
［退出］
而在这页纸的背面，用极小的字写着一串数字和字母的组合，像是某种密码或坐标。
林砚皱了皱眉，快速拍下这串字符，将纸张小心放回证物袋。
窗外，技术队的取证车已经就位，队员们开始搬运设备。
新的一天开始了，但阳光并没有驱散阴影，反而让阴影的轮廓更加清晰。
林砚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忙碌的景象。江屿的车已经驶离园区，消失在街道尽头。
照片上的玻璃罐，记录里的“原材料”，陈默最后的疑问，还有那个被划掉却又无法真正退出的符号。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真相：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连环杀手，而是一个系统。一个将人体、艺术、材料科学扭曲融合在一起的黑暗系统。
而陈默，可能是第一个试图反抗，并因此付出了代价的“合作者”。
手机震动，江屿发来信息：
［U盘已移交技术队。陈静情绪不稳定，已安排女警陪同。另：基站点交叉比对发现，陈默失踪前频繁联系的号码，最后出现位置在邻省一个工业区。已请求当地协查。］
工业区。
可能是另一个“加工点”。
林砚回复：［收到。现场发现新证据，涉及‘原材料’供应。等你回来详细讨论。］
发送完毕，他再次看向窗外。
城市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金色的阳光。这一切看起来如此正常，如此有序。
但林砚知道，在这光鲜的表面之下，有着完全不同的规则在运行。
而他，正在一步步踏入那个世界的核心。
取证队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调查，进入了新的阶段。
而危险，也在成倍增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