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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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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穿着朴素夹克,头发微长,脸上还带有一丝污渍的青年男子气势轩昂的走了进来,众人亲切的和他一一握手寒暄,请他进来入坐。
直到那个青年被一群人众星捧月般的迎到了主坐,决明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人家看,那个惊讶劲儿不亚于看见一只猪会爬树。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屿“许,许武?”
秦屿掩饰性的清咳一声“是他!”
许武并没有如周围人一般穿得仪表堂堂,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寒酸,脸上的污渍一看就是在出任务,估计是半路接到的命令,顺道拐了个弯儿,来悼念死者。
连这个礼品看样子也是在半路顺道买的,甚至盒子顶部真的积满了灰尘。但那位丝绒长裙女士也不嫌弃,亲手接过礼物一边用她那高定的手帕细细的把礼品擦拭干净。一边跟许武寒暄“许队长,巷业先生整么也不来和大家聚聚?”
许武笑得一脸和煦:“您也是知道的,老板一天天事物繁忙,抽不开身呀,所以特地嘱咐我前来安慰一二,还请您不要见怪!”
那位女士笑得脸上堆满褶子“哪里,哪里,您能前来,也让我们府邸蓬荜生辉,谁不知道许队长您是小殷所,以后的接班人呐!”
决明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盯着秦屿。
秦屿看着他这个呆样,实在是觉得太可爱了。顺顺他的毛“怎么了决明?”
决明说“你快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你看看那个长裙女士,脸都要笑歪了,满脸褶子,·····那,那个真的是许武吗?”
秦屿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确实是许武,不过幸好殷巷业没有来,这样我们行动会方便很多!”
决明点点头,继续看着他们聊天!
那个女士还在奉承许武。
许武笑笑“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您们少传我谣言!”那位女士笑得和煦“您说的是,您送的这瓶酒,我一定好好珍藏起来,能您上任的时候,还请您赏脸陪我品一品?”
许武被她顺毛顺得那叫一个舒服,活像一只被撸爽了的大猫,紧接着就“哈哈哈”地大笑起来,那笑声简直能冲破屋顶。
决明又悄悄对秦屿说“我看异务局是完蛋了,居然准备让许武当老大,还好你跑得快。”
秦屿“嗤”地一声,低低地笑了起来
许武到达之后,很快就送来了白绫,白花,胸牌,请他们去悼念死者。
殷欧不受重视的好处也一下子体现了。决明和秦屿趁机离开了现场,竟然无一人察觉。
决明拿着那个地图,思索道:“我想先去殷家主宅,就是殷寒决受伤后闭关疗伤的那个地方!”
秦屿点了点头“走吧,我陪你去看看。”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一闪,化作一道黑影,顷刻间便带着决明消失在那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此处深藏于幽邃的深山腹地,乃是一处构造繁复的木屋院落。其门前两侧,巍然矗立着两只巨大的石兽,历经岁月风霜,早已被青藤缠绕覆盖,宛如沉睡的守护者,在时光的浸润中透出一股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整个环境幽静而深远,仿佛与世隔绝,只余下山风轻拂过藤蔓的细微声响,更添几分空灵与静谧。跟决明预想中的巨大城堡格格不入。
决明奇怪的问“为什么殷寒决自己的家里不是欧式风格呢?”
秦屿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决明刚抬脚踏入木屋范围,门口石兽突然红光暴涨,如血瞳般刺破黑暗。刹那间,一道无形风刀自石兽口中激射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决明咽喉。檐角铜铃骤响,叮叮当当的震颤声与风刀破空声交织成死亡序曲。
秦屿瞳孔骤缩,猛地扑前将决明箍入怀中,硬生生后撤半丈。未及喘息,四面八方又涌来数十道风刀,如暴雨梨花般袭向二人。秦屿与决明同时拔刀迎击,刀光与风刃相撞的刹那,却见那些凌厉攻势竟如泡沫般无声湮灭,只余下满地飘零的落叶。
决明心惊不已。“刚刚那个风刀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秦屿疑惑的伸手抚过石兽:“石兽眼里的红光在他的手放上去的时候就顷刻间熄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秦屿指尖轻抚过石兽上斑驳的青藤:“这个石兽居然能认得我!”
决明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那看来我当时也很喜欢你,我敢打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有你的权限!”
“不用赌了。”秦屿抱了抱他,指尖轻抚他的后颈:“我相信!走吧!”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霎时一股带着墨香与岁月沉淀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后赫然矗立着一片绵延至穹顶的巨型书墙,从古朴厚重的石刻、泛着幽光的竹简,到泛黄脆弱的纸张,应有尽有,皆被一层流转的淡黄色光华温柔包裹,宛如星河坠入凡尘。
靠窗处,一张巨大的石桌静静伫立,桌面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如镜,其上用小刀刻着若隐若现的细小文字,在光晕的映照下,仿佛随时会跃动起来,诉说一段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决明指尖轻触石桌,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暖流瞬间涌上心头。恍惚间,时空如潮水般倒流,他竟变回了那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窗外光影斑驳,斜斜洒在石桌上,映出一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那人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责备,如春风拂过耳畔:“寒决,你又不好好学习,我的石桌都要被你刻坏了……刚刚我讲的,你都听懂了?”那语气里,藏着宠溺,也藏着期待,仿佛时光从未走远。
决明突然眼眶红了起来,怔怔的对着窗口说“不,师父!我不懂!你说要兄友弟恭,明明我一直有努力去做,为什么他还要杀了我呢?”
“这不是你的错,决明!”秦屿拂过他的脸颊“人性总是恶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师祖不会怪你的!”
决明怔怔的看着他“是吗?”
“是的。”秦屿一把抱住他
决明将脸深深埋进秦屿的颈窝,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却又透着暖意:“我记忆里,一直住在这间屋子里……在周围的山上疯跑,每次都被师父逮回家。他有时严厉得可怕,非要我把墙上的书都背下来,不然就抄起板子打我;
可有时又贴心得很,会在我疯跑了一整天、浑身脏兮兮的时候,用温热的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我的脸,连眉毛缝里的泥都不放过……”他顿了顿,声音渐渐柔和下来,“这屋子不是我的,但这里……确实是我的家。”
“我知道了决明!”秦屿抚摸上他的眉眼:“师祖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怪不得你当时受伤了会躲到这里来!”
秦屿轻轻拭去决明眼角的泪痕,指尖带着暖意,声音温柔如春风:“好了,不哭了,决明。带我转转你的家吧,再带我给师祖上柱祝香,好不好?”
决明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丝暖意:“好……”
决明带着秦屿在古屋里悠闲溜达,合院中,一棵古树根植虬结,枝繁叶茂,几人手拉手都难以将其完全围住。青瓦上,青苔点点,像是给这古屋披上了一件绿色的外衣,显得格外清新。鸟叫虫鸣声此起彼伏,却并不嘈杂,反而让人感到一种难得的宁静。
地上,一排排泥塑小人静静地坐着,像是在打坐冥想,虽然已经裂开了缝隙,长满了小草,但依然给人一种可爱又古朴的感觉。
决明笑着牵着秦屿的手“我当时不乖,坐不住,师父给我捏的小泥人,陪我一起打坐。”
秦屿指尖轻触杂草,缓缓拨开一条缝隙,稳稳坐入泥塑小人打坐的阵中,闭目凝神,似要与这方古屋的静谧共鸣。
决明站在一旁,目光柔和地落在秦屿身上,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轻轻拉起他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走吧,是时候去见师父了。”
秦屿笑着点头,起身走向庭院。这方小院,是最温暖的一隅。中央,一方排位静静伫立,虽已历经风雨,却依然挺立如初,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土地。
秦屿小心翼翼地插好香,一缕轻柔的雾气随即升腾而起,如薄纱般缠绕在他的手腕上,久久不散。
他心头一暖,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与坚定:“您放心……我会保护好他的,不会再让他受伤了……”
那缕烟尘仿佛被他的诚意所打动,在风中轻轻摇曳,最终化作一缕轻烟,缓缓飘散,融入温暖的空气之中。
决明在一旁为师父上完香,微笑着牵起秦屿的手,两人并肩走出庭院,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片温馨而宁静的光景。
他们一间间的在屋子里面转悠,仿佛时光倒转,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从前,决明兴奋的跟他说自己抓了几只鸟,在古树下荡秋千。
然后他们走到了一间禅房,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仿佛进贼了一般······
决明轻轻松开秦屿的手,独自走进这熟悉又陌生的空间。秦屿站在门口,目光紧紧锁在决明紧皱的眉头上,轻声问道:“这里呢?有印象吗?”
决明缓缓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的碎片:“我当时的打坐……突然被反噬了。”
秦屿的瞳孔猛地收缩,声音里带着急切:“怎么回事?”
决明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痛苦:“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伤得很重,浑身都要裂开,疼得我几乎要崩溃。”
秦屿的呼吸变得粗重,仿佛能感受到决明当时的绝望,双手不自觉地颤抖。
决明一点点扶起地上七零八落的东西,轻笑一声“欲盖弥彰……”秦屿不解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决明摇摇头:“太干净了,这些东西虽然乱七八糟,但是没有一点碎片或者裂痕,说明不是激烈的打斗照成的,应该是凶手后来扫下去的,想要人误以为是有人闯入,打伤了当时的殷寒决!”
秦屿也陪着他一起收拾地上的物件,突然秦屿在一个角落发现了符咒的微弱笔迹,这些符咒本来早就应该随时间消散,但是殷寒决的师父逸遥为了保证古书千年不腐,整个屋子都有禁咒,看来闯入者并不知道这件事。秦屿顺着痕迹推倒了另一个花架。
决明疑惑地挑眉,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解:“不是帮忙收拾吗?你怎么还一直往外扒拉东西?”
秦屿神色一凛,指尖轻轻划过地面,语气低沉而严肃:“不是的,决明。他不仅要掩盖闯入的痕迹,还要掩盖地上的符咒。”
决明闻言,眯起眼睛,俯身仔细端详地面。原本看似清理干净的地板,此刻竟在光线折射下,若隐若现地浮现出墨色的符咒纹路。那纹路与墨石地板融为一体,宛如被时光侵蚀的古老印记,若不凝神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秦屿眯起眼睛,指尖轻抚过书架上残留的细微划痕:“一把把东西扫下来可不会这么完好无损……他是一本一本放上去的,为了把这些符咒遮起来。”
决明突然轻笑出声,指:“可惜他不知道一件事……”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交汇间,仿佛有火花迸发。他们心照不宣——这些符咒根本不会如施术者所愿般几天后消失,反而会像墙后那处千年古迹一样,在时光长河中永不褪色。
决明拿起纸张:“带光了吗?帮我照一下,我要把它画下来!”
秦屿不仅带了光,还一点一点的把这些符咒拍了下来。
决明放下笔,缓缓坐在厅堂中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符纸边缘,目光如炬却透着几分迷茫。秦屿轻步上前,低声问道:“怎么了?”
决明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我居然……没见过这种符咒。这怎么可能?在世间,就没有我不知道的符咒!”
秦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而坚定:“没关系,我们慢慢找。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总会有线索的。”
决明却突然放下符纸,转身就要往打坐的蒲团走去。秦屿瞳孔骤缩,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几分厉色:“你疯了吗?死一次还不够,还敢再去送死?”
决明低下头,小声嘟囔着:“我轻轻运转内息,我不乱来的,你让我看一下他的作用好不好?”
秦屿毫不犹豫地摇头,语气坚决:“不行,你乖乖呆着!”说着,他大步走到蒲团前,坐了下来,“你就负责看,我来演示!”
决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目光紧紧盯着秦屿。
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决明终于忍不住,一把将秦屿拉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一点儿用也没有……这劳什子符咒绝对是过期了!”秦屿也讪笑一声“那也没有办法了宝贝,走吧!”
决明蔫头巴脑的跟着秦屿离开了。
他们又在周围搜寻了一圈儿,一无所获。
秦屿问他“决明,你知不知道哪些人可以进入这里?殷巷业能不能进入?”
决明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模糊不清的记忆“好像可以,他经常来给我送衣服!”
秦屿点点头“那绝对是他没错了!”
决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坏得好明显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