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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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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殷寒光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因为偷了别人家的几千块钱，被警察逮捕，他就钻到了一个深山里面。
小殷寒光在山里饿得不行，看见一个蜷缩在巨大半透明蛋壳子里的小孩，大概十来岁左右，全身布满羽毛，在清液里浮沉。
殷寒光转悠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食物，已经快饿死了，灵机一动的他觉得这个鸡蛋的蛋清肯定能吃，自己敲个小洞倒一点出来，到时候再给堵上不就行了。
兴致勃勃的他开始在旁边生火，找了个叶子接清液。他用一个小石头敲击那个巨大的蛋壳。可无论怎么敲也敲不碎那个壳。无助的他找了个大石头，一下一下的砸，许久终于裂开了一个口······然后，他看着那个口越裂越大，居然整个裂开了。
殷寒光害怕的躲了起来，那个孩子缓缓的睁开双眼，那是一双灰蒙蒙的眼睛，却带着初生婴儿特有的懵懂与迷茫。他伸出小小的手，指尖在空中无助地抓握，声音轻得像羽毛 “妈妈～”
殷寒光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沫。他眼睁睁看着蛋清四下留了一地。那个小生命在蛋壳中不安地扭动着，突然伸出嫩白的小脚，"砰"地一声将蛋壳踹开。
随着蛋壳的碎裂，一层薄如蝉翼的白色羽毛从孩子身上迅速褪去，露出底下粉雕玉琢的肌肤。孩子的瞳孔是灰蒙蒙的白色，无邪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最后锁定到了远处的殷寒光，。
殷寒光拿不准他是个什么东西，他悄悄后退半步，试图溜走。然而那个小怪物仿佛能感知他的意图，竟摇摇晃晃地跟了上来。殷寒光见状，故意板起脸，做出一个凶恶的表情："走开！"
孩子却像是被吓到了，漂亮的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小嘴一瘪，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哭。
殷寒光的心猛地一颤，所有的防备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这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粉嫩的小脸，圆润的鼻头，还有那双含着泪水的大大的灰白眼睛。
更重要的是，殷寒光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他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才让这个本不该存在于世上的孩子，错把自己当成了母亲。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涌上心头，他缓缓蹲下身，轻轻拭去孩子脸上的泪水。
他随即脱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地裹住孩子。那件宽大的外袍在孩子身上显得格外滑稽，像是穿了一件不合身的戏服。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温暖，紧紧抓住殷寒光的衣角，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发出满足的咕哝声。殷寒光看着这个小小的生命，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牵着孩子走了。
之后殷寒光让他叫自己哥哥，还把他取名为殷寒决。
殷寒决像个小傻子一样，天天坐在门口等自己的哥哥回家。他不吃饭也不会饿，也不会观察事物，眼睛是灰蒙蒙的一片白。
殷寒光很宠爱自己这个小怪物，抢到的东西要第一口要给他吃，别人打他要去跟人拼命，小怪物就一天天的牵着哥哥的手流浪。
直到他们都相依为命两年了，逸遥才发现自己被偷家了。他的那么大一颗鸟蛋没有了······，他的好大儿也不见了·······，出去查看才发现是这个屏障裂开了，自己的这个小天地，不知道和哪个异界，连通了起来。
逸遥顺着缝隙一路寻找，终于找到了他的好大儿，那孩子身上穿得破破烂烂，正蹲在路边捡粑粑。
逸遥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怒火。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拍掉小寒决手里攥得紧紧的粑粑，动作又快又狠，引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胡闹！"逸遥的声音像炸雷般在院子里响起，惊得树上的鸟儿都扑棱棱飞走了。他一把抓住小寒决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孩子的皮肤都泛起了红印，"跟我走！"
小寒决却像只受惊的小兽，拼命挣扎着往后缩，小脸涨得通红，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吧嗒吧嗒"往下掉。他一边哭一边用另一只手去抓逸遥的衣服，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不要！不要走！"
周围的混混大喊“寒光，寒光！你的傻子弟弟被人拐走了，你还不快来！”
殷寒光还在远处买冰棍，听到冰棍也不要了，像只被激怒的野狗般，猛地扑来就要揍逸遥。逸遥却只是轻轻侧身，白色丝带如灵蛇般从他袖中飞出，瞬间缠住殷寒光的双手和双脚，将他牢牢捆在原地。问他“你在哪里捡到这个小孩的？”
殷寒光看他身手不凡，猜到了这人可能是这个小怪物的家长，磕磕绊绊不敢说，只说“马路边捡的，看他可怜带回来养！”
逸遥何等毒辣，一眼就看出来他在说谎，也不跟他追究：“这是我家孩子，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现在要把他带走，辛苦你这段时间照顾他了！”
殷寒光十分舍不得，这毕竟是他养了两年的弟弟，整么能说带走就带走了。他的眼眶瞬间通红，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硬币和纸币混在一起，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他一把将钱塞到逸遥手里，声音带着哭腔："我给你钱，我把钱全部给你，你把他卖给我，他是傻的，你带回去也没有用！把我弟弟还给我！"
怀中的殷寒决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小脑袋突然从逸遥怀里抬起来，一双灰蒙蒙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小手紧紧抓住逸遥的衣服，发出"呜呜"的哭声，像只受伤的小兽。
逸遥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他看着殷寒光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又看看怀中哭得满脸通红的殷寒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合着他养了几十年，突然就成了"大反派"了？
逸遥跟他讲道理“他不是傻的，他只是早产儿，你应该是强行把蛋壳敲碎了把他带走的吧！”
殷寒光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逸遥继续说道：“天妖一族要幻化成年才会降世，你看他像成年的样子吗？他现在五感不清，六识不明，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你对他再好也没有用！！他都看不清你，他对你的依赖仅仅是原始本能罢了！你让我带他离开，重新修炼成人！如果你难过，可以来见他！”
殷寒光看着抓住自己衣服不放的小寒决，心如刀割，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蹲下身，轻轻拂去小寒决脸上的泪痕“那你过几天再来吧，我要给小寒决收拾包裹！”
逸遥实在是不知道一个玩儿粑粑的小孩能有什么包裹可以收拾，但看着殷寒光红着眼眶、强忍泪水的模样，又见小寒决哭得小脸通红，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准备给他时间缓和一下。
逸遥叹了口气：“我明天一早过来接他，看你们这个可怜样子，拿点儿钱去吃点儿好的吧！”说着给了他一大袋金子。
殷寒光重来没有见过金子，他高兴疯了，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悲伤了，兴奋的拿着他的金子在城里转悠。
去吃从来没有吃过的奶油蛋糕，给小寒决换下了他那个破烂不堪的小衣服，那个小傻子就那样牵着他手，直到小寒决雾蒙蒙的眼睛里看见了颜色，他好奇的把它抱了起来。
殷寒光看他喜欢立刻就给他买下了，小寒决就一路抱着那个粉色的小光点不撒手，殷寒光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跟小鸟一样，吃饭也很少，吃两口就饱了。留殷寒光一个人在那里狼吞虎咽。
路上殷寒光遇见一个照相馆，他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就带他进去拍了好多照片，小寒决一直是懵懵懂懂的表情，殷寒光抱着他，在镜头前苦笑。
第二天，逸遥如愿以偿的把小寒决领走了。
步入成年的殷寒光仿佛做了一场美妙的梦，拿着剩余的钱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权力游戏。岁月如梭，功成名就的殷寒光听见逸遥的异界和人界签订了友好往来的合约。
遂前去拜访逸遥：“前辈好几不见，寒决还好吗？”
逸遥摇摇头：“在那里呢？拜你所赐，现在还是瞎的。”
殷寒光看着眼前的一个白色固体，里面一个插着小管子的长满羽毛的小怪物在里面浮沉，睫毛超长，睡得很安稳。
殷寒光叹了口气“他好像长得格外缓慢？”
逸遥看看他：“那当然不能跟你们人类比。”
殷寒光苦笑一声“也是！”
殷寒光看看周围：“前辈这个异界这么钟灵疏秀，有没有兴趣考虑把他开发成景区？”
逸遥“不考虑，我喜欢安静！”
殷寒光笑得一脸和煦：“那前辈如果考虑了一定要找我好吗？我很专业的！”
逸遥抬眼看他：“你？···专业？····你怕不是忘了之前自己是干嘛的了！”
殷寒光笑笑：“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前辈莫要在取笑了！”
殷寒光的目光突然被蛋壳角落里的一个粉色小城堡吸引。那城堡不过巴掌大小，却做工精巧，粉色的琉璃瓦在昏暗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两侧还站着两个大眼睛的小粉象，十分可爱！
殷寒光突然想起当年自己拉着他，兴冲冲的去买东西，他啥都不要，抱着这个小城堡不松手。
殷寒光叹出一口气，前辈这个能送给我吗？
逸遥瞥了一眼：“拿走！”
殷寒光笑笑：“谢谢前辈！那我就不叨扰了！”
殷寒光轻轻蹲下身，宽厚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蛋壳外小寒决毛茸茸的脑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舍又故作轻松的笑意：“寒决，快跟哥哥说再见！”
殷寒光自顾自的摸着那个巨大的玻璃中的小眼睛说：“好了，哥哥走了~~”
多年后，年过半百，已经快六十岁的殷寒光又一次见到了逸遥，
他很诧异，目光如古潭深邃：“前辈坐，多年不见，您还是容颜依旧啊，真令人羡慕。”
逸遥寒暄道：“公司开得不错！”
殷寒光讪笑道：“哪里，哪里，做点小生意罢了！”
逸遥开门见山道：“寒决醒了！”
殷寒光身体微微前倾，浑浊的瞳孔里闪烁起光芒：“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他还记得我这个哥哥吗？”
逸遥无奈的看着他：“你说呢？他连你长什么样子可能都没有看清……”
殷寒光苦笑一声：“是吗？真是可惜！我真的还蛮喜欢这个弟弟的！”
逸遥淡淡一笑：“看得出来，所以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殷寒光带着皱纹的手，双手交叠，正襟危坐道：“您的意思是？”
逸遥继续道：“我希望他以后能在人界生活，这里文明水平很高，很有必要让他好好学习一下人类的礼仪。”
殷寒光眼尾的皱纹如菊花绽放：“您能喜欢这里我很开心！”
逸遥：“所以麻烦您给他找个人界的身份吧！”
殷寒光笑笑：“当然！我很欢迎我的弟弟回来！”
逸遥无奈道：“他现在是破壳第一天，按您们人界的年龄算，是18岁，您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了吧！这个弟弟是不是年纪太小了一点！”
殷寒光摘下自己的老花眼镜，苦笑道：“你说得是，我真是糊涂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那……您若是不介意，我给他安排我儿子的角色可以吗？”
逸遥：“嗯，都可以，反正我会带着他四处云游修行，有一个身份就可以了，他应该也不会久待！”
逸遥与殷寒光握手，随即言道：“有劳！”
直到殷家老宅动工的消息传来，殷巷业作为负责人，正焦头烂额地核对图纸。突然，轮椅上的殷寒光轻咳一声，慢悠悠开口：“修成粉色城堡吧。”
殷巷业手中的笔“啪嗒”掉在桌上，嘴角抽搐着抬头：“父亲，您没发烧吧？这……这成何体统！”
殷寒光眯眼望向院中阳光，声音轻得像叹息：“寒决喜欢。”
殷巷业瞬间僵住，眼神从震惊转为惊喜：“真的？！”
殷寒光无声点头，阴影中的侧脸泛起一丝笑意。
殷寒光把这个十几岁的少年认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三十几岁了，别的本事没有，搞死私生子还是很有一套的，不然殷家也不会只有他一个儿子。
结果一番追查下来，殷巷业发现这个小儿子根本不简单，是太虚逸遥掌门的亲传弟子，实力非常强劲。
殷巷业的态度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回旋，对殷寒决百依百顺，只要是他这个弟弟喜欢的，捏着鼻子他也认了。
逢人便传播殷寒决是逸遥的弟子，不得不说自己的地位确实节节高升。他早就不把殷寒光放在眼里了，这个老东西也没有几天好活了，但殷寒决不一样，他喜欢的东西捏着鼻子自己也给他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