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守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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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哪怕是明知既得利益的荀泽颜几人也一时不知所措。
“嗤，这是终于认清现实了？”杜尔加克从鼻子里哼出气，“料他们还有些自知之明。”
“不要掉以轻心。”荀泽颜指尖规律地敲击桌面，“文斗进行到这个局面，他们的确没有多的胜算，毕竟克里西斯的所作所为几乎已经将所有罪名坐实。”
“但更棘手的问题是，武斗呢？武斗会是什么样的试题呢？”
她话音刚落，另一边牧师已经走上台：“鉴于本场比赛文斗支持方认输，我们将跳过评委投票环节，直接进入武斗。”
“武斗试题如下：追捕在逃的异教徒克里西斯。为期最长三天，先完成的一方获得此票。”
听见武斗试题的瞬间，小队众人皆语塞。
他们原本激扬的心情一瞬间变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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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旅馆大厅，边用餐边讨论。
“三天之内抓住一个会隐身魔法的异教徒，你们觉得赢面如何？”荀泽颜搅和着碗里的肉汤。
她一向不喜欢大油大荤，如果不是庄宸曦反复以“营养不良容易生病，在这个时代背景，生病不好治”的逻辑劝服她，她是绝对不会点这碗汤的。
“现在唯一的难点在于如何找到人。”杜尔加克跷着腿，“至于如何把人抓回来，我不信那个克里西斯能有多少本事。”
“还是不要轻敌为妙。”莱娜慎重道，“他身上总给我一种非常奇怪的气息。恐怕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奇怪的气息？”杜尔加克揶揄地抖抖眉毛，“乞丐身上特有的酸臭味吧，哈哈哈！”
“不是！”莱娜恼怒地敲他一下，“不过我确实也很难说上来……那是一种，腐朽的，冰冷的，让人感到绝望——”
“他是谬论女神的信徒！”
庄宸曦和莱娜几乎异口同声。
“谬论女神？”荀泽颜偷偷向庄宸曦递去问询的目光。
她之前没有把那本迪贝特大陆通史看完，所以对这里的神话体系并不算了解。
“没错，与真理女神同根同源的谬论女神，一明一暗，天然对立。如果说哪里出现了异教徒，十有八九都是谬论女神的信徒。”庄宸曦隐晦地回答她。
“会有这种气息，想必纠葛已深。尤其小小年纪，如此作为，难保他会不会是谬论女神的神眷者。”罗纳德道。
“哦？神眷者？”杜尔加克放下腿，一改先前慵懒随意的姿态，“那么他先前的弱势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不无可能。”罗纳德道，“神眷者有神明印记在身，能获得很多的魔力增益。假使拥有神眷之力，那能力更是不容小觑。”
“如此看来，形势的确棘手。”杜尔加克颔首，“不过相对而言呢，如果连我们都束手无策，那斯特恩一行人更加没法破局。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武斗平局，凭借文斗的优势，我们还是可以碾压晋级。”
“不……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荀泽颜带这众人的思维跳出眼前的比赛，“学院方为什么要设计这样的辩题？”
“学院方也不知道事情会闹这么大吧？”莱娜道。
“不，学院方一定知道。就算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一定会大致感知到异常波动。”荀泽颜言之凿凿，“学院定期会让各年级占卜课的教授进行集体研讨。”
“比赛前进行选题时，他们也例行召开了。我作为辩会会长，当时也在场。虽然教授们并没有把具体的情况当着我的面公布。但如果有异常，想必也会提前和院长那些人上报。”
“所以你的意思是，学院方是故意想让我们趟这趟浑水吗？”庄宸曦会意。
“不会吧？如果我们出了事，对学院而言也是损失啊。”莱娜不愿相信。
“天真。”杜尔加克冷哼一声，“学院嘛，最擅长的就是推卸责任，他们才不在乎你的死活呢。尤其是我们这些平民。”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却还是被莱娜敏锐地觉察到。
“我还是觉得，这说法多少有些过于阴谋论了吧……”莱娜垂下头去，语气里却多少染上几分不确定。
“没关系，对于学院方的目的，我们不用急着下定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明天该如何找到人。”荀泽颜道。
她之前有尝试过，能不能通过前天晚上在克里西斯身上留下的魔法定位到他。
不出所料，她留下的魔法印记早就被对方消除得一干二净。
“我们现在必须赌一件事情。”庄宸曦道，“那就是克里西斯现在究竟是否还留在赛勒斯小镇内？”
“他要是跑到更远的地方，那这武斗岂不是彻底丧失意义了？”杜尔加克想当然，“你见过有哪次比赛会让参赛学员跑出比赛场地么？”
“那你此前难道见过嫌疑人在赛场上当庭逃逸的吗？难道见过比赛选手上台第一句话直接认输文斗的吗？”庄宸曦两句话把他堵回去。
而他下一句画风一转，又认同道：“不过我的确觉得他不会就这样白白溜走。所以我真正想说的是，究竟是什么会让他在这样的情形下甘愿留在小镇内呢？”
“金子？！”
庄宸曦话里的尾音和荀泽颜说出口的第一个字几乎紧紧咬在一起。
“聪明。”庄宸曦赞许地看她。
“走！我们得赶紧去把休接过来！”荀泽颜三两步跨出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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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日薄西山，阳光半掩在山头后，似乎正跃跃欲试，要收回它对大帝最后的一抹恩泽。
荀泽颜五人步履匆匆地赶回与修初见的那个小巷口，却没有看见人影。
“怎么会……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荀泽颜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
庄宸曦扶住她：“别急。我们可以再想想，他还会去什么地方？”
荀泽颜回忆道：“休倒确实是提过一个地方……在村头的小溪边！”
五人马不停蹄地问路换地点。
万幸，这一次，休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曼崔亚小姐……你们，你们这是……？”
休惊疑地看着眼前来势汹汹的几人。
“你没事就好！至于其他的，我们稍后再说，你今天先和我们一起回去。”荀泽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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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内。
“原来是这样吗……”休神色黯淡，“很抱歉给你们带来了麻烦。”
“麻烦什么，要不是有你在，那孙子怕是早就跑没影儿了。根本就没咱啥事儿。”杜尔加克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宽慰地拍了拍。
“这样吗？不过我什么也不会的普通人留在你们身边多少也是个累赘吧？”休再次低下头。
“哎呀，这有什么要紧的，本来这也是我们的比赛。你要是想学魔法以后我教你啊。”
“这些话题先放一放。”荀泽颜打断杜尔加克四处逸散的热情，“休，我需要你对于发现那块金子的过程多一些叙述。还有就是关于克里西斯。”
“好的，没问题，曼崔亚小姐。”休恭敬道，“我和克里西斯最初认识，是我救了他。”
“但他好像早就不记得了。”
“关于我为什么会得到那块金子，实则是受他所托。”
庄宸曦拧着眉，听到这，联想到之前取证时看见克里西斯的异常反应，蓦地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你是不是觉得最开始救的人和后来给你施咒的人像是两个人一样？”
“没错！”休情绪一瞬间剧烈波动，“他不仅性情大变，而且关于我们之前相处过的很多事情，都没有任何印象。”
“这会是人格分裂吗？”荀泽颜凑到庄宸曦耳边。
“这不是现实世界。就算分裂也不会是出于普通的病理机制。”庄宸曦回以耳语。
“在你们分开之前相处的那段时间里，他有过类似的征兆吗？”庄宸曦继续追问。
休凝眉思索道：“也许是有的。他常常会刻意避开我独自一人找个僻静的地方散心。”
“起初我也会试图拉住他，想问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但每次我追问的时候，他都表现得非常抗拒，而且面露痛苦之色，所以后来每当它消失的时候，我也不过分关注了。”
“他应该是在离开你之前就已经有了症状。”庄宸曦道，“兴许是被人附了身呢？”
“附身会像这样漫长地渗透吗？”荀泽颜总觉得庄宸曦给的说法并不贴切。
“我只是暂时也想不到更好的词。”庄宸曦道，“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有些眉目。”
“没错。”荀泽颜点点头，“这里面的水想必很深。就算要弄清楚，也不可能在比赛期间。”
“先放一放吧。今晚你们不介意的话，休，你和莱昂还有杜尔加克住一间好了。”
“好的，感谢曼崔亚小姐。”休礼貌地回应。
“耶！这下晚上我们就有三个人一块儿切磋对弈！”杜尔加克兴奋得直搓手。
“五子棋没有三个人一块玩的。”庄宸曦道。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能有！没有，咱就创一个！”杜尔加克今晚的情绪异常高涨。
荀泽颜扶额。
也好，这下是彻底不用担心敌人夜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守株
，还差